第680章大戰之後ii.
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三日上午，
??南京！總統府統戰部作戰指揮室，
??整個作戰指揮室靜下來了，陳誠苦笑道：“總統！那裏是我的戰區，我親自前去一趟吧！”
??常凱申立刻反對：“前線太危險！這裏更需要你！”
??陳誠笑言：“若是他們真的打下了這麽多的飛機，那邊的天空倒是安全了。”
??在場的所有將軍都想到了，倭寇若真是連續損失了三百架飛機，它們能夠作戰的飛機倒真的是沒有了。
??接下來應該是我們的飛機出戰了。
??這個時候，常凱申派出去的偵察機回來匯報：蘇州上空遇敵大機群，至少上百架，不得不返航。
??常凱申揮揮手，表示知道了。
??一架偵察機遇到人家的大機群，能夠飛回來已經算是幸運的了。
??實際上這也是倭寇的機群受到了嚴令，一定要把地麵上的那支隊伍完全轟炸，
??這是最高的指示，發布這個命令的時候，倭寇還想著要把元崢所部炸得雞犬不留。
??正因為它們有這樣的命令，對於其餘的目標，這些戰機都不願意，也不敢去浪費精力，
??那些戰機才放過他，沒有前來追殺的。
??知道了蘇州城外第二批敵機又要開始轟炸，指揮部裏麵的這些將軍們，
??個個心急如焚，都想要知道戰場上的最新情況。
??常凱申也是同樣的，他從座位上站起來，在房間裏麵走來走去。
??焦急地等待著消息，好在林向榮不愧是他的學生，
??前線的電報很快又來了：擊毀敵機三十架。
??就這麽簡單的幾個字，也沒有戰場上更多情況的匯報，
??這封電報不但沒有讓這個指揮部裏麵的將軍們解開疑惑，
??反而讓他們心裏的疑惑更大了。
??就像是一個在沙漠裏麵渴了幾天的人，隻給他一滴水，不但解不了渴，還能夠讓他覺得更渴！
??好在：
??第二封電報過來了：全殲敵五十七架！
??兩封電報間隔不到五分鍾，整個作戰指揮部裏麵的將軍們麵麵相覷，
??這五分鍾不到的時候，又打下來二十七架飛機了？
??倭寇就算是派出來的紙飛機，也不見得這麽快就被打下來了吧！
??在座的每一位，都是身經百戰的將軍。
??他們中間的這些人，每個都是百戰餘生的將軍，
??他們這些年的日子，不是在作戰，就是在作戰的路上。
??在座的這些將軍們，個個都是軍閥，經常是今天這幾個抱團跟另幾個打，
??明天又換一撥隊友和對手。
??楊森的隊伍，對這樣的戰鬥到底打了多少，他自己都數不過來。
??作戰指揮室裏麵一片沉寂，原本今天是要討論撤退時候，各部隊撤退順序的。
??這些人就是因為前線的撤退，現在早就變成了潰退，
??各部都是早早地放棄了陣地，奪路而逃，根本不管不顧友軍，也不管倭寇就在身後緊追。
??所有的國軍現在都在做一件事情，逃得比友軍快，就是勝利！
??突然蘇州城外，一支由這種潰兵組成的隊伍，開始了反殺，這就讓元崢這支隊伍，太過突出了。
??若是撤退的隊伍裏麵，再有這麽一支部隊打出這樣的成績，整個國軍從上海戰場上撤退下來，受到的損失將會少上許多。
??在座的每個將軍都在想著各自的心事。
??第三封電報隔了很多才傳過來：蘇州之戰，我軍亡：一百三十四人！
??傷：一百零作人！
??附傷亡名單：姚徐、原稅警總隊三連五班士兵，現屬135師新四旅，蘇州姚家莊人。
??簡嘉悅、原76師三團四營二連三班士兵，現屬135師新四旅，山東青島人。
??……
??這份電報上麵的傷亡名單就比昨天的要詳細得多。
??不但有傷亡戰士的籍貫，還有他們以前部隊的番號。
