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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黑心肝的王八

  賀蘭音擰著眉,什麼意思,什麼叫同感受?

  她學葉翾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力道不輕,掐痛了自己,再抬眼瞧那葉翾,哪裡有半分疼痛的模樣?


  她臉上表情變幻堪稱精彩,那廝低笑出聲:「爺讓你選,你沒有選。放心,你我吃的,是同一藥物。」


  「只不過你的感受比爺淺些,若爺有一丁點的疼痛或危險,你便會感同身受,而你危險重些的時候,爺才會感受得到。不必瞪爺,誰讓爺的身子骨弱些。」


  「你自小就愛鬧騰,磕磕碰碰在所難免,照你這麼折騰下去,爺怕是還未踏出西江,便要一命烏乎了吧。」


  賀蘭音冷笑出聲,抽出自己腰間的利刃:「我現在就讓你一命烏乎!」


  萬劍山莊相處的片斷不斷的在她的腦海里閃現,直到現在她才知道,葉翾完全就是一個為了達到自己目的的斯文敗類!


  想起以往他對自己的好及不同,賀蘭音心中憤憤難平,一時間忘了這便是男女間分手之後再尋常不過的表現。


  分手了,無愛意了,暴露些本性也是理所應當吧。


  恨自己看透的太晚,像葉翾這類型的男子,哪一個不是蛇蠍心腸?這事只有他知道還好,若是讓其他人知道,那她賀蘭音還有活命的可能?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樣的蠢事,」葉翾幽幽的盯著她,並未阻止:「你還要做多少次?」


  賀蘭音的手頓住,那人笑的妖嬈,含情脈脈的看著她:「爺說過,會念往日的舊情,不會為難你,亦不會過多的將精力放在你的身上。」


  賀蘭音蹙眉,他亦閉上雙眼:「放心,爺的後院不缺你這樣姿色的女人,你若不信,大可跟爺回南涼瞧瞧。」


  賀蘭音瞳孔微縮,想起魏瀅母女,嘴角的笑意陰森森的涼:「自然是要回去一趟。」


  「瞧音音這意思,是叫爺也將脖子洗乾淨等著?」


  賀蘭音冷笑一聲,並未回答,漆黑雙眼裡跳躍的小火苗倒是很不客氣的越燃越烈,惡狠狠的盯著他的臉。


  葉翾倒不甚在意的抿唇一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爺有些累了,過來捏捏。」


  見她要走,他也不急,只是將自己手移至胸前,淡然道:「捏了。」


  賀蘭音腳步生生的頓住,猛的轉過頭來看他,終於咆哮道:「葉翾!你別欺人太甚!」


  「欺你又如何?這麼多年忍你讓你還不興爺討回來?」葉翾掀起眼皮,幽幽的看著她:「既然事情都說開了也就沒必要藏著掖著,痛痛快快的做自己,不是你常掛在嘴邊的?別瞪爺,也別想殺了爺,爺死了,你也活不了。」


  賀蘭音深深的吸氣吸氣再吸氣,手抖的不行,今日的葉翾太過於顛覆她的感觀,有的時候她在想眼前的這個人是不是假的葉翾?

  但鼻子眼睛連身上的氣味都是他,她萬般不可能認錯!可事到如今她才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個黑心肝的王八蛋!


  她算是明白了,一定是自打自己出現在他的眼前便被人給盯上了,不然哪兒這麼巧她剛回來他就回來了,把自己堵的死死的,然後再利誘自己吃下那葯。


  賀蘭音氣的頭都快炸了,偏偏那葉翾頗為愉悅的低吟一聲:「乾娘臨走時說了,此葯無解,世上僅有兩顆,一年之後藥性盡失,方能解開。」


  賀蘭音一愣:「乾娘他們走了?」


  「是,乾爹嫌你的事兒妨礙了他們的二人世界,昨兒晚上便哄了乾娘回去了。」


  賀蘭音從緊閉的大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


  她全身無力,垂著腦袋似喪屍一樣的在路上行走。


  葉翾那廝實在是欺人太甚,變著法的讓自己伺候,每每將想殺了他的念頭壓下去,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兒!

  打擊更大的,是因著這人變化實在是太大,令她根本就來不及作出反應,便已經著了她的道了。


  念及此,賀蘭音停下腳步,仰起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果然,只有在遇見那姓葉的事情的時候,自己的理智才會被牽及一分。


  「在這兒唉聲嘆氣的做什麼,可是想本殿了?」


  賀蘭音被冷不丁的嚇一跳,暗諷自己的警惕心何時退步的這麼厲害,轉頭就瞧見夜玉軒背著手笑吟吟的盯著自己。


  他眼底似盛著光,闊步朝他走來,似想起來什麼一般對著身後一眾抬著箱子的太監道:「在這裡候著。」


  太監們立即垂下了腦袋,低聲應是。


  夜玉軒在她面前站定,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好幾眼,目光最終定在她身上某一點:「尚有不足,卻也無傷大雅,公主,本殿送的禮,可喜歡?」


