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越努力，越不幸
“景王，夠了！”
太子殿下終於開了口，頗有些無奈的製止了楚墨淵。
隻是，太子殿下的口吻，並沒有多少憤怒，任誰都能看的出來，太子殿下對於楚墨淵是非常袒護的。
楚墨淵很給太子殿下麵子，確實是噤了聲。
隻是，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張禦史。
那滿是嘲諷的眼神，仿若利刃，能將張禦史刀刀淩遲。
張禦史的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死死地攥著拳頭滿臉羞憤，完全抬不起頭來。
楚墨淵那話說的，他仿佛是一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潑婦。
眼下張禦史根本沒法“以死明誌”了，否則更像是瞎胡鬧，亦像是受不了楚墨淵的言語譏諷，而惱羞成怒。
金殿之中的官員一時之間噤聲，不敢觸楚墨淵的黴頭。
緊接著有人開始勸說起了楚墨淵，讓他不要生張禦史的氣。
畢竟楚墨淵抓捕譚漣的舉動，雖然有些“過分”，卻也是事出有因。
張禦史揪著楚墨淵不放，著實是有報私仇的嫌疑，活該他被楚墨淵懟的說不出話來。
眼下太子殿下跟景王殿下實力強大，有不少人都想趁著這個機會，向著太子殿下跟楚墨淵示好，怎麽可能會跟楚墨淵對著幹？
隻是，他們並不知道，楚墨淵跟太子殿下根本就沒有生氣。
因為，這個張禦史一直都是楚墨淵的人！
眾人都不知道，先前張禦史在早朝上，因為三皇子妃小產的事情彈劾楚墨淵跟林夢綰，其實完全是楚墨淵的安排。
那晚三皇子府派人去景王府請林夢綰診治，被楚墨淵拒絕，稍微有點兒腦子的人，都不會當中提起這件事情。
但是，這不代表眾人不會在背地裏議論。
流言蜚語能夠殺人，有些事情傳的越多，隱患就越大。
所以，楚墨淵暗中吩咐張禦史，在早朝上提起這件事情。
楚墨淵當眾反駁，便可以把這件事情掰扯清楚，更是可以讓眾人看清楚他的態度。
他足夠強勢，足夠維護林夢綰，日後就不會有旁人再敢用這件事情生事。
而且，那日早朝，太子殿下的態度也非常明確。
太子殿下站在楚墨淵這邊，嚴厲的斥責了張禦史。
借著這個舉動，楚墨淵跟太子殿下讓眾人看到了他們二人的團結，先前太子殿下忌憚楚墨淵的謠言，不攻自破。
而且，太子殿下亦是顛覆了自己在眾人心中的印象。
太子殿下讓朝臣們知道，東月國的太子不隻是芝蘭玉樹，宅心仁厚。
亦是有強勢的一麵！
也是從那之後，朝堂之中關於太子殿下過於軟弱的議論，漸漸地弱了下去。
今日張禦史再次彈劾楚墨淵，正是楚墨淵故技重施！
有了先前的“過節”，張禦史盯著楚墨淵的一舉一動，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而且，張禦史算是拋磚引玉。
楚墨淵倒是要看看，如今有多少人已經按捺不住。
果然，雖然有很多人在勸說楚墨淵不要生氣。
可是，也有一些人，在聲援張禦史，指責楚墨淵羞辱言官，亦是指責楚墨淵越俎代庖，對東月皇不敬！
這次的事情跟之前不同。
錦衣衛的地位，文武百官都清清楚楚。
本該在錦衣衛詔獄的李丞相死在街上，確實是不對勁。
可是，楚墨淵豈能直接抓捕譚漣？
在一定程度上，錦衣衛就代表了東月皇！
所以，如今楚墨淵抓了譚漣，想要更換儲君的人，或者是那些隻忠心於東月皇的人，都按捺不住了。
張禦史開了一個好頭，他們必須要借著這次機會，把楚墨淵給狠狠地錘死！
很快，先前的安靜不複存在。
朝堂之上，亂成一團。
太子殿下眉頭深鎖，握緊了座椅的扶手。
可這一次，太子殿下沒有阻止眾人開口。
楚墨淵負手而立，平靜的看著喋喋不休的眾人，唇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將說話的每一個人，都記在了心裏。
看來，即便是朝堂上沒有了李丞相，這些人也不會安分啊。
那麽，說話的這些人，究竟是支持誰的呢？
李丞相已經死，以他為首的三皇子一派，如今群龍無首，必然會動搖。
這個時候，正是拉攏人的好時機。
楚墨淵不動聲色的看了楚睿哲一眼。
他一直很安靜，從上朝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不過，有些事情，容不得他不說。
“諸位大人請安靜一下，下官有事要稟告。”
說話的人，正是錦衣衛的指揮同知許秋亮。
指揮同知隻是從三品，在東月國委實是算不上大官。
隻是，錦衣衛指揮同知卻是錦衣衛的二把手，地位僅次於身為錦衣衛指揮使的錦衣衛首領譚漣。
如今譚漣已經被楚墨淵抓去監察司，許秋亮便是錦衣衛之中地位最高的人。
雖然平日裏錦衣衛不用上朝，但是如今許秋亮開口，眾人全都噤了聲。
“景王殿下抓走譚大人的事情，諸位大人稍後再議。下官想要讓四皇子殿下解釋一下，昨晚為什麽要派人去錦衣衛詔獄。”
許秋亮看著楚睿哲，聲音無比平靜。
可這話落在文武百官耳中，無異於一聲驚雷。
楚睿哲派人去錦衣衛詔獄了？！
不可能吧？
四皇子殿下怎麽可能會做這樣的事情？
沒錯，這就是朝臣們的第一反應。
在諸位皇子之中，要論誰是最“沒用”的，眾人第一反應就是四皇子殿下楚睿哲。
因為從楚睿哲懂事的時候開始，他就沒有做過什麽正事兒。
即便康王殿下身子一直不好，可康王殿下的文采卻非常出眾，曾經也寫過幾首詞，頗受追捧。
可是，再看看四皇子殿下楚睿哲。
眾人提起他，隻想嘖嘖幾聲。
因為這位四皇子殿下，實在是讓人無語啊。
楚睿哲真的是除了吃喝玩樂，就不會對旁的事情費心思。
可即便是如此，他也玩不出個什麽花樣。
楚睿哲喜歡古玩字畫，經常去珍寶齋跟書畫齋。
可是，坊間頻頻傳出四皇子殿下買到贗品被人騙的事情。
楚睿哲喜歡音律，尤其喜歡古琴。
他經常去妙音閣，還請了知名的樂師來學習。
可是，楚睿哲最後彈得那叫一個什麽玩意兒？
之前那些年，有不少朝臣提起楚睿哲，就暗自搖頭。
似乎楚睿哲用自己的人生來證明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越努力，越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