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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腹黑狼忽悠人

  葉翾擰眉,伸手探她的脈,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她給你下了軟骨散。」


  賀蘭音氣的暗自咬牙,她決定了,這次是真下定決心,等這次戰事結束,她一定要回樓蘭跟在乾娘的後面好好的學醫!!


  突地覺得不對,她柔軟的聲音帶著一絲怒:「你既然知道還讓我吃下去?」


  葉翾探她額頭,忍不住道:「這帳你大抵要算在乾娘的身上,她的葯,如果不想讓人聞出來的東西,你覺得能聞出來嗎?」


  賀蘭音一噎,腿直顫顫的站不穩,葉翾腰一彎,將她攔腰抱起,徑直坐在了屋子裡的榻上,將她置於自己的腿前:「這葯下的不重,大抵會持續半個時辰,那丫頭果然是個好樣的,時間掐算的剛剛好。」


  眼前浮起君未染那笑的雞賊的臉,賀蘭音氣的不行,又沒有力氣生氣,全身俱軟,只能靠在葉翾的懷裡。


  兩人都不說話了,周身的寂靜讓她很是清楚的感受到他有力的臂膀環住她的腰身,甚至還能逐漸聽見隔著衣料的胸膛傳來的心跳聲。


  不知不覺的,她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也跟著他的心跳聲跳動起來,這一感想讓她臉上逐漸浮上了淡淡的紅,想掙脫,又無法掙脫。


  似乎察覺到她呼吸的不對,葉翾收緊了臂膀,頭微低,下巴就碰到了她光潔的額頭:「音音。」


  賀蘭音不吱聲,葉翾默了會兒,低笑:「你說這會兒子我們之間發生些什麼,你我之間的關係會不會有所改變?」


  察覺到他語氣里的一絲認真,賀蘭音心尖一跳,咬牙道:「你敢。」


  「我自然是不敢,」溫香軟玉在懷,他的心裡卻滿是惆悵:「以往沒有顧忌的時候你我之間的關係還緊密些,現在有顧忌了,反而束手束腳,畏前畏后的樣子,實在是不像我。」


  賀蘭音嗤了一聲:「你南涼太子能有什麼顧忌?試問整個大陸誰敢挑釁你南涼鐵騎?」


  「我知你生氣,」葉翾伸手將落於她額前的碎發別於她的耳後,「所以我這不是來負荊請罪了么?」


  賀蘭音翻了個白眼:「我沒有生氣。葉翾,我想你誤會了些什麼。沒錯,我是恨魏瀅母女倆,也對你有所隱瞞耿耿於懷,但那都是三年之前的事情。很多時候我都在想,如果那時候你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了,我會怎樣做?結果怕是並非中蠱那麼簡單了吧。」


  她嘆了一口氣,似在對自己亦在對他道:「所以你沒有做錯,你完全是為了我好,而我則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很慶幸沒有拖你的後腿,否則剩下來的時光,我必定是要在愧疚中度過。」


  「不知天高地厚?」葉翾撫著她的眉,「音音用了十七年才感悟,實屬不易。」


  賀蘭音被這句話激的差點內傷,呼吸都急促了幾分:「你什麼意思?!」


  她不過是說幾句客套話,這人瞪鼻子上臉了還?順杆子往上爬的姿勢也忒不要臉了!

  「字面上的意思,」他兩根微涼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頭,眸光認真,一眨不眨的盯著她:「不知天高地厚,膽大妄為,睡了我,摸了我全身上下,說感悟就感悟了?」


  賀蘭音老臉一紅,這等子陣年舊事確實是她不敢輕易面對的過去,深知這人一旦佔上風自己就會被吃的死死的,乾脆死鴨子嘴硬,盯著他道:「不過兒時貪玩,怎能當真?」


  葉翾盯著他,桃形紅唇微抿:「我下山之時,你多大?」


  賀蘭音蹙眉,這人冷不丁的問她年齡做什麼,瞧不出眼底的神色,她眉頭擰的更深:「十四。」


  「國有規定,女子豆蔻,男子束髮,適婚配。」葉翾盯著她,「下山之前,你與我,一直都是睡在一起。」


  賀蘭音嘴角一抽,差點沒咳出血來,是了是了,她怎麼忘了,在這該死的迂腐時代,女子十三歲來了癸水就能結婚生孩子了!


  可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抑鬱的半死不活的時候,那廝的臉又近了幾分,那鼻尖離她臉很近,溫熱的氣息灑在她的臉上:「音音,此次戰事結束之後,隨我回南涼吧。」


