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澀的心意
幾人出了有求必應室,湯姆便重新回到了日記本裏,以他現在的能力已經很難再維持身形了。
在分別前,赫敏看著月脖頸的痕跡還是不放心的提議道:“月,你要不要去醫療翼找龐弗雷夫人拿點藥。”
在旁邊的羅恩和哈利聽見小女巫的話也是附和的點點頭,一臉殷切的看著他。
“沒事,現在不是很疼,過幾天就好了。”月心領了朋友的好意但還是笑著拒絕了。他可一點也不敢再踏進醫療翼,以他這段時間去那裏的次數,他有預感如果這次自己還是以受傷的原因踏足那裏的話,這個一直以來對自己多加照顧的醫療翼女主人很有可能會毫不留情的對他直接發火。想到這個,月還是決定先忍一忍,不要再去打擾龐弗雷夫人。
赫敏不是很滿意月的回答,她蹙著眉頭看著對方,剛還想說些什麽就被德拉科給打斷了。
“他要是不舒服,我會直接拉他去醫療翼找龐弗雷夫人。”
德拉科環著胳膊看了月一眼,然後將目光轉移到小女巫身上,淡淡的神情中帶著認真。
對上那雙灰藍色眸子,赫敏微微一晃神,反應過來後的她有些慌張的移開視線,胡亂的點了點,算是妥協下來。
小女巫的反應讓德拉科滿意的收回了目光,之後便和月與那格蘭芬多三人告了別。
德拉科和月走在回往斯萊特林休息室的路上。
四周的寂靜讓月腦海裏慢慢開始回憶起在昏迷之前黑魔王所聽見的那句‘喜歡’。
‘自己是喜歡先生的嗎?’
月聽著自己內心砰砰亂跳的聲音,過長的流海遮住了他眼底的迷茫和疑惑。
他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此時他開始想了。他想起每每看見先生時,自己抑製不住想要多靠近幾分的心情。他想起在得到對方關心時心底湧出的喜悅。他想起在聽到黑魔王要殺死先生時感到的無比恐懼。他想起在看見先生遇見危險時,自己不由自主想要去抵擋住那些致命魔咒的‘本能’。
想到這裏,月突然明了了。
也許,也許自己真的喜歡上了先生。
月怔怔的看著自己腦海浮現出的這個結論,心髒為這個結論劇烈的猛跳了幾分。
然而很快,苦澀緩緩爬上了他的雙眸。他想起了先生看見自己眼神中那股深深的厭惡。
這宛如被潑了一盆冷水,瞬間冷卻了他剛剛還激烈跳動的心跳。
月悲哀的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資格去喜歡那個黑發男人,他隻是一隻懦弱卑微的可憐蟲,無能又累贅。更何況,他和先生都是男性,如果喜歡的事情被先生知道,恐怕先生會感覺受到了冒犯,他會更加厭惡自己,甚至會永久的驅逐自己,老死不相往來。
想到這點,月眼中的悲傷更加的濃重,他趕忙收回了這‘大逆不道’的心思,不敢再去觸碰這個念頭。
“你的那個‘不想說’的事,教父知道麽。”
突如其來的,身邊的一個聲音打斷了長發男孩,這讓月從哀傷中走了出來,但聲音仍有些不穩“什,什麽?”
德拉科看著身邊明顯不在狀態的好友,微皺起眉“你剛剛在走神?”
“抱,抱歉。”月小聲的道歉,他的確走神了。然而當他抬起眼看見德拉科眸中那仿佛不久前才出現過的眼神時,他猛地想起了剛剛對方那句話在指什麽,頓時那些低落的思緒不見了,神情緊張起來“嗯·····他知道。”
聽見回答後的德拉科並沒有再次開口,而他的沉默和麵無表情讓男孩備受煎熬。
月抬著頭,黑寶石裏充斥著焦灼與糾結,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對好友的信任所隱瞞,但黑魔王的警告讓他不敢去說出口,他不想讓他們因為自己的原因受到一點傷害。
“德拉科,我並不是有意瞞著你們······”月依舊努力的想要去緩和,但卻發現自己的言語是那麽的無力。
長發男孩焦急的模樣印在那雙灰藍裏,德拉科緩緩的勾起了嘴角,緊繃的表情一點點鬆弛下來。
“我知道。”
月聽見了一個慵懶的聲音,他驚訝的睜大眼睛看著麵前不再冷漠看著他的德拉科“你,你······”
“我什麽?我沒有生氣。”鉑金小貴族優雅的挑了挑眉,嘴角彎起的弧度更大了,語氣中的揶揄遮掩不住的流露出來“本少爺怎麽可能會因為這點小事跟你生氣,難道在你眼裏本少爺就是這麽一個小肚雞腸的人,嗯?”
