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阿爾法退休
常秋鴻覺得自己這次做的事情,一點挑戰性都沒有,
五個定時器,已經分別安放在精心挑選的五個大型油罐群當中了。
這幾個位置,是最能夠保證同時發作的時候,火勢立刻就會不受控製,
同時他還悄悄地把能夠手動打開的油罐之間那些管道全都打開,
然後再把那些閥門用手裏的黑刀斬下來,
現在就算是他自己,也沒有辦法關上這些閥門了。
有了這種天才的想法,常秋鴻臨時起意,
沿著整個區域,避開那些巡邏人員的視線,悄悄地把他能夠找到的所有油管通道閥門全部打開,然後再把閥門斬斷,
在路過其它油罐的時候,他小心地把油罐的閥門一刀給斬斷了。
從現在開始,整個油庫裏麵的所有油罐全都是連通在一起的,
想要斷開聯通,需要換上新的閥門才行。
而想要換一個閥門,一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更何況是在烈火熊熊的火場上,常秋鴻已經完成了第一個任務,輕輕地拂一拂衣袖,
帶著一絲絲的油味,
悄悄溜出油庫,
常秋鴻向著塔台方向摸過去,
他看中的那輛車,三個小時前還在的,
那是一輛機場的通勤車,每天都會在上午的時候,開動一次,出去大約二小時就會回來,
然後就會停在那個位置,等到第二天才會動窩。
這些天,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從沒有過改變,
今天晚上它還是靜靜地呆在那裏。
常秋鴻已經潛入車裏,沒有找到鑰匙,
已經粗暴地把線路扯了出來,
隨時可以啟動出發了。
塗偉、餘兵兩人先是悄悄地潛入到塔台位置,他們手裏隻有八枚定時器,
沒有多大的選擇,隻能在塔台下麵,早就計算好了的受力點,
按照原定計劃安裝好。
晚上的時候,塔台上麵還有值勤人員,
這樓下卻是空無一人,就算是那些巡邏人員,
也是半個小時才出來繞著塔樓轉悠一次。
塗偉、餘兵兩個人完成這裏的任務後,立刻向著遠處的宿舍趕去,
那裏才是他們最需要小心的地方。
悄悄地躲過巡邏隊伍,
二人各自摸進一幢樓,這些天他們看見了,這些飛行員們,下了飛機後,回到的就是這兩幢樓。
摸進宿舍裏麵,按照計劃兩人都是從頂樓開始動手,
這是因為越到後麵越容易被發現,樓層越低逃跑的路線選擇就越充分些。
塗偉手裏的黑刀輕輕地劃開房門,借著路燈微弱的光線,能夠看到:
這套房裏麵有三個房間,先摸進第一個房間,
床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明顯沒有人。
輕輕地退出來,進入第二個房間,才進去就看到有兩個人睡在床上,
對於他的進入,根本就沒有發現,
聽著兩人發出的輕輕的呼吸聲,
塗偉手裏的黑刀,用刀向下一斬,
兩個人就在睡夢中被送走,
一點兒都沒有掙紮。
“班長說的果然沒有錯!”塗偉看都沒有仔細看床上這兩人是什麽模樣,
心裏隻想著元崢說過,斬首是最快捷方便的,也是最保險的,一刀插入心髒,有些人還會有偏心,
能夠逃得性命,隻有一刀兩斷,
無論他的心怎麽偏,都不可能再活過來,
並且還不會掙紮。
這也是因為塗偉、餘兵兩個這次的任務,
要求越晚上驚動敵人,越好,最好的是做完都沒有驚動一個人才好。
餘兵這個時候,也有跟塗偉同樣的想法,
對元崢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也是同樣對躺在床上,根本沒有發現自己的人,
送上了一刀兩斷的絕技,果然沒有任何反抗。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悄悄地沿著樓層,
挨著清理。
從這些宿舍裏麵來看,這些飛行員們的待遇,
明顯跟普通士兵大不相同,
這些飛行員們都是單間,房屋裏麵配備了單獨的洗浴、廁所,
這就非常不錯的了。
塗偉、餘兵不分先後地從第一幢樓裏麵溜出來,
還有另外兩幢樓,不過隻有一幢樓是飛行員,
另外一處是普通士兵住宿的。
這是他們這些天,遠遠觀察得出來的結果。
不隨便加大任務難度!
