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賭約
賀蘭音等人玩的不亦樂乎,烏達格多與葉翾寒暄了一會兒后,倆兄弟便與葉翾告辭,去自己的宮中準備一下,好參加晚上的晚宴。
宮女在前面領路,烏達蘭湊到烏達格多的面前道:「皇兄,你說蘇日娜會不會私底下去找阿音了?」
烏達格多冷笑一聲:「她有什麼臉面去找?」
烏達蘭噤了聲,嘆了一口氣道:「這段時日一直都是我陪在她的身邊,皇兄,蘇日娜是真的改變了不少。」
「是嗎?」烏達格多眸光幽深:「那你倒是說說,她哪裡改變了。」
「自打被送回去之後,父汗大怒,將她關押了起來,若是以往,她定是想了千百個法子跑了出來,」烏達蘭垂下眼瞼,「但是她非但沒有跑,每天還安安靜靜的呆在自己的屋子裡,甚至母後派來的教養嬤嬤都沒被她趕出去,宮中禮儀學的很是認真。皇兄,你不知道,我一開始的時候覺得蘇日娜終於長大了,可越到後面越覺得有些心痛。她終究是不懂事罷了。」
「不懂事?」烏達格多停下腳步,望著烏達蘭的目光有些冰涼:「烏達蘭,做錯了事情就是做錯了,不管以後如何的彌補,都撫平不了當時的傷害。本殿不奢望她變的有多懂事,只希望她能夠時刻記得自己犯下的錯誤,這樣,阿音才有可能原諒她。」
「烏達蘭,若是當初蘇日娜算計阿音成功,你還會這樣說嗎?」烏達格多抿著唇,「或者說,如果情況反過來的話,你會幫著阿音嗎?」
「皇兄,」烏達蘭皺了皺眉,直覺烏達格多未免太過於維護賀蘭音,「以二姐的聰明才智,又如何會上這樣的當?而且你說的這樣的情況根本就沒有發生,所以我蘇日娜的反悔才會令我如此的動容。」
「好了,」宮女已經將他們兩個人帶到了葉翾用來接待他們的院子里,「此事不必再爭辯,蘇日娜在哪裡?」
「回殿下,蘇日娜公主在她的院子里,正照顧著自己的花兒呢。」一直伺候在一邊的宮女笑道:「聽說公主這次養的花兒十分嬌貴,公主不願意假手他人來種呢。」
烏達格多默了一會兒,沉聲道:「不必了,本宮自己過去。」
丫鬟屈躬行了個禮便退下了。
烏達蘭心中雖是惆悵,卻也不好去與烏達格多辯論,他知道自己的這個皇兄一直都站在二姐那邊,只要是對二姐不得的,他都無法忍受。
但蘇日娜怎麼說也是他們的親妹妹,雖然做錯了事,但也知錯了,希望皇兄能夠聽得見自己的話,莫要再對蘇日娜置之不理了。
烏達格多踏進蘇日娜的院子的時候,遠遠的就瞧見一抹紅色的身影站在樹底下,她的周圍擺放著十來個花盆,種的都是些長的好看,卻是叫不出來名字的柔弱花骨朵。
他們從草原出生的人都是勇猛的漢子,對於這種柔弱病嬌的東西向來沒什麼好感,烏達格多眉頭皺了起來,腳步也隨著停了下來,在考慮要不要走過去看看。
蘇日娜的耳朵倒是靈敏,聽見了他們走過來的動靜,一轉身就雙眼一亮,嘴角的笑意很是明媚:「皇兄,烏達蘭!」
她對於烏達格多很是尊敬,向來不敢直呼他的名諱,但烏達蘭則不同,他們兩個的年紀是在同一年,又是從小玩到大的玩伴,儘管他是自己的哥哥,蘇日娜還是習慣叫他的名字。
終究是他們的妹妹。
烏達格多闊步走了過去,定定的瞧了她一眼,視線落到她懷裡抱著的一盆花上面:「作為一國公主,怎能在外不注重自己的儀容儀錶?這些日子跟著教養嬤嬤,都是白學了嗎?」
蘇日娜微微一怔,苦笑一聲:「是,皇兄,蘇日娜知道錯了。可您別看這朵花兒看起來柔弱,其實它可是有一個響噹噹的名字呢。」
「叫什麼名字?」
她手裡的花兒像是白菊,花蕊卻是深紫,花徑異常纖細,透著陽光仔細看,還能瞧見上面的細小骨刺,泛著冷光,瞧著便是不好惹的。」
「這花叫紫獄,是父汗前段時間去草原深處的時候順手帶回來的,」蘇日娜伸出手指戳了戳那白里泛紫的花瓣,「一開始的時候誰也認不得這是什麼花,還是古木郎的祖爺爺認出來的呢。」
烏達格多默了一會兒,「你是想將這花,送給阿音嗎?」
蘇日娜戳著花瓣的手微微一頓,臉上的笑意也收了起來,看的旁邊的烏達蘭很是心疼,他張了張口想說什麼,結果看著烏達格多的臉色,還是將話給咽了下去。
罷了,一如皇兄所說,很多事情,還是讓蘇日娜自己去面對比較好。
儘管他很心疼她的這個妹妹。
蘇日娜面上重新浮起一抹笑來,直直的看著烏達格多:「皇兄,可以嗎?」
烏達蘭登時開心起來,烏達格多低笑兩聲,「有何不可?若你別彆扭扭,必定為我烏達一氏所不恥,希望借這一次的機會,能讓你和阿音二人重修於好。」
「重修於好倒是不敢奢望,」蘇日娜苦著臉,「皇兄你也知道的,當初,我那樣設計她,根本就沒有想過後果,雖然後來將那該死的下人給斬殺了,可卻也讓真正的主謀逃之夭夭,若不抓到她,這件事,總算是沒完。」
