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化和修養

  當天夜裏月發起了高燒,當龐弗雷夫人發現的時候,月整個人燒的渾身滾燙,昏迷不醒。而更加令人棘手的是之前的傷勢因為高燒也有複發的征兆。


  龐弗雷夫人連夜把退燒魔藥給月喂了下去,但卻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將魔藥如數吐了出來,甚至帶上了駭人的血跡。


  隨後的整整一周,這位盡職盡責的醫療翼女主人施盡了渾身解數才勉強將月從梅林手裏搶了回來,她嚐試了各種方法,甚至包括麻瓜的物理降溫,最後實在山窮水盡,差點把鄧布利多的鳳凰逼死。這次的經曆給福克斯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以至於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它都不曾敢再出現在龐弗雷夫人麵前。


  而準備第二天要來探視的哈利和德拉科連門都沒摸到的就被醫療翼門口施得隔離咒給反彈了出去,兩個人一頭霧水的連龐弗雷夫人的人影都沒看到,直到幾天後他們碰見已經被解開石化的赫敏才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麽,而那個時候,他們已經踏上了回家的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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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不思,這孩子高燒了整整七天,這個星期才剛剛穩住了溫度,他的身體絕對不能在反複了,不然鳳凰的眼淚也救不回來他。”


  “我知道,我知道,西弗勒斯的魔藥不是已經起到效果了嗎,會好的,會好的。”


  “阿不思,這孩子的身體以後的每個冬天可能都不會好過,我,我沒有辦法治愈他。”


  一個內疚中帶有一絲哽咽的女聲隱隱約約的傳到了月的耳朵裏,他努力的想睜開眼,但渾濁的意識和漿糊一般的大腦讓他沒能成功,當再一次想要嚐試的時候,黑暗卻早一步的吞噬了他的全部感知。


  清晨,一道明媚的陽光射進了靜謐的醫療翼,照在了病床上那個正在安詳睡著的男孩身上。


  漸漸的,大片陽光灑了進來,病床上的人羽翼般的睫毛也發出輕顫,貌似預示著其主人即將要蘇醒的先兆。


  沒有等太久,男孩緩緩的睜開了眼,露出了那雙美麗的黑寶石,而略微刺眼的光亮讓他忍不住合上了眼,待微微的適應了一段時間後,才重新睜開。


  清醒過來的男孩迷糊的看了看四周,被多日高燒的腦袋還是悶悶沉沉的不清晰,如墨的長發也因為出汗而有些潮濕,難受的壓在身下。


  “噢,感謝梅林,孩子你終於醒了!”


  龐弗雷夫人以一種不似她年齡的步伐飛快的端著托盤裏的魔藥來的月的病床旁,麻利的抽出魔杖對病床上的人施了一個檢測咒“終於不燒了,太好了。”


  “龐弗雷夫人,我怎麽了?”


  看著對方激動的模樣,月不太能回憶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所有的記憶都隻停留在那天男人決絕的模樣。


  想到這裏,他神情又黯然了些。


  不過龐弗雷夫人並沒發現月的低落,她隻是憐愛的看著病床上比之前更加瘦弱的男孩,不知道該不該告訴這個孩子此時他的身體情況。


  “可憐的孩子,你的傷口複發引起發燒,已經昏迷了好久。”


  龐弗雷夫人最後還是有選擇性的隱瞞了,她不忍心再讓這個令人心疼的孩子麵對那樣絕望的消息。


  “那哈利和德拉科他們······”


  聽見自己已經昏迷許久,月擔心他的朋友會因為這麽長時間沒見到自己清醒而著急。


  “波特先生、馬爾福先生並不清楚你的情況,他們和格蘭傑小姐都已經回家了,現在是聖誕節假期。”


  聽見赫敏的名字,月驚訝的輕啟了薄唇,他想要說些什麽卻被製止了。


  龐弗雷夫人知道這孩子要問的問題,先替他回答了,順便召喚來了一杯水,動作溫柔的扶起男孩,慢慢的喂了下去。


  “海格在外麵買到了成熟的曼德拉草,西弗勒斯連夜配置的魔藥,格蘭傑小姐和克裏維先生很幸運的在聖誕節假期之前恢複了。”


  聽見赫敏已經恢複的消息,月著實的鬆了口氣,他一直都很擔心著小女巫的情況。當時在看見被石化的赫敏的時候,他心裏一陣後怕。差一點,也許就差一點,他們所麵臨的就是好友逝世的消息,是他們太大意了才導致的這樣的結果。


  看見男孩在得知格蘭傑小姐治愈後麵容上明顯的微笑,龐弗雷夫人更加忍不住的心疼這個善良的孩子。


  “這些天真是麻煩您了,謝謝您,龐弗雷夫人。”