兩個人牢記元崢的吩咐,一起進入第三幢樓房,
這一次兩個人的動作更快了一些,
總做一件事,熟練程度再怎麽也提高許多了。
兩人現在互相配合著,一個開門,一個溜進去動手,
配合得相當默契,
餘兵手裏的黑刀輕輕地在房門上一劃,木製的房門,沿著鎖具被他劃出半圓,
再伸手一推,門就開了。
進門去的動手的塗偉,也是熟悉了室內的家具的分布情況,
這些宿舍裏麵的布置都是同樣的,
塗偉隻需要從門口進去,三步走到床頭,
再一刀砍下,
然後再三步退回來。
一個房間裏麵的工作就清理完畢,
繼續下一個。
元崢伏在草坪中間,靜靜地呼吸著,
極力地讓自己變得不起眼,
離他一百多米的位置,一支巡邏隊伍正在走開,
這次巡邏的人員有十三個,他們每次的巡邏人員都沒有固定,
這是一個好習慣!
伏在草坪裏麵的人影,就算是白天也不容易發現,
這是因為元崢的偽裝太細致了,身上蓋著草坪一樣的雜草,
頭這種最有標識度的物體,元崢織了一頂草編帽子戴上,
遠遠看過去,任何人都隻會認為那個地方的草坪跟別處沒有什麽不同。
時間終於到了!
不遠處同時響起爆炸聲,元崢手裏的弓箭,立刻射出去,三枝一輪的射擊,
每一枝箭都從機庫特意留下來的縫隙處進入,
這些沒有安裝定時器的機庫裏麵,一個多小時的油箱泄漏,
整個機庫裏麵已經充滿了油味,一枝箭矢穿進來,
釘在飛機上,然後才是一聲爆炸,
轟地一下,整個機庫裏麵一下子爆燃起來。
元崢沒有起身,還是匍匐在草坪上,
冷靜地射出了八輪箭矢。
這個時候,他對麵的那些機頭朝著自己戰鬥機,
已經有好幾架已經爆炸燃燒起來,這是陳剛發動了。
遠處機場存放油罐的區域,這個時候已經燃起來了,
火光燭天,一開始就顯露出不被馴服的樣子。
淒厲的警報聲,從一開始就沒有再停下來,
塔台位置的大樓,正在慢慢傾斜,這個時候還沒有倒下來,
不過看著有無數火光的塔樓,倒下來是遲早的事情,好些正在裏麵工作的人員,
正在緊張地跑動,想要尋找一處安全的道路,
跑出這座正在緩慢傾倒的建築物。
元崢手裏的箭這才開始向著尾巴朝向自己的戰鬥機射擊,
他跟對麵的陳剛一樣,都不是一個一個挨著點名,
而是隔上幾架戰鬥機,引燃一架,然後再隔上幾架,再次引燃一架。
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害怕有人跑出來把這些戰鬥機開走了,
那就太遺憾。
遠遠地元崢已經發現有幾輛車順著跑道開過來,
這裏麵有拖車、消防車、還有巡邏車,
不得不說,這些人的反應是非常迅速的。
元崢手裏的動作不變,還是按照自己最快的速度搶著動手。
等到那些人衝到戰鬥機停留的這片區域時候,
至少六十架飛機在燃燒,消防車趕緊朝著一架才開始燃燒起來的戰鬥機噴灑著泡沫,
就在這個時候,這架戰鬥機左右兩邊的兩架也都先後爆炸起火了。
這次的爆炸是在這些人的眼前發生的,
他們根本沒有看見有任何東西,也沒有聽到槍擊聲,
隻是聽到戰鬥機內部發出一聲響,然後就開始爆燃。
眼前著遠處又有戰鬥機起火,
這些剛剛知道的人,試圖把完好的戰鬥機推到跑道中間去,
希望能夠保留幾架下來,
可惜的是,他們運氣不好,好不容易才推到跑道中間的飛機,