  賀蘭音想也不想的拒絕:「不去。」


  葉翾唇角彎了一下,忍住去親她誘人的紅唇,鬆開她的下巴,頭微昂,將兩個人的距離拉開了些許,挑著眉望她:「你就這般大度,讓那魏瀅母女佔了南涼的便宜?」


  賀蘭音嗤了一聲:「那是你的江山,與我何干?」


  葉翾盯著她的臉看了半晌,將她落於胸前的一縷長發纏於食指玩耍:「你覺得與你無關,但關心你的人卻不這麼想。」


  賀蘭音一愣,就見葉翾悠閑的支著自己的下巴,眼波蕩漾的泛著媚:「音音只記得草原,只記得聖人,可還記得北辰里的林將軍府?亦可還記得由你一手培養出來的萬劍山莊?」


  眉心一跳,賀蘭音沉眸看他:「你什麼意思?」


  這三年以來,她沒有聯繫過過往的任何一個人,是因為她除了與烏達一氏的種種糾纏之外,更重要的,就是要替白澤將那聖人找出來。


  正值亂世,萬劍山莊無論如何都不能牽扯進來,否則給魔教的人知曉,那這個世界,可就真的亂了。


  再者說,她的舅母和侄兒都被她藏在了萬劍山莊,有夜鶯和白鷺看護著,她也能夠安下心來。


  這也是她不回萬劍山莊的原因,畢竟她身上的事情牽連太多,萬一被人找到那手無寸鐵的林府之人,她怕是一定會後悔。


  是以,當葉翾說這句話的時候,她隱隱覺得不太好,眉目也冷了下來,血液冰涼,盯著葉翾的視線染了霜。


  葉翾嘆了一口氣,有些嗔怪的瞧她:「怎麼用一副殺父仇人的眼神瞧著我?你以為是什麼?以為是林宇昕那小子領了北辰的兵踏平了南涼,還是以為夜鶯白鷺那個沒眼力見見的,帶著母子二人去宮裡替你尋了仇?」


  不待賀蘭音回答,他又哎了一聲:「還真有點兒可能。」


  賀蘭音要抓狂了,一直軟綿綿的丹田處突然爆發出一縷力量,讓她的手有了揪住眼前男子衣領的機會:「再磨嘰,信不信我打死你?」


  「信,」葉翾很老實的點頭,配合著她的姿勢,上身微微前傾,「林子溫這小子有些膽識,裝成丫鬟,混進了我南涼皇宮。唔,這事我是到了哈亞之後才知道的。」


  賀蘭音直覺一股子熱血衝上腦門,令人暈眩,林子溫那張可愛的小腦袋浮在她的眼前,令她一時心悸難受:「那你還呆在這裡做什麼!?」


  「千里之外沙漠環繞,回去的路又被那塞罕堵了,即便我有通天的本事,也來不及回去,」葉翾捏捏她的臉,「別擔心,有夜鶯陪著。」


  為了將人拐回去,某太子覺得應該還要再加大籌碼才行,腹中壞水潛了一個輪迴,又幽幽道:「還有那葉蓁,為了讓白肅清呆在南涼,將林老爺子和白老爺子一併都請到了南涼將軍府,唯獨剩下林宇昕在北辰苦苦支撐,最近他支撐不下去了,表示要棄了北辰投南涼。」


  賀蘭音吐了一口氣:「他腦子不好么?」


  「大抵是吧,」葉翾又笑,「誅門換了新主,原皇后蘇暮容恢復聖女之位,你知她對北辰的恨意,所以她讓那新主去了南涼。」


  見賀蘭音愣住的眸子,他嘴角笑意加深:「他有可能就是你一直在尋找的聖人。」


  這個誘惑極大,賀蘭音眉頭抖了兩下,又聽他徐徐道:「夜滄冥,夜玉軒以及我都沒被承認,剩下的人除了北辰的蘇黎,就只有誅門新主了。」


  「子民才是國之根本,」葉翾嘆了一口氣,那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頗有悲天憫人的滄桑:「若傷了根本,固有江山,又有何用?」


  賀蘭音鬆了手,她本就生於一個和平的年代,這三年以來,她縱橫戰場,無論經歷多少次,她依然不能接受那血淋淋的生離死別。


  亂世出聖人,白澤的出現就是平定天下的最好證明。


  賀蘭音狠狠的閉上了雙眼,默了會兒,突地笑道:「為了騙我與你回去,你倒是下足了力氣,我還不知,你竟有如此口才?」


  葉翾抱緊了她,語氣微涼:「是,是想帶你回去。但絕計不是騙,音音,你道是我為何還留著魏瀅那母女兩個?」


  「你以為我不不想殺了她們?不,我是不想她們就這般輕易的結束自己的性命,我亦要讓她們清楚,這個世上除了我,他人休想再傷你一分一毫。」


  賀蘭音嗤了一聲:「嘴上功夫倒是不錯。」


  葉翾微微低頭:「你可以試試,這麼久了,也不知道生疏了沒有?」


  賀蘭音氣還沒湧上來,葉翾卻是抱著她站起了身,將她安放在椅子上,挑眉道:「時辰不早了,你皇兄上戰場要穿的,是哪一件?」


  賀蘭音鬆了一口氣,視線一瞥,指向屏風:「那件。」


  葉翾瞧了一眼,便低頭開始解自己的腰帶。


  他慢條斯理,不急不緩的,先是除了自己的腰帶,緊接著便脫下了外套,后在賀蘭音逐漸瞪大的目光中,準備將自己的褲子脫下來。


  「你幹什麼!」賀蘭音想捂眼睛,奈何沒有力氣,心裡隱隱覺得這廝絕對是故意讓她看他脫衣裳的,見他手放在裡衣的帶子上,登時就急了:「到屏風那邊去換!」


  「恩?」葉翾有些奇怪的看她一眼,皺著眉頭,眼底滿是認真:「我若不脫了,如何能穿的進去?」


  賀蘭音大怒:「誰不讓你脫了?!我是讓你去屏風那邊脫!姓葉的你故意的是不是?告訴你我要是長針眼我絕對跟你沒完!」


  他拽著裡衣帶子的手微頓,好笑的看著她:「在西江的時候我凈身沐浴的樣子你都瞧過,這會兒子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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