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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回歸

  賀蘭音意識逐漸清醒的時候,鼻子里傳入一陣濃郁的藥味,那藥味中帶著令她頭皮發麻的苦,她下意識的就擰起了眉頭。


  而隨著嗅覺的恢復,她的五官也逐漸的在一一恢復,耳邊似乎隱約的聽見什麼聲響,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道聲響也越來越清晰。


  「.……脈象平穩,強而有力,這一切的一切都彰顯著娘娘的身子很是康健啊!」


  「康健?」耳邊響起葉翾的聲音,成人之後的暗沉嗓音沒有往日里的柔和,帶著一絲令人膽寒的嗜血低沉:「康健為何昏睡了兩日還不醒?」


  「老.……老臣也不知啊。」


  「要你何用?」


  屋子裡噤了聲,賀蘭音隱約能夠感覺到那太醫嚇的哆嗦的感覺,一邊響起莫羽的聲音:「皇上,古青鸞一刻鐘之後便會進宮。」


  「現在立即就去接古青鸞過來,把這個庸醫拖下去,斬了。」


  「皇上,皇上饒命啊皇上!」


  躺了兩天,賀蘭音的身子有些僵,五感恢復的時候,她能感受到自己的手被人緊緊的握在手心裡,她微微一動,那人便立刻感知。


  賀蘭音緩緩的睜開了雙眼,沒有看屋子裡的其他人,只是將視線放到離自己最近的人身上,啞著聲音開口道:「人家太醫又沒有診錯,無過錯,便要人性命,皇上有想過日後如何堵住悠悠眾口?」


  兩日未見,他往日一派溫和的笑意消失不見,因皮膚白,眼窩下方的兩片青影就異常的顯眼,明顯這兩日他是不眠不休的坐在床前等她醒來。


  他身上還穿著龍袍,嘴唇有些干,見她醒過來,無波的雙眼盪出一層層的光亮,原先想要殺了太醫的戾氣消散不見,伸手端過采姝遞過來的茶杯,將她扶起來,輕柔道:「嗓子不舒服就不要開口說話。」


  賀蘭音靠在他的懷裡,抿了一口茶,潤了潤唇,看著跪在屋子裡的一片人道:「你們都先退下吧。」


  以太醫為首的人們抬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臣等告退。」


  等太醫院的一行人都退下了,葉翾看向兩人邊伺候著的人道:「你們也退下吧。」


  莫羽立即領著屋子裡伺候的人退下,采姝臨走之前看了賀蘭音兩眼,那眸子里所含的情緒頗多,終化成兩泡沒掉下來的淚光,轉身出去了。


  等屋子裡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賀蘭音沒好氣道:「你是不是懲罰小飛陽了?」


  葉翾抱住她的手微微一僵,氣息有些低沉:「你怎地一醒來,想到的便是他?」


  「他心性單純善良,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孩子,我哪裡忍心折了他?」賀蘭音微微一笑,「你說,是不是罰了他?」


  葉翾輕哼一聲:「這一切的禍端皆是由他挑起,自然是由他來承擔這個後果,那采姝是你的人,自然由你來罰。」


  賀蘭音翻了個白眼,「這一次你倒真是誤解了他們。」


  隨後賀蘭音將自己重生的事情與他說了一遍,末了,賀蘭音還笑道:「夢裡我可是將未來所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他了,以他這般聰明的性子,花費的時間一定比你還要少。」


  葉翾擰緊了眉頭,抓住她的肩膀,將她與自己拉開一段距離,低下頭盯著她的眼睛不滿道:「你方才說,你親了他?」


  還是主動的?憑什麼?想當年小的時候,賀蘭音雖吃盡了自己的豆腐,但從未親過自己,還是後來發現心意了,沒有必要再隱瞞下去的時候,他才親了她!

  那小子,何德何能!?

  賀蘭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發現你與那小子是一樣的傻,你們兩個分明是同一個人嘛!而且,那個時候你只有十歲!一個十歲的小孩子,能懂什麼啊。」


  葉翾眯了眯眼。


  十歲能懂什麼?情愛他不知道,但很多事情,他在剛啟智的時候就已經懂了,雖然說吃自己的醋怪怪的,但那個人不是自己,怎麼也就過不了那個坎。


  葉翾生了一會兒自己的悶氣,賀蘭音看著看著,就笑出了聲,笑聲越來越大,直到最後笑的肚子都疼了。


  她一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一手緊緊的抓著被子,一副快要笑岔氣的模樣,葉翾直直的盯著她笑了半晌,終是無奈的拍著她的背道:「別笑了,小心一會兒笑岔了氣難受。」


  「.……哈哈哈,嗝,實在是太好笑了,」賀蘭音擦了擦眼角的生理淚水,抬著頭看著他道:「葉十三,我且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是你回去了,你會親那個時候的我嗎?」