「放心吧,」烏達格多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她跑不掉的。」
……
玉音殿中。
賀蘭音認為,女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在無法直面的去提及他人秘密的時候,會用八卦這一利器來達到目的。
想要知道他人的秘密很難,但想要知道他人的八卦,卻很是容易,比如一個茶話會,一個宴會,以及,一個遊戲。
君未染小臉兒從坐下來開始就沒有好過,這也不怪她,打麻將手氣不好就算了,就連現在玩遊戲,大多都是沖著她來的。
這個沖著她來的,運氣又特別好的,自然就是賀蘭音了。
此時,她手裡抓著底端染了綠色的紙條,面對著君未染通紅的臉頰笑的無比的開心:「染染,你說,這都第幾次了?」
君未染咬牙:「第三次!」
沒錯,總共不過玩了五次,有三次都是賀蘭音抓到了這隻烏龜,如果這紙條不是自己準備的,君未染都要懷疑是不是她在作弊。
偏偏賀蘭音笑的沒心沒肺,就在君未染準備好的時候,忽然語氣一轉,對著一邊面色淡淡的安月彤道:「大嫂,這次我選你,你是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通過之前玩的幾次,安月彤大抵是知道這個遊戲的規則,先前的幾人都選的真心話,那小心翼翼的模樣直覺這二選一的選項,有可能真心話是比較妥當的。
她略思索了一會兒,覺得自己沒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於是道:「真心話。」
賀蘭音眥牙一笑,神秘兮兮的湊到她的面前:「那請問大嫂,你跟大哥第一次親吻的地方,在哪裡?」
她話落,眾人皆倒吸一口涼氣,君未染小朋友本來還急的發紅的眼睛一下子就變的無比清澈,那雙大眼睛轉來轉去,最終頗為感興趣的放在了自家大嫂的身上。
額,沒辦法,她其實也是很好奇的。
別看君家都寵她這個老小,但實際上哥哥們的事情她基本上都不曉得,尤其是神出鬼沒的大哥,出去個幾年,拐個嫂子回來不說,連娃都種上了。
據三哥君子衿說,大哥之勇比當年的爹爹來的還要粗暴直接,當真是君家典範,非常值得人學習。
再者安月彤一副清冷的氣質也與娘親有幾分相似,據大哥不經意透過過她可是經歷過大風大浪,泰山崩於眼前神色不變的那種。
可賀蘭音還是眼尖的瞧見安月彤放在身側的手微微僵住,她的神色基本沒變,淡淡道:「四年前,紫鞩花谷。」
賀蘭音蠢蠢欲動的想問她誰親的誰,不僅她這麼想,就連君未染也這麼想,一雙大眼睛就那麼閃亮亮的盯著賀蘭音看,眼睛里的含義很是明顯。
賀蘭音輕咳一聲,知這事情不能急,將那紙條打亂后,伸於人前,讓大家來抓。
「這次,是我抓到的烏龜。」出聲的是葉蓁蓁,「我問阿音。」
賀蘭音乖巧舉手:「我選大冒險。」
雖然聊八卦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但大家都選真心話的話,那未免也太無趣了些,賀蘭音想了想,這裡怎麼說也是葉翾的地盤,她選個大冒險,左右也不會太難完成。
葉蓁蓁嘴角倏地勾起一抹笑:「去偷一件皇兄的玉帶。注意,要用偷的。」
賀蘭音臉色微微一變,偷?
既然是偷的話,那就不能被人給發現知曉,可一般不被發現的人都是刺客,這南涼皇宮高手眾多,不暴露身份的話很容易攏起恐慌的。
葉蓁蓁這是給她出了一個大難題啊。
「我倒是無所謂,只不過,」賀蘭音額角微跳,「你皇兄內殿有重兵把守,一來一回想必時間不會短。」
葉蓁蓁抿了一口茶,「阿音莫非是對自個兒的能力沒信心?」
賀蘭音咬牙:「不是。」
「噢,」葉蓁蓁輕笑一聲,「聽你的意思,好象是怕我們不願等?阿音放心,即便姐妹們不想玩了,我也是會在這兒等著你回來的。」
「哎二姐二姐,要玩遊戲可就不能耍賴哇,你快去吧,我們在這兒等你便是!」
安月彤也道:「去吧。」
采姝縮了縮脖子:「奴……奴婢也在這兒等您。」
賀蘭音:「.……」
不知道她現在後悔還來不來得及,可顯然這群人是不給她反悔的機會的,一個個雙手環胸的坐在那裡,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那是打算等著她回來的節奏了。
賀蘭音嘴角一抽,只覺得自個兒的頭皮有些發麻,轉念一想這葉蓁蓁幸好只是叫她偷條玉帶,不然日後被葉翾曉得,還指不定怎麼弄死自己呢。
罷了,就讓這葉蓁蓁得瑟一會兒,等她回來之後,看她怎麼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