  賀蘭音忍住一巴掌拍死他的衝動,乾笑兩聲:「本公主何德何能竟叫殿下破費,不過本公主倒沒聽說自己的屋子裡頭送了什麼東西過來。一定是殿里的那些個不省心的吞了殿下的東西,殿下莫惱,本公主回去便幫你討回來。」


  她面色微怒,好似是真的很生氣,夜玉軒也不戳破她,乾脆順著她的杆子往下爬:「左右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兒,沒有便沒有罷。等過些時辰,本殿再尋些更好的,給公主親自送過去。」


  賀蘭音皮笑肉不笑:「私相授受恐怕不太好吧,本公主實在是不明白殿下所為何意?」


  「公主三番五次的暗示本殿,前兩日更是捨身相救,如此重情重義,怕是石頭都會被感動的吧,」夜玉軒展開雙臂,左右瞧了瞧:「不知公主瞧本殿,哪裡像塊石頭?」


  賀蘭音默了默,朝他招了招手,夜玉軒唇角一彎,隨著她向著一邊的角落走去。


  「夜玉軒,好歹我們也是拜過把子喝過酒吃過擼串的兄弟,」賀蘭音湊近他,「這過命的交情你也下的去手?」


  「那個時候小不懂事,說不定你當時就對本殿下有意思,只不過不知道如何表達,便順了本殿的性子,」夜玉軒也湊近她,聞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氣,彎了彎眼:「公主莫惱,本殿現下開竅了,定然不會辜負你的。」


  「可你明知我志不在此!」


  「南涼太子後院兒一水的姑娘,你等他也無用,」夜玉軒挑了眉,「怎麼,這事兒他沒有告訴你?」


  說了!只不過是剛剛知道而已。


  賀蘭音嘆了一口氣,「他的事情與我無關,你別盡瞎扯。」


  「那你還有何緣由。」


  「若有機會,我定當會告訴你,但不是現在。」在南涼的那一段日子裡,若不是夜玉軒的伸手一助,她還真逃不出來。


  兩人的情誼不淺,賀蘭音知道他起了玩鬧的心思,過於勸誡只會讓他更加鍥而不捨,倒不如諒著他自個兒發酵,說不定哪天就滅了!

  夜玉軒笑:「我就知道你糊弄我!」


  兩個人腦袋挨著腦袋說悄悄話的模樣,倒真像哥倆好的那麼個意思,隨行的太監們都死死的垂著腦袋,動都不敢動一分。


  「不說我,你帶了這一堆的東西過來做什麼?」夜玉軒說是要給她東西,那他身後的這一排看起來異常貴重的箱子就一定不是給她的,這個時辰了,抬哪兒去?

  夜玉軒露出神秘一笑,故作高深的模樣叫人忍俊不禁:「這東西可不是你能惦記的,那是我皇兄為了安撫那位東閩的公主,特賜的寶貝。」


  賀蘭音怔:「你皇兄這是想娶花瑜嵐?」


  「東閩公主乃東閩儲君,你竟敢直呼其名諱,」夜玉軒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搖頭咂舌:「我倒忘了你連那個黑心肝的都敢直呼,東閩公主在你眼裡又算得了什麼?」


  賀蘭音默了默,看著他道:「夜玉軒,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她很少直呼自己全名,夜玉軒正了臉色:「你又打什麼壞主意?」


  是的,絕對是壞主意,三年前若非她的那些個壞點子,她又如何能從那密網般的南涼全身而退?


  她爽了,留下來的人可倒了霉。


  尤記那日殘陽如血,世界宛如一個煉獄,全因那叫賀蘭音的女子失了蹤跡。


  皇兄又是何等聰慧之人,已經給了他一個警告,如今賀蘭音竟捲土重來,還不知道這女子要鬧出什麼動靜?

  皇兄向來不給人第二次機會。


  是以,他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你死了這份心吧,告訴你,這裡是西江,夜滄冥是皇帝,你三年前鬧出那般的動靜,我皇兄又怎麼可能不會防著你?」


  賀蘭音挑眉望他,夜玉軒退後一步,與她拉開些許距離:「公主,女人就該有女人的樣子,你放心,本殿雖無南涼太子那般的地位,卻有令你幸福的能力,你且等在閨中,等我娶你便是。」


  賀蘭音幽幽的看著他:「夜玉軒,你方才靠近我的時候,有沒有聞到一股子好聞的味道。」


  夜玉軒臉色一變,「你什麼意思?」


  賀蘭音忽地一笑,陰損,缺德:「那是一種叫『百花膏』的葯香,不是什麼毒藥,甚至有助興的功效。男人用,熱血沸騰;女人用,更絕,那可是千嬌百媚。」


  「唯有一點不是太好,男子每每情動欲盡興之時便會被打斷,久而久之便會終身不舉,實在是報復衣冠禽獸的必備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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