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本事
這小妮子向來喜愛自由,根本就閑不住,蹲在一個地方久了,根本就是要她的命,如果對方不是夜滄冥,她想必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而距離她嫁給夜滄冥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有了這麼個出來的機會,她又怎麼可能呆的住?
可她自己尚且還有些自知之明,知自己已經嫁人不得再胡鬧,所以才會忍耐住性子呆在丞相府等賀蘭音回來。
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讓賀蘭音帶她出去玩!這樣她就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這樣就算夜滄冥和自己爹娘知道了,也沒辦法說她什麼。
真可謂小算盤打的啪啪響。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賀蘭音簡直要給葉翾給跪下了,甚至心裏面還隱約的浮起一股子的羞恥感。
明明她跟君家呆的時間要長一些,怎麼葉翾比她更了解他們?
「阿音也無需煩惱,」葉翾似瞧出她心中所想,趕緊出言安慰:「常言道越是親近的人越是不容易發現他們身上的特點。」
賀蘭音鬱悶:「我怎麼覺得你是在安慰我呢?那你有沒有發現我身上的特別?」
葉翾瞳眸微縮,目光忽然變的有些幽深,這寂靜的巷子里本來就剩下了他們兩個人,一旦他不說話,那周圍的氣氛忽然就變的有些怪。
他忽然邁開腿向她走近,賀蘭音撞進他的瞳眸里,不知為何,忽然有些心虛,他進一步,她便退一步,不一會兒的功夫,她便抵到了一處牆壁之上。
葉翾身形修長,又比她高了很多,垂下頭看著她的時候,那身影就會將她整個人都給罩住,無形的就給人一種壓迫感。
他那一張俊臉緩緩的壓了下來,雖然她與葉翾之間已經你情我願了好幾回,但自己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賀蘭音下意識的就閉上了雙眼,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可等了好一會兒,記憶中的那片柔軟也沒有落下來。
耳畔響起一陣促狹的笑聲,賀蘭音忍不住眼開眼,就瞧見葉翾盛在眼底揶揄的笑意,他曲起手指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彈,挑眉道:「阿音是想聽我誇你?可這青天白日的,你想聽,我還有些不好意思呢。」
賀蘭音一聽這話,差點就炸了,合著他這個意思是,她本人是沒有什麼拿的出的優點,而他又不願意昧著良心說出那麼多的讚美之詞,所以才會不好意思?
是這個意思吧?肯定是這個意思的吧??
葉翾好笑的看著快要炸毛的賀蘭音,見她神情著實可愛,彎下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氣惱什麼?你的好我還不願意與他人分享,」他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吻,附在她的耳邊道:「你我回來之後,大嫂她們定當要與你敘舊一番,烏達那裡由我來招待,這一天註定我倆會很忙,要不然,這會兒我豈會放過你?」
賀蘭音聽的心尖一顫,嘴角微抽道:「不過是說一句話,你就不放過我?」
葉翾捻起她一撮頭髮,湊到鼻下輕嗅,嘴角笑意異常曖昧:「沒法子,阿音的身上的好,光是靠嘴說又怎能說的完?唯有在床上大戰幾百回合才解釋的清。」
賀蘭音:「.……」
葉翾這廝怎麼越來越不正經了?
不過他不正經歸不正經,但他之前的安排卻算是有心,她與烏達一族之間的關係因為蘇日娜而有一絲的微妙。
烏達格多跟她之間是過命的交情,他能親自來南涼給她道喜她自然是高興的,但她同樣忘不了蘇日娜為了得到葉翾而不顧這麼多年的交情算計自己的事情。
她向來大度,那也只是針對於陌生人,通常她都會給個痛快,而蘇日娜他們相當於自己的家人,雖然烏達格多沒幫蘇日娜說過一句話,但第二日就將她送回了烏達拓拓那裡,也是變相的讓她留蘇日娜一命了。
雖然誰也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可大家都心知肚明,一時之間她還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態去面對這幾個人。
既然葉翾特地將人分開面見,想必也有他自己的考慮,也罷,時日還長,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
賀蘭音剛回到玉音殿的時候,采姝迎面就走了過來:「夫……不對,該改口了,娘娘,葉將軍和君姑娘,安姑娘已經在殿內等著您了。」
「喊勞什子的娘娘?」賀蘭音額角微微一跳。
采姝捂著嘴偷笑:「還有半月就是娘娘與陛下的大婚,此事人盡皆知,奴婢現在改口,還不是讓娘娘提前習慣習慣?」