??這是昨天元崢特意要求的統計上來的，為的就是等到安定之後，
??要對這些士兵的來曆進行清查的話，也有跡可尋。
??在座的這些將軍們聽到一個個陣亡士兵以前隊伍的番號，
??這些士兵中間，有很多都是他們手下的，至少在一天前還是他們手下的。
??現在他們每個人臉上終於有光了，這些士兵都是自己的手下，
??慢慢地所有的將軍目光又看著楊森了，
??楊森心說我也不知道啊：為什麽陣亡和傷亡名單裏麵沒有一個川軍。
??作戰指揮部裏麵的聲音還在繼續，
??陳誠已經走出去了，他要親自到前線去看看。
??他實在不能夠再在這裏等下了，前麵的那支隊伍到底是什麽樣的隊伍。
??元崢看著眼前這座高有十幾米，方圓好幾十米的屍體堆起的景觀，
??對楊曼柔說道：“楊記者，這張圖片請務必發布出去。”
??楊曼柔點頭道：“旅長放心，一定會的。”
??這裏的景觀剛剛堆上不到一個小時，已經傳遍了蘇州城。
??城裏已經有攝影師聞風而動，迅速在這裏擺下了流動拍攝點。
??以這這個景觀為背景，留下自己的雄姿，
??百年之後也可以向後人誇耀當年自己親眼目睹了倭寇屍體堆成山的景觀。
??這可是能夠永遠留傳下去的，消息傳播開去，
??許多蘇州百姓紛紛前來留影。
??這裏原本就是倭寇進軍的必經之路，現在元崢又在這裏築了這麽一個景觀，
??它對倭寇來說已經是赤裸裸的挑戰了。
??原本蘇州就是這片區域交通樞紐，也是國民政府在一九三二年後，為了抵禦倭寇特別修築的第一道國防陣地。
??倭寇來是肯定會來的，它們不會給國民政府這個重新布置防禦的機會了。
??這幾個月來，雙方打得難解難分，現在它們好不容易占據了上風，並且已經把這第一道國防陣地打出了好幾個缺口。
??如果再給國民政府五天時間，就能夠再次組織起來防禦了，
??這無疑是倭寇怎麽也不願意見到的事情。
??因此蘇州就成了倭寇一心想要攻下來的地方。
??元崢也是明白這一點的，他也知道就憑自己和手裏的這些人，
??也是無論如何也守不住蘇州的。
??他現在隻能夠守住蘇州的一個方向，給那些還在撤退的各個序列的士兵們一些時間。
??元崢向各個方向派出了不少人，到處打探著倭寇進軍的消息，
??他在這裏能夠了解到的，隻是蘇州這附近不到十裏範圍裏的情況，
??還不能夠保證及時、準確。
??這個旅長不好當啊！
??元崢感歎的同時，看著很多士兵也羨慕地看著那些排隊拍照的百姓。
??心中一動，對楊曼柔問道：“你手裏的膠卷夠不夠？”
??楊曼柔清理了一下自己隨身攜帶的背包，嫣然一笑：“還剩下三個，加上相機裏麵這一個，還能夠拍攝一百張。
??旅長你想做什麽？”
??元崢搖了搖頭，指著所有士兵說道：“看看他們，我想讓他們在這裏留下身影。
??隻是一百張可能不夠。”
??楊曼柔笑著說道：“旅長這個想法很好，膠卷我這裏沒有，蘇州城裏可是有的，
??憑旅長現在的威望，隻需要去城裏通知一聲，立刻就會有人給你送來的。”
??元崢微笑著說道：“好主意！路團長！”
??路連長和他的四個戰友，自從前天在山包遇到元崢後，
??到現在已經升了好幾級了，現在是四團團長。
??路宏訴立刻大聲回答：“到！”
??“你帶人去城裏，給我買……”
??楊曼柔眼光溫柔地看著元崢，笑著補充：“做十個膠卷就夠了。”
??元崢立刻說道：“去城裏買一百個膠卷回來，同時給所有士兵軍官傳下去，
??所有人等會都在這個景觀前麵拍攝。”
??吩咐完畢後，他突然想起來了：“算了，你直接找蘇州城裏的影樓，讓他們派人過來，
