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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互別【已修】

  賀蘭姍姍拿著蘇國公的通行令出了天牢,在家休息的蘇黎再一次的出現在人們的視線當中,當人們再一次看見那抹白色身影的時候,眼中就冒出了一絲的同情。


  本來還對蘇黎有一絲的疑惑的人也打消了念頭,這不明擺著是那賀蘭家的嫡女嫁禍給蘇國公的嘛。


  人家知道盜竊印章不可脫罪,再加上自己的夫家也被人舉報抄了家,這個見錢眼開的女人便拿著盜來的通行令牌逃了。


  當真是最毒女人心,娶她回家的柳家人也忒可憐了。


  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們膽敢進了假酒賣給他們,這還好是摻了水的,如果摻了慢、性、毒、葯什麼的,那不是害別人一家嗎?


  所以皇帝賜柳家一家滿門抄斬,沒一個不是叫好的。


  至於賀蘭姍姍的娘家賀蘭府,在一大早收到消息的時候就跪在了金鑾殿的大門前,說什麼也不肯起來。


  據說是讓皇帝下旨,想親自將賀蘭姍姍捉拿歸案,也同時表明,賀蘭姍姍所做的一切,都跟他們賀蘭府沒有一丁點的關係,正所謂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賀蘭家的人被自己的親孫女兒坑還要替她收拾爛攤子,著實令人覺得心寒。


  更將那賀蘭姍姍罵的一文不值。


  這罵聲傳的較遠,即便連那偏僻的客棧都能隱約聽見幾句。


  屋子裡,沉霄靜默的坐在對面,語菲跪在地上,如賢妻良母一般的葉翾坐在賀蘭音的旁邊,正仔細的給她剝葡萄皮。


  賀蘭音眼角微微一跳,望了葉翾那張如花似玉的臉一眼,又不動聲色的望過來,同沉霄一起沉默著。


  自打將那賀蘭姍姍打暈帶出去之後,那沉霄就蹲在她住著的房間的窗戶下方,眼巴巴的瞅著她。


  她眼尖的瞧見樹上笑的燦爛的葉翾,一臉尷尬站在樹底下的莫羽,以及那一排排躺在地上的黑衣人,眼角抽的就更厲害了。


  賀蘭音面前的小碟子里擺滿了剝好了皮的葡萄,一顆顆晶瑩圓潤的,看起來頗有食慾。


  而這葡萄歷來難得一見,甚至只有朝貢的時候才能吃上一疊,而這葉翾也不知道從哪裡尋來的這麼一串,又大又新鮮,估計已經不是錢能衡量的了。


  沉霄的眼角也微微的抽了一下,語菲垂著腦袋跪在地上,倒是沒有瞧見表情。


  默了半晌,在葉翾時不時飄來的威脅的眼神中,沉霄終於開口了:「昨夜,我是想替你將林將軍父子救出來,或者是殺了賀蘭府的人。如今看來,我倒是多此一舉了。」


  賀蘭音掀起嘴皮淡笑:「你向來愛管閑事,屢教不改,等我忙完這裡的事,再親自收拾你一頓就可以了。」


  沉霄嘴角輕輕一抽,忍不住輕咳一聲道:「我打算離開北辰了。」


  賀蘭音不意外:「去哪兒。」


  沉霄:「橫山。」


  賀蘭音挑高了眉頭,視線落到垂著腦袋的語菲身上,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我親自下的手,你即便挖盡黑森林裡的藥材,也斷然不可能研出一粒能治好她傷的葯。」


