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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達成協議

  屋子裡坐著三抹身影,圍著圓桌而坐,說話的人正是一直呆在京城,與賀蘭音有過一面之緣的姜志宏。


  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窗邊,擰著眉道:「各位世子有何想法?」


  其中一位身著銀月綉紋錦袍的男子抬眼瞧他,「姜世子有什麼想法?」


  姜志宏面色有一絲的猙獰:「殺了她!」


  銀月綉紋錦袍男子立即笑道:「那便殺了吧。」


  姜志宏臉上的笑還未揚起來,坐於他左手邊青灰色錦袍的男子嗤笑一聲:「蕭世子可真會開玩笑,是想將裴皓哲這個蠢貨折了之後,再折一個姜世子?」


  蕭景晨淡笑不語,在姜志宏陰沉不定的目光下淡定的喝了一杯茶,低聲道:「姜世子身份高貴,被一個女人戲耍了,本世子贊同他殺了那女人,又何錯之有?」


  方才嗤笑的男子是祝承銘,他瞧了一眼蕭景晨,又偏過頭來看著另一位支著腦袋快要睡著的男子道:「衛世子如何說?」


  衛旭睜開雙眼,打了個哈欠,朦朧著一雙眼睛掃了一圈坐在屋子裡的人,慵懶道:「許金呢?」


  眾人面色微微一變,蕭景晨捏著杯沿笑出聲:「皇上都病重了,許世子竟然都不出現,當真是耐得住性子。」


  衛旭伸了個懶腰,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后,揉去了眼角的淚光:「所以為什麼要廢時間去對付一個,一個,唔,還算有點兒背景的女人?」


  蕭景晨笑出聲,舉起茶杯朝他遙遙一舉:「衛世子金言。」
……

  賀蘭音到賢王府的時候,是張言出來迎接的。葉翾趁著清醒的時候給小飛陽和莫羽下達了任務,此刻正在屋內休息。


  給他瞧病的是以往就住在府中的大夫,古青鸞自從給她瞧過病之後便不知去了什麼地方。向來只有古青鸞找別人,除大哥之外,還真沒人能夠找得到他。


  賀蘭音也沒有去葉翾的屋子內探望,在府中用了點兒膳之後便尋了個還算安靜的屋子坐著,欣賞著種滿杏樹的庭院。


  張言知她不喜有人伺候在身邊,親自給她端了零嘴吃食,便退了下去。


  賀蘭音盤腿坐在木板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拿著吃食,坐的久了便有些乏了,頭一歪,尋了個還算舒服的姿勢,便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被一襲夜風吹的醒了過來,睜眼一瞧,月已上樹梢,四周放著燈盞的地方燃上了燭光,糾纏著夜色,不同於陽光下的明媚,夜晚下的風景恰似月中廣寒宮的桂樹林,令這杏樹庭院瞧起來別有另一番驚艷之色。


  賀蘭音抬著頭瞧的出神,一陣細微的腳步聲緩緩傳來,接著一抹身影在她的旁邊坐了下來,冷風中立即染上了一股好聞的葯香味。


  葉翾的頭髮散了下來,僅用一根紫色綢帶束著,鬆鬆散散,再加上臉上一抹病色,瞧起來更柔弱了幾分。


  他將頭輕輕的靠在她的肩膀上,紅的有些異常的唇輕緩啟合:「怎麼不叫醒我。」


  賀蘭音攏了攏他的頭,讓他靠的更為舒服一些:「總歸不是什麼太多的話,等一會兒不礙事。」


  葉翾伸出手,與她十指相扣,低笑出聲:「別這樣,叫你等我,我日後想起,便會心疼。」


  賀蘭音點頭:「你可知皇后?」


  葉翾輕咳一聲:「知道,蘇家蘇浩磊的小女兒蘇暮容,如今是當今的皇后,皇上的至愛。」


  「她今日尋了我,行為著實是奇怪。」賀蘭音擰著眉,「她幫我的目的太過於明顯,我卻不知道她這般做的緣由。」


  「母妃曾與她有過一段糾葛,所以才會被太后蘇常沁記恨在心,也因此,才會被我父王所救。」葉翾輕喘了會兒,「她十年前便被關起來了,出來的時候便傳了封信給我,我才知道你在宮裡。」


  賀蘭音視線望著滿庭花色,淡然道:「這位蘇皇后還真是厲害的人,被關十年,竟然能第一時間過來尋我。現在想想,是不是從一開始,北辰若水就一直在周圍了,但他們這麼做的理由,又是什麼。」


  她話落,一時感嘆。


  十年前,也就是葉翾被送往萬劍山莊的時候,好象那一年,發生了很多的事情,糾纏不休,錯綜複雜。


  而且聽葉翾的意思,他好象對這個蘇皇后的意圖,也不是太明白的意思。


  但如她這般的女子,能夠探索到消息,也是萬分不容易。


  賀蘭音心下已有決定,葉翾趁機攬住她的腰,身子坐直了些,頭一偏便埋在她的頸窩處,微燙的唇若有似無的擦著她的皮膚喃喃道:「京中已開始動蕩,林大將軍已經到了邊疆,音音,我現在很擔心你。」