??就說我們這裏有要照二千張相片。
??這麽多人，一家相館可能忙不過來，多找幾家。”
??反正這次殲滅戰，元崢已經把整個中濱遙鬥聯隊裏的輜重全部攔下來了的。
??錢財倒是也收到一批，並且收獲到的汽車和騾馬也有不少。
??路團長派出去的人，是開著剛剛繳獲的汽車進城的，
??回來的時候，拉了滿滿一車的人。
??元崢看著車上下來二十幾個人，驚訝地問道：“這麽多家相館？”
??士兵趕緊報告，城裏總共五家相館，每家相館裏麵的老板聽說是國軍大勝，
??要在景觀麵前留影，全都把城裏的店關了，店裏麵所有人都一起來了。
??元崢笑著對五個老板說道：“辛苦各位了，
??各位放心，本人雖然粗鄙，做生意的規矩的還是懂的，應該給的錢，一定會給的。”
??這才對著路團長說道：“集合隊伍，四個團各在一家相館麵前照相，剛才跟著我們的隊伍一起拿槍衝鋒的那些百姓，組織起來也一起照相，
??所有的費用都由我們給了。
??對那些陣亡士兵們，也給他們好好整理一下，
??在這裏拍下來，給他們的家人寄回去，讓家人也知道他們的功績。”
??集合哨吹起來，那些散在戰場上的士兵們剛剛已經聽過命令了。
??全都興奮地集合，個個抬頭挺胸，鬥誌昂揚的，眼睛裏麵再也沒有早晨出發時候的惶恐不安。
??有的隻是剛剛大勝之後的意氣風發，和無邊的戰意。
??這些戰士們互相整理著服裝，按照元崢的建議，一個連先在一起拍出一個合影，
??然後再每一個人單獨拍一張，所有拍攝過的戰士，
??繼續打掃戰場去。
??今天這一仗，元崢的隊伍收繳起來的武器上近四千支、
??除了重機槍、機槍這樣的火力全部分配到四個團以外，
??剩下還有三千條槍支，無法處理。
??元崢看著這些架在一起的槍支發愁了，看著那些已經排好隊伍正在拍攝的那些百姓。
??剛才就是這些百姓跟著隊伍一起衝鋒的，元崢突然就有了主意。
??站在這些百姓麵前：“剛剛各位跟著我的隊伍一起衝鋒，我也無以為報，今日一戰，
??我軍民一起打出來了國人的威風，各位每人挑選二枝槍，每槍配一百發子彈，
??希望各位今後繼續為抗戰出力。”
??講完這話之後，又對著在場的所有百姓說道：“凡是有組織，願意抗日的隊伍，都可以在我這裏來領取武器彈藥。
??這個消息各位可以傳播出去，隻要元某人在蘇州一天，這話就算數一天。”
??元崢實際上心裏想著的是，要在這地方留下一支抗倭遊擊隊。
??並且他心裏也已經有了主意的，這支遊擊隊如果是跟左左、右右她們的信仰一致的，
??少不得還要給他們配上十幾挺歪把子機槍了。
??他有這樣的想法，現在卻是苦於找不到那些人，
??隻能夠這樣把消息傳播出去，希望能夠得到回信吧！
??就在這處景觀周圍，元崢開始構築工事，這裏是倭寇必定前來的地方。
??接下來會有一場大戰，如果自己退回蘇州城，
??戰火必定禍害蘇州，隻有在這裏，四周空曠不會傷害到普通百姓。
??蘇州城裏的百姓們自發組織起來，給隊伍裏麵送來豬羊雞鴨。
??元崢一麵命人殺豬宰羊，一邊組織士兵構築防禦工事，
??許多蘇州百姓紛紛從家裏帶來鋤頭、工具幫助著一起挖戰壕，蓋掩體。
??麵對這種情況元崢不得不把整個戰場的實情說了出來。
??當這些百姓們知道自己的家鄉暫時真的會淪陷的時候，
??一個個哭了出來，他們一邊流著淚，一邊為元崢他們挖戰壕。
??國家積弱，這幾十年裏麵又一直內戰不止，現在麵對著外敵入侵，
??剛剛才聯合在一起的聯合陣線，隻能夠給予倭寇沉痛打擊，
??卻還不足以抵抗得了倭寇準備了幾十年的入侵計劃。
