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 沒有五感
此刻的陸雲，表現的異常強勢。
陸遠侯幾次針對陸雲，要置他於死地，甚至將挽風送到祭壇上當成祭品，陸雲卻忌憚他背後的陸族，不敢拿他怎樣。
但是這一次，陸雲終於爆發。
憑藉著他現在的班底，憑藉著這玄州的特殊情況，陸雲也終於敢直起自己的腰板，不再裝孫子。
玄河河畔，聚集著玄州所有的大勢力，以及某些對陸雲心懷不軌的人。
陸雲殺死陸遠侯，便是殺雞儆猴，給這些人一個警告。
琅邪天庭定下規矩，五個月之後重選玄州牧，陸雲自然會遵守。
但若是在這五個月間，誰再敢動用一些歪門邪道的手段，那麼陸雲絕對不會手軟。
蝶兮已經投靠了陸雲。
仙界有無數強大仙人，可以看穿蝶兮的本源，在仙界中，一頭屍王是絕對沒有生存環境的。
哪怕是蝶兮躲在玄州，也會被一些超乎常理的存在找到，然後抹殺。
也唯有陸雲將她當成是活人。
蝶兮將陰之陣界交給斐惗，便是存了託庇在陸雲麾下的想法。
陸雲是玄州牧，琅邪天庭一方大員，掌控一州的權勢，蝶兮則擁有玄州最強的戰力，她投入陸雲麾下，也就成了琅邪天庭的人。
兩人相互借勢，完全可以在這玄州當中紮根，並且生存下來。
現在陸雲有蝶兮，有九具屍王，在這玄州當中，他根本就無所畏懼。
讓陸雲心安的是，那所謂禁忌，並未對屍王和血屍出手，顯然默認他們留在玄州。
……
一場鬧劇結束。
玄河之畔的一眾修仙者和仙人，也漸漸散去。
許多人看向陸雲的眼神中，出現了不甘和忌憚。
陸族的仙人被殺光了，風離帶著風族的人，灰溜溜的逃走。
李有才本來想和陸雲套近乎，但墨依不願意看他，李有才只能訕訕的離去。
「你們是不是該做點什麼。」
突然間，陸雲看著正要離去的司徒隕和秦先火二人，淡淡的說道。
「這……」
兩人的臉上流露出了遲疑的神色。
「我答應帶你們出來，卻沒有答應過放你們走。」
陸雲看著秦先火，十分認真的說道：「深淵之下，你們看到了我太多的秘密。」
「我知道該怎麼做。」
秦先火一咬牙，他將元神深處，關於深淵下的記憶抽取出來，然後直接抹殺。
毀滅自己的記憶。
當初煜影離開天涯子的時候，便是毀掉了關於天涯子的那一段記憶。
見到秦先火滅掉那段記憶，司徒隕遲疑了一下，當他看到蝶兮眼中的凶光時候，也急忙將那一段記憶抽調出來，徹底的毀滅。
隨後，這兩個上仙的眼神，都出現了一點短暫的獃滯。
陸雲這才放任兩人離去。
「我也需要抹殺記憶嗎？」
驀地，墨依看著陸雲，十分認真的說道。
「你抹殺記憶作甚？」
陸雲驚奇的看著墨依。
「你就不怕我泄露了你的秘密？」
墨依的語氣依舊認真。
陸雲聳了聳肩，「我們是朋友，我相信你。」
墨依一怔，然後她笑了，笑的很開心。
被人信任的感覺很好，她很享受這種感覺。
「走啦走啦，回到你那裡好好的睡一覺……這半個月，我的精神可一直都沒有放鬆下來。」
陸雲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跟在他們身邊的天涯子，他冷不丁的想起大墳下，那被封印在祭壇上的人。
以及那雙似有似無的眼珠子。
莫非那個『天涯子』，真的是他的眼睛？
「你別看我，我也不知道。」
天涯子搖頭。
玄淅已經將另外一個天涯子的事情告訴了眼前的天涯子，天涯子也是一臉茫然。
「你真的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幾人一邊慢慢悠悠的往回走，陸雲一邊詢問道。
「我不知道。」
天涯子搖頭，「我甚至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一個生靈。」