  葉翾微怔,忽然明白過來這是一道送命題,方才還鬱悶不已的心情一下子消散,他將人攬在懷裡,沉聲道:「沒有如果,我不會拋下你,永遠都不會。」


  賀蘭音趴在他的懷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算你識相。」


  既然這貨已經意識到了這是個送命題,那她也沒了戲弄的心思,緩了一會兒,她似漫不經心道:「那你該告訴我,到底是怎麼罰小飛陽了吧?」


  剛剛將自家媳婦兒的毛撫平,葉翾表示對於賀蘭音現在的話選擇絕對的服從:「叫人扒了衣裳扔進了山裡,尋不到唯一的四葉草不許出來。」


  賀蘭音睜大雙眼,不可思議的盯著他:「葉十三,有你這麼罰人的嗎?」


  「即識人不淑,那便需要考驗眼力,」葉翾抱緊她,「阿音若是生氣,我便下令叫他回來理是。」


  賀蘭音沒好氣道:「你是一國之君,一言九鼎,說出去的話哪兒容易這麼收回來?再說飛陽向來以你馬首是瞻,沒找到那四葉草,他肯定就不會回來的。」


  本來還以為葉翾會弄個什麼十八大折磨人的方式來懲罰飛陽,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一個法子。


  別看這法子很是輕鬆,可對於一心只想呆在葉翾身邊的飛陽來說,不能回到葉翾的身邊,對他而言無疑就是一個極刑。


  賀蘭音想,估計飛陽是寧願受些折磨人的懲罰方式,也不願意握著一絲可能,卻極有可能永遠不能回到葉翾的身邊!


  賀蘭音心中有些犯難,這廝雖然看著好說話,但極有自己的原則,如果開口替飛陽求情,還指不定以後會折騰出什麼幺蛾子來。


  她眼珠子轉了轉,當下心生一計。


  葉翾豈非不知她心中所想,見她沉默了下來,他伸手撫著她的背,順著她給的台階下,朝外低聲道:「莫羽。」


  莫羽的聲音立即響起:「屬下在。」


  「去找個四葉草丟在飛陽能看的見的地方。」


  莫羽唇角幾不可見的彎了彎,躬身道:「是。」


  直到聽不見莫羽的腳步聲,葉翾才低聲道:「你躺了兩日,肚子想必是餓了,御廚那裡一直熱著你愛吃的雞絲瘦肉粥,起身喝一點可好?」


  眼見自己的目的達到,賀蘭音也懶得再裝下去,她打了個哈欠,嘟囔道:「可是我有些困了。」


  葉翾撫著她的臉頰,湊上去親了一口:「乖,喝完再睡。」
……

  巍然屹立白雪皚皚的雪山山頂,一方棋盤兩蠱暖玉黑白棋,兩個身裹狐襲的小少年正各執一子,於凜冽的寒風中進行著屬於他們之間的爾虞我詐。


  其中那裡著青衣的少年倏的抬起眸子,眼中閃著比雪山的冰凌更為嚴寒的光芒,她手中捏著白子,輕輕的落下,棋盤上原本死氣沉沉一片的白子一下子竟然有了活路。


  坐他對面的,是一深藍色錦衣少年。長的極其俊俏,面容看上去雖很是年幼,但其從容至極的高潔模樣終是有些惹惱了那青衣少年。


  只見她輕提起黑子,僅是思索片刻便輕輕的落下。雖不如白子局勢那般氣勢洶洶,倒也有絲豎不可摧的意味。


  「哼。」青衣少年冷哼一聲,落下一子間徹底斷了黑子的活路。


  見她將棋子捻起,那藍色錦衣的少年似冬日落雪一般輕柔,似乎沒有任何殺傷力般的輕聲開口:「只是半子。」


  「半子也是贏。」青衣少年有些得意的將白子一粒粒的裝進棋盒中,末了,那青衣少年突然狡黠一笑,望著對面不顯山不顯水卻異常強大的少年:「輸,說明你權謀不夠,若你能引我入局,便是助你傾了這天下,又如何?」


  她狡黠一笑,眼底的光芒似是比這漫天白雪還要亮上幾分,見他不說話,青衣少年嘴一撇,將棋子都收了起來,抱起棋盤,起身便朝著雪山閣走去。


  那男子裝扮的青衣少年正是賀蘭音,而坐在她對面的,是身子已經好轉,跟著他們一起回來的葉翾。


  他定定的望著已經走遠的身影,嘴角倏地彎起一抹弧度,淡淡的搖了搖頭,似是對自己,也似是對她道:「阿音沒有喜歡上我呢,該如何是好?」


  這漫天飛雪恰似芸芸眾生,每一個都迫不及待的飛到了他的棋盤之上,成為了他的棋子之一,對此,他自然是樂意的。


  這些人在他的眼中沒有什麼不同,除了阿音。


  他裹緊身上的披風,緩緩的站了起來,邁著步子朝著賀蘭音消失的方向而去。


  雪山閣是百里莫閑的地盤,無他的命令,無人敢進,是以,這雪山閣只有他跟賀蘭音兩個人。


  他步履不急不緩,打開了自己的房門,想了想,轉身走向連接兩間屋子的內門,剛一打開,就聽見一道驚呼聲。


  賀蘭音正在屋子裡脫衣裳,青色外袍脫下了一半,見葉翾進來,她又趕緊穿了起來,面上一紅,咬牙道:「你這人,怎地不敲門就進來?」


  葉翾面上有一絲的詫異,走近她道:「你我二人皆是男兒身份,這般拘謹做什麼?」


  還是小少女的賀蘭音一噎:「你。」


  葉翾倒是未覺,他走到她的面前,盯著她的臉龐仔細的看了許久,直看到她的臉上逐漸泛起了紅暈,唇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來,伸手自懷裡掏出一個瓷瓶,從裡面摳出點氣味她聞的藥膏,輕輕的塗抹在她的臉上,動作輕緩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溫柔:「雪山的風刮起來的時候像個刀子,太冷的話人不容易察覺到自己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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