??陳誠乘坐的飛機到達蘇州上空的時候，很快就找到了元崢他們這裏。
??就算是在空中也能夠看到地麵上的那座景觀。
??他們的打下來的二百多架飛機呢？
??陣誠心裏有些慌，從天上看下去，地麵上確實有不少地方都有戰鬥過的痕跡。
??隻是飛機殘骸呢？
??“降落下去！”陳誠命令道。
??“可是……”飛行員有些遲疑不決。
??“降落下去！”陳誠再次命令。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見半空的那架飛機越來越低，
??能夠清楚地看出來是自己人，所有人都在歡呼。
??看著這架飛機就在這上空轉圈子，越來越低，越來越低。
??這是要降落的節奏哇！
??林向榮這個時候跑過來，大聲向元崢報告：“這架飛機上麵是戰區長官陳誠，特地從南京過來，視察我軍陣地的。”
??元崢一聽，立刻指揮士兵，把這裏一段幾百米直直的公路給清理出來。
??同時讓林向榮向飛機上麵傳信，請飛機預備降落到公路上來。
??現在的飛機對降落條件要求不高的，就連平整一些的大田也可以降落的。
??幾千人一起在公路清理起來，不到十分鍾一條臨時跑道就成功了。
??陳誠在天上看著地麵上的這些士兵和百姓混雜在一起，
??全都做著同樣的事情，不由得暗暗點頭，這個元崢還真的是個人物，才到蘇州不到一天，
??不但收下來的這些潰兵能夠指揮得動，就連地方上的這些普通百姓也能夠聽他指揮。
??這個元崢不簡單！
??看著下麵的這條臨時跑道，飛行員的心裏踏實多了。
??飛機剛剛停穩，元崢就跑過去，等候在下飛機下麵。
??看著飛機裏麵走出來一個個子不高，麵容清瘦的軍人。
??元崢趕緊上前迎接，站定敬禮：“135師新四旅旅長元崢報到！”
??陳誠看著站在前麵的這個人，穿著的是一身不知道哪支隊伍的軍裝，
??背著一柄大得嚇人的大刀和一支長槍。
??身高足足一米八，他心裏暗想：四川那個地方，能夠長到一米八的，確實是異人異像了。
??陳誠還了一禮，立刻伸出雙手，要跟元崢握手：“元旅長率軍，獨力殲滅倭寇一個聯隊，繳獲其軍旗，
??在些危難之際，實屬難得！
??今日相見，才知道名不虛傳！”
??這樣的大人物親自跑到這裏，對自己的重視那是不言而喻的。
??並且人家說話又這麽好聽！
??元崢也趕緊伸出雙手，雙方緊緊握在一起，楊曼柔不失時機地把這個畫麵拍攝下來。
??陳誠看著不遠處那些剛剛幫助著平整跑道的士兵、百姓們又跑回去構築工事去了。
??不由得有些詫異：“元旅長這是要堅守？”
??元崢笑著說道：“這裏有景觀！倭寇一日不交付黃金，我軍一日不退！”
??陳誠指著遠處那個景觀：“裏麵也全是倭寇？”
??元崢笑著說道：“全是！”
??“殲滅倭寇的戰場就在這裏？”陳誠詢問。
??元崢微笑著指著前麵的這片區域，說出了交戰時候，雙方各自的位置。
??看著麵前空空如也的田野，陳誠不解地問道：“中濱遙鬥一個聯隊，難道晚上就沒有紮營嗎？”
??元崢這才知道人家這還是不相信。
??他也不生氣，微笑著說道：“當前國家積弱，各種物資緊缺，
??我把戰場上所有能夠撿起來的全都讓人打掃出來，準備裝車運往後方了。
??包括它們紮下的營地，也被拆下來，有些用來構建這些工事，有些直接運往後方。
??至於戰場上麵的這些彈片、飛機殘骸全都已經被這些戰士和百姓們收拾起來。
??這些都是好東西啊！”
??陳誠微笑著說道：“我能夠去看看那些飛機殘骸嗎？”
??元崢笑著說道：“當然可以的。”
??大聲命令讓人把自己的座駕開過來，這是一輛汽車。