沒有多長時間,就會跟其它戰鬥機一樣,發生爆燃。
這段區域裏麵的空氣充滿了焦糊味道,飛機的火勢越來越大,
有些挨著起火戰鬥機邊上的飛機,也已經被引燃,
整個這邊的空氣都扭曲起來。
剛剛還在奮力搶救這些飛機的人們,
不得不一退再退,那輛消防車都沒有退得回來,
被戰鬥機的火勢烘烤著,人已經不能夠靠近了,
沒有多長時間,那輛消防車也開始燃燒起來。
機場上的人們這個時候,聽到一聲沉悶的響聲,
地麵一陣顫抖,所有人看向塔台,
頑強的塔台,這個時候終於像個巨人一樣,抵抗了這麽久,還是倒下來了。
好在它這麽長的時候才倒下來,給了塔台裏麵的工作人員,充足的時間逃出來。
飛機這邊的火勢映紅了天空,卻一直沒有一個飛行員跑出來把它們開走。
所有這些剛剛努力想要推開這些飛機的人們,
眼睜睜地看著這些飛機全部在火海裏麵掙紮,
發出劈啪劈啪的響聲,
跑道上的風更大了些,吹動著戰機上的火苗,肆意向附近的飛機上燒去,
這些火苗互相流竄,無論周圍的戰機上有沒有火苗,
它們都粘上去,互相交流一下,加速各自毀滅的速度。
常秋鴻開著早就看好的車,在跑道上飛奔,
看著不遠處一大堆人,正看著那些戰鬥機變成一片火海,
他搖了搖頭,
計劃中的接應,他是無法完成的了,
那邊跑道中間完全陷入了火海了,誰也無法衝進去,接了人再衝出來。
回頭趕到飛行員們住宿樓外麵,沒有人主動上來,
常秋鴻也不以為意,悄悄地把車開到一個角落裏,
自己下了車,邁開腳步,朝著集結點趕過去。
元崢和陳剛是無法匯合的了,中間隔著一條火海,
看著跑道上的戰鬥機都在燃燒,赤紅色的火焰張牙舞爪地心情釋放著自己的熱量,
元崢匍匐著向後方退出去,
雖然他所在的草坪上空無一人,
剛剛才躺下來的時候,這裏還非常陰暗,
現在有了戰鬥機上麵燃燒的火光照映,這裏已經很有些光明的意味了。
他需要這樣沿著草坪匍匐著後退,相信陳剛現在也做著同樣的事情。
油料區域那邊的火光越發亮堂起來,好像現在才真正地步入正軌。
元崢一直匍匐著到了機場鐵絲網麵前,
這裏已經的光線已經很暗了,離燃燒的戰鬥機足足有上千米,
元崢稍稍後退了幾步,加速助跑,縱身一躍,
越過鐵絲網,輕輕地落到地麵上,
伏低身子,快速朝著遠處的黑暗中跑去。
遠遠落在身後的是滿天火光,前麵是一片黑暗!
回到集結點的時候,隻有塗偉、餘兵兩人到了,
另外兩人還沒有回來,三人看著遠處映紅天空的機場,
心裏的焦急都沒有說出來。
元崢靜靜地坐在地上,不時地四處巡視。
塗偉、餘兵幾次張口,想要請示一下,自己兩人是不是去接應一下。
話到嘴邊,看著班長一幅智珠在握的樣子,
又縮了回去。
看著遠處的機場,到現在還沒有聽到有槍聲,
說明常秋鴻、陳剛他們至少還沒有暴露,
就算是遇到危險,也是能夠克服的吧!
三人足足等候了一個小時,才看見兩個黑暗一前一後地向集結點摸過來。
從他們背上的裝備,三人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這是常秋鴻、陳剛回來了。
走近後,一看果然是這兩人,才回來,還沒有坐下,
元崢低聲說道:“我們趕緊走!”
