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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解祠堂之危

  方泰吉和吳冕到了雙子峰右峰,遙見山腰有屋,屋前門坊刻著「祭司觀」三字。二人稍稍頓步,方泰吉道:「謝宮寶代師開宗立觀,這觀竟是開在雙子峰?這裡是白兄的地方,大家走路小心,不要壞了這裡的一草一木。」


  吳冕笑道:「方壇主對白繼文真是情誼深重。」


  方泰吉道:「緬懷故人而已,讓吳右使見笑了。」


  一行三百餘人繞過祭司觀,沿著山道直上峰頂。


  這峰頂之上黃瓦紅牆,屋宇連蔭,好闊氣的宗廟祠堂。


  一眾行至祠堂百米開外,給一面綠光結界擋住了去路。


  方泰吉往後退了幾步,朝前又引了引手:「吳右使,請出裹屍劍破結界吧。」


  吳冕也不多言,微抬右手,催運熒光,手掌成爪往下一壓,頓時地面由震動緩緩開裂,片刻開裂處一條長約十米,寬約半米的無底深淵。他手爪運光,那裹屍劍從深淵淵底飛出,他把劍在手,端在眼前看了看。


  這劍赤而發黑,劍身頗寬,刃上有齒。


  吳冕揮劍刺中綠光結界,卻沒有刺穿。


  不過裹屍劍的刃齒突然張開做吸-允狀。


  那綠光結界微微盪了一下,緊接著綠光化作兩條光束直往裹屍劍的刃齒里鑽,那刃齒吸的速度越來越快,吸了一會兒,裹屍劍像吃飽撐著竟自膨脹起來。那綠光結界的能量也變得越發柔弱,突然劍尖往前一挺,從結界里刺穿了過去。


  吳冕把住劍柄使勁往前一衝:「破!」


  只聽砰聲,結界跟他一撞,立時破滅。


  結界一破,一眾幡屍教徒揮刀提劍沖將上去。


  祠堂裡面出來兩個仙童,見有人硬闖,趕緊把門一關。


  ……


  ……


  這時,鄒奇剛好駕羽飛至,招來祭天劍,橫劍一掃,劍氣縱橫,將沖赴前面的十餘人盡數砍殺。而後提劍擋門,喝喊:「鄒奇在此,想進此門,需問我手中之劍!」


  方泰吉令幡屍教徒散開,直步上前:

  「鄒奇,你不是我的對手,讓開!」


  鄒奇道:「正邪相對,豈容相讓。」


  方泰吉鼻哼一聲:「哼,正邪相對?誰是正,誰是邪?軒仙流焚滅月牙城,屠殺烝鮮族,人神共憤,早就是天下最大的妖邪了,你還不自省么?今天老夫與吳右使便是要替天行道,誓要毀了祭天妖劍!老夫念你六年前對思弱有護送之恩,原本不想傷你,可你要執意阻攔,那就別怪我出手了!」


  鄒奇一臉漠然:「你出手便是。」


  他們二人說話之際,吳冕臉色頗急,眺著含星峰方向,提醒方泰吉:「 老鬼和金牙丙頂不了多久,再不抓點緊,今天恐怕就很難建功了。你若不想出手,便讓我來。」


  「還是我來吧,我拖住他,你帶隊進門。」方泰吉掏出一副金絲手套戴好,這手套乃是他應敵之武器,喚做七星挽月手,平日遭遇強敵方才佩戴,可想而知,方泰吉此番已將鄒奇識作對手,並無託大。


  他戴好手套,飄步往前一欺。


  與此同時,鄒奇也挺劍刺來。


  兩人比拼所用招式都極簡單,但威力卻很驚人。


  鄒奇這一劍看似平常無奇,實際上劍氣延展數米。


  然而劍氣襲來,方泰吉把手往前一推,那劍鋒之氣竟不能刺穿他的手套。


  只聽乒聲,兩人交上手,方泰吉夾住鄒奇的劍,而後催運真氣往前沖,硬生生的逼得鄒奇不停退步。


  要知道,修氣一脈有濁氣、太陰真氣、混元真氣、先天罡氣四種境界,然每個境界所習真氣同樣也有強弱之分。因此,方泰吉和鄒奇雖說都是混元上仙,但依真氣強弱而言,方泰吉自然要強過鄒奇的。


  不過,方泰吉雖強,可也暗暗佩服鄒奇紮實的修為。


  他想,鄒奇晉陞才短短兩月,真氣像練就數年之功。


  這樣的資質跟當年的白繼文相比也不遑多讓了。


  此時,他把鄒奇逼得節節敗退,料已纏住,忙喊:「吳右使,速戰速決吧。」


  眼看吳冕等教眾均往大門衝去,方泰吉心道:「鄒奇啊鄒奇,你一個人又怎攔得我等一眾。」哪知心語未了,只覺雙手所夾之劍膨脹起來,還沒弄明狀況,忽然看見鄒奇在退步之際又自行提步疾退,抽身而出。


  然而退時,持劍之手竟從劍柄之中扯出十數把幻劍。


  這麼一來方泰吉就只夾住了一把空劍,他不怒反笑:

  「哈哈哈……,好一手隨機應變!難得難得!」


  誇讚之際,微秒之間又即變化,鄒奇閃至門前,以氣馭劍將這十餘把劍舞得密不透風。這一變化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除了吳冕之外,沖在前面的幾個幡屍教徒均被劍刃所傷。


