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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逼迫時機

  賀蘭音垂著眼睛盯著眼淚流個不停的小女子,不知為何,她的腦海里突然就想到了同樣喜歡哭的石無痕。


  不知道將這兩個人放在一起哭上個三天三夜,會是誰先脫水誰先輸?

  念及此,她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采姝立即愣住了,她實在是有些不理解都這個時候了,她家小姐為什麼心還那麼大,竟然笑的出來。


  她的心裡很難過,眼淚掉的更凶了:「對不起小姐,我馬上將這人蔘給您燉了,弄成粥可好?小姐沒有異議的話,奴婢就退下了。」


  她帶著薄繭的手被人溫柔的握住,采姝轉過身來,就瞧見自家小姐放柔了光的眸子盯著她,輕聲道:「你這般生氣,可是因為與薛寶琇成親的人,是葉翾?」


  采姝微微一怔,她盯著那張似鍍了光的臉龐瞧了良久,心裏面的酸澀一層接著一層翻滾了上來。


  是啊,她怎麼忘了,她怎麼能夠忘了呢?比起自己的憤怒與不甘,這個世界上最傷心的,可不就是自己的小姐了嗎?

  采姝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扔了人蔘錦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抱住自家小姐的雙腿就開始哭。


  賀蘭音將手輕輕的放在她抽的一抖一抖的肩膀上,低聲道:「男婚女嫁實屬平常之事,講究的都是一個心甘情願,倒是你,為何要替我覺得不值?」


  那小身子一僵,賀蘭音繼續道:「采姝,你只要記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勉強你做你不願意的事情。」


  賀蘭音話里的意思很直接,葉翾娶薛寶琇那是心甘情願的,即便她再不甘願再難受,難道巴巴的往他那裡一跑,就能解決了這件事嗎?


  連她這麼一個小丫鬟都知道西涼根基不穩,尚且需要多方面的支持,這個時候無論是誰,都鬧不出什麼動靜來。


  該發生的會發生,不該發生的,絕對不會發生。


  采姝想明白了,揉著通紅的眼睛抱著錦盒下去了。賀蘭音今天剛下床,說了一通話也感到乏了,便躺去床上休息。


  說來也怪,自打那日清醒之後,她便再也沒有見過白澤。


  如這貨所說,非得她受盡重傷不可,倒真讓她懷疑,自己遇見的,到底是神獸還是凶獸?


  屋子裡靜悄悄的,采姝今兒個打開了閉了三個多月的窗戶透透氣兒,此時一陣涼風吹了進來,凍醒了躺在床上的人兒。


  賀蘭音睜開了雙眼,采姝此時悄悄的走了進來想悄悄的將窗戶給關上,冷不丁的瞧見醒著的賀蘭音,便挑著燈走了過來:「小姐可是睡不著了?」


  「扶我起來吧,」賀蘭音將手從被窩裡伸出,剛剛她瞥向窗戶的時候,可是看見朵朵瑩白落了下來。


  昏迷三個多月,已進入臘月了。她還在想今天過來的薛寶琇身上好象白的過分,原來是已經下了好些天的雪了。


  自打從萬劍山莊出來之後,她便再也沒有見過雪。北辰的天氣較為恆溫,一年四季的溫差都不大,神似南方,多年不見雪。


  采姝給她披了一件厚厚的狐襲,扶著她來到了窗戶邊。外面果然是銀裝素裹一片,一陣風吹來,她搭在窗戶沿上的手背立即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采姝急道,「小姐,奴婢去給您拿個暖爐。」


  采姝這個小鋼炮一跑,賀蘭音面上很淡定的探出腦袋四周環視一圈,確定無人,繫緊了狐裘帶子,從窗戶上翻了過去。


  四周寂靜無聲,地面之上落了一層厚厚的雪,賀蘭音轉身將窗戶悄悄的合上,這樣拿著暖爐回來的采姝就不會立即反應過來她是跳窗逃跑了。


  跳出來的時候,賀蘭音順手揪了一把牆根下的葉子,走一步丟一葉,不時的回頭望望,也將四周的景象都努力的記在腦子裡。


  南涼宮她從來沒來過,只能漫無目的的走著,細細密密的白雪輕如柳絮,飛飛揚揚,一層一層的落在她的身上。


  賀蘭音只覺全身冰涼,唯有中過蠱的指尖異常灼熱,走著走著,她發現越是往一個方向靠近,指尖的疼痛就越痛。


  直到額頭上起了一層細汗,她方才停下腳步,賀蘭音擰著眉頭盯著自己不斷的在打著顫的手,微微向前。


  登時,那股子鑽心的疼痛險些讓她暈過去,賀蘭音立馬收回了手,那痛意立即就少了幾分。她抿著唇良久,撿起地上的樹枝,輕輕的在地上劃了一個橫線。


  這蠱似乎有牽引力,以某一段距離為界限,一旦離開那界限,身體里的蠱便會爆動,方才她不過是伸出去一隻手,她全身的血液就跟要爆出來一樣。


  異常的痛苦。


  「是你?」身後傳來一陣不確定的聲音,聽起來還有些耳熟。


  她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那人見她轉過身來,眉頭微挑,嘴角笑意邪氣異常,不善的盯著賀蘭音:「我說你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愛好,為什麼每次你都在茅房外面?是不是在看什麼?」