四人都什麽都沒有問,什麽都沒有說,
跟著元崢崢快速退走。
走出去了好幾公裏,已經隔機場兩座山,
完全看不到機場那邊的火光,隻在半空中還能看得到雲彩是紅色的。
元崢這才解釋道:“今晚我們下手太狠了些,加上前些的事,
估計接下來對我們的搜查會更嚴。”
餘兵笑著說:“我們是走在荒野裏麵的狼群,
從來不進村,也不入城。
他們是不會發現我的。”
元崢微笑著說道:“這是真的,我們一直都在荒野裏麵晝伏夜出,到現在都沒有被人發現過。
隻要保持這樣的小心翼翼,安全退回去,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阿爾法將軍半夜裏,又被人喚醒,
他知道自己又攤上大事了。
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在這個位置上的日子不多了,
隻是在等待著政府和軍方這間的角力,等著他們勝出的那一方,推薦出來的人前來接任。
由於自己以前的光芒太過耀眼,
讓雙方都沒有想到這麽快就會移交權力,沒有準備好的雙方,匆匆忙忙推薦出來的人選,
總是無法通過提名選舉。
自己就這樣尷尬地等候著,等候著**人選舉出來。
今天晚上,又有什麽事?
阿爾法將軍的語氣有些不快。
“報告!我們的機場,遭到了襲擊。”一位軍官大聲匯報。
“是有人發動戰爭了嗎?”阿爾法將軍非常緊張地問。
如果是在前些天,他是很希望有國家能夠在這段時間裏發動一場戰爭的,
或者說他想主動發起一場戰爭。
現在他害怕戰爭,無論是自己這方,還是對方發動的戰爭,
他都害怕,原因隻有一個,陸軍現在的戰爭物資嚴重不足。
就在這幾天,被他布置在高寒山區邊境線上的二十萬大軍,
已經在冰天雪地裏掙紮了,每天隻有一餐熱飯,
零下十度的氣溫裏,穿的是秋裝,住的是單層帳篷,或者是石頭砌成的堡壘,
四麵漏風,跟在野地裏沒有區別,
為了鼓舞人心,戰地記者們穿著厚厚的防寒服,拍攝了士兵們躺臥在雪地裏休息的畫麵,
下麵特別注明:我們的戰士不懼嚴寒。
但是阿爾法將軍知道,就是相片上的這幾個戰士,
拍攝的時候,他們臉上帶著迷人的笑容,這是那些看到圖片的群眾們說的。
實際上拍攝這張相片的時候,這幾個戰士已經凍死了,臉上的笑容倒是真實的。
這個情況是駐紮在前線的一個師長匯報上來的,
他在電話裏麵哭泣著要求:立刻給他的部隊送上禦寒物資和充足的食物;
立刻把他的隊伍撤回來。
阿爾法將軍嚴肅地批評了這位師長的懦弱和短視:
死幾個人怕什麽?
死人事小,麵子事大,為了整個國家的利益,
犧牲幾個戰士,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嗎?
最近沒有發動計劃中的行動,如果發動那個行動了,死掉的人會更多,
你是不是還會違抗命令?
那個師長無言以對,他隻是不忍自己手下的這些士兵,這樣的非戰鬥減員。
要是他們能夠死在戰場上,是他們的榮譽,
凍死山間,這算什麽?
