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是你的老情人吧
傍晚，言楚洛下了班，和言傲深一併去了一家古香古色的餐廳，餐廳坐落在市中心的一個四合院里，在這個繁華的大都市，這樣的一個四合院真的是價格不菲。
言楚洛跟著言傲深穿過一側的長廊：「爺爺，這裡修建的還真不錯，正適合你們老年人。」
言傲深也環視了一圈庭院，院中種著兩棵參天的老樹，，至少有百年之久兩棵樹各佔一端，茂密的樹葉也遮住了半個庭院。
一側的老樹下擺著一個八仙桌，上面放著一套功夫茶。
而另一側的老樹下，是一張石桌和兩個石墩，石桌上擺著棋盤。
臨近門口的位置有個青花瓷的大魚缸，魚缸兩側種著一排花草。
「嗯，這是你蓉奶奶的心血。」言楚洛聽聞，心裡不由得訝異。
「蓉奶奶」還真是沒聽言傲深提過，莫非就是今天要見的人？
「您是說，這裡是蓉奶奶開的？」言傲深點頭：「嗯，這裡也算是她家的祖業了，祖輩就給她留下這一套房產，她如今用來開了這家餐館，不過已經交給她女兒打理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正屋的門口，兩人還沒進屋，屋裡就出來了一個中年女人。
女人妝容精緻，穿著中式的繡花旗袍，身材也是玲瓏有致，臉色帶著淡然的笑意：「是言叔叔吧？」
中年女人轉眸看向言楚洛：「這個就是您孫女？」
言傲深也笑了一下：「你就是小嵐吧？當年見你的時候，還是這麼高的一個孩子。」言傲深的手在自己的腰際比了一下。
言楚洛乖巧的點頭叫人：「嵐姨好！」
文嵐將兩人讓進門：「還小嵐呢，現在也老了！言叔叔我媽等了很久了，今天特意不營業，就等您來呢。」
言楚洛這才明白，這家餐廳怎麼這麼清凈，如果平時也是這樣的客流，那豈不是要賠死。
房間內，都是帶著鏤空屏風的卡座，算是私密性很好的餐廳了，文嵐引著兩人向裡面走去，繞到後面的包間。
她推開門，一股淡淡的清香迎面而來，好似是桂花的香氣，這是言楚洛才發現，原來每間包間的房號都是用不同花香來命名的，這也猜測到，每間包間里的香氣應該也是不同的花香。
「嗯，這桂花香真好聞，清清淡淡的，並沒有刺鼻。」言楚洛忍不住開口贊道。
進了屋，主座上坐著一個老太太 ，看著和言傲深差不多年紀，但是顯然老人家的身體並沒有言傲深硬朗，枯瘦得不成樣子，坐在一個輪椅里。
言傲深眼眸一頓，訝異的問道：「蓉姐，你這？」
方蓉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年齡大了，這一晃我們都快三十年沒見過了，都是土埋脖子根的人了。」
文嵐在方蓉旁邊的位置拉開兩張椅子，嘆息道：「這幾年我媽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兩年前還查出來肝癌，做了一次手術，可是現在還是不太好。」
文嵐說的很隱晦，其實方蓉根本不是不太好，她已經沒有多少日子了，如今再見見這些惦記的人，也算是了卻遺憾了。
言傲深有些感慨，嘆息一聲：「真是，這人老了就是……」
方蓉看向言傲深身邊的言楚洛，眼眸微眯，定定的看著她，最後嘴角慢慢揚起一抹笑：「像，像，真像……」
方蓉的目光太過灼熱，言楚洛有些不好意思，撫了撫耳邊的碎發，甜甜的叫了一聲：「蓉奶奶。」
方蓉點著頭：「哎呀，這閨女真俊，遺傳了你奶奶啊！」
言傲深也轉眸看向言楚洛，其實言楚洛和奶奶並不是很想，只是必定是一家人，有些眉眼間的感覺還是很像的，所以方蓉才會說像。
文嵐看著幾人相互看著，連忙開口招呼：「媽，菜都要涼了，不然先吃飯吧，咱們邊吃邊聊。」
方蓉點頭：「對，先吃，先吃。」
幾十年不見，雖然情感上依舊沒變，可是必定這些年是空缺的，難免除了感慨，話題也會變得沉悶。
靜謐的回憶著從前，卻都不敢提，那些歲月太過美好，美好的讓人望而卻步。
吃過飯，方蓉一邊和言傲深閑聊著過往，一邊時不時插兩句話問言楚洛：「洛洛，你和陸家孫子結婚多久了？」
「如果要是我家也生個孫子多好，一定娶你做孫媳婦，絕對不讓陸家有機會搶了去，這多好的孩子。」
……
天色黑沉下來，老太太身體也有些吃不消了，雙眼已經開始打架，背脊也不再挺拔。
「蓉姐，下次我們再來看你吧，你早點休息，看你也累了。」言傲深起身告辭，領著言楚洛出了門。
