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驗貨
洗漱完畢，一看時間，才早上六點多，也沒有驚動蘭心怡、趙華亮兩人，獨自下了樓。
該說的這兩天都已經說了，還不如讓兩人多睡一會兒，少一些擔心。
來到樓下，兩輛轎車就停在賓館門口，看到肖海下來，站在旁邊的黑衣人打開後車的左後車門，致意他坐進去。
肖海坐進去后才發現車裡已經有三個人了，前排坐著司機和趙老大，後排還坐著一會大約六十多歲的老人。
趙老大此時正在閉目養神，在肖海坐進來后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好奇的了一眼肖海，彷彿不經意的問道：「聽說你賭石的技巧不錯？」
肖海一愣，不明白趙老大為什麼會問這件事，轉念一想，也許是聽到了他在拍賣會上的事情，有些好奇，便回答道：「還行吧。」
趙老大沒再繼續問，看著前方說道：「走。」說完，又閉上了眼睛。
司機按了按喇叭，前方的車緩緩開動起來，向前走了一小段路后，肖海才感覺乘坐的車一動，慢慢的跟了上去。此時肖海才認真打量起他右手邊的老人，入眼的就是一頭髮白的頭髮，高高的鼻樑，鼻樑上還架著一副眼鏡，卻掩蓋不了一雙炯炯有神的雙眼，一看就知道是一個知識淵
博的老人，身上穿著以前的那種老式工作服，在上衣口袋裡還露出一節把柄，看形狀應該是放大鏡，雙手潔白細長，平時應該保養的很好。
這位應該就是鑒定師了，肖海伸出手做出握手狀，同時小聲說道：「你好，我是古寶齋的肖海。」
「哦，老蘭頭的古寶齋，不對，現在應該是小蘭的了，怎麼，你跟小蘭是什麼關係？」老人同時也在打量著肖海，此時雙眼一閃，略有興緻的看著肖海，同樣小聲說道。
肖海沒想到這個老人知道蘭心怡，真是意外的驚喜，本著多個朋友多條路的心思，忙道：「我和蘭總是朋友，也算是合作夥伴吧，怎麼，您老認識蘭總？」老人似乎是被勾起了回憶，轉過頭看著車窗外，陷入了沉思，許久，才扶了扶眼鏡說道：「人老了，經歷的事情多了，有些事就要想一想才能想起來了，想當年我和老蘭頭
也搭檔過很多次，後來老蘭頭過世了，我也因為歲數大了，就漸漸的很少接活了，這幾年幾乎都呆在家裡，與古玩界的人聯繫也少了。」說著，也伸出手和肖海握了握，等兩人鬆開手後接著說道：「小蘭還好吧，一個人經營古寶齋，家族的人不光不幫她，還要扯她後腿，這幾年真是苦了她了，想當年我也是
見過很多次這個小女孩，挺喜歡她的。」
肖海沖老人搖了搖頭說道：「蘭總過得很不好，有個人總想害她，她也不過是苦苦支撐罷了。」
老人點了點頭道：「看來我有時間還是要去古寶齋看看，當年好歹和老蘭頭有些交情，能幫就幫一下吧，你以後就叫我鄭老吧。」說完，也開始閉目養神。一路再無話，大約一個半小時后，來到一個荒廢的倉庫，裡面已經有人在等著了，透過車子的前擋風玻璃，可以清楚的看見，一輛小型卡車正停放在倉庫的正中央。幾個
人正站在卡車旁邊，其中一個人正是胡波，卻是沒有看見金大牙的身影。
將車停在貨車的不遠處，前面的轎車下了四個人，在周圍轉了下，一人走過來隔著車窗對趙老大說道：「老大，安全。」接著一把拉開了車門。
趙老大此時才睜開眼，沖那人點點頭，然後看向後排兩人說道：「你們先在車上，等我叫你們再出來。」說完，不等兩人回應，下了車，向卡車走去。肖海四處望了望，還是沒見到金大牙，看樣子金大牙是沒有來。在轉念一想，金大牙應該是不敢得罪趙老大，這次擺明了要擺趙老大一道，胡波可以在事後不認賬，他金
大牙可沒有這個本事。看著趙老大和胡波兩人在熱情的交談著，彷彿趙老大事前並不知道被騙的消息，雖然聽不清兩人說什麼，肖海還是不免有些感嘆，能做到一定地位的人果然沒有一個簡單
的啊，他要想出人頭地，還是有很多要學的啊。
這時胡波已經示意手下打開了貨車的後車廂，一堆箱子映入肖海的眼前，仔細一看，正是在金大牙後院中看到的箱子，不由暗自興奮，事情成了。
胡波擺擺手，示意趙老大上車去檢查這些古董，卻見趙老大搖搖頭，看了看箱子，轉身說了一句話：「不用了，我正好帶來人來，讓他去檢查就行了。」
胡波的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但又不好發作，只得隱忍著。
趙老大向肖海這邊揮揮手，馬上有兩個黑衣人一左一右上前打開了車門，示意兩人下車，一人說道：「老大叫你們過去。」