最終他還是沒有等來,阿爾法將軍說好的禦寒裝備,食物倒是多了一些。
阿爾法將軍和政府空前團結起來,
二十萬人在冰天雪地裏掙紮求生,進退不得。
好在友邦這個時候伸出了援助之手,二十萬套極地禦寒服,作價二十億。
但是由於數量巨大,有一半都是回收到倉庫裏麵用過的舊貨。
這個時候阿爾法將軍和總統先生,對這些都不挑剔了。
隻要能夠禦寒,就算是爛貨也要。
這批禦寒服裝還沒有送上前線,
阿爾法又聽到機場遇到襲擊了。
大聲問道:“損傷了幾架飛機。”
匯報的軍官一口氣被堵了回去,
不過立刻就緩過來了,他低聲說道:“將軍!整個機場所有二百五十六架飛機,
全部被毀,機場油庫被燒,塔台被炸,
所有飛行員被殺害,無一幸免。”
阿爾法聽完匯報後,再也穩不住,
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終於張口吐出一口鮮血,
慢慢後退,倚著牆壁,向地上倒下去。
匯報的軍官大吃一驚,兩步衝上去,扶起他:“將軍!將軍!您怎麽了?”
阿爾法輕輕地揮揮手:“我沒有事,扶著我,讓我到椅子上休息一下。”
看著阿爾法將軍前些天還有些黑色的頭發,
現在已經完全變白了。
這可是曾經那麽意氣風發,發誓要帶著整個陸軍恢複舊時榮光的,最年輕的將軍啊!
扶著阿爾法將軍的這個軍官悲哀地想著,
將軍的運氣真的太差了,接二連三地遇到幾十年都沒有遇到過的打擊。
將軍終於還是沒有能夠抗得住,已經決定退休的人了,都還要再一次被推上輿論的風口浪尖。
阿爾法將軍終於還是需要麵對現實的,
他堅持著命令:“聯係總統,我要跟他匯報。”
當總統聽到阿爾法親自匯報的情報後,也是驚得差點握不住話筒。
前線那些士兵的真實情況,他都是知道的,
已經有士兵被凍死的情報,就在他的案頭。
所以才會緊急動用權限,批下了二十億購買防寒服,
友邦那些黑心的商人,不但把價格比平常漲了二倍,
還用舊貨來充數,並且事先還聲明了,
讓自己不得不承認,二十億就是用來買他們士兵們穿過的防寒服。
整個軍隊的運輸機都集中在那個機場,就等候著那些防寒服到貨後,向前線投送。
沒有想到現在那些運輸機竟然全部被燒毀了。
怎麽辦?
總統急了!
阿爾法低聲地提出自己的建議,
幹脆請友邦直接用軍用運輸機,把防寒服投送到前線去。
這個建議讓總統猶豫了,開放整個國家的領空,
讓給第三國的軍用運輸機,這要是被支持自己的那些國民們知道,
明天怕是就會有幾十萬人上街遊行的了。
阿爾法低聲說道:“這件事情我來做,
做完之後就退休。
人選要快一點選定了,
估計做完這件事,我在這個位置上一天都呆不下去的。”
總統不置可否,沒有說同意,也沒有反對。
這個晚上的夜還很長,總統緊急召見了軍方大佬們討論接替阿爾法將軍的人選,
這一次總統做出讓步,終於讓軍方推選的人選上位了。
總統已經明白了,現在軍方連把防寒服送到前線的能力都沒有了,
想要發動騷擾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就算是再強勢的軍方人物上台,也無法改變現有局勢。
政府起碼又多了十年和平發展時間。
當天晚上,阿爾法將軍跟傑克遜少將通了話,
兩人交流了些什麽,沒有人知道。
不過就在十個小時後,二十三架空中巨無霸,在四十多架戰鬥機的護航下,進入他們領空,
阿爾法將軍親自下令開放領空,任由這支機隊沿著自己國境線,沿途投送防寒服。
這天,整個國家的防空係統全部關閉,所有防空雷達全部靜默。
整個國家裏的民眾,群情激憤,人們紛紛走上街頭,抗議政府,抗議軍方,徹底喪失主權,完全淪陷。
隻有前線的指揮官和士兵們,興奮地追逐著半空中掉落下來的傘包,
他們已經知道那裏麵裝的全是防寒服,找到後,第一時間先給自己穿上:這天真的太冷了。
雖然這些防寒服有很大的味道,但是比起寒冷來說,再大的味道也比凍得發抖強。
就在友邦的戰鬥機群剛剛離開國境的時候,阿爾法將軍發表公開講話,宣布退休。
他的退休儀式都沒有辦,隻是匆匆發表了一句話:宣布退休!