  「自顧不暇,到底是誰該擔心誰?」賀蘭音擰了眉頭,「師父這個老狐狸也不知道在幹什麼,北辰天不是自稱與他是好友嗎?」


  葉翾嘆了一口氣:「不知呢。」


  賀蘭音嘆了口氣,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擰著眉頭道:「我之前中你說過,你之所以會上簡亓的當,是因為除我之外,你的表姨母也被他抓去了?」


  葉翾頓了一下,笑道:「他是有些本事。表姨母已經隱世很多年了,他竟然也能找得到。」


  「天羅國也能混進這亂局之中,說明他在北辰有聯手的人,」賀蘭音抿著唇,葉翾接著道:「薛府。」


  「可薛府已是沒落之族。」


  葉翾呼吸微沉,緩緩的抬起頭,迎上賀蘭音的視線,瞧她眼底的清冷之色,他有些無奈的撫上她的臉頰,微涼的指尖染著藥味,令她眉眼微軟。


  他輕笑,湊上去輕啄了一下,低聲道:「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這個小腦袋。什麼時候你能夠像一般女子那樣,事事不問?」


  賀蘭音拍掉他的手,冷哼一聲:「這麼說,與我想象中的一樣了?」


  葉翾無奈一笑,輕輕的點了點頭:「沒錯。皇上病了的事情,整個京城,也只有他最快能得到消息。而提攜沒落之族鞏固自己的勢力,打壓分散如勢中天的現朝勢力,是每個朝代都會進行角逐的戲碼。」


  「東宮。」


  「太子。」


  兩人聲音同時響起,又相視一笑。


  葉翾將她攬進懷中:「確實只有北辰琰有這個資格做這個事,但他做的很好,根本就不需要我們去發現,朝中的人也早就已經嗅到了。」


  賀蘭音伏在他的胸口處:「皇上雖然與太后他們斗的厲害,卻無人動你賢王府籌碼一分,是不是因為你賢王府的存在,就是為了太子?」


  葉翾道:「是。」


  賀蘭音點頭:「皇上一直對你有愧疚,卻不追究太后他們對於賢王的迫害,他們要的,是只要你還活著。」


  葉翾摟住她的手緊了一分,賀蘭音卻似未覺,就連聲音都聽不出一絲的波瀾:「你表姨母的事情就是拜他們所賜吧,如若我猜的沒錯,你表姨母就在皇宮。皇後知道了,所以給了你一封信,你與她,達成協議了嗎。」


  葉翾低笑:「因為你也進去了,所以還沒有。」


  賀蘭音起身,並未瞧他:「皇城動蕩,我出來的時候聽說皇后被押進冷宮裡了。現在唯一知道你表姨母下落的除了簡亓和太子之外,只有皇後知道。」


  葉翾道:「阿音。」


  賀蘭音回過頭看他:「葉翾,知道我最討厭你哪一點嗎?」


  葉翾眼睛微微瞪大,賀蘭音還是第一次說討厭他這句話,一時之間眸子的光亮有些淡,甚是可憐的瞧著她。


  賀蘭音伸手抵在他的眉心,微冷:「就是你不信我。」


  葉翾怔了一會兒,突然失笑,想要伸手握住她的手,她卻更快一分的收回手,逆著月光就那麼瞧著他:「皇帝的病我沒瞧過,不過聽說並不好。這段時間皇宮很亂,能出手的,也只有我這麼一個外人。」


  葉翾道:「哪裡是外人了?」


  他本就柔弱,微嗔敢怒不敢言的模樣令人忍不住先軟三分,每次他自己理虧的時候就會露出這麼個表情。


  賀蘭音轉過身,不再看他一眼,掠身而上,很是輕鬆的躍過了賢王府的牆頭。


  她走後,一直注視著她背影的葉翾緩緩的垂下眼帘,長長的睫毛遮住他眼底所有的情緒,月光灑在他的身上,散發著一股子的寂冷。


  雖然說要進皇宮向皇后問葉翾表姨母的蹤跡,但賀蘭音並不認為皇后蘇暮容是個好說話的。


  京城各處都有士兵,她便尋了個幽巷而去。還未走幾步便停了下來,仔細的聽了會兒動靜,轉過身對著某一個拐角道:「出來。」


  聲音雖冷,卻夾雜著一絲尋常人察覺不到的不耐。


  陰影籠罩的小巷拐角處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一抹身影遠遠的站著,輕咳一聲,略揚高了聲音:「師姐,你先保證不打我。」


  賀蘭音眼角微微一抽:「白肅清,你到底想如何。」


  白肅清盯著賀蘭音好一會兒,確認自家師姐不像在山林里那樣生氣之後,才咧著嘴喜滋滋的跑了過來,然而為了安全著想,他離她好幾米遠的距離便停了下來,低聲道:「師父戳破我陰謀,我只有破罐子破摔了!」


  賀蘭音壓低聲音:「所以呢。」


  白肅清神秘兮兮的左右瞧了瞧,擰著眉道:「所以師姐,你擺脫我是不可能的。以你的本事,應該是知道白老頭子將我關起來了吧?」


  「不知道!」


  「哎喲不可能!」白肅清擺擺手,「師姐你這麼關心我愛護我怎麼不會關心我的事情咧?好了師姐,我來這兒是跟你說正事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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