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更不講道理
第九章更不講道理
此時秦家的一間藥鋪里，一片狼藉，幾個士兵在那翻箱倒櫃，而店裡的掌柜跟夥計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敢怒不敢言。
看他們臉上還有些淤青紅腫，明顯剛才已經吃到了皮肉之苦，無奈下只能選擇緘默。
「誰再敢反抗就統統抓走，還有稅款加上罰金現在必須要交齊，交不齊就把值錢的東西給我搬走，拿來抵債。」
一名男子身穿輕甲，腰挎大刀，背負雙手，一動不動地指揮著那些士兵，此人赫然是城衛隊小隊長羅沉。
聽到羅沉的話，掌柜又立刻怒火中燒，熱血上涌，大聲頂撞道：「我們店鋪每年，每個月的賦稅一分沒少，你們這是強盜行為！」
「還敢狡辯？你說沒少就沒少？國家就是有你們這些奸商，國庫才充盈不起來。現在國家要興戰事，正是用錢之際，也該挖出你們這些蛀蟲了。」
羅沉冷冷地笑道：「哼，把這硬骨頭帶走！到了牢里我看他嘴巴還硬不硬。」
就在此時，一陣長笑傳來，正是趕到的秦楓，只見他鼓掌諷刺道：「厲害厲害，果然是官字兩個口，兵字兩隻手，說你有罪就是有罪，說要抓你就要抓你，真是威風八面啊。」
「嗯？哪裡來的毛頭小子，裝什麼酸秀才，自以為讀過幾本書就敢出來胡說八道，是不是家裡的飯菜不好吃，想吃吃牢飯？給我滾一邊去，再不滾就一起帶走！」
羅沉眉毛擰起，眼神凌厲地掃了過去，煞氣十足。
他雖然不認識秦楓，但也猜得出秦楓應該是秦家某個公子少爺，想來解圍，只是他如何會將這等少年放在眼裡，心裡估摸著唬喝兩句就把對方嚇得噤若寒蟬了。
「大膽！」
秦楓猛然一拍桌子，嘭的一聲巨響，那桌子登時四分五裂。
他發出的吼聲更是如虎嘯雷鳴，振聾發聵，將人耳朵都震得嗡嗡作響，頭暈目眩。
只見那些原本還對秦楓不屑一顧的士兵，此刻都是臉色發白，有幾個體質不大好的，甚至兩腳發軟，似乎想要扶住東西才能站穩。
就連久經陣仗的羅沉都幾乎被嚇得跳了起來，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要知道如此威勢的吼聲，就是他也難以發出。儘管他已經是煉體四重，甚至就算他達到了煉體五重，比秦楓還高出一個境界也不行！
普通人大喊一聲過後，也會胸悶，更何況是武者。武者發出巨吼需要用內氣，一旦用力過猛，很容易就傷到心肺。只有準備邁入煉體後期，已經開始將心肺鍛煉到一定強度的高手才可以做到。
這也是為什麼羅沉臉色會變得難看的原因。
他再也沒有那種掌控全局的感覺，畢竟這是個講實力的世界，此刻他心裡反而有些不好拿捏：「這小子是老虎轉世不成，吼聲那麼大？要說那麼年輕就達到煉體六重，我是絕對不信的……」
秦楓確實只是煉體四重的實力，可他修鍊的是仙決，全身內外每時每刻都在蛻變，經過這段時間的淬鍊，五臟六腑已經不比煉體六重的高手差多少，再加上深得《虎嘯拳》形意精髓，一吼之間才有了這般驚人聲勢。
突如其來的一個下馬威之後，秦楓繼續振振有詞地說道：「本少乃是秦家嫡長子，繼承有爵位，品級比你高，你剛才一口一個國家，現在見到本少非但不行禮，反而出言不遜，以下犯上？你眼裡還有沒有國家，有沒有王法？！」
說到最後，秦楓一字一頓，如同審問犯人一般。
羅沉神色一滯，嘴角蠕動卻是說不出話，竟是啞口無言。他恐怕做夢也沒有想到，開始想要嚇唬的少年，結果反而被人家給唬得一愣一愣的。
別說官字兩張口了，他感覺就是給到他四張口，他也絕對說不過眼前這個少年。
「你怎麼證明你有爵位在身？而且爵位又不是官職，難道你有官職在身，我只服從上級的指示。」
憋了半天，羅沉才想出反駁的話來。
「算了，跟你這草莽武夫說禮法也是浪費時間。」
秦楓哂然一笑，搖了搖頭，才神色一肅，炮珠連發地反問道：「既然你說到證明，那我就問你今天來我秦家店鋪是做什麼？我的這些夥計都犯了什麼法不成？你可有證據？」
「哼，我們現在就是在收集證據，不要阻擋我們辦案。」
羅沉也是漸漸冷靜了下來，道理說不過，那就乾脆蠻不講理，顯然這種事情他很是熟練。