「哦。」肖海應了一聲，和鄭老一起下了車，來到貨車跟前。看到兩人走來，眼神在兩人身上巡視了一下，目光就定格在鄭老身上，陰陽怪氣的說道：「我道是那個鑒定師，原來是老鄭啊，怎麼，老鄭你是覺得你的眼光比我們勤昌盛
的鑒定師眼光還要准，這是要砸我們勤昌盛的鑒定師的飯碗啊。」鄭老扶了扶眼鏡，有條不紊的說道：「我哪敢和勤昌盛的人比眼光，只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既然趙老大付了錢給我，我就只好用我這老眼昏發的雙眼看一看這批古董。
」
「行了，敘舊以後再敘，先看看這批古董再說。」趙老大不耐煩的說道。鄭老指了指這些箱子，對著胡波說道：「胡總管，我就先去看看了。」說完，上了貨車，隨手拆開一個箱子，拿起了一個碗，又從上衣口袋中拿出放大鏡，仔細檢查了起來
。
胡波的臉色漸漸地陰鬱了起來，目光陰狠的看著鄭老。
趙老大此時看了一眼肖海，對他說道：「你也上去，找到你所說的那件。」
「好！」肖海答應了一聲，目光瞄了胡波一眼，也上了貨車，沒有在車尾的這些箱子邊停留，直接向車裡面走去。
胡波有些莫名的看著肖海，轉頭陰沉著臉對趙老大說道：「趙老大，這是幾個意思，這位小兄弟又是何方神聖啊。」
趙老大始終臉色不變的說道：「等會你就知道了。」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胡波一眼。胡波的心情越來越差，看著車裡的兩人，他腦袋急轉，想著怎麼才能盡量撇清他的關係，要不就說自己因為心急給姓趙的找這批古董，而這批古董又做的太像真的了，自
己也打了眼，大不了就陪一些錢了事。
相信只要他這麼說了，這姓趙的也不好說什麼，他身後可是站著勤昌盛，姓趙的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還不是得吃啞巴虧。
想到這，胡波心情好了許多，只是暗自想著要賠多少錢才能讓姓趙的滿意，還沒等他想好，鄭老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趙老大，胡總管，我看這個碗不像是真的啊。」就見鄭老拿著碗，下了貨車，來到兩人身前，舉著碗對兩人說道：「雖然這個碗做的很像真的，說明做舊的人很有水平，但是只要多用手在碗上摩擦幾遍，就能明顯的感覺
到這個碗太光滑了，一個幾百年的老物件，即使保存的再好，也不可能這麼光滑。」說著，將碗向前遞了過去。胡波一把搶過碗，裝模作樣的看了看，又用手摸了摸，裝作細細品味的樣子，然後說道：「果然，還是鄭老厲害，我把這些古董隨便讓我們勤昌盛的一個鑒定師看，大概是
因為這個鑒定師是新入行的，這都沒有看出來，回去我就開了他。還有，看我急著要古董，有人竟然敢賣假古董給我，我回去就找他們算賬。」
趙老大依舊面無表情，淡淡的說道：「事實是這樣嗎，胡總管。」
胡波佯裝怒道：「你趙老大是什麼意思，一再質疑兄弟我，再這樣我可生氣了。」
趙老大又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胡波，把頭轉向車廂，看向正在找箱子的肖海，緩緩說道：「再看看吧。」
再看看？看什麼？胡波又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難道這個車裡的男人還能發現什麼不一樣的東西？肖海從一進車廂開始就只有一個目標，就是那個做了記號的箱子，他可是和趙老大明說了自己不懂古董，趙老大要他進來肯定不會是要他查看其他古董的，就是沖著這個
有很大問題的紫砂壺來的。
如果沒記錯的話，金大牙應該會把裝這個紫砂壺的箱子放在車裡中間偏里的位置，他只要在這個方位找一找，應該就能找到了。
小心的在各個箱子邊走來走去，不時的抱起箱子，看一看箱子的幾個角上有沒有水筆做的記號。
很快，一個略顯隱蔽的記號出現在肖海眼前，他急忙打開箱子，裡面果然是個紫砂壺。
拿出紫砂壺，只是稍微看了幾眼，肖海就知道了為什麼金大牙他們會對這個紫砂壺這麼緊張了。
只見紫砂壺底部有一大塊的區域，顏色明顯與周圍的顏色不同，即使是個對古玩一竅不通的人，也可以輕易的看出問題。
興奮的笑了笑，沖著外面高高的舉起了紫砂壺，就見胡波的臉色瞬間陰沉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