??元崢笑著說道：“條件有限，陳司令官請。”
??陳誠見到元崢身後一直跟著三個漂亮女人，不由得奇怪地打量起來。
??有兩個女人明顯是一對孿生姐妹，另一個是外國人無疑的。
??三個女人穿著跟這個元旅長同樣的服裝，身上背著一支中正式，看著就英姿颯爽。
??元崢見到他在打量，笑著介紹：“這三位都是我的朋友，這是左左、這是右右她們都是國人，這是羅斯，她是大洋洲那邊的人。
??她們隻是看著柔弱，實際上個個都是神槍手，
??這兩天，死在他們手裏的倭寇機槍射手已經不是幾個、幾十人了，至少上百人。
??衝鋒的時候，有她們壓製敵人機槍火力，能夠放心不少。”
??陳誠聽到元崢這樣的介紹，心裏更是驚訝。
??先是走到元崢堆成的景觀麵前，見到這裏還有士兵和百姓們在以它為背景拍照。
??更讓他不解的是：明明有些士兵已經死了，卻也一左一右站著兩個士兵，把他扶著，站在景觀前麵照相。
??他的臉上，不由得顯出疑惑的神情過來。
??元崢笑著解釋道：“這些士兵，都是我讓他們過來的，
??這次大勝，沒有他們是不可能取得的，因此我請了相館裏麵的人，
??來給我的士兵們，每人拍攝一張相片，以做記念。
??那些陣亡士兵，也同樣會享受到這樣的待遇的。”
??聽了元崢的解釋，陳誠不由得也動了心思，楊曼柔立刻把他和元崢及左左、右右、羅斯這幾人，以景觀這背景拍了下來。
??陳誠沿著這景觀走了一圈，心裏默默計數，這一圈走下來，雖然不能夠確定具體這裏有多少具倭寇屍體，
??但是幾千具是沒有問題的，看來這個元旅長的戰報應當沒有假的。
??他又走到那些陣亡士兵遺體麵前，一個個地看過去，
??細心地為他們整理一下遺容，這才問元崢道：“這些士兵們，你們準備怎麽處理？”
??元崢嚴肅地說道：“他們這國捐軀，這個時候我們也隻能夠火化，然後把骨灰好好收起來，
??送回他們的家鄉。”
??陳誠點了點頭。
??突然又看見從蘇州城方向開過來好幾輛汽車，從車上下來的都是一些傷兵。
??元崢苦笑著說道：“這些傷員們聽說可以在這景觀麵前照相，
??全都鬧起來了，這不就幹脆把他們也全部拉回來，
??這樣的營養不能夠少了他們。”
??看完了這個景觀，對於堆在邊上不遠處的那些槍支，陳誠也是認真地去看了。
??奇怪地問道：“怎麽隻有三八式？”
??元崢微笑著說道：“重機槍和機槍已經全部配發到隊伍裏麵去。”
??看到這裏，陳誠已經完全相信，元崢這是真的全殲了倭寇一個聯隊了。
??元崢笑著帶他上車，開到自己在蘇州城外的駐地，
??在這裏陳誠看著堆了好大一片的飛機殘骸，這些飛機殘骸全都是被火燒過的，
??元崢指著這些殘骸說道：“我正在準備做一個工具，把這些材料稍稍壓一下，這樣才好搬運。”
??陳誠一門心思隻在數這些殘骸，雖然這個不能夠數得非常精準，
??但就算是被火燒過的機艙，還是能夠分辨出來的。
??陳誠現在就是在數這些殘缺不全的機艙，當他估計出來這裏至少也有二百架的時候，
??再加上那些被壓在裏麵的殘骸，三百多架飛機的戰果也應該是屬實的。
??陳誠終於反應過來了，突然轉身，握著元崢的手，激動地說道：“元旅長，你給國軍掐了臉，你國人撐起了一片天啊！”
??放開元崢的手，對林向榮吩咐：“我要給南京發報，就四個字：戰果屬實！陳誠！”
??親眼見到電報發出去後，這才對著元崢說道：“你不應該盡快從蘇州撤離出去，大勢之下，這裏已經不可守了。”
??元崢知道這一點的，他點頭：“確實如此！不過我在這裏還要再給倭寇一些教訓，
