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又何必當初

  門口的王桂香瞬間崩潰，她向內伸著手臂，揮著手，急切的叫著，“甜兒，…… ……來呀！甜兒.…… ……”


  那一刻，即便有多大的怨恨，都已經煙消雲散，她隻是個風燭殘年的老者。


  尤其是王桂香，這一輩子，就沒有真正的順心順意過，老了老了，竟然還遭到這樣的變故，可造成這樣的變故，又是誰的責任呢？

  我的鼻子一酸，別過頭去，拚命的幹咽了一下。


  我眼睜的見甜甜在向後退，王桂香崩潰的哭泣，“甜兒呀！過來呀…… ……你不想奶奶嗎？是奶奶呀！.…… ……”她急得左顧右盼像似要找人求助，更想進去。


  我實在無法再看下去，抬腿向小門走過來，甜甜一下看到我，尖聲的叫了一聲，“.…… ……媽媽！”


  然後鬆開她的姥姥！但又看看快要急瘋了的奶奶，沒有奔過來。我不知道她是排斥還是怕，亦或是她的奶奶真的是變化很大，讓她感覺到了陌生。


  我到了王桂香的跟前，安慰了她一句，“你別急，我跟她說說。”


  王桂香滿眼是淚的看向我，眼裏全是乞求。


  其實我的心裏除了酸楚，還有一絲怨恨，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但凡表現的好點，不那麽狠辣，甜甜又怎麽會這樣的表情。


  我媽又抓著甜甜的手，輕聲的說著什麽，一定是勸她過來，我們家的人就沒有一個是狠心腸的。


  王桂香乞求的看向我，“.…… ……曼，我就抱一下！甜兒，過來呀！奶奶抱下！你不想奶奶嗎？”


  我走進去，接過了甜甜，蹲下來，看著她，“甜甜，去看看奶奶吧！奶奶想你了，她老了！你要尊老愛幼，她就是看看你！”


  “.…… ……可她壞！欺負媽媽！”甜甜的小臉緊緊的繃著，奶凶奶凶的對我說道，“我不想見！”


  “人都有犯錯的時候，我們要給她們改正的機會！你說呢？”我循序漸進的勸著。


  甜甜傾身靠向我，看向門口。


  “.…… ……甜兒，.…… ……”王桂香還在叫著。


  甜甜眼裏水汽加重，我也很酸楚，“去吧！寶貝是乖孩子！奶奶知道錯了才來看你的！你不記得，奶奶給你做好吃的嗎？”


  她點點頭，眼睛看著王桂香。


  我起身拉著她走向王桂香，她的小手摳著我的手心，可見她心中的複雜。


  直到出了大門，王桂香也撲了過來，或許她太誇張了，甜甜嚇得縮了縮脖子，眨著大眼睛躲了一下，驚慌失措的抬眸看向我。


  “叫奶奶！”我慫恿她。


  甜甜細弱蚊蠅的叫了一聲，“奶奶！”


  王桂香頓時放聲大哭，惹來了好進出人的關注。


  我趕緊勸到，“你別嚇到她，她都來見你了，你高興點！”


  我輕輕的將甜甜推向她，她還是不管不顧的一把抱住甜甜，“啊…… ……甜兒呀！我的甜兒呀！想死奶奶了！”


  甜甜也撇了撇嘴哭了起來，還竟然問她，“你還欺負我媽媽嗎？”


  王桂香跪坐在地上，嚎哭著拚命的搖頭，“不了不了，奶奶錯了！甜兒才是奶奶的心肝寶貝！想奶奶了沒！”


  這一幕讓我無言以對，我與我母親，就這樣看著她們祖孫兩個，最後，甜甜的手還是主動的摟住了王桂香的脖子，我知道，血濃於水。


  直到半小時後，我才走過去，“今天就到這裏吧！該送她去幼兒園了。”


  王桂香一臉淚痕的看著我，小聲的問，“我…… ……能不能一起去送她？就一次！”


  她的樣子是那麽的卑微，我歎息一聲，“都上車吧！”


  我隻好送她們了。


  學校門口，王桂香一再的跟甜甜說，“甜兒啊！你想吃奶奶做的好吃的就告訴奶奶！奶奶給你做！”


  “外婆都給我做了！”她說道，“我要去上學了。”


  “那下次奶奶再來看你，乖！”她嘴上說著，卻依舊抱著不肯撒手。


  我下車走過去，“下次再來吧！”


  “.…… ……哎！哎.…… ……”她依依不舍的放開手，看著甜甜走進去，她也一步三回頭的看向她的奶奶。


  我媽對我說了一聲去菜市場，轉身先走了，連招呼都沒打，我知道，她已經很忍耐了。


  王桂香還在看著甜甜消失的地方，抹了一把臉，看了我一眼，“謝了，我回了！”


  “要不，…… ……我送你回去吧！”我牽強的說道。


  “不了，不了！你忙吧！你忙吧！”然後，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匆匆的消失在我的視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