  一個虛弱的溫溫柔柔的聲音拉回了醫療翼女主人的注意,那個長發男孩正用那雙美麗的黑寶石歉意並感激的看著自己。


  月不難猜測到這段時間這位慈愛的夫人為治療自己做出了怎樣的努力,他想要坐起來,正式的道個謝,但身體的無力和酸痛隻能使他虛軟的倚在床沿上。


  “淩先生,你不必向我道謝。”龐弗雷夫人酸楚的聽著對方的謝意,心中的愧疚感更加的強烈,她立刻止住了男孩的動作,手法輕柔的重新掩好被角,眼神中帶著濃濃的慈愛完全沒有麵對其他不聽話病人時的那股霸氣“你現在最好在床上好好休息著,你的燒剛退,不要亂動,還有你之前的傷勢並沒有好的完全,這些魔藥一會都需要喝了。”


  月沒有任何的異議,乖乖的聽從龐弗雷夫人的話。


  之後的幾天,月都是在病床上度過,因為大病未愈,他每天的飲食隻是一些清淡的食物和魔藥,這也讓他的身體變得更加的清瘦。


  假期裏的霍格沃茨沒有了往常的喧鬧嬉笑聲,一切變得既安靜又神秘。醫療翼更是如此,除了鄧布利多校長來探望過一次以外,月每天能見到的隻有龐弗雷夫人,而這樣安謐的環境正適合男孩的恢複。他曾提議過想要去洗澡,頭發和身體因為發燒出的汗讓他感到不舒服,但龐弗雷夫人還是以他此時的身體不適合而拒絕了。於是月隻好把長發稍微編起來,至少看起來整潔一點。


  直到聖誕節那天月終於被允許洗了澡,清爽的頭發和幹淨的身體讓他的心情高興不少,再加上收到了夥伴們的聖誕禮物,始終帶著病容的臉色也被衝淡不少,隻是,他有些內疚著自己並沒有什麽可以回禮的東西。


  聖誕節的第二天,在龐弗雷夫人的答允下,月終於有了幾個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在被勒令穿上了最厚的外套以及來自醫療翼女王一打的保溫咒之後,月終於從待了三個星期之久的醫療翼裏出來。


  他走在霍格沃茨的校園裏,冷清清的走廊與之前的喧嚷比起來簡直大相徑庭,隻剩下四周掛著的畫像在竊竊私語著。


  剛剛下過大雪的天氣格外晴朗,茫茫的白雪鋪滿了城堡外的各個角落,而更值得慶幸的是此刻外麵並沒有起風。


  太陽正當中,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月裹好了衣服來到了黑湖旁,他深吸了一口氣,新鮮的空氣讓大腦一下子清醒了許多,也讓這些日子萎靡的精神得到了舒緩,臉上不自覺的掛上了一抹放鬆的笑容。


  從禁林采藥出來的斯內普正巧碰見了這樣一幕,他停下了腳步,注視著此刻卸下所有顧慮和小心的男孩,陽光灑在他的臉上,仿佛像是鍍上一層聖潔的光輝,宛如精靈一般美麗。


  黑發男人注意到男孩與上次比起來又瘦了好多,過於纖細的身材在本就不大的袍子裏穿出了空蕩蕩的感覺,他知道其中的原因,這次差點要了男孩的命。


  月感覺到一抹視線,轉過頭去尋找,當他對上那雙黑眸時整個人完全僵住了,微微上揚的嘴角一下子沒有了弧度,神色變得慌張起來,他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麽。


  見男人衝自己這邊走了過來,月本能的微垂下頭,滑落的長發遮住了那過分蒼白的臉頰,小聲的叫了一聲“先,斯內普教授。”


  本不想停下腳步的斯內普在聽見男孩聲音的那一刻莫名其妙的停住了。


  他靜靜的打量著麵前這個羸弱的男孩,明朗的光線合適的將對方臉上的無措展露的淋漓盡致。


  “淩先生是想再繼續浪費我的魔藥嗎”他聽見自己是這樣說的。


  “沒,沒有,先,斯內普教授,對不起。”月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兔子一般抬起頭,透徹的黑眸毫無防備的撞進了斯內普的眼睛裏“我,我馬上回去。”


  他快步想要離開這裏,但因為剛下完雪地上泥濘不堪,月一腳沒踩穩,身子一歪,就在要狼狽摔倒的時候,一隻大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月覺得此時的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為了自己無可救藥的笨拙,他鼓不起勇氣去看向黑發男人,隻能默默地期盼著自己能承受的住即將到來的諷刺。


  斯內普感受著掌下這瘦到咯人的胳膊以及看見男孩膽怯的微顫的模樣,已經到嘴邊的毒液默默的收了回去。


  他鬆開了手,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沉默的離開了那裏,留下了一個不明所以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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