  語菲身子微微一顫,沉霄垂了眼瞼,輕聲道:「這次我打算去半山腰,是死是活,全憑運氣了。」


  「想不開?」賀蘭音抬起手,一邊的葉翾立即貼心的遞過來一杯茶,賀蘭音爪子微微一頓,無語的看了他一眼。


  見他笑的溫柔體貼還討好,她登時就沒了脾氣,抓過那茶杯抿了一口,淡淡道:「慢走不送。」


  「常年籠罩在橫山的瘴氣三十年才會消散一次,」沉霄蹙緊眉頭,「你當真要放棄這樣的機會?」


  賀蘭音點頭:「我要的東西,橫山給不了。」


  她又詭異的笑了:「不過你要的東西,是綽綽有餘的了,只怕你沒有這個命去拿。」


  沉霄點了點頭,站起身,跪在地上的語菲也跟著站起身,她的手腕上纏著一圈的白紗布,垂著腦袋,手臂在止不住的顫抖。


  賀蘭音要麼不下手,要下手必是沖著對方要害而去,她廢了語菲的手臂,若無神醫親自來治,怕是誰都救不了她。


  沉霄知曉,心中雖氣悶,卻也拿賀蘭音沒有辦法。


  若說以往的賀蘭音是一個下山來歷練的小狼崽,那麼現在的賀蘭音,無疑是一頭罕見的凶母狼。


  惹怒她,除了得到一個被咬斷脖子送了命的結局之外,可以說任何人也別想從她這裡討到一丁點的好處。


  再者。


  沉霄的目光落向坐在賀蘭音旁邊的絕色男子身上,心下嘆息一聲。


  對著賀蘭音拱手道:「此次一別,或許不會再有相見的機會。」他看了一眼語菲,似對她亦是在對她道:「所有恩怨皆已成過往,你我之間,」


  他頓了頓,道:「亦再無任何情分。」


  沉霄話落,拿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飲而盡,而後手掌猛的攏緊,那酒杯便在他的手中化成了細紗,從他的指縫裡緩緩的飄散在空中。


  語菲終於抬起頭來,紅著眼睛盯著沉霄的手,眼底浮起淡淡的水霧,狠狠的閉上雙眼垂下頭,唇抿的死緊。


  她知道,沉霄與賀蘭音之間也是有過命的交情,過去的很多時候,他都會跟她坐在房頂上,一邊對著月亮,一邊喝酒說著他與賀蘭音之間在黑森木生死逃亡的時刻。


  那是在他平淡無波的生命中唯一添上精彩濃墨的一段時光,僅僅是想起,便令人覺得熱血沸騰,難以遺忘。


  語菲知曉,這是作為朋友亦或是對手的惺惺相惜,是那種十幾年二十幾年不見面,只要對方有難,便絕對會出現的交情。


  可如今宮主為了她,竟然與賀蘭音斷了這樣的聯繫,只為從萬劍山莊手中護住她姐弟二人,他不想立在中間為難,便毅然選擇了一方。


  賀蘭音神色沒什麼波動,倒是一杯酒,一飲而盡,與他一樣將酒杯捏成細沙,揚手一揮,沉聲道:「自此以後,萬劍山莊與你鬼族再無任何關聯。」


  沉霄面色微微一變,猛的看向她。


  賀蘭音卻是不再看他,拍了拍自己的手,沉霄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毫無留戀的轉身,帶著語菲跨出門外,他衣袖輕輕一揮,那有些年久的木門便緩緩合上,至此,門裡門外,再也瞧不見彼此的身影。


  賀蘭音到底是沒忍住,看了一眼那緊緊閉著的木門,還未嘆息,身邊便有人挨了過來,也不管她願不願意,一把將她抱在懷裡,下巴抵著她的頭:「何時知曉人家是鬼族宮主?」


  葉翾的身子早已妥當,可他身上依舊有那股子好聞的葯香味,滿滿的充斥在鼻腔里,令人神色一松。


  她閉上雙眼,「當年那鬼族受令對我下了殺令,但他們卻一次都沒有殺過我,那時候我便存了疑心。後來裴皓哲禍水東引,沉霄盡數攔下,我琢磨了一下,普通之下,能讓那群自命不凡的人忌憚的,無非就是那幾個老勢力,以及最為隱蔽的誅門和鬼族了。


  那群老怪物你又不是不知道,比起那群年輕人更高傲,他們若要殺人,必定親自動手,而誅門的本事我是見過的,而沉霄他並不知曉我與誅門的過節,所以也沒防範,自然我就猜到他是鬼族的宮主了。」