看著采姝笑的異常燦爛的臉,賀蘭音額角微微一跳,靜默了一會兒,忽然詭異的朝她露出一抹笑來:「說起來你與飛陽相處的也有一段日子了,不如等我跟葉翾之間的婚禮辦完之後,就給你們兩個賜婚如何?」
采姝顯然嚇了一跳,面上一片驚悚:「娘娘為何要給飛陽將軍與奴婢賜婚?」
「怎的?」賀蘭音見她反應有趣,忍不住試探道:「你不願意?」
葉翾最近有讓小飛陽和莫羽到大眾面前的打算,小飛陽武功高強性子單純,派到戰場上之後憑藉天生的戰鬥技巧很快的就升到了小將軍的地位,而莫羽則是拜在了中書令的門下,兩人一文一武被安插在朝廷之內,兩人皆是葉翾的心腹,有他們在就不難發現朝廷中隱藏的害蟲,這也算是制衡的一種手段。
飛陽雖從小心智上有一絲的缺陷,可也勝在人單純,對於自己喜愛的東西向來不懂得隱藏,他對采姝有意思,只要不是個瞎的,都能看出來。
可在她看來,小飛陽太傻了些,估計連自己動心了都不知道,而采姝跟他之間相處那麼久,她也能瞧的出來采姝還是對小飛陽有那麼點兒意思的。
飛陽那邊是指望不上了,但采姝是個機靈的,賀蘭音原本以為提點她一二,以采姝的性子頂多扭捏一下便會默許了。
但如今看她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難道是她想錯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正思索間,采姝已經開了口,語氣似乎還有那麼一絲的急:「不是奴婢願不願意的問題,而是飛陽小將軍本就對奴婢無意。奴婢雖然是個下人,卻也懂得強扭的瓜不甜,即便有娘娘和陛下這一層的關係打壓著,想必成婚之後,我與小將軍之間存在的也只有尷尬。
再說人生那麼長,若是小將軍日後尋到了他心愛的女子,娘娘讓小將軍如何自處?又讓奴婢如何自處?更讓那位無辜的姑娘如何自處呢?」
她一套一套的大道理甩過來,賀蘭音忍不住眼角微抽:「莫非,你們兩個.……不是郎有情妾有意?」
采姝微微一怔,仰起關不可思議的盯著她:「娘娘是如何看出來奴婢跟小將軍兩人有情愫?奴婢與將軍分明是不常見面的啊。」
賀蘭音:「.……」
小飛陽每天都來找你,你是瞎了嗎我的機靈丫鬟?
賀蘭音嘆息一聲,沒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的糾結,既然這兩個傻蛋誰也沒發現誰的心思,那她作為旁觀者就不用著急了。
反正他們兩個人的年紀不大,來日方長嘛。
不過看采姝擰著眉頭苦惱的模樣,賀蘭音眼珠子轉了轉,嘻笑道:「這可實在怨不得我,我也是看著小飛陽成長過來的,見他時不時的來找你,你又未拒絕,還以為你們兩個,是彼此有好感。」
采姝聞言,似乎是鬆了一口氣,臉上重新揚起一抹笑意來:「那便是娘娘多想了,其實小將軍每次來尋奴婢大多數是與陛下尋娘娘有關。」
「噢~」賀蘭音稍微拖長了尾音,「原來是我想多了啊。」
「二姐即想的那麼多,又緣何站在門前不回來?」一道清脆的聲音帶著明顯的不滿從院子前響起,一抹嬌俏的身影似蝴蝶一樣飛了過來:「我在屋子裡等你等的頭髮都快白了,二姐竟然還有心思在這裡與丫鬟談笑?」
來人正是君未染,她一身紫色對襟廣袖裙,花樣暗紋皆用金線綉制,腰間掛著玉佩與金穗,隨著她的步伐相互碰撞,發出悅耳的叮叮聲。
她看起來依舊如小丫頭般任性,與小丫頭不同的是她身上沾上了難以言喻的貴氣,那圓瞪的杏眼比往日大了幾分,仔細一瞧,似乎是上了妝。
賀蘭音忍不住感慨,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三秋的時間的確能將一個人改變的太多太多,看君未染那潤的能發光的面龐,就曉得夜滄冥究竟把她給養的多好了。
「以後可不能叫她君姑娘了,」賀蘭音湊到采姝面前,低聲道:「她如今可是西江皇帝的媳婦兒,一國之後呢,再沒有眼力,以後就把你丟出去,記住了嗎?」
采姝忍不住輕笑一聲,屈膝施禮道:「是,奴婢記住了。」
「二姐!」君未染提著裙擺,氣呼呼的站在她的面前,眸子里滿了哀怨的瞪了一會兒賀蘭音,轉過身道:「大嫂,你看,我就說二姐見了我的第一句話,必定是調侃我的!」
「非也,」不待跟在君未染身後的清冷女子回答,賀蘭音就伸手搭在了君未染的左肩上:「我這是在教我院子里的丫鬟呢,怎麼就變成調侃了?」
「二姐還說不是調侃?」君未染嘴巴嘟的老高,「大哥二哥三哥騙我就算了,難道連你也要騙我嗎?」
她眸底剎那間浮起一層水光,嘴巴一扁,委屈的根本就不給賀蘭音開口的機會:「我本來就對那勞什子的皇後身份沒興趣,覺得有一種枷鎖感,偏偏哥哥們都說我踩了狗屎運,調侃語氣與二姐一模一樣,不承認的態度也一模一樣,你們都是我的親人,怎麼能這麼不體貼妹子呢?」
賀蘭音驚了一下,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君未染好幾眼,忍不住道:「染染,多日不見,你這戲演的是越來越厲害了。」
她抬起頭,望向一臉清冷的安月彤:「大嫂,這還是我們認識的那個跳脫有個性的君未染嗎?」
安月彤雙手環胸,視線落到君未染的後腦勺上,不冷不淡道:「如假包換。」
賀蘭音略驚悚,滿臉震驚:「這夜滄冥的本事,還挺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