「嗯？」
陸雲和卿寒等人微微的呆了呆，「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人？」
「我沒有五感。」
天涯子臉上的表情很僵硬，「雖然我知道這裡是外貌的世界，但這裡給我的感覺，和那深淵裡給我的感覺，沒有什麼兩樣。」
「我的眼睛看不到景色，耳朵聽不到聲音，鼻子聞不到氣味，舌頭嘗不到味道，甚至我感覺不到疼痛。」
天涯子喃喃的說道：「生靈都有五感，但我卻沒有，大概我應該是一個死人吧。」
陸雲打了一個激靈。
卿寒和墨依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駭然。
人活著的直接動力，不就是為了滿足五感帶來的欲.望嗎？
貪嗔痴愛懼，恩怨情仇重重情緒，種種情感，都是因五感而衍生。
沒有五感，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那你現在……」
卿寒獃獃的問道。
「我還有神識，可以判斷你們說話的內容。」
天涯子默默的說道。
神識相當於修仙者和仙人第六感，可以代替耳目，感知周圍的一切。
但神識終究不是真正的眼睛和耳朵，聽不到聲音，也看不到色彩。
「我已經習慣了。」
似乎是感覺到周圍其他人那獃滯的目光，天涯子扯了扯嘴角，「我恢復意識之後，就一直是這個樣子，我早已習慣了。」
「你一定可以恢復的！」
突然間，陸雲開口說道，隱隱間，他似乎想到了一種可能。
那個被封印在水之祭壇上的天涯子。
那雙明亮眼睛，以及……那血紅色的眼珠子。
「也許吧。」
天涯子喃喃的說道：「我活著，是為了什麼呢？」
「當然是為了找回你所失去的！」
陸雲笑了，「找回你的視覺，找回你的聽覺，嗅覺，味覺和觸覺！」
天涯子愣了一下，他覺得他的生命突然間又有了價值。
「還有，研究一下你那個葫蘆里裝的神祇念，看看它究竟是個什麼玩意。」
……
這一覺，陸雲整整睡了三天三夜。
他實在是太疲憊了。
在水之祭壇前，陸雲布置風水格局，阻斷祭壇的力量，可是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才堪堪完成。
他的精神一直都處在高度緊張的狀態中，若非是陸雲已經是金丹境的修仙者，他根本就堅持不了這麼久。
「公子，你醒了！」
陸雲睜開眼睛，就看到挽風那張滿是擔憂的小臉。
「哈欠！」
陸雲從床上坐起來，狠狠的伸了一個懶腰。
「挽風你沒事吧。」
陸雲颳了一下挽風那秀氣的鼻子，笑著問道。
「奴婢沒事。」
挽風低下頭，紅著臉說道。
雖然她不知道這幾天發生了什麼，但她還記得她被葛家家主抓走的事情。
現在她又回到這裡，顯然是自家公子將她救回來的。
不過此刻，挽風肚子里縱有千言萬語，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對了公子，那位天涯子前輩要收奴婢為弟子……」
突然間，挽風有些遲疑的說道，「奴婢不敢貿然答應。」
「答應啊，還等什麼，那可是一位絕世的牛人！」
陸雲聞言，一下子就從床上跳起來。
深淵之下，那無比恐怖的神祇念，天涯子只拍了拍葫蘆，就將其收走了，他的修為不知道有多強，至少玄仙境界的蝶兮還感覺不到他的深淺。
而且天涯子能在深淵裡生存，無數強大的黑暗生物都拿他沒辦法，也足以證明他是一個絕世強者。
天涯子肯收挽風為弟子，那簡直就是挽風的幾世修來的福氣。
「現在，立刻去拜師！」
陸雲從床上蹦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