  葉翾抱著她的手臂僵了一下,忽然有些小心翼翼道:「那,那當年我出邊城的事情,你也是知曉的吧?」


  賀蘭音陰森森的笑了。


  葉翾忽然覺得身子一顫,立即舉起一隻手,正色道:「我以後不會再有任何事情瞞著阿音,若有,便叫我不得好死。」


  賀蘭音有些無語的抬起頭,朝他翻了個白眼:「隨意起誓,就不怕天打雷劈?」


  葉翾笑:「我又不是天師伯伯,雷還劈不到我的頭上,我也不會給它機會劈的。」


  「說起天師伯伯,」賀蘭音擰著眉頭,摸了摸下巴,「那時候他拿著那個鎏金玉簡便說可以找到聖人,可聖書在我體內,他即便尋到了,也沒什麼用啊。」


  「他一向有主見,」葉翾摟緊她,「之所以不出現,許是時機未到,若是需要你的時候,不用你說,即便上刀山下火海他也是能出現在你面前的。」


  想起往常傅晟睿的跳脫性子,以及從玉姨嘴裡聽到的光榮事迹,賀蘭音深有感觸的點了點頭。


  「對了,」賀蘭音望著他,「你堵了沉霄多久?」


  「一個晚上而已,」葉翾盯著她紅潤潤,翹著的唇,沒忍住,偷了個香,心滿意足道:「本想去將舅舅和表哥接出來,怕你不喜,便沒去,我都沒有做成的事情,自然也要防著那姓沉的去破壞,他雖氣極,也無可奈何。」


  還有一點就是,他忽然清楚深刻的感受到了當乾爹知道那鳳傾與乾娘在黑森林裡有過命交情時候是有多鬱悶,是真恨不得讓時光倒流,親自將那沉霄一個巴掌拍到鬼都找不到的地方去。


  心下鬱悶,抱著賀蘭音就更緊了幾分,那人剛走,他便不給她想沉霄的機會,緊接著問道:「明日便是處斬的日子,我們什麼時候將舅舅同表哥救出來?」


  「不急,」賀蘭音唇角微勾,「舅舅和表哥他們受了這麼多的苦,我自然是要備些薄禮給他們的。」


  葉翾嘆氣:「阿音,只有一日了。」


  賀蘭音:「即便只有一個時辰,那也是可以做很多事情的。」


  如此不顧後果,行為一如一個賭徒的模樣實在不像她的性子,也許在旁人看來這樣的女人又狠又可靠,可他的心裡,卻是疼的緊。


  葉翾伸手分開她額前的碎發:「那賀蘭一氏在先帝之時就紮根於京城之中,新帝雖對他委以重任,但卻繼承了先帝的權術,知曉用這一類的人來平衡朝中權利,想要一日之內連根拔起,怕是不易。」


  他頓了頓,無比曖昧的貼近她道:「當然,阿音如果需要我的話,那肯定是可以拔出來,而且拔的乾乾淨淨,達到你想要的結果。」


  「葉十三,」賀蘭音翻了個白眼,「你可以滾回去了。」


  「媳婦在此,我又怎能棄之不顧?」葉翾瞪著雙眼,「為了你,我連那隻小狐狸都沒有帶過來,可見我心之所切,阿音又如何能狠心叫我離開?」


  賀蘭音眉鋒一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好幾眼,正色道:「古青彎那小子也沒有跟過來嗎?」


  「他怕是去找未染了,」葉翾眨巴了一下眼睛,「說起來君未染那丫頭都消失兩天了,你就不擔心?」


  賀蘭音這才猛然想起來有這麼一個人,立即坐直了身子,額頭上也滋出一層汗來,捏著額角道:「說起來夜鶯好象也沒有見到她,你知道這丫頭在哪?」


  「也許吧,」葉翾目光忽然變得有些幽深,湊了過來:「阿音,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賀蘭音不解:「何事?不過你即知道未染在哪兒,為何不將她帶回來?」


  葉翾默了一會兒,似乎有些為難的撐住額頭,嘆了一口氣道:「我倒是想,不過夜滄冥也不是吃素的,他若要扣人,還真得拿出點兒誠意來。」


  賀蘭音臉色大變,倏地一下站起身,滿臉震驚:「夜滄冥也來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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