  吳冕稍退五步,驚咦一聲:「咦,他還真不簡單。」


  方泰吉把手一指:「加上謝宮寶,就更不簡單了。」


  吳冕順他手指瞧去,只看見謝宮寶駕羽弧躍而來。


  謝宮寶飛至,從空中墜下,砰地一聲落在吳冕和鄒奇當中。——鄒奇見謝宮寶到來,忙收攏幻劍,松下口氣。——謝宮寶跟方泰吉見了禮,忙又朝吳冕拱手:「吳右使,霸王島一別已逾半年,你一向可好?」


  吳冕摸了摸臉,笑道:「還是跟以前一樣丑。」


  謝宮寶話鋒一轉:「兩位能不能就此罷手?」


  吳冕臉色微沉:「軒仙流屠你宗族,你不報仇,卻來管這閑事。」


  謝宮寶好言好氣笑道:「話不能這麼說,冤有頭債有主,屠我宗族的是姜在黔一個人,跟旁人無關,我總不能是非不分吧。還有,你們想怎麼打,什麼時候打,跟我沒有半點關係,我是真不想管這閑事;只不過你們選在這時候攻上山來,就不太厚道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串通你們引狼入室的,今天我好不容易洗脫了罪名,要是讓你們再這麼一鬧,我豈不又要跟軒仙流結仇。」


  吳冕和方泰吉你看我我看你,均想,看來今天真要無功而返了。


  兩人臉上均泛惱色,可又拿謝宮寶無可奈何,方泰吉道:「這混小子始終是軒仙流的根,跟鄒奇又關係匪淺,就算沒有旁的原因,他也鐵定站在鄒奇那邊了。算了,軒仙流氣數未盡,我們走吧。」


  謝宮寶忙躬身下拜:「兩位一路走好。」


  吳冕和方泰吉把袖怒揮,領隊下山去了。


  ……


  ……


  謝宮寶和鄒奇走到崖邊往下瞧,看見吳冕和方泰吉一眾投下雲層,兩人方才安心。


  其時天色已昏,紅日沉下雲海,把腳底下的雲層烤得紅彤彤一片。站在雙子峰右峰之巔,平目眺望,含星峰上好像大捷,好多人奔赴下山,似有掩殺反攻之象。


  隔一會兒,秋道仁、王忠殊、谷蒼永均飛來宗廟祠堂。


  謝宮寶不願跟他們過多交際,於是橫穿天際去了含星峰。


  今天對質頗具曲折,但不負族人和阮師伯的在天之靈,總算把姜在黔的罪行公告天下,令其身敗名裂,眼下就差懲殺姜在黔這最後一步了。謝宮寶到了含星峰,瞧見人都掩殺到山下去了,迋升殿門前就只站了空相、帝女貞、柳三娘、一心、高丸以及一些受傷的軒仙流弟子。


  謝宮寶走到殿前,往妄升殿裡面張望,除了屍體啥也沒有。


  當下問門前的空相等人:「姜在黔這個狗賊呢?」


  帝女貞走進去瞧了瞧:「咦,剛剛還在,人呢?」


  柳三娘跺腳道:「該死的老東西,肯定趁亂跑了!」


  聽到這話,謝宮寶急急衝下山去,越過魔嶺雪山,在軒仙流山腳下追上方泰吉和馬源等人。他追上之後,攔住一干人等去路,把手伸向馬源:「姜在黔是不是讓你救了,把人交出來!」


  馬源把法杖往地上杵了一杵:「什麼救不救的,放你媽-的狗屁!」


  吳冕拍了拍馬源的肩膀,令他稍安勿躁,然後跟謝宮寶說道:「難不成是姜在黔跑了嗎?謝掌觀,你不會懷疑是我們救了他吧?好吧,我們這兒就兩百多個殘兵敗將,你不信就一個一個仔細瞅瞅,看有沒有姜在黔。」


  謝宮寶掃視一圈,疑道:「當真不是你們救他的?」


  方泰吉在一旁鼻哼:「哼,像這種滅絕人性的東西,誰會救他。」


  謝宮寶好不泄氣,閃退一旁,說了聲得罪,遂又往山上行去。回到軒仙流,秋道仁、王忠殊、谷蒼永早領著弟子搜山去了,直到天色大黑才空手而返。姜在黔的逃脫,牽動著謝宮寶以及軒仙流所有人的神經,秋道仁為了維護軒仙流的聲譽,此時此刻情斷意決,當晚派遣兩路弟子下山,誓要將此孽障擒殺。


  經此一役,謝宮寶洗刷的罪名,秋道仁、王忠殊、谷蒼永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對謝宮寶師侄來師侄去,盼他留守祭司觀收徒授徒,延續白繼文的香火。


  謝宮寶始終對軒仙流不存半點好感,嚴格來說是對秋道仁心存恨意,他怪秋道仁傷害過師傅和丫頭,於是拒不留任,跟空相、帝女貞、陳幻山一眾人等下山去了。


  一眾下了山,在山腳邊分手。


  空相、一心、應劫投西而去。


  陳幻山等人則往南奔投而去。


  至於謝宮寶則跟帝女貞、柳三娘在一起,她們三人去了山腳小村跟帝女貞留守在此的十幾個親兵匯合,而後就村子里歇息一宿,第二天天亮才縱騎出發,往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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