  眼前的人是夜玉軒,西江六殿下,夜滄冥的好兄弟,邪肆放蕩,亦正亦邪的一個男子。


  賀蘭音攏了攏狐裘,有一絲的意外:「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怎麼會在這裡?」夜玉軒有一絲的詫異,隨後想到了什麼,突然對著賀蘭音詭異一笑:「本殿下倒是忘了,你不知情來著。」


  他緩步向賀蘭音走去,繞著她走了一圈,低聲笑道:「瞧你這般模樣,怕是不知道今日這南涼的皇帝大開城門,邀請我們來參加他的婚宴吧。」


  葉翾與賀蘭音之間的事情他曾在皇兄那裡聽到過一些,知她這樣的一個女子出現在這裡,定然是追著那葉翾而來。


  可惜人家葉翾早就有了心上人,這不,凡是與那三大國對著乾的小國皆聚集在了這裡,等著向那剛登基的皇帝道一聲喜呢。


  賀蘭音眨眨眼,瞧了一眼上空:「今日倒是聽到些焰火的聲音,沒想到竟是婚宴。南涼皇帝也真夠見外的,一份薄禮我還不至於拿不出手。」


  夜玉軒有一絲詫異,雙手環胸望著她:「少裝了,你跑到這裡不就是為了堵本殿?」


  賀蘭音更詫異:「我堵你作甚?」


  夜玉軒邪邪一笑,曖昧異常的湊近她,朝她臉上吹氣:「再過十天就是你心上人成親的日子,現在四方朝貢的名流權貴都在,是逼迫他的好機會,你會放棄?」


  「夜殿下說的對,」賀蘭音突然朝他燦爛一笑,染著雪的笑容純凈無雜質,一時之間叫夜玉軒瞧的有些呆。


  就見賀蘭音突然笑容一收,猛的向後退了一步,雙臂張開,皮笑肉不笑的盯著夜玉軒:「那便有勞六殿下將民女送到皇上面前了。」


  夜玉軒還沒琢磨過來怎麼回事,就驚駭的看見賀蘭音的嘴角眼角都流出血來,那白的異常的面龐上浮起根根毛細血管,逐漸的滲出了血,而她身上的衣裳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鮮血。


  不過一個呼吸的剎那,夜玉軒眼睜睜的瞧著她便成了一個血人,緩緩的倒在了他的面前。
……

  賀蘭音依舊是在采姝的哭泣聲中醒過來的。


  這一次,依舊沒有見到白澤。


  這說明她傷的不夠重。


  屋子裡伺候的人依舊只有采姝一個,見她醒來,采姝抹了眼角的淚,泣不成聲:「小姐,奴婢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賀蘭音眨巴眨巴眼睛,采姝道:「您若真想出去,能不能將采姝一併帶上?」


  賀蘭音轉了轉眼珠子,覺得有些酸澀:「我這次躺了幾天了?」


  采姝伸出手:「三天。」


  賀蘭音按著太陽穴:「我是如何回來的?」


  「是莫羽遣了人將小姐送回來的,」采姝嘟了嘟嘴,眼底明顯閃過一絲厭惡與憤恨,顯然是因為某個人連同莫羽也一起討厭起來:「我問他小姐是怎麼暈過去的,他也沒說話,這兩天也只是不斷的往這兒送東西。一句話都沒跟奴婢說呢。」


  她理解,這肯定是因為自己沒跟好小姐才造成的原因,瞧見那樣的小姐回來,她心裡也很自責。


  本來是想在小姐醒過來的時候來個以死明志的,但仔細的想想,小姐大半夜的不顧生命危險也要跑出去,是為了什麼?

  想到皇宮裡隨處可見的喜慶,采姝鼻子就一陣陣的發酸,為了讓自己的主子瞧不出來,她嘴角硬扯出一抹笑意,小心翼翼道:「小姐,您那天晚上出去是幹什麼去了啊?」


  賀蘭音眨巴了一下眼睛,彷彿沒注意到她的小心翼翼一般,不甚在意道:「天天吃白粥白粥,嘴裡太淡了,聽說這兩天皇帝快成親了,我琢磨著御膳房應該有什麼好吃的。」


  采姝:.……

  得,她還怕自家的主子聽到殿下成親的事情會很不開心想不開,沒想到她跑出去竟然就是因為殿下成親了她能去吃點兒好的了。


  為毛她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采姝,」賀蘭音眼睛亮亮的盯著她:「咱們好多天都沒有開葷了,那葉翾明著是關心咱,暗地裡是想辦法的剋扣,你看你都瘦了,你家小姐我也是皮包骨頭了,你忍心嗎?」


  采姝有些無語:「小姐,並非是殿下剋扣,而是您的傷,只能吃些清淡的。」


  賀蘭音激動的從被窩裡伸出手握住她的手:「采姝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話是沒錯,但這屋裡就我們兩個人,你就別再逞強了。」


  采姝:.……

  得,她家小姐被刺激的連腦筋也不正常了!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小聲道:「那好吧,小姐您等著,我這就去吩咐廚房.……」


  「拿的不如搶的,搶的不如偷的,偷的不如惦記著的,」賀蘭音露出一口白牙:「你一定是被命令好生看管我,如果給他們知道你拿葷菜給我吃,定然少不了懲罰。」


  「采姝,今天晚上跟我一起去御膳房吧。」


  采姝:.……

  得,現在她家小姐不僅是腦迴路清奇了,連性格都變了,有誰來告訴她,不過短短三天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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