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裸貸
「主人，你的仙女老婆來電話了……」
早上，上班路上的肖海聽到自己為女朋友黃麗婷專門設置的手機鈴聲，心裡一暖，馬上就接通了電話。
「喂，你是肖海吧？你女朋友在我們這裸貸了十萬塊錢，現在她還不上，讓你幫她還！」
電話里傳來一個男人粗狂的聲音，頓時就讓肖海蒙圈了。
他女朋友裸貸？
這怎麼可能？
在肖海的印象里，黃麗婷可是一個很文靜乖巧的女生，怎麼可能會去裸貸？
而且他們昨天晚上還通了電話，約好周末去逛街的。
「是不是你們偷了她的手機，想用這個方法騙錢？我告訴你們……」
肖海的話還沒說完，電話里突然傳來一個女生求救的聲音，「肖海，快救救我，他們說我要是不還錢就強了我……」
電話那頭喊叫的，正是黃麗婷的聲音！
肖海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卻說不出來了，心臟也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他的女朋友黃麗婷真的裸貸了！「聽到了吧？明天中午把錢湊齊，然後打這個電話，我到時候再告訴你把錢送到哪裡去！嘿嘿，如果不按時把錢送來，你女朋友就得……下面將要發生的事情不用我多說了
吧……」
「還有啊小子，不許報警，否則你女朋友會死的很難看！」
電話里的男人說完之後直接掛了電話。
肖海拿著電話，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一系列將要發生的事情在肖海腦袋裡如同放電影一般呈現……
肖海腦袋嗡的一聲響，拿著手機的手不停的顫抖著，死死的捏緊手機，恨不得要將這手機捏的粉碎！黃麗婷是附近一所大學藝術系的學生，不僅長的漂亮，身材也好，肖海特別珍惜她，兩人交往的一個多月里，所有的費用都是他出的，他實在想不通對方為什麼要去裸貸
。特別是想到自己連黃麗婷的嘴都沒親過，卻要去幫她還掉巨額貸款，這讓肖海又氣又急，也並不是肖海捨不得，最主要是肖海確實拿不出這筆錢來，一想到黃麗婷借了十
萬塊不知道做了些什麼，肖海情緒極其複雜。
不過，肖海也知道現在想這些也沒用了，作為黃麗婷的男朋友，他必須想辦法儘快把黃麗婷救出來。
沒準對方真的是生活上遇到了什麼難處，不想他擔心，所以才做出這樣的事來。
但是，從農村出來的肖海只是一家古玩店的學徒兼小保安，平時的工資也就三千多，而且都花在黃麗婷身上了。
十萬塊對現在的他來說，無疑是一筆巨款。
想到這些，肖海煩躁到了極點，他正想著心事走著路，突然就跟前面的一個人撞上了。
「我擦，你特么的眼瞎啊？是不是想死？」
肖海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一聲怒罵，下意識抬起頭，看到的是一張長滿橫肉的臉，罵人的時候還露出嘴裡的一顆金牙。
「對不起，對不起老闆，是我不小心，下次一定注意。」
肖海連忙低下頭道歉。
原來他已經不知不覺的來到了上班的古玩店門口，跟他撞上的，正是他的老闆，金三，外號金大牙。
本來兩人撞在一起，雙方都有責任。
但是整個行業的人都知道金大牙這個人脾氣暴虐，而且在黑白兩道都手段通天，所以肖海也沒辦法，只能低聲下氣的道歉。
「下次？下你麻痹，今天要是一個客戶拿著什麼珍貴的古董從店裡出來，被你撞碎了，你他媽的拿命去賠啊？現在扣你上月的工資！要不然不會長記性！」
金大牙冷哼一聲，看都不看肖海一眼，直接往外面走。
肖海本來就因為黃麗婷的事很心急，現在聽到金大牙這樣就要扣他一個月工資，心裡的火馬上就竄了起來。
「我都道過歉了，你這樣有點過分了吧？」肖海沖著金大牙的背影冷冷的說道。
泥人還有三分氣，況且他肖海還不是泥人。
「老子就過分了，你他媽的想怎麼樣？不服氣就給老子滾！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像你這種土鱉，老子要找多少有多少！」
金大牙回過頭，惡狠狠的瞪著肖海。
肖海知道金大牙就是一個貪得無厭的黑商，仗著勢大，經常拿一些幾十，幾百塊的贗品，以幾萬，甚至幾十萬的價格賣給一些生客，出門就不認賬。
現在這種情況肖海心理也清楚，金大牙是想仗勢欺人，黑掉他的工資。
肖海正想把事情鬧大，用街上行人的輿論壓力逼迫金大牙把工資發給自己，突然有人從後面拉著他往古玩店裡面走。
