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轉眼，許多年過去了，這些年在欺壓與辱罵之下，讓淩月生來就不好的身子更加的瘦弱。十一歲的他更像是八九歲的孩子，身子單薄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刮走，留起的黑色長發散亂的遮住他的臉頰，隻能通過空隙，可以看見男孩臉上的泥濘和土灰，完全看不出他的樣貌，粗糙破舊的麻布衣服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上麵滿是一道道血痕。僅憑眼睛去看，就不難猜出這些年男孩經曆了什麽。


  日子還在繼續，十一歲的淩月此時正跪在地板上擦拭著地麵，正如他每天所做的那樣。


  突然，一陣敲打玻璃的聲音傳來，庫克先生煩躁的從報紙裏抬起頭，看見是一隻貓頭鷹正在用顎敲打著自家玻璃。


  萊恩叼著煙，嘴裏含糊不清的對著在他腳邊擦地的月吩咐了什麽，男孩掙紮的要站起來，可是跪的早已沒有知覺的腿，剛剛站起來就又重新跌坐在地上。


  “快去呀！聽不懂人話還是皮癢癢了！”下一秒男人的大腳狠狠的踢在了月的身上。


  月趕緊手腳並用的逃離那裏，一瘸一拐的走過去，按照男人的吩咐將貓頭鷹轟走，但沒想到，剛一打開窗戶，那隻褐色的貓頭鷹一下子飛了進來，落在他的肩膀上。


  貓頭鷹親昵的蹭了蹭他，月因為這般親昵的動作一愣，還沒反應過來的他緊接著被一掌摑扇倒在地，半邊臉頰紅腫起來，血順著嘴角流下來，隨即一陣辱罵聲“老子讓你把它趕出去，你是聽不懂嗎！”，說著男人又重新舉起手，月蜷起身體，顫抖的等待著下一刻的痛打，但意外的是，這一下遲遲沒有來臨，而傳來了男人的痛叫聲“誒呦！哎喲！死鳥滾開！”，貓頭鷹不斷的用顎啄著萊恩一頭亂麻的頭發，有些地方已經見血。


  老庫克的聲音招來他的妻子和他的兒子。本傑明一看見自己的父親被一隻鳥啄的格外狼狽，順手抄起身邊的一個重物朝貓頭鷹砸去。


  隻聽貓頭鷹慘叫一聲，跌在地上，同時落下的還有一封信件。


  看見貓頭鷹的翅膀被剛剛的重物砸斷，在地上哀叫著，萊恩陰狠狠的走過去，毫不留情的踩斷它另一半的翅膀。


  貓頭鷹尖銳淒慘的叫了一聲，兩邊折斷的翅膀無力的在地上撲騰，仿佛在做著最後的掙紮。


  “他媽的，叫你啄老子！”萊恩絲毫不在乎它的慘狀，下一腳就要踩上去，結束它的生命。


  這時，月突然撲過去，抱住那奄奄一息的生命，弱弱的乞求著：“求求您···求您別殺它。”


  “滾開！”男人一把薅住月的頭發，輕而易舉的扔到一邊，但瘦小的身體再次爬過來，將貓頭鷹護在身下，承擔下對方的一腳。


  “哈！小雜種，你厲害了呀！”萊恩看見阻擋的月，心底的怒火燒的更旺，抄起牆上的鞭子狠狠的抽打在他身上。新傷和舊傷的重疊讓月痛苦難忍，但他依舊緊咬下唇，絲毫不將□□溢出口中。


  “爸爸這裏有他的一封信！”本傑明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這才止住了萊恩繼續抽打幾乎昏迷過去的月。


  身寬體胖的男人氣喘籲籲地扔下鞭子，擦了把謝頂的頭上冒出的汗水，蔑視的瞥了一眼癱在地上的人，語氣相當惡劣“怎麽可能有人給這個沒人要的雜種寫信！”，然後拿過對方手中的信，看了看信封麵上那個以獅子、蛇、鷹、獾組成的標誌，大致的閱讀起來。


  眼前發黑的月強打起精神，看向自己身下的小生命，用帶著血的手小心翼翼的撫上它斷掉的翅膀。


  “對不起。”月心疼自責的看著已經失去翅膀的貓頭鷹，悲傷的落下幾滴晶瑩的淚水。這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奄奄一息的貓頭鷹重新扇動起翅膀。


  月驚詫的看著它重新飛了起來。


  重獲新生的貓頭鷹衝月感激的叫了一聲，在屋頂盤旋一圈後，猛地衝向窗戶，打破玻璃，飛到外麵的世界。當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它早已沒有了身影。


  萊恩聽見聲音後，馬上看過去，發現玻璃上的洞和地上消失的貓頭鷹，他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危險的眯起已經窄的看不見的眼睛，惡狠狠的將信扔在地上，一步一步走向膽怯的發抖的男孩，怒吼出來“你這個賤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