回家的路上，言楚洛好奇的問道：「爺爺，我總覺得，您和蓉奶奶是有故事的！」
言傲深眼眸一凜：「哦？為什麼？」
言楚洛嬌媚一笑：「看眼神啊！蓉奶奶看您的眼神都是泛著光的，您沒見，她吃飯時，幾次偷偷抹掉了眼角的眼淚。」
言傲深並沒敢一直看著方蓉，所以並沒有注意到這些小細節，聽到言楚洛這麼說，心裡更是一顫：「哦？她……」
言楚洛猛點頭：「所以，爺爺，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故事呢？她該不是你的老情人吧？」
言傲深眼眸狠狠的白了言楚洛一下：「想什麼！你這樣丫頭，就沒正行！」
言楚洛吐吐舌頭：「怎麼就沒正行了，我看你們之間一定與眾不同。」
言楚洛眸子深了深，才緩緩開口：「當年，你蓉奶奶和你奶奶是好朋友，她們的感情特別好，就像是親姐妹一樣。當年認識你奶奶時，我自然也認識了你蓉奶奶。
我追你奶奶的時候，你蓉奶奶也愛上了我，可是必定有你奶奶這層關係，她就一直將這份感情藏在了心裡。後來我和你奶奶戀愛結婚，她也和我的一個戰友，結婚了。
直到婚禮那晚，她喝多了，才拉著你奶奶道出了一直藏在心裡的感情。我們兩家人感情一直很好，所以你奶奶也藏著這事沒再提及。
直到你蓉奶奶的愛人，也就是我的戰友文志強犧牲了，你奶奶才和我說了這事，那會我和你奶奶還沒有孩子，你蓉奶奶家的孩子也才兩歲，你奶奶覺得你蓉奶奶一個人帶著孩子不容易，尤其那個年代生活也艱難，就想要和我離婚，讓我娶你蓉奶奶。
你蓉奶奶不同意，直接帶著孩子走了，直到你奶奶病逝時，她才又出現。不過也就那會兒見了一面，我們就再也沒見過了。」
「哦！原來還真是有故事啊！」言楚洛聽著這些過往，心裡有些寂寥，人生苦短，那個年代的人更是不易，「我猜，蓉奶奶肯定至今都忘不了曾經對您的那份愛。」
言傲深苦笑一下：「都隔了多少年了，很多事都淡忘了，還有什麼愛不愛。」
言傲深是可以感受到的，方蓉對他是不一樣，不然也不會藏起來這麼多年，在時日不多時要見他。
「爺爺，那你們這麼多年不見，你是怎麼知道她的事情的？」言楚洛在剛剛兩人的談話間，就感覺到了言傲深其實一直都在關注她，雖然不見面，可是兩人似乎對彼此的生活都是了解的。
方蓉甚至知道言楚洛的父母失蹤多年，所以一直避諱著這個話題不問，就怕讓言傲深再神傷。
「你奶奶當年離世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蓉奶奶，還和我說，如果有機會找到她，她要是還是一個人，就讓我娶了她，照顧好她。我當然不可能娶她，但是照顧她們母女總是可以的。」
「所以說，那之後，其實你一直留意著蓉奶奶的消息，在背後默默關注她，幫著她？」
言傲深輕笑一聲：「你蓉奶奶個性很強，雖然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可是她卻將生活料理的很好，根本不需要我的幫襯。」
言楚洛突然好像看到了當年的方蓉一眼，隨即道：「其實女人的強大都是給外人看的，心裡還是期待有個人能為她擋風遮雨，能在她累得時候給她個肩膀依靠。所以蓉奶奶自己苦苦撐了這麼多年，其實早就累得精疲力竭，所以身子骨也才會這麼差。」
言楚洛的話讓言傲深已經，沒想到言楚洛年紀輕輕竟然能領悟這麼深，不由得覺得這個孩子真的長大了：「洛洛，你長大了。」
言楚洛將頭靠在言傲深的肩膀上，撒嬌道：「哪裡，我依舊是個需要爺爺疼愛的孩子。」
言傲深哀泣的心情瞬間被言楚洛撫平，大笑出聲：「哈哈哈，你這孩子，都嫁人了，還撒嬌，讓陸洋見到了笑話你！」
言楚洛不以為意：「怎麼會，陸洋也很寵我啊！」
言傲深搖著頭，大手握著言楚洛的小手：「等你和陸洋有了孩子，看陸洋是寵你還是寵孩子！」
言楚洛不以為意：「連我帶孩子一起寵唄！」
言傲深用力捏了一下言楚洛的手：「真是不知害臊，看你這樣我都替陸洋鳴冤，這根本不是娶了一個老婆，明明是娶了一個孩子回家，將來陸洋也是有的累。」
言楚洛笑著：「那就不要孩子好了，陸洋也不會那麼累。」
言傲深突然斂起笑容，認真道：「其實，陸洋年齡也不小了，你們看著差不多就要個孩子吧！」
言楚洛微微一愣。
要孩子？她該不該慎重考慮一下這個問題呢？必定陸洋總是為她考慮，她也應該照顧一下陸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