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已經沒有退路了
東月皇醒了。
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下令要見譚漣。
楚墨淵當時正在監察司，跟譚漣進行“友好交談”。
接到東月皇的聖旨之後，楚墨淵親自帶著譚漣入了宮。
東月皇的寢殿之中彌漫著濃重的藥味，楚墨淵跟譚漣來的時候，東月皇正靠在床頭的軟枕上。
看著譚漣衣衫整潔，東月皇緊皺的眉頭，稍稍舒展了幾分。
隻是，他抬眸看向楚墨淵，眼神卻寒冷如冰。
“參見父皇。”
楚墨淵恭敬地行禮，對於東月皇的神情恍若未覺。
譚漣亦是跪下行禮，動作流暢，不像是受過刑的樣子。
王玉生恭謹的立在一旁，一言不發。
可王玉生看著譚漣這全須全尾的樣子，卻長舒了一口氣。
還好景王殿下沒有對譚漣動刑。
皇上醒來的時候，知道譚漣被抓進了監察司，發了好大的脾氣，差點兒再次昏死過去呢！
景王殿下跟太子殿下也是膽大，竟然敢動錦衣衛。
他們二人該不會真的想要……
王玉生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連忙止住了思緒，把頭垂的更低。
東月皇抬手，讓譚漣起身。
楚墨淵眼眸微閃，“父皇，譚大人如今還是戴罪之身，兒臣詢問譚大人李丞相的事情，譚大人一直閉口不提，不知父皇能否為兒臣解惑。”
“你……退下……”
含糊不清的三個字，顯然是說給楚墨淵聽的。
楚墨淵抿唇，不再多言，直接行禮告退。
隻是，楚墨淵沒有出宮，而是站在東月皇的寢宮之外，等待譚漣出來。
他雖然下令抓了譚漣，卻沒有指望從譚漣的口中問出什麽消息，故而完全沒有對譚漣用刑。
譚漣是錦衣衛的首領，即便是死，也不可能說出不該說的事情。
否則即便是譚漣活著走出了監察司，東月皇又豈能容得下他？
楚墨淵猜得到，李丞相不在錦衣衛詔獄，定然是東月皇暗中下了命令，否則譚漣不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隻是，這又如何呢？
他下令抓捕譚漣，不過是為了能夠順利解剖李丞相的屍體，查清楚李丞相的死因罷了。
畢竟，今日東月皇得知李丞相橫死街頭之後，那震驚的樣子，不像是作假。
至於東月皇如今傳召譚漣。
這完全在楚墨淵的意料之中。
相信等譚漣跟東月皇見過麵，就能夠官複原職，自己也能得到一些必要的消息了。
時間緩緩流逝，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溫度也越發低了。
楚墨淵神色平靜的立在那兒，在寢殿房門被打開了那一瞬間，轉過了頭去。
譚漣跟王玉生一起走了出來。
看到楚墨淵，王玉生跟譚漣都愣了一下，然後向著楚墨淵行禮。
楚墨淵微微一笑，“譚大人，恭喜了。”
譚漣心跳亂了幾分，有種被楚墨淵完全看透的局促感。
他對著楚墨淵勉強的笑了笑，行禮道：“下官多謝景王殿下手下留情。”
楚墨淵道：“譚大人不必客氣，若是真想道謝，就把真相告訴本王。”
譚漣自知躲不過，剛才東月皇也已經下令，讓他配合楚墨淵查清楚李丞相的死因。
所以如今即便是楚墨淵不問，他也要去跟楚墨淵說真相。
但是楚墨淵能在這兒等著他，還是讓譚漣意外的。
譚漣驚訝於楚墨淵的料事如神。
對於東月皇心思的揣摩，隻怕連他跟王玉生，都比不上景王殿下。
當然，譚漣也驚訝於楚墨淵的“坦蕩”。
楚墨淵似乎完全不介意被人知道，他能猜中東月皇的心思。
可是，揣測聖意，是大忌啊。
楚墨淵怎就這麽有恃無恐？
譚漣的心中連連感慨，還是客客氣氣的應了楚墨淵的話，隨著楚墨淵一起出了宮。
鳳安宮之中，皇後娘娘聽聞楚墨淵跟譚漣一起出了宮，禁不住歎了一口氣。
“這孩子，總歸是做的有些過了。”
齊嬤嬤沒有言語，隻是擔憂的看著皇後娘娘。
景王殿下做的有些過了，那皇後娘娘做的呢？
這是更加的“過了”啊！
齊嬤嬤的心裏壓抑的厲害，焦躁不安的情緒始終困擾這她，讓她覺得心口仿佛有團火在燒，又完全沒有辦法把那一團火給滅掉。
“剩下的事情，安排下去吧。”
皇後娘娘清冷的聲音落入齊嬤嬤的耳中，讓齊嬤嬤的心頓時猛地一跳，竟是嚇了一個激靈。
齊嬤嬤看著皇後娘娘欲言又止，終於還是應聲，退出了鳳安宮。
開弓沒有回頭箭，如今皇後娘娘已經做到了這個份兒上，確實是已經沒有退路了啊。
夜色深沉，楚墨淵終於回了景王府。
林夢綰得了信兒，連忙下了床，裹著披風就迎了出來。
清冷的月光之下，楚墨淵神情疲憊。
看到林夢綰，頓時眼眸一亮，臉上浮現出歡喜跟關切交織的情緒。
楚墨淵正想跟林夢綰說，趕緊進去，別著涼。
可沒等他開口，便聽林夢綰道：“看招！”
看招？
什麽招？
楚墨淵意外的看著林夢綰，好看到林夢綰突然抬了手。
楚墨淵微微挑眉，雖然疑惑，卻立刻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縱然他想讓林夢綰好好休息，可林夢綰若是有興致跟他比劃幾招，楚墨淵還是會配合的。
隻是，林夢綰隻是站在門口，朝著楚墨淵抬了一下手指，根本就沒有上前。
楚墨淵一時失笑，“又胡鬧。”
他寵溺的看著林夢綰，朝著她走了過去。
隻是，林夢綰卻笑眯眯的看著他，挑了挑眉。
楚墨淵看著林夢綰的表情，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
緊接著，楚墨淵身體一僵。
他隻覺得有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從自己的腳底蔓延到了頭頂。
瞬間，楚墨淵全身的雞皮疙瘩都鼓了起來，更是覺得瘙癢難耐。
“夢綰？你做的？”
楚墨淵不確定的看著林夢綰，克製著自己去抓撓的衝動。
這種怪異的感覺，像是有很多蟲子在身上爬來爬去。
結合林夢綰剛才的表情，還有先前的舉動，讓楚墨淵不得不懷疑，自己是著了林夢綰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