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兩鳳生死之戰
她這話放在這畫風封建的古代,只會顯得她極為輕挑與荒誕,偏生的除了離他們比較近的侍兵面露古怪之色之外,其他的人竟然都見怪不怪。
君未染甚至還打了一個哈欠。
烏達格多甚是欣喜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吾妹能這樣想,本宮甚是欣慰。」
賀蘭音內心雖詫異不已,甚至還有一點心虛,要知道她的這番毫語就是想來賭住烏達一家子的嘴的。
但顯然他們不僅沒驚到,反而還接受了?
賀蘭音腦後掛著一滴汗,面上依舊雲淡風輕,甚至還揚起一抹非常自豪的笑容,「皇兄當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阿音的人了。」
她說完就有些緊張的捏緊了馬繩,腦子轉的飛快,心裡莫名的升起一股子不太好的感覺,很是心虛的偷瞄了烏達蘭一眼。
察覺到她的視線,烏達蘭露出一抹極度燦爛的笑顏,純凈的彷彿要將這個世界給凈化一樣,令人心生安寧之感。
「二姐可是有何吩咐?」烏達蘭眨巴了一下眼睛,恍然大悟:「二姐你就放心吧,但凡你瞧的上眼的,剩下的就由烏達蘭來給你解決!」
恩,二姐好不容易才想明白,這個時候自然是要想著法兒的滿足她了,他決定了,不管二姐看上什麼樣的男人,他都要想盡一切辦法將人給擄回來!
越想越興奮,他目光灼灼的盯著賀蘭音:「二姐可有什麼偏好?比如瘦的,胖的還是長相與那白肅清差不多的?」
一邊的君未染也被撩撥起興緻,雙眼一亮,腦袋也跟著湊了過來,一雙大眼睛里滿溢著濃濃的興趣,笑的好不燦爛:「二姐二姐,這種事情就交給我來辦吧!」
烏達蘭看她:「你知道二姐心中所想?」
君未染看著臉已經黑了一半的賀蘭音嘿嘿一笑,拍著胸脯自豪道:「那是自然,我可是二姐的親妹妹,她的愛好和事情,誰能有我知道的清楚?」末了,她趁賀蘭音走遠,附在烏達蘭耳邊小聲道:「不然你以為你們草原皇太子又是怎麼知道葉翾與我二姐的事情的?」
烏達蘭長長的『噢』了一聲,賀蘭音突然冷不丁的回過頭來,陰森森道:「我可是什麼都聽到了。」
君未染一愣,抹了抹自己拔涼拔涼的脖子,嘿嘿一笑,勒慢了馬兒的腳步,與烏達一起,默默與賀蘭音的大部隊越來越遠。
白肅清撩開車簾,遠遠的瞧了一眼賀蘭音騎著馬的背影,一雙桃花眸逐漸染上了沉色,接著又是一抹喜色從中碎裂而出。
他興奮的嘿嘿搓手,一邊的夏侯鼻子冷哼一聲,掏出扇子搖了搖,挑眉道:「白公子還是莫要高興的太早,小心樂極生悲啊。」
「去去,」白肅清像趕蒼蠅一樣朝夏侯揮揮手,怒目道:「你懂個啥?啊?你可知道我等師姐說這句等了多久?告訴你,就算天塌下來了,老子也一定要跟師姐在一起!」
雖瞧不見他的表情,但夏侯就是可以想象得到此時的白肅清面上有多得瑟,他挑了眉頭,雙眼微闔,笑而不語。
哎,罷了,反正這人是個賤骨頭,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由某些人來好好的搓搓他的銳氣,也未嘗不可。
反正他自個只要在一邊看戲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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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塵暴過後的天氣很是乾燥,哈亞草原位於百里沙漠之後,這也是多年來他們相互撕殺那麼兇猛也沒有外人過來瞎摻和一腳的緣由之一。
畢竟在亂世,沒有哪個大國是願意派支精兵隊伍過來吃他們這塊肥肉,且不說這陰晴不定的天氣,就是這沙漠就可以熬死他們許多人,沒有哪個君主傻的去做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
但這次明顯不一樣,塞罕不知道許下了什麼好處,引得四大鼎立之國蠢蠢欲動,好似就等著他們內戰一樣。
賀蘭音此刻無比的慶幸自己在第一時間內與夜滄冥達成了協議,否則以他們現在的能力,還真不能與那四國拚死一戰。
塞罕是個愛攪渾水打破平衡的,可也虧他,才能迎來大草原的統一之路,真不知道該誇他這一招英明,還是誇他太過於剛愎自用。
他們的馬是經過特殊訓練的,過百里的沙漠之地一如過無人之境,再加上分辨得清周遭的路,他們很快的就穿過了沙漠。
馬蹄一踏上那堅實的土地,馬兒便愉悅的揚起馬蹄嘶鳴了一聲,在眾人爽朗的笑聲中更是卯足了勁兒向著遠處的蒙古小包衝去。
早就得知他們回來的大汗烏達拓拓領著哈亞的眾多人民等在了周口,有些人甚至遠遠的就開始歡呼起來,朝著他們努力的揮手。
烏達格多老遠的就從馬背上躍了下來,幾個闊步便走到烏達拓拓的面前,右手握拳輕放於心臟之處:「父汗。」
烏達蘭也緊跟著過來:「父汗。」
「好好,」烏達拓拓滿是風霜的面上染起笑意,他爽朗大笑著拍了拍自家兩個兒子的肩膀,視線落到後面亭亭玉立的人兒身上,雙臂一張:「阿音!」
賀蘭音眼角微溫潤,撲進他懷裡:「義父!」
「好,回來的好,回來的好啊!」烏達拓拓笑著嘆了一口氣,將懷中的人兒推到眼前,上上下下仔細的打量著:「不過是出去一段時日而已,你竟然瘦了這麼多!烏達蘭,你是怎麼照顧你皇姐的?」
烏達蘭心中連連叫苦,感慨大汗的眼裡只有皇姐瘦了,難道就沒有看出來自己因為被皇姐所累而臘黃的臉色嗎?