然後又匆匆離開。
緊接著新人上任,歡迎儀式就隆重得很了。
這次超遠程的投送行動,完成得非常漂亮,
讓全世界都看到了作為第一強國的軍事力量。
現在前線的士兵們終於不用怕睡覺的時候,不小心睡過去了,就醒不過來。
前些日子裏,這些士兵們,都需要輪流值夜,
每隔三個小時,就需要被喚醒一次,
就怕出現一睡不起的狀況。
政府再次在各個媒體上提出和平解決邊境爭端,
這一次再沒有有組織地反對議論出現,
就算有些零星反對意見,也被更多地對對言論給淹沒了。
上次那個機群,入境到底是做什麽事的,在有心人的解密下,
真實情況完全曝光了,不明真相的民眾,第一次知道,號稱世界第三軍事強國,竟然連把防寒服投送到自己士兵手上,都做不到,
還需要開放邊境,
好好地請人家把戰鬥機開進來,沿著邊境送快遞。
現在他們終於明白,也許不用友邦,就是對麵也可以用轟炸機,挨著邊境送快遞的。
邊境上的氣溫已經降低到零下二十度,
這個時候大規模地撤兵,已經不可能的,
並且麵子上也不允許,至少也要雙方的邊境談判再次重啟,才能退兵吧!
這一次元崢預料中的追兵並沒有出現,
阿爾法隻象征性地讓人在機場周圍搜索了一下,
大部分的精力全都集中在機場的清理上麵。
對於抓住那些破壞者,他根本就沒有抱希望的了。
元崢他們這次回去,遇到的最大困難是天氣,
雖然他們出發的時候,就準備好了防寒設備。
但是在高寒山區的跋涉,困難怎麽預計都還是把它想得太簡單了些。
一米深的積雪,大山上有些地方看著一馬平川,
踏上去的時候才知道,下麵竟然是深淵。
如果不是他們五人腰間都係著一根纜索,
這次回去,已經有人跌入山穀了。
現在還不比平常,隻要人跌入山穀,隨著一起下去的還有數不清的積雪,
根本不會給你一點點逃生的機會。
好幾次元崢都想要幹脆把隊伍帶到公路上去,直接在公路上行走算了。
每一次元崢看到身後那排長長的腳印,就沉默了。
他們這支隊伍,隻要上了公路,就一定會暴露的。
這是元崢最不願意遇到的事情,從進入邊境到現在,人們隻有他們的傳說,
沒有一個人見過他們的真實相貌。
元崢不想破壞這個傳說。
他們在冰天雪地裏麵掙紮前進的時候,吳缺也在溫暖的房間,
跟將軍還一群軍官們討論著對麵的局勢。
前些天M軍突然從自己境內長途跋涉,
隻為給對麵精準投遞二十萬件防寒服。
這樣的行動力,讓他們很是羨慕。
談到這裏的時候,幾個人又想起了造成這種情況的那五個人。
將軍問道:“不知道他們現在在什麽地方?”
吳缺:“他們肯定很安全,曾經有過比這危險得多的局麵,
元崢也是完美完成了任務回國的。
不過外麵這麽冷,受苦是肯定的了。
好在他們出發的時候,已經準備了防禦極寒天氣的裝備,
挨凍還不至於。”
陪在一邊的一位軍官問道:“這樣的任務,他們是怎麽完成,怎麽實施的?”
另外一位像是隨意地說道:“他們這次的功勞是有,隻是太不遵守規定了,
這麽大的行動,竟然事前沒有請示,
事後也沒有匯報,
行動計劃更是不跟後方指揮部通一下氣,
究竟任務完成到哪一步,也沒有匯報上來,
戰果還得讓指揮部從對麵的報道上去猜測,
這樣的戰士,回來後應該好好教育一下。
他們的政治思想有問題,這是目無領導。”
吳缺沒有說道,臉色都沒有變一下,看都沒有看一眼發言的那個人。
隻是年到將軍的臉色有些難看,將軍壓低了聲音說道:“住口!”
