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兒園送孩子接孩子的多是老人,每日這樣來回幾趟,成了不少老人每天最重要的事情,也打發了她們很多無聊和寂寞。
有的來老人,十點多鍾就開始來接人,坐在屋簷下聊天,等著接人的時間到來。
如果說接送孩子是家中任務,那麽這些老人一起在幼兒園簷下相聚,更是一種情趣。
翠竹人美心善,發現越來越多的家長提前來接人,於是在屋簷下添了幾張長凳,方便這些老人坐下休息。
羅雙虎回城的同一天下午四點,朱琴在幹城的培訓也結束了,晚上是大聚餐和聯誼晚會,但是朱琴聚餐後,沒有去參加聯誼晚會,而是與在樓下等著自己的羅勇再次去了醫學院的圖書館。
短短十天的接觸,兩個人的感情進展飛快,都想好好珍惜這次難得的幹城相聚。
朱琴很喜歡和羅勇一起去圖書館看書,喜歡那個地方濃濃的書香味,喜歡看著羅勇用心地看專業書,喜歡和羅勇一起漫步在湖心亭邊的林蔭小路。
上次遊逛的照片清洗了兩次,除了合照一人一張,單人照相互選了喜歡的都加洗了一張,互相贈給保存。
牽手的溫存,偶爾的吻別,讓兩個初入愛河的年輕人,隻想珍惜這幹城最後一聚的兩人世界。
羅勇送朱琴回到賓館時,已經快九點。朱琴說,與那個一起來的同事已經說好,明天早上七點半的車回去。
”朱琴,等著我回來,寒假第一件事情,就是請你和翠竹吃飯!“
羅勇揮手告別,很快小跑著回學校。
次日一早,朱琴和同事很快打的士去了長途車站,踏上了回鄉之路。
這次培訓,朱琴不單收獲了如意的愛情,還在最後的業務考核中,以滿分的成績評為優秀學員。
愛情讓人沉迷,更給人以無窮的動力。
朱琴覺得有好心情,好像學什麽都容易,業務也一點不難。
下午兩點多鍾,朱琴回到家裏,見母親還沒有出去打牌,不由奇怪問道:”媽,今天怎麽沒有出去?“
朱母忙道:”朱琴,你知道嗎?朱嫣下月要結婚了,今天中午我去她家吃飯,說是算定事酒,辦了兩桌。那個男的不錯,應當是個厚道人,還是個老師,與朱嫣師範同學,好像沒有接過婚。你堂伯父說,隻收六百元辦六桌酒席,時間是元旦那天,到時讓我們一家人過去吃飯。“
朱琴當然知道朱嫣要嫁的人。
記得中秋節時,朱嫣對自己說過,她說那個同學結過婚,老婆懷孕時死於車禍。
也許朱嫣父母為了朱嫣,所以告知人說這個未來的女婿沒有結過婚。
不管怎樣,朱琴為堂姐朱嫣高興。
朱琴認為,對於那些不專情甚至不擇手段的男人,就是要揚起頭來瀟灑生活,就是要證明給他們看,除了他,還有別的男人珍惜自己,沒有他,同樣可以過得快樂幸福!
坐車有些疲憊,朱琴和母親隻說了幾句話,就上樓休息,母親也沒有多問。
朱琴休息醒來時,已經快五點,忙收拾下樓,見母親在廚下忙碌晚飯,父親在看朱豪寫作業。
”爸爸,給你看我的相片!“
朱琴拿出幾張單人照片給父親看。
朱豪很快搶過一張,看了笑道:”姑姑,好漂亮,你去哪裏玩了?也不帶我去!“
朱琴用手點了一下朱豪的腦袋,笑道:“姑姑哪是去玩?是去學習了!”
朱父看了點頭道:”不錯,朱琴,這應當是閣子樓吧?“
朱琴點頭道:”是,爸爸,你也去過?“
朱父道:”我當然去過,那樓閣和原來一樣,但是周邊應當改建了吧?“
朱琴忙道:“是,已經擴大了好多。”
”要說樓台,還是覺得嶽陽樓黃鶴樓上麵的景觀壯闊。但是也是好多年看過了,不知道現在變得怎麽樣了。“
朱父感歎地說道。
朱琴笑道:”爸爸,等你退休了,如果寂寞,就帶媽媽出去看看,一年去一個地方。我覺得出去逛真是一種享受。“
朱父歎道:”我倒想這樣遊山玩水,可是你媽說不喜歡坐車,也不喜歡去外麵。”
朱琴看朱豪寫的作業,見書寫十分工整,不由讚道:“朱豪,好好努力,隻要你進步,姑姑有獎!”
朱豪馬上道:“姑姑,我要是考滿分,你帶我去你上班那個地方玩,好不好?”