??這樣他們的追擊才會收斂一些。國軍如今的撤退不如叫做潰退，
??一路上無組織、無紀律，各個隊伍聞風而退，這樣子是不行的。
??被倭寇緊緊咬住，損失將會比前麵幾個月的傷亡還要大。”
??陳誠看著元崢，歎了一口氣：“大家都是看到這個情況的，誰落在後麵，誰就會被倭寇抱了餃子，
??所以大家現在都已經不是想著怎麽抵抗，而是想著怎麽能夠比友軍跑得快一些。
??你這支隊伍現在已經有了戰鬥力，還是先撤下去吧！”
??元崢微笑著拒絕：“我要守在這裏，倭寇的德性我知道，它們跟野獸是一樣的，
??在我這裏吃了虧，一開始是想要找回去。
??等我把它們打痛了後，今後見到我它們就會逃跑的。
??我要打斷它們的骨頭，打掉它們的士氣，隻有這樣，才能給友軍多留下一些撤退回去的機會。”
??陳誠看著元崢的眼睛，能夠清楚地看到眼前這個人說的都是真心話。
??他不再勸說，隻是問道：“你現在還有什麽困難？”
??元崢想了想：“我需要更多的兵，還要一些錢。
??要兵是不知道下一次到來的倭寇有多少，需要有人才能夠把它們打回去。
??要錢是我的這些士兵們的功績需要得到獎賞。”
??陳誠立刻說道：“總裁批下來的十萬大洋最遲明天就會到。
??至於士兵，現在這種情況下是沒有辦法補充過來的。
??想要補充隻有退回去一些才行。”
??元崢笑著說道：“隻需要長官給我一個手令，允許我收攏潰退下來的這些殘兵敗將就行李了。
??長官也看到了，我手下的這些士兵，現在已經差不多把全軍各個部隊裏的人都集齊了。
??也不怕兵員再複雜一些的。”
??陳誠想了想：“你已經這麽做了，統帥部會命令沿著蘇嘉鐵路、蘇滬鐵路退下來的士兵歸你指揮的，
??不過這些都是曾經的精銳之師，驕兵悍將，能不能夠收下來，能夠收下來多少，
??隻能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但是對那些成建製退下來的，你可不能夠亂來。
??那些都是人家辛苦攢下來的家當，你給拉走了，人家是會找你拚命的。”
??元崢立刻答應下來：“卑職明白！成建製的隊伍不碰，好言好語地讓他們走。”
??陳誠是不能夠在這裏呆的時間太長的，元崢繼續說道：“剛剛長官的那架飛機就很好，不如留下來，我用一用？”
??陳誠奇怪了：“你要飛機做什麽？”
??元崢笑著說道：“如今天空上已經沒有了敵機，我想用這架飛機當偵察機用，
??看看蘇州城附近倭寇到底到什麽地方了。”
??陳誠立刻說道：“我馬上命令，讓統帥部每天派出飛機，偵察附近敵情，
??直接通報你部就行了。”
??元崢笑著著搓手：“長官到此，卑職也沒有什麽禮物相送的，
??原本全殲的那個聯隊，為了證明戰果是真實的，
??我讓邵宏訴把所有的指揮刀都帶到南京去了。
??要不長官在這裏多呆一天，明天估計倭寇又會有人前來，
??我再搶一些指揮刀來，送給長官。”
??陳誠笑著說道：“不要隻想著給我送一把，還有你的直屬長官楊森，都要有。”
??元崢立刻笑了：“卑職記下了！明天收到，一定派人送到南京來。”
??這輛車又開回跑道附近，陳誠指著跑道說道：“這條公路一定要維護好，方便來往。”
??陳誠發回去的電報，證實了楊森手下確實出了一個了不起的戰爭天才。
??證實了元崢所部的戰果是真實的。
??常凱申從其它渠道也證實了蘇州城外的戰鬥確實發生了。
??並且戰果也是在很多蘇州百姓眼皮子取得的，
??他還聽說有許多蘇州也上了戰場。
??這些天積蓄下來的鬱悶之氣，終於散發出去一些。