那個人見到將軍胸口起伏不定,明顯是真的生氣了,
這才沒有說話,臉上神色倨傲,吳缺沒有繼續說起元崢他們這一支小隊的事情。
那個軍官卻偏偏找他打聽:“吳廳長,帶隊的元崢是你的手下吧!”
吳缺嚴肅地說道:“慎言,他不是我的手下。”
那人有些驚訝:“他不是我們的人,也不是你的手下,那他是什麽地方的人?”
吳缺沒有接話,對著將軍說道:“他就是這個樣子的,
以前跟他搭檔的時候,
我也衝過原因,他怕聯絡會暴露目標,
就算是把自己的位置暴露給國內,
他也不願意,說是怕遇到豬隊友。”
吳缺說這句話的時候,才第一次看向剛才問他話的這個人。
一下子,這個人就怒了:“你這是什麽話?誰是豬隊友?”
吳缺沒有分辨,隻是說道:“有一次,我就在這個位置上,接受調查,
接替我的人,製定了一完美無缺的計劃,
算是自己上任的第一把火。”
所有人都靜下來,聽著他講故事,就是那個非常生氣的人,也停了下來。
吳缺繼續說道:“一支五十人的精英隊伍,長途奔襲三百多公裏,去搗毀一座基地。
按照計劃,那座基地裏麵隻有一百多名恐怖分子,
讓製定計劃的人沒有想到的是,
那裏等候著他們的是一千多人。
五十人的隊伍,攻進去後,發現情況不對,
再想要退回來的時候,遇到了猛烈的阻擊,
傷亡慘重,戰死的那些人,身上沒有任何標誌,
但是他們被人家製作成了景觀,懸掛著示眾,
更加嚴重的是,接應那些突圍出來的精英的飛機,
全部被摧毀,三百多公裏的道路,需要他們自己走路回來,
更加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這些人手裏根本沒有徒步回來的地圖。
這個時候,是元崢獨自一人空降下去,
全殲一個整編機械化營,
找到那支突圍出來的隊伍,用了足足二十天時間,把那支突圍出來的隊伍帶了回來。
從他出發的時候,到把人帶回境內這二十多天時間,
他沒有跟境內聯係過一次,
也沒有讓那支突圍出來的隊伍,打開任何電子設備。
把這些人送回來,他隻休息了一天,
又潛回去,把被做了景觀的戰友們接了回來,
這樣的人,需要向你匯報行蹤?
暴露他自己的行蹤嗎?”
將軍聽了吳缺的這個故事,立刻想起曾經通報過的,隻不過通報裏麵完全沒有元崢這兩個字。
吳缺繼續說道:“他不是我的手下,是我不配指揮他。
並不是他沒有資格,如果他願意,現在早就能夠指揮我了,
隻是他不願意受到約束,但每次需要的時候,
他從來沒有拒絕過。
這樣的人,你沒有資格評論。”
吳缺最後幾句話把這個人說得臉紅了。
將軍打圓場道:“老吳!你可做得太不對了,就算真的是群眾,也可以給他立個功,或者發些錢什麽的吧!”
吳缺苦笑道:“如果他要這些,就好說了。
人家從來沒有收過一分錢,功也沒有領過。”
將軍說道:“他們這次的戰績,一定會記入軍史,我一定會給他請功的。”
吳缺苦笑:“你有這個想法就行,不過事先最好征詢一下他的意見。”
將軍奇怪道:“難道他不要?”
吳缺說道:“他隻是想要一個人靜靜地玩耍,過普通人的平凡生活。
至於發過他的榮譽和物資,
都不是他想要的,他現在想要的,恐怕是讓我徹底地忘記他,
有事不要再去找他。”
將軍問道:“他真的那麽有錢?”
聽到這麽問,吳缺笑著說道:“前些天給你說的事還記得吧!
