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劈山刀王
肖海站的老遠,都能聞見獨臂男手中葫蘆里傳來的凌冽酒香,見男子這麼瀟洒,忍不住起了交友之心,帶著兩女走到獨臂男子面前:「老哥,你這酒不錯啊!」
獨臂男子掃了一眼肖海:「小兄弟,你這個年紀不適合飲酒!」晏輕眉捂著嘴狂笑,秦卿兒此時也來了精神,開口取笑肖海:「聽見沒有?湯圓兒!人家說你年紀不夠!你還是乖乖去喝茶吧!」
晏輕眉笑著附和:「湯圓兒乖!姐姐給你買茶點!」兩女笑的更歡了,看見兩女獨臂男子眼中閃過一抹驚艷,隨即注意力又被手中的美酒吸引了過去,指著自己桌子的空位:
「你們三個最好坐這兒!不然可能會遇到什麼麻煩!」肖海三人跟獨臂男子坐在了一張桌子前,周圍幾桌面露歹色的男子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將眼中的歹意收斂起來。
處事老練的晏輕眉和肖海立刻反應過來,如果沒有獨臂男子的這一舉動,舟車勞頓的三人可能會因為兩女沉魚落雁的容貌惹出什麼禍事。
肖海、晏輕眉、秦卿兒馬上對著獨臂男子抱拳稱謝,獨臂男子擺了擺手:「那幾個人應該不是你們三個的對手,我只是不想壞了我喝酒的好心情!」
肖海三人自報家門,但是留了個心眼,沒有說出肖海的真名:「我叫晏輕眉,這是我弟弟晏袁霄,還有我的好姐妹秦卿兒,我們三個是來這雲蒙山遊玩的!」
獨臂男子連頭都沒抬,聽到三人的名字神色微變,沒有在肖海三人面前露出端倪:「劈山刀王單于鋒,有禮了!」仰脖將葫蘆中的烈酒一飲而盡,看向肖海:「小孩兒!我知道你很強!但是你要喝酒還是早了點!」
肖海有些尷尬,自己戴上這副人皮面具之後,年紀確實看上去是小了不少,不過這樣也好,能夠輕易避開太極針給自己所帶來的風頭。
說話間,周圍放出一道冷箭,射落了單于鋒手中的酒葫蘆,從林子里竄出一彪人馬,皆是身穿黑衣,臉帶金屬面具,為首黑衣人還騷包的穿著斗篷:
「單于鋒,識相點兒的交出刀譜,我還能饒你不死,不然只有死路一條!」單于鋒的心情看起來變得十分糟糕,將酒葫蘆隨手扔掉,站起身走到黑衣人面前伸手拿出了那柄四尺砍刀:「滾!」
肖海三人這才意識到,單于鋒不太愛說話,跟自己三人說了這幾句已經是很給面子了。為首黑衣人握劍的手緊了緊:「敬酒不吃吃罰酒!明天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弟兄們給我取了他的狗命!」
單于鋒持刀冷冷地看向那群黑衣人:「你們過來試試!」黑衣人手拿各式兵刃,刀槍劍戟斧鉞鉤叉,應有盡有,使用著令人眼花繚亂的招式,向著單于鋒攻去。
好武的晏輕眉看花了眼,欣喜的扯著肖海的衣角:「湯圓兒!快看!這一斧來的巧妙!那一槍扎得刁鑽!哎呦喂!方天畫戟!使這個的可稀罕,招式可真夠霸道的!」
肖海示意晏輕眉接著往下看,秦卿兒也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黑衣人的動作,看樣子也很是興奮,肖海瞭然
原來兩女都是武痴,怪不得能在這個年紀,以女兒身突破到中天境界。
單于鋒動了,在這些兵刃碰到他之前動了,四尺來長的大刀帶著橫掃千軍的勁頭砍向這群黑衣人,霎那間刀光耀眼奪目,驚天地泣鬼神。璀璨的刀光,夾雜著勢不可擋的刀意劈在了這群黑衣人的身上。
單于鋒全力揮出的一刀,就這麼簡單的取走了他們的性命,一剎那,那群黑衣人中能站著的只有那個穿著斗篷的黑衣人了。
突然,天邊出現了一道巨蟒般的閃電,「嘩」的一聲,瓢潑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鋪天蓋地從天空中傾盆
而下,雨水連在一起像一張網,掛在肖海三人眼前。
銅錢大的雨點兒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發出「啪啪」的響聲,宛若一柄柄鋒利的鋼刀,從天邊自上而下射了下來,地上的血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圍繞著蓄勢待發的兩人。
黑衣人脫掉斗篷,手掐劍訣:「單于鋒,我倒是小看了你,你能夠做到這一步,也不愧對你劈山刀王的名號了,可惜,你終究還是要死在我的劍下!」
肖海看向晏輕眉和秦卿兒,發現兩女被單于鋒的這一刀驚艷到說不出話來,伸出手在她倆的眼前晃了:「單于鋒的這一刀是很厲害,可你們兩個也不至於這樣兒吧?」
晏輕眉沒好氣的拍掉肖海的手,秦卿兒也翻了個好看的白眼:「不至於?那可是五六個真海境的修士啊!武藝還都個頂個的高強!這個叫單于鋒的人只一刀就取走了他們的性命!」
這一刀確實厲害,就連那個嗑藥突破變成怪物的姚正陽接下這一刀也會當場身亡,兩女和肖海說話都顧不上了,瞪圓了一雙美目望著單于鋒和黑衣人,想要看看接下來還會有什麼精彩的玄妙招式。
