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胡攪蠻纏
雍牧掏啊掏,掏出一坨黏糊糊的耳屎,像是挑釁似的屈指一彈:「這個道理很簡單嘛,其實白莊主不需要自證清白,等拿到真兇,你自然就清白了。所以嘛,要我信你,除非你交得出真兇來,否則我還得賴你。」
白鹿寒氣得吹鬍子瞪眼:「你!你不可理喻!」
雍牧搖頭晃腦,胡扯起來:
「我為族人擒凶報仇,誰敢說我不可理喻。是不錯,有人散了些謠言,可你也用不著這麼急於證明清白嘛,你這麼急,那你嫌疑就大。——你看看我,別人都說我又饞又懶,我有自證清白嗎,我是清者自清,不怕別人造謠。」
這麼厚顏無恥的話,也虧他說得出口。
在場眾人偷笑的,抹汗的,無不動容。
阮夢瑩和空明也面面相覷,各自有嘆。
……
……
房頂之上,顏仙兒都不覺臉上一紅,替雍牧害起臊來:
「雍牧師兄說話不著調,你要不要下去制止一下?」
謝宮寶目不轉睛盯著雍牧,嘴角泛起一絲輕笑:
「不用,你仔細瞧瞧,看看誰站在他背後。」
顏仙兒端眼細看,雍牧背後有一叫花正在給他捏肩捶背,那模樣打扮不是方思弱還能是誰。——她恍然大悟,張大嘴巴險些叫出聲來:「這妖女又在使壞!是她……是她在教雍牧師兄說話!」
「這次她沒使壞,她教給師兄的話看似不著調,實際大有用處。兇手嫁禍白駝山莊不是最終目的,相信她已經猜到,既然兇手另有害人陰謀,自然不甘心白駝山莊把這罪名坐實,我想丫頭是想逼兇手現身,或許她已經知道兇手誰了。」謝宮寶對方思弱極有信心,好像認識了很多年似的,竟是不起一點疑心。
顏仙兒暗暗哀氣,心裡不知有多酸痛:
「你才認識她幾天,就這麼信她?」
「噓,仔細聽下去,會有結果。」
……
……
院中,白鹿寒嘴角抽搐著,怒火已到極盛:
「眾位都看到聽到了,不是白某不願跟他說話,實在是他胡攪蠻纏。白某估料,謝宮寶謝小兄弟也一定來了幽都,不知道哪位可知他的下落,可否告我一告?畢竟天乞幫分舵遇襲,死難者也是他的族人,關於此事,白某想與他說。」
不等他人答話,雍牧一口又接了過來:
「是啊,我師弟是來幽都了,昨晚還遇襲了呢。我問你,幡屍教的高丸是不是你招去暗害我師弟的?你也別不承認,幽都是你的地界,我師弟到這兒豈能瞞過你的耳目,準是你探查到我師弟下落,然後把高丸招去殺他。」
眾人聽到這話,當場炸鍋,議論開來。
要知道,高丸功法奇高,惡名昭彰。
此事若真,謝宮寶怕是凶多吉少了。
眾人當中,阮夢瑩最是著急,她正要開口詢問。
這時,空明朝她搖了搖頭,神識傳音:「阮掌觀莫急,謝仙侄沒有遭害,他與令徒仙兒早就附在屋頂之上了。老僧心想,雍幫主這些話八成是謝仙侄神識傳音教他說的,坐觀其變吧,或許會有收穫。」
阮夢瑩心下安定,感激的沖空明點了點頭。
此時,白鹿寒無詞反駁,只能咆哮:「你……你含血噴人!」
「笑話,我含血噴人?」雍牧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不服。而後沖和尚們大大咧咧的招了招手:「一心和尚,你出來一下,麻煩你把昨晚的事給大家說說,看看我是不是含血噴人了。」
一心和尚緩緩步出,沖在座一一施禮:
「小僧昨晚在後山破禪,先是遇上顏仙兒顏施主跟另外一名女施主,據她們說,謝施主確實遭到高老施主的追殺,小僧三個本想進山尋人,哪知高老施主卻又突然天降,將小僧三人均都打傷,後來得虧謝施主趕到、引走高老施主,小僧也才保得性命。——至於高老施主是不是受人指使,這個小僧就不得而知了。」
雍牧罷了罷手,白了一心一眼:
「你話還真多,什麼叫不得而知。高丸是狗鼻子么,他怎麼那麼大本事找得到我師弟?這隻能說明白一點,白駝山莊在幽都的勢力無處不在,白莊主發現我師弟蹤跡之後,便把消息透露給了高丸老賊。」
這贓栽得、恨不能隔壁老王媳婦被強也要算在白鹿寒頭上。
白鹿寒肺都快氣炸了,此時的容忍已達極限:
「好!就當是白某做的,你又能把我怎樣!」
……
……
這話出口,眾人交頭接耳,全場嘩然。
天乞幫一眾怒氣沖沖的持械衝上台來。
白駝山莊的弟子也拔出兵刃相持。
雙方對峙,劍拔弩張,眼看就要打起來,阮夢瑩和空明面面相覷,都把眼睛望向屋頂,不明白謝宮寶何以還不現身。就在她們二人打算出聲阻攔之時,卻見顏羽國那位年輕男子嚴松突然罷手叫停:
「都停一下,請聽嚴松說兩句!」
在場所有人頓時收聲,都不自禁的投目看去。
嚴松無比瀟洒的撒開摺扇,一面扇一面勸:「夠了,雍師兄,你我都是寄靈仙堂的弟子,你再這麼胡鬧下去,別人還以為寄靈仙堂只會胡攪蠻纏,不講道理了。——這次小弟過來,家師特意囑咐,要我務必協助雍師兄查明真相,這幾天小弟帶人翻遍大山,總算皇天不負有心人,在一個山洞裡發現了一些證物,所以小弟可以證明這起兇案與白莊主無關。」
眾人聽罷,都以為他在敷衍雍牧,更不信他有證物。
要知道,天乞幫遇襲,兇手乾淨利落,無跡可尋。
怎麼別人都沒找到有用證物,偏就他找到了?
雍牧卻臉露滿意之色,領著手下蹲回原位,問:「好,我信你,你快說兇手是誰?」
嚴松環顧眾人,放佛這伙兇手就在其間。
看完一圈,最後把眼投向雍牧,苦笑道:「雍師兄,不是小弟不肯說,實在是這伙兇手功法蓋世,上仙眾多,一旦說出來只怕他們惱羞成怒,到時候你我兩族都將遭遇滅頂之災。——不過,家師的意思,這仇咱還得報,為今之計,只有你我兩族合併,在功法上取長補短,報仇當也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