那些錢都是他送出去給老婆的零花錢。”
“這小子,看不出來呀,當初你是怎麽把他送到我那裏去訓練的。
幸好有這麽一層。”將軍得意地笑了起來。
大雪封山的日子裏,在外麵趕路真的不是一個好差事,
比這更不好的是,不走平常路,偏偏從半山腰走。
元崢他們就是這樣,就算是在這樣的日子裏,
他們也還是堅持著晝伏夜出。
雪地裏,常常能夠撿到凍僵了的野雞、野鳥或者其它動物屍體,
這些都是能夠讓元崢他們加餐的好東西。
再長的路總有盡頭,當他們從那座還沒有結冰的湖邊走過的時候,雪地裏留下長長的一串腳印。
這些腳印在二、三個小時後,就會被飄落下來的大雪給完全遮掩。
元崢他們深入境內十幾公裏後,這才打開通訊器,聯絡上吳缺。
當元崢他們這五人見到吳缺的時候,吳缺已經在屋內擺好火鍋子,
就等候他們五人入座了,這一次屋內除了吳缺和將軍兩人,再沒有謗人了。
幾個人一邊燙著火鍋,一邊說著這次任務的詳情。
聽到這幾個戰士說起這個任務完成十分容易的樣子,
將軍差一點就信了。
吳缺笑著說:“你們在將軍麵前,還是多談談一路上的辛苦和成績,這才是給你們評功評獎的依據。”
元崢笑道說:“功勞什麽的,就不用算我的,
能夠把這四個人帶回來,就算是不辱使命,
如果能夠當我沒有來過,就更加感激不盡了。”
將軍看著元崢說道:“你們這次的戰績,不說那個儲備庫,單單隻是完全燒毀二百多架飛機的戰果,
就已經是聞所未聞的戰功了,授予榮譽稱號也是可能的。
你真不要?”
元崢笑著說:“真不要,還是一個要求,任何報道上不要有我的名字。”
將軍歎息道:“你們的名字都不會在報道中出現,
甚至你們的事跡都會被永遠封存,
但是你們做過的事情,會被永遠記載著,傳下去的。
你們的戰功一定會有配得上的榮譽相隨的。”
元崢對著吳缺說道:“這裏的事情完成了,
我想要了解一下,
我們出發前的那件事,現在處理了嗎?
需要不需要我再去一趟。”
吳缺嚴肅地說道:“他們幾個因為身份原因,由將軍他們自己處理,
你的身份跟他們不同,還需要走一趟的。
或者你也可以加入我們,
那樣就不用再去走一趟了。”
元崢笑了笑:“自己的做的事情,自己承擔,這是應該的。”
說完指著長弓和黑刀,還有背包對吳缺說道:“這些幫我送回家,我這就去報道,
早點做完事,早點回家。”
吳缺笑著說道:“不用急!吃了晚飯,明天再去。”
元崢說道:“不了!”
吳缺笑說:“晚餐我請你們!如果你們願意來的話。我讓人送你過去。”
元崢看著一個月前進來的這幢建築,心裏百感交集,一個月時間,外麵發生了那麽多事,
這裏看著並沒有什麽變化。
他推開雙層玻璃門走進去的時候,
裏麵的人隻是抬頭看了他一眼,
並沒有做出什麽特別反應。
元崢走到一個窗口麵前,問道:“請問一下,一個月前歌廳打架的那件案子了結了嗎?”
窗口前的那個小姑娘看著他,不高興地說道:“一個月前?這些案子都是保密的,你一個外人打聽這些做什麽?”
元崢陪笑說道:“我是當事人,那天有急事,沒有等到結果就走了,
現在有空回來,特意前來了解案情進展的。”
小姑娘的臉色這才好了一些:“時間、地點、什麽事?”
元崢一一把這些要素講完之後,小姑娘的臉色就有些變了,
小臉通紅,說道:“你的案子還有些手續,需要你親自上三樓,左手邊最裏麵那間辦公室裏,
有專人給您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