想歸想,面上卻是無比恭敬:「兒臣知錯。」
烏達拓拓輕哼一聲,目光在幾人身上流連了一會兒,滿意的點點頭,這個時候,一抹紅色的身影突然從旁邊沖了出來,二話不說一把將賀蘭音給拽了出來。
來人是個穿著紅色長袍,腰間束帶,下擺兩側開衩,袖端呈馬蹄袖,頭上的圍箍嵌著鎏金花座,珊瑚編成的珠簾長及肩,一扯一拉間相互碰撞,似人指在琴鍵上輕躍,極是悅耳。
眾人低呼一聲,賀蘭音右手微抬,靈巧的將那女孩子揪住自己的衣領的手拂開,面上邪邪一笑,竟是擺了個猴子撈月的姿勢向著那女子的下盤攻去。
那面容嬌好如明月的女子嬌呼一聲,雙眼一瞪,一記掃堂腿立即化解危機,兩個人極速交手又錯開,在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中,沖向彼此狠揍起來。
確實晚狠揍,那一拳一掌,一腿一踹,皆不用內力,而是實打實的用力量去抗衡,見慣了女人拉扯頭髮滾在地上掐架的人們驚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這特么哪裡像是兩個女人打架?就是男子也不見得像他們這般打啊!
正愣呼間,賀蘭音的臉頰冷不丁的被揍了一拳,那一拳挨的實在,賀蘭音甚至覺得自己的牙都被打鬆了,悶哼幾聲倒退了好幾步。
烏達蘭瞳孔縮了縮:「皇姐.……」
君未染臉色也變了幾分,眉頭輕蹙,目光望向那抹沖向賀蘭音的紅衣身影,神色微沉,眉間轉涼。
紅衣身影根本就不給賀蘭音喘息的機會,猛的衝過去想要揪住她再揍她幾拳,賀蘭音順勢低下頭,叫那女子揪住了自己的后衣領子,紅衣女子猛的抬起了膝蓋,賀蘭音及時的踢了她一腳,她下意識的便夾住了賀蘭音的一條腿。
就在這剎那,賀蘭音猛的在她小腹上重擊一拳,紅衣女子悶哼一聲,手一松,賀蘭音及時來了個過肩摔,整個人也欺壓上去,一手扣住她的兩個手,一手肘狠狠的抵住她的脖子。
「咳咳.……咳.……」那面容嬌好的女子面容被憋紫了,艱難的從衣袖裡掏出一塊白手帕,當著眾人的面搖了搖,用有些蹩腳的漢語道:「鬆手,鬆手,認輸了。」
賀蘭音喘息了幾口,將她從地面上拉了起來,兩人對望良久,突地抱在了一起。
「阿音!」
「蘇日娜。」
蘇日娜青紫交加的面上浮著大大的笑意:「你要是再不回來,興許只能在皇兄養的狼圈裡見著我了!」
賀蘭音嘴角疼的『嘶』了一聲,拍拍她的背:「下次咱們一見面,能不能不打了?」
「那哪兒行?」蘇日娜推開她,雙手搭住她的肩膀:「阿音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了?說好的,離開草原有多久架打得就得有多狠。」
賀蘭音摸了摸已經腫起來的半邊臉:「那也打的忒狠了。」
蘇日娜白她一臉,笑呵呵的撩開腰間:「阿音你瞧,為了能打斷你的兩條腿,我可努力了!」
賀蘭音視線落到她那盈盈一握,肌膚勝雪的小腰上那一大塊的滲出血的青紫肌肉,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眼前的這個紅衣女孩子是哈亞民族的真正公主,亦是烏達格多的同胞兄妹,與她同齡,一見面就一拍即合,所以他們之間並沒有姐妹之稱。
別看蘇日娜是個溫室小花朵的模樣,狠起來也相當狠,她的狠跟別人還不一樣,她是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的一個姑娘。
兩個人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有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約定,不管什麼原因,一個人若出了草原,那麼再次碰面,就必須交一次手,以此來證明自己的成長。
如果輸了,那也就說明沒有必要再出這個草原,所以蘇日娜說打斷她的兩條狗腿,並不是說說而已。
賀蘭音有些心累的嘆了一口氣,實在是想不起來自己到底跟蘇日娜是什麼時候約定了,最值得懷疑的一次,就是在第一次喝馬奶酒被她給灌醉的時候。
時間太過於久遠,她已經無從考證了。
而這一次她離開草原有近兩月的時間,蘇日娜便以時間越久越厲害的道理去進行了自己的訓練,最狠的,就是獨自一人闖進狼群。
所以她說要闖烏達格多的狼圈,也不是說說而已。
望著被烏達拓拓呵斥的蘇日娜,賀蘭音登時覺得頭都大了,幸好平日里自己一直嚴格要求自己的體能訓練,要不然,剛剛她一膝蓋頂下來,她這張臉不廢也得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