??再接到陳誠發來的電報，請求給派出偵察機偵察蘇州周邊敵情，給元崢所部提供消息。
??他立刻準了，對於允許元崢所部繼續收攏潰兵這樣的事情，更是不用置疑。
??元崢現在可是戰場上的新生的一顆明星，實際上常凱申跟陳誠的想法是一樣的：
??讓元崢所部退下來，現在這支部隊的戰果已經是個傳奇了。
??隻要他不再上戰場，這個傳奇就不會被破功。
??如果下一次被倭寇打出個什麽損失，國軍這邊連遮羞布都沒有了。
??並且無論元崢所部再怎麽能打，也可能是倭寇現在二十幾萬軍隊的敵手。
??要是他們一直在蘇州呆著不走，很快就會陷入倭寇的包圍圈裏麵，
??到時候想走都走不掉了。
??隻是元崢一心一意地要收到黃金再撤退，這也許隻是一個借口，
??一個讓他能夠留下來的借口，雖然常凱申覺得這支隊伍就些沉沒有些可惜。
??但是他也知道，這個時候的前線也確實需要一支隊伍頂住，這樣才能夠讓其他隊伍能夠順利一些撤退下來。
??實際上現在整個統帥部已經製定完成了新的南京防禦計劃，
??這中間有許多地方的防禦都需要這些還在撤退途中的隊伍來守。
??元崢所部能夠吸引到的倭寇越多，堅持的時間越長，對後期整個南京的防禦就越是有利。
??矛盾心理下，對於讓元崢所部退下來的心思也是舉棋不定的。
??元崢倒是沒有多少猶豫不決，送走了陳誠之後，立刻開始讓人行動起來，弄了一個滑輪組，
??就在駐地位置，設置了一個簡易的人力打包機，那些飛機殘骸被推上去，然後用打包機壓幾下，成為一張薄餅狀再取出來。
??這些東西全都讓路團長賣出去，換成錢財花用。
??現在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也不是隻有三個女人陪同著了。
??他的身邊已經聚集了快二千人，現在這二千人中間邵營長帶走了四百人，
??另外派出去偵察的有一百人，
??剩下這些人中間，路團長已經讓升到了營長的王**子，王二麻子帶著人去各個路口堵人，
??他的團裏麵昨天是差機槍，今天機槍已經配到每個班都有兩挺了，卻是嚴重的差人。
??至於兵員，元崢是說了，需要他們自己去找，但是不準強拉百姓。
??這句話路團長理解了，
??一起升上來的蒲團長也理解了，
??錢團長也不傻，立刻也明白過來：
??旅長這話的意思就是不能夠強拉百姓，但是強拉那些潰兵是可以的。
??當下蒲團長和錢團長就達成了協議，兩人各派出一個連去火車站，
??接收那些潰退下來的士兵，接收到的兵員，兩個團各分一半。
??至於怎麽讓那些潰兵們過來，兩個團長也是**不少心。
??蒲團長特別小心地恭維了楊曼柔好久，終於說卻她把身上的膠卷拿到蘇州城裏麵去衝洗出來。
??又選了好幾張能夠表現出自己這支隊伍威風的相片，放大後貼在一個牌子上。
??那些幾個人，十幾個人一起的退下來的士兵，被他們這些戰士攔下來，
??帶著看看戰場上麵那一大片燃燒著的敵機，還有那座景觀。
??誘惑著那些士兵參加進來，聽話進來的，就好好相待，不聽話的直接押著送走。
??隻有那些成建製的退下來，一直隊伍都是上百，甚至幾百上千的隊伍，
??他們才不敢去碰，卻也故意把手裏的牌子舉得高高的，
??正麵向著這些隊伍，讓他們能夠清楚地看到自己這支隊伍的戰果。
??那些潰兵們，無論是主動還是被動，願意還是不願意被元崢手下的這些士兵們帶著，走過蘇州城的時候，
??才發現這批驕傲得不像話的士兵，蠻橫不講理地把他們押送著，
??說是讓他們去見識見識真正打仗的隊伍像什麽樣的士兵們，