單于鋒和黑衣人相互對峙著,看樣子像是要找出對方的破綻,場上刀意劍意縱橫,暴雨嘩啦啦的下著,一袋煙的功夫,黑衣人似乎找出了單于鋒的破綻。
生死決鬥中如果兩個人的境界相仿,武藝神通不分上下的話,向來是一招就夠,是生是死,是輸是贏,剎那間就能決定。至於說什麼攻敵三分自留七分呀,節省力氣轉攻為守啊,這些道道都是切磋時候用的。
但是你要在生死決鬥中也要講究這個的話,那對不起,等待你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身死道消。兩方出手皆是用盡全力,誰留手誰就是腦殘。
甭管是初出茅廬的新手也好,在江湖上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油條也好,都不可能留下餘力。他們在生死決鬥之時甭管身上的勁力也好,體內的真氣也好,都在一招之內全部用出來。
至於其他的這些有的沒的,你都要死到臨頭了,還需要去理會嗎?黑衣人用劍挑起水花,甩向單于鋒,迅急的刺出一招,這一劍悄無聲息,卻又暗藏殺機,劍意鋒銳無比。
敢在生死決鬥中用出來的招式,皆是自己壓箱底的招式,沒有人會愚蠢到用普通的招式,決定自己的生死。
除非是能夠化腐朽為傳奇的*。
沒有人會將自己壓箱底的招式傳出去,這也是習武之人自古以來教徒弟留一手的傳統。首先,每個人的身體情況不同,自己悟出來的招式才是最適合自己的招式。
把自己壓箱底的招式傳出去之後,可能會誤人子弟。其次,如果將自己壓箱底的招式傳出去,而這個人又心懷不軌的話,自己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此理也是武功沒落,一代不如一代的根本原因,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肖海如此想到,看了看就像狂教徒一樣傻傻看著這一幕的兩女,肖海搖了搖頭。
別人在生死決鬥。她倆卻在看熱鬧,這要是換了心胸狹隘的人,早就暫停決鬥聯手對付她倆了。單于鋒閉上眼睛,帶著泥點子的雨水生生甩在了他的臉上,砸的他面門生疼。
單于鋒肩膀用力把右臂空空如也的袖管當作鞭子,暫時捲住了黑衣人來勢兇猛的一劍。左臂手起刀落,直接將黑衣人的腦袋砍下,鮮血就跟不要錢似的噴了出來。
黑衣人斗大的腦袋在地上,嘀哩咕嚕的亂滾,眼睛睜得就像燈籠似的,寫滿了不甘,黑衣人到死也沒想到,單于鋒竟然能把致命的缺陷彌補成取勝的優勢。
想不到他那空空如也的袖管兒,還能這麼用。黑衣人死了,身首異處的死了,剛才他還放出狂言,要取走單于鋒的性命,就這麼草草的死在了單于鋒的刀下。
肖海和兩女這才發現,單于鋒普普通通的無鞘砍刀,竟然是一口殺人不留血的寶刀,單于鋒將刀背回後背,簡單的擦了擦身上的血和臉上的泥水,從懷中掏出一個嶄新的酒葫蘆,豪飲了一大口。
單于鋒瞥了一眼肖海三人,看看酒葫蘆,管店家要了一大壺茶水,坐回原位,指著茶壺和杯子,沖著肖海三人說道:「來,你們三個喝茶!這頓我請!」
秦卿兒和晏輕眉緩過來神,對著單于鋒拱手道謝:「謝謝單于大哥!單于大哥你的刀法真厲害!」「是呀是呀!特別是最後那一手,簡直就是化腐朽為神奇呀!」
單于鋒見兩女叫自己大哥,嘴上樂開了花:「不敢不敢!我這幾手沒什麼,反倒是這位叫湯圓兒小兄弟,能在這個年紀練到這個境界,真是令人膛目結舌呀!」
肖海對著單于鋒拱手:「單于大哥過獎了!我這也是僥倖!」單于鋒喝著烈酒,肖海三人以茶代酒敬了單于鋒一杯,笑得單于鋒連嘴都何不攏:「能在今天遇見你們姐弟三人,是我的榮幸!
來來來!你們也不要喝茶了!讓我們今天開懷暢飲!喝他個一醉方休!」四人把酒言歡,喝了一個天昏地暗,不過肖海還是留了個心眼兒,裝醉趴在桌上想要偷偷的觀察單于鋒會怎麼做。
單于鋒面有愧色,看向趴在桌上的三人,自言自語的說道:「雖然你我四人相談甚歡,可我那心愛的*女危在旦夕,我只能在這裡對你們說聲對不起了!」
肖海猜得不錯,這個叫單于鋒的人心裡果然有鬼,還好自己留了個心眼,不然秦卿兒、晏輕眉和自己三人的死活,就掌握在他的手中了,不過他心腸不算太壞,看樣子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可以原諒。
單于鋒沉吟許久:「不行,我做出這麼損人利己的事情,就算把靈兒救出來,她也會恨我的!在她心目中的大英雄,會做出這等小人之事,肯定會讓她失望的!」
單于鋒掙扎片刻,終究是從後背取出那口砍刀,拿在手中,肖海剛要暴起偷襲,腦後就傳來風聲,一柄鋒利的飛刀向著自己飛射而來,還沒等自己有什麼動作,單于鋒就出手把飛刀打落在一旁。
從密林中閃出一個瘦小的身影,這是一個賊眉鼠眼的黑衣男子,怒目而視的看向單于鋒:「你什麼意思?是嫌你的女兒命長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