朱琴笑道:“去我上班的地方?這有什麽難?你想什麽時候去就什麽時候去,不過我上班那裏沒有什麽看的,除了爬山。”
朱豪道:“我就喜歡爬山。”
朱琴笑道:“朱豪,要爬山,等春天時候,山上有杜鵑花時才好玩。”
說話之間,朱母已經準備好飯菜,朱琴忙去收拾碗筷。
吃過晚飯,朱琴正要出去,見朱嫣從家門經過,忙笑著打招呼。
“朱嫣姐,你去哪?”
朱嫣忙道:“朱琴,你回來了?我想去街上買點東西。”
朱琴道:“我正想出去,一起去,怎麽樣?”
朱嫣笑道:“我正愁沒有伴,走吧。”
兩個人笑著往前。
“朱嫣姐,你是不是元旦結婚?”
朱琴想起母親的話,不由問道。
朱嫣點頭道:“是,到時他說要接我到他鬥山鄉家裏,所以我還是讓我爸爸媽媽家裏辦幾桌。他不嫌棄我,我也沒有什麽要遮掩的。”
朱琴道:“姐這麽想就對了。以後就要快快樂樂生活,讓那個男人知道,疼自己的男人有的是!”
朱嫣憤然道:“我是恨天不公,好人常受欺負,希望他遲早有報應!”
兩個人說笑著來到河邊針織品一條街,朱嫣道:“朱琴,你幫我挑兩套床上用品,原來是大紅色的,現在除了大紅色,你幫我挑兩套好看的!”
朱琴笑道:“朱嫣姐,你結婚的東西,自然你自己挑。結婚都要紅色的才喜慶,你不要紅色的?”
朱嫣道:“是,除了紅色,什麽顏色都可以,我想你幫我挑。”
朱琴想起翠竹買的床上用品,不由笑道:“朱嫣姐,我有個同學結婚,也買的不是紅色,別具一格,我覺得挺好看的。”
朱嫣忙問道:“她買的是什麽顏色?”
朱琴道:“我見過有一套是紫色。”
朱嫣道:“我們一起去看看,這次的東西我都自己挑,雖然我們很簡單,但是床上用品希望質量好的,希望有個好的開始。”
朱琴道:“朱嫣姐,你這麽漂亮,要好好打扮,別人說什麽不要管,快快樂樂生活,笑對生活,生活才會有歡笑。我相信現在的姐夫和你是同學,應當會對你很好的。”
朱嫣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朱琴,他叫高楊,在我們城南小學教書。我的事情他都知道,他說好壞善惡自有公道,人在做,天在看。他勸我放下一切,我準備結婚後在城南租一套公產房,那裏回家看我爸爸媽媽也方便,放假過年時我們就回鄉下去。”
朱琴忙問道:“我聽說鬥山鄉比較遠,你去過了?”
朱嫣點頭道:“是,他們家就在馬路邊上,騎摩托車兩個小時的路程。上次我去時,高楊借了他姐夫的摩托車回去的,他爸媽很好。”
朱琴道:”我覺得鄉下人更重情義。我們縣城的人去鄉下別人的家裏,人家都很熱情。“
朱嫣道:”我也有同感。所以能嫁到鄉下,我求之不得。“
說話之間,兩個人已經來到東路那家規模最大的針織紡店前。朱琴於是幫著挑床上用品,挑了半個小時,分別買了一套紫色和粉紅色的八件套,一共六百多元。
兩姐妹說笑著出來,才走幾步,朱嫣突然停下,臉色有些蒼白。
朱琴發現,原來迎麵遇上一個尷尬的人——朱嫣的前夫曾勇。
朱琴看了朱嫣臉上神情,隻好悄聲安慰朱嫣道:”朱嫣姐,你怕他做什麽?我們走!“
朱嫣點頭,於是鼓起勇氣就要從曾勇的旁邊經過。
誰知道曾勇突然伸出手攔住朱嫣,陰沉著臉道:”好歹我們同床共枕還生過孩子,朱嫣,看來你混得不錯啊?已經找到好男人了?“
因為有朱琴陪住,朱嫣冷笑道:”我找不找男人關你屁事!讓開!“
曾勇斜著眼嘲諷道:”朱嫣,你老實坦白,陪了多少男人了?你一天沒有男人不舒服吧?“
朱嫣氣得臉色煞白,兩手發抖。
朱琴見曾勇如此羞辱朱嫣,氣憤地拉過朱嫣,瞪眼看著曾勇道:”這話應當說你自己吧,舊人還沒有走,新人隻怕已經來了。看你這樣,想必你也過得不怎麽樣,否則也不會在這裏說這樣的話了,你是嫉妒還是後悔?若是憑自己的能力,有多少女的願意心甘情願陪你嫁你,想必你自己也清楚!你現在是有婦之夫,人家也是有夫之婦!大街之上攔女人,什麽素質!“
曾勇沒有想到和朱嫣一起的朱琴會這樣說自己——從沒有人這樣對自己說話,因為自己身後有一個掛職務的父親。
但是這看上去二十歲左右的姑娘竟然敢!