德拉科拖著長音,裝腔作勢的說著,隻是那雙丹鳳眼裏沒有絲毫不悅的痕跡。
月意識到自己剛剛被‘騙’了,他悄悄鬆了口氣,眉間卻沒有任何生氣的意思,急促的語氣變回了溫和“不是。”
德拉科看著自己這個沒有任何脾氣的好友,無奈的在心中歎了口氣,他看了一眼月脖子上的傷痕,恢複了一本正經的模樣“一會到我寢室,我給你找點去淤青的魔藥······”
沒等他說完,兩人便同時止住了前進的腳步,未說完的話噎在喉嚨裏,他們看見了自家院長從斯萊特林休息室走了出來。
“院長好。”德拉科絲毫沒有了之前的隨意姿態,馬上尊敬的問候著。
剛剛明了心意的月在看見男人的一刹那心髒難以控製的隨之一顫,但他迅速的低下頭,匆忙的遮掩起自己的心思,小聲的說了一句“院長好。”
高大的男人微微的對德拉科點了頭,黑眸劃過自己教子身邊的人,就在要收回目光的時候,目光卻定格在那道明顯的傷痕上,周圍的空氣驟然變的有點寒冷。
“淩先生,”低沉的聲音飄過兩人的耳膜,令被叫的那人本能的縮了縮身子“到我辦公室來。”說完大步離開了。
月匆匆的跟德拉科告了別,腳步踉蹌的一路小跑才勉強跟上了男人的步伐,不敢有任何懈怠。
進到地窖,屋內搖曳著暗色的燈光使人有一瞬的暈眩。
月站在那裏,努力的控製著自己急促的呼吸,不讓自己發出太大的聲響,但上下起伏的胸口證明著此時男孩的勉強。
“淩先生。”
男人的聲音讓月一下子收斂起自己的呼吸,他小心的抬起頭,心底忐忑著自己是不是又做了什麽惹得對方不高興的事情。
斯內普目光有些複雜的看向這個被自己叫到辦公室的男孩,他本是不想再跟他再有任何交集,但也許是出於那一次的愧疚,或也許是那抹刺眼的紅痕讓他把男孩帶回了自己的地方。
“你的魔藥。”黑發男人揮了揮魔杖將男孩補養身體的魔藥給了他。
月小小的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稍稍緩和了一下,開口感謝著“謝謝您,斯內普教授。”
在聽見男孩不似往常的沙啞聲音和脖頸處的傷痕,斯內普眉間的褶皺愈加的明顯。
月注意到那股灼熱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脖子上,他不知所措的思考著如何解釋“教,教授······”
斯內普意識到男孩對他的稱呼變化了,黑色的眸子有一瞬的停頓,但很快又恢複成一片死寂,隻是心底升起的不知名的情緒讓他有些煩躁。
男人注視著這個隻到自己腰部的男孩,冷聲說道:“淩先生,如果你還想活到成年就老老實實的不要惹事,你的院長不是你專屬的藥劑師,沒有義務給你配置魔藥。”
“教授,我,我沒有這個意思···咳咳咳···對不起···”月急切的想要解釋,但沙啞的喉嚨令他的聲音更小了,甚至引來了一陣駭人的咳嗽聲。
月背過身,他努力的想去控製自己的咳嗽,可喉間的不適讓他完全停不下來。
“對不起···咳咳···”他想為自己的失態道歉,自己簡直太丟人了,但卻難以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這時,一瓶魔藥遞了過來,一隻大手拖扶著他的身子一點點的喂了下去,冰冰涼涼的液體順著喉管緩緩滑下,很快的緩解了那股灼燒的難受感,劇烈的呼吸也順暢了許多。
然而,那個支撐突然的撤離讓月虛軟的腿腳踉蹌了一下,他胡亂的抓住了那隻離開的大手,不穩的倒進了那人的懷裏。
陌生而微涼的觸覺順著掌心傳到了他的心底,而懷裏的柔軟更是驚擾了這個古井不波的男人。斯內普死死的盯著那隻抓在自己身上的白皙的小手,低聲怒吼出來“放開!”他用力的抽回了手,巨大的慣性使男孩跌倒在地上。
摔在地上的月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剛剛作出了怎樣的舉動,黑色的發絲滑下他的肩頭,遮住了他顫抖的身子,他連道歉的勇氣都沒有。
‘砰’的一聲巨響,地窖的大門被粗暴的打開了。
“出去!立刻!”斯內普指著敞開的大門沒有半分餘地的命令著,壓抑著的嘶嘶聲充斥著暴怒前的預警。
月被嚇壞了,他還來不及拿桌子上的治療魔藥就被不留任何情麵的轟了出去。
他看著麵前被撞上的大門,黑寶石裏隱藏起的悲傷終是藏不住的流露了出來。
‘先生,先生這麽反感與我的接觸麽’
月抬起頭,麵前緊閉的大門再一次刺痛了他的雙眼,心口處隱隱作痛著,失落與絕望淹沒了他。月頹廢的收回了視線,他努力的收拾好自己臉上的表情,帶著他那顆破碎的心默默的離開了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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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教授生日,祝斯內普教授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