肖海回頭一看，拉他的是他老鄉，趙華亮。
他來古玩店上班是趙華亮介紹的，兩人的關係一直很鐵。
「海子，算了吧。忍一忍，把事情鬧大了到時候吃虧的是你自己，就算他把工資給你了，也不會讓你好過。」
趙華亮湊到肖海耳邊小聲提醒道。
被他這麼一說，肖海倒是冷靜了一些，雖然還是有些憤憤難平，但趙華亮死死的拉著他，他也只好作罷。
見肖海妥協，趙華亮又不解的問道：「你平時不是這麼莽撞的人，今天怎麼撞到那個瘟神身上去了？」
肖海馬上又想到了黃麗婷裸貸的事，心裡急躁的不行。
但是黃麗婷跟趙華亮認識，肖海不想趙華亮知道黃麗婷不光彩的事，只是搖了搖頭。
而且，趙華亮的情況跟他差不多，在這件事情上也幫不上什麼忙。
「行了，去幹活吧，有事就直接說，能幫的我一定幫。這個月要是錢不夠用，等工資發下來，我分一半給你。」
趙華亮拍了拍肖海的肩膀，然後就轉身幹活去了。
肖海一聲不吭的走到門口，開始上班。
他和趙華亮說的好聽點是古玩店的學徒兼保安，其實就是打雜的，當門童迎客，打掃衛生，這些活都是他們干。肖海之所以想留在這裡上班，是因為他自己沒學歷，沒背景，找個工作不容易，而且他聽說很多人淘古董一夜爆發，他也想學一點這方面的知識，說不定哪天撞大運發財
了。
要不然他早就跑了，不會留下來受金大牙的氣。
這會兒時間還早，店裡沒客人。
肖海站在門口，滿腦子都在想著黃麗婷的事。
必須早點想辦法弄錢把人救出來！
想了半天，肖海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偷梁換柱，用贗品把店裡的鎮店之寶換掉，拿出去賣成錢。
鎮店之寶是一尊巴掌大的玉觀音，是個非賣品，聽說價值幾百萬，就放在櫃檯後面的一個架子上，平時給別人觀賞。
其實上個月肖海鄉下母親生病住院，急需用錢的時候，肖海就有了這個想法，而且拍了那尊玉觀音的相片，花了一千塊找人做了很難分辨的贗品出來。
只是懾於金大牙的惡名，肖海一直不敢行動，那個贗品也一直在肖海兜里放著。
但是今天，黃麗婷裸貸和金大牙無緣無故扣工資的事，讓肖海咬了咬牙，打算等下趁著沒人的時候把玉觀音換了。
等把東西賣出去有了錢，他可以帶著黃麗婷去其他城市生活。
做好決定自之後，肖海一整天都是在焦慮和忐忑中度過的。
要是被金大牙發現他把玉觀音換了，他的結局肯定會很慘很慘。
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下午六點，櫃檯的師傅鎖好櫃檯下班了，那些學徒開始打掃衛生。
肖海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貓在沙發後面躲了起來。
過了好大一會兒，外面的學徒都走光了，天也黑了下來。
肖海摸著黑，躡手躡腳的從沙發後面走了出來，慢慢的朝著那尊玉觀音走過去。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他也越來越緊張，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因為這個店鋪後面是一個院子，金大牙和就住在院子里，要是弄出什麼聲響被金大牙聽到，他的後果可想而知。
本來只有幾米的距離，肖海花了好幾分鐘才走完。
當他來到玉佛前面的時候，已經緊張到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而且整件事情似乎太順利了，讓他感覺到一股強烈的不安，還總覺得好像有些不妥。
要是這個東西這麼容易被偷，應該早就被偷走了才對。
事已至此，肖海知道想再多也沒用了，只能壯著膽，把手往架子上的玉佛伸了過去。
當他把玉佛拿下來的一瞬間，周圍頓時響一陣「嗚嗚」的警報聲，一道鐵門從上而下，把店鋪通到後面院子的門給堵死了。
加上店鋪的前門早就被鎖了，肖海現在就像瓮中之鱉，逃都沒地方逃。
「他媽的，有人偷東西，抄傢伙！」
後院傳來金大牙的吆喝聲，肖海嚇的腿都軟了。
情急之下，他趕緊把贗品放回了原處。
雖然警報聲消失了，但根本於事無補。
接著，他脫下襪子，把玉觀音往裡面一塞，然後丟進了櫃檯下面的那條縫隙。
他心裡很清楚，今天不管能不能把東西偷出去，金大牙都不可能會饒了他，所以還不如賭一把。
只要金大牙不把他打死，他想辦法回來把玉觀音撿走，到時候就能把黃麗婷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