曾勇偏偏她長得又很漂亮!
曾勇氣得鼻子冒煙,又有些發呆。
曾勇並不認識朱琴,但是朱琴見過曾勇,因為這個人是自己家族多數人都認識的人。當初朱嫣嫁給曾勇時,何等風光,朱琴那時才讀初中。但是朱琴讀高一時,這對風風光光結婚的人已經離婚了。
朱琴因為和朱嫣常見麵,兩家住得不遠。朱琴高中畢業後,朱嫣一人常回娘家,常和朱琴一起說說話,所以朱琴記住了曾勇的名字和他的工作單位,有二次偶然的機會還見過他。
不過曾勇不知道朱琴是朱嫣的堂妹,因為那時的朱琴還是一個在讀初中的小姑娘。
曾勇氣得呆站在那裏,而朱嫣和朱琴已經很快離開。
朱琴的話如刀子,刺中了曾勇的隱痛。
當初為了名正言順生兒子,為了掛著不低職務父親的名望,曾勇親手策劃了朱嫣的”出軌“,前後一共花了三千多元請人幫忙,其實那個男的隻是布置好了可以拍照的”證據“,其他什麽也沒有做,後來得了曾勇給的一千多元錢回老家了。
現在兒子有了,新人已經不新,這第二任的容顏相貌遠不如朱嫣。
多數男人,擁有時不覺得珍貴,失去了才知道丟棄金子找砂礫,尤其是那些喜新厭舊的男人。
曾勇剛才見到朱嫣竟然喜笑顏開提著大包小包,那個姑娘說她已經是“有夫之婦”,難道她已經再嫁人了?
朱嫣的性子自己清楚,但是朱琴這麽一個年輕姑娘敢為朱嫣抱不平,實在出於曾勇意料之外。
聽朱琴的話,她應當知道自己和朱琴的事情,既然知道,就知道自己的父親,但是她還敢這樣說話,膽子可不小,這個女子會是誰呢?
曾勇越想越氣,見腳下有一個被人丟下的紅牛罐子,不由用力一踢。
曾勇這一踢,又是龍川的一次驚天動地。
原來,龍川水南下街有個人稱龍老太的老婦人,今年七十二歲。抗戰時的一九三九年,出身重慶書香門第的她,嫁給了龍川籍且黃埔軍校出來的龍姓軍官,生三子二女。一九四八年,一直隨軍在駐地的她因為戰事緊急,留下二子一女陪著丈夫及丈夫的小妾,自己帶著八歲的長子和隻有幾個月大的小女兒,很低調地被送回龍川。
幾十年過去了,丈夫和幾個孩子都沒有音訊,這個曾經優雅教養極好的婦人也成了一個普通的老太太。盡管曆盡艱辛,但是長子和小女兒最終過得不錯:長子大學畢業後在一個重要礦區任領導,小女兒則成了龍川一中一個教師。
改革開放以後,在省僑辦的幫助下,老太太幾十年沒有音訊的丈夫和孩子都有了音訊:丈夫和次子在台灣生活,幼子和長女在美國,生活都很不錯。
八十年代中期開始,老太太海外的親人多次回龍川探親,給龍川一中捐贈現金三十萬,作為貧困優秀學子的獎學金,給縣老幹部活動中心捐十萬元,縣福利院也捐了十萬元。
老太太三次被丈夫孩子接去海外住,幾次回來後,老太太一身上下煥然一新。
老太太慈眉善目,性子平和,一直低調,在龍川隨在林業部門工作的長孫一家生活。開始時並沒有人知道她是一個民國時期的大家閨秀,還是一個國民黨軍官的家屬。但是她一直保留了很多民國自己年輕時的照片,甚至還有她年輕是穿過的衣物。她的事跡,很快被上了省級報刊,人們都尊稱她為龍老太。
不單如此,原來在礦區工作的兒子,不到六年,三次破格提升,現在已經是地區一個舉足輕重的官員了。而最小的女兒,夫妻都是龍川一中的老師。這個小女兒的丈夫家,也是龍川名人之後,兄弟六人,有四個是六十年代初的大學生,目前在不同地方工作,還掛有職務。
明天是龍老太女兒的長子結婚的好日子,今天下午龍老太的兒媳帶了小兒子媳婦及兩歲的孫子回來赴宴,所以晚飯後,五六個親友一起陪著還健朗的龍老太來東路散步逛街,誰知道突然飛來一物,正砸中老人頭上,隻聽“啊”的一聲慘叫,龍老太很快倒在地上,腦袋鮮血直流。
眾人驚得大叫,扶人的扶人,找凶犯找凶犯。
旁邊很快有人手指前麵正要離開的曾勇道:“是那個人踢的東西,我看清楚了!”
親友中的兩個年輕婦人很快跑向曾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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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不曾虧欠過我們什麽,所以請不要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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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哥哥意外身亡她成了家中獨女。
因為震驚龍城“謀財碎屍案”,他成了凶手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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