??在蘇州城裏麵竟然受到了所有熱情的歡迎，
??那些百姓們，見到這些士兵的時候，都要停下來，抱個拳，行個禮。
??有些店家還會給這些士兵們送上一吃食，每到這個時間，
??這些士兵的腰更直了，腰更挺了。
??還要他們這些人也跟著一樣做，這些士兵說道：“你們也會加入我們的，不要給旅長丟臉！”
??在這群才從前線撤退回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的士兵茫然跟隨著，
??走進他們的駐地時候，看見這裏堆滿了的飛機殘骸。
??全都驚住了！
??這個時候那些護送（押送）他們的士兵，指著這些殘骸說道：“就在上午，我們打下來的。”
??看著這些士兵不相信的目光，護送他們的士兵不屑地說道：“老子們不說假話，等你們稍稍休息一會兒，
??有汽車來接你們，去看看老子們打死的倭寇，
??已經築成景觀了！
??隻要你們見識過後，才知道老子們的厲害。
??旅長說了，我們的的拳頭隻打倭寇，我們的槍口隻對準倭寇。
??否則就憑你們現在這個樣子，早就挨打了。”
??這些士兵們，說起打倭寇的時候，聲音不自覺地就高聲起來。
??這些被強迫著過來的士兵們，什麽也不敢說，什麽也不敢做。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你們的地盤上，你們說什麽都是對的。
??不過這些士兵們看著那邊的幾十個人，在忙碌著，不停地把那些飛機殘骸壓成薄餅狀。
??還是有人忍不住問了出來：“他們那麽做是為什麽？”
??護送他們回來的士兵高興地說道：“那些飛機都是我們打下來的。
??打掃戰場的時候，旅長說戰場上的的一塊鐵皮，一個彈殼都要帶回來。
??我們就把這些也全都拖回來了，現在是把它們壓製一下。
??這樣才方便運輸出去，這些材料都是要換錢的。”
??這個道理好像很有道理一樣！
??已經認命的這些士兵們，全都這樣想著。
??他們這些人，是不同的隊伍裏麵退下來的，身上穿著的是不同隊伍的服裝。
??現在看著護送他們的這些士兵，身上穿著的服裝也是各個隊伍裏麵都有。
??有人立刻開口了：“兄弟！你們也是跟我們一樣退下來的時候，被抓過來的？”
??“說什麽呢？怎麽是抓過來的呢？是請！
??昨天他們是怎麽請我們加入的，今天我們也是有禮貌地請你們來加入的。”
??這話立刻讓所有人都明白了：大家都是差不多的，隻是這些人早一天從戰場上退下來。
??也早一天被迫加入了這支隊伍。
??“你們怎麽不跑？”有人悄悄問道。
??“跟著這樣的長官，高興都來不及，還跑？你頸項上麵長的是什麽？”
??見到這些士兵怎麽也不能夠明白，護送他們的士兵說道：“你們什麽時候見到過：打仗自己衝在最前麵的團長？”
??停頓了一下，這才自問自答地說道：“我們的團長，現在的旅長就是這樣的。”
??“你們什麽時候見到過能夠用步槍打下飛機的長官？”
??“我們的長官就是！”又是自問自答。
??“今天我們就參加了一場戰鬥，所有戰死的兄弟可以領到三百撫恤金，參戰的兄弟能夠領到十塊，受傷的兄弟能夠留到五十塊。
??你們的長官能夠給你們嗎？
??過幾天你們就會慶幸了，慶幸老子把你們留下來。”
??最後這個士兵總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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