秦楓也是氣的一樂，只是臉色反而轉為陰沉：「好，就算是搜查，也要有搜查令吧。」
「哈哈，本官一向是按規矩辦事，睜大眼睛看清楚點！」
羅沉立即拿出了一張公文，陰陰地笑了起來，暗罵秦楓犯渾，居然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秦楓臉色一僵：「讓我仔細看看。」
說罷，他便伸手去拿，羅沉也任憑他拿去看。
可是秦楓一拿到手，並沒有多看一眼，直接兩手將那張公文搓成一團！
當再次鬆手的時候，一堆粉末散落！
他這才意猶未盡地笑了笑：「你的搜查令呢，拿出來給大家看看？」
「你你你……」
羅沉顫抖地指著秦楓，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同時眼中是難以置信的震驚。
一個是震驚秦楓居然敢公然撕毀公文法令，一個是震驚秦楓能將一張紙給搓成粉末！
單單憑藉力量，是不可能將紙搓成粉末的，只有煉體六重以上，內勁勃發，才能辦得到。
秦楓自然也做不到，不過他可以用真氣取巧，如果換成是一塊木頭，煉體六重一樣可以搓成木屑，他卻不行，現在紙張倒是可以，用來唬人足夠了。
至於公文法令這種東西，除了皇帝的聖旨還需要顧忌一下，一個小小城主的指令，秦楓還真沒放在眼裡，當作是廢紙又如何。
而對付羅沉這種蠻不講理的人，只有比他更蠻橫，更不講道理！
秦楓謔笑道：「你什麼你，既然拿不出法令，就是私闖民宅，侵佔他人財產，影響店鋪生意的損失要賠償，損壞的東西也要加倍賠償，還有打傷人的醫藥費、精神損失費……暫時就這麼點吧，如果賠償不出來，今天一個都不用走出這個門了。」
說到最後，秦楓整個人都變得森然起來。
「我們也是奉命行事，如果中間有什麼誤會或者什麼賠償問題你還是親自去找城主大人理論吧。」
心知遇到硬茬，羅沉雖然服軟，但也扯起了虎皮，他就不信秦楓還能拿他們怎樣。
秦楓面無表情地下令道：「陳老，把他們一條腿打斷。如果還拿不出錢賠償，就兩條腿一起廢了吧。」
「是，少爺。」
陳老毫不猶豫地執行命令，話音剛落，人已經化作一道影子在人群里穿梭，緊接著慘叫之聲四起，片刻后只看到那些士兵倒在地上抱著腿哀嚎。
「慢著！我賠，這是我身上所有的錢！」
看見陳老的身手，羅沉再也無法保持冷靜，額頭冷汗直冒，急忙掏出身上所有的錢，他毫不懷疑只要再慢一步下一個斷腿的就是他。
其他士兵看見，也紛紛惶恐地掏出了自己的錢財。
「撤！」羅沉是一刻也不想在呆下去了。
「誰說你們可以走了。」秦楓沒有阻攔，可是淡漠的話語讓羅沉一干人都不由自主地定在當場。
與此同時，秦楓找來紙筆，刷刷刷寫下了幾行字，才道：「過來按下手印，就可以走了。」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羅沉氣得差點破口大罵。
只見上面寫著：我等在秦家店鋪搗亂所造成損失共計一萬兩，被打斷腿純屬咎由自取，剩餘賠款三日內結清。
「選擇權在你們手上。」
秦楓說完這句話就坐到了躺椅上，閉目養神。
看著陳老如黑臉門神一樣站在出口，一個士兵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第一個上前顫抖地按上了手印。
他還年輕，他不想失去雙腿！
就算事後城主找秦家算賬又有什麼用？他這輩子也只能做個殘廢了！
而現在只是一條腿骨折而已，修養幾個月就好了，只要按個手印，賠點錢，就能安全離開……
很快其他士兵心裡也冒出了同樣的想法，紛紛上前按下手印。
連羅沉也想通了其中的關鍵，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一群人按下手印后，低著頭匆匆離去。
來到時候，一群人趾高氣昂、囂張跋扈，像強盜進村，走的時候跌跌撞撞、急急如喪家之犬。
外面圍觀群眾看了都不禁拍手稱快，顯然這些人平日里也沒少欺負那些平頭老百姓。
「這幫人就是穿著官服的土匪，秦大少這次狠狠地教訓他們真是大快人心。」
「打斷他們腿算便宜了，要是我就剁了他們做包子！叫他們吃老子包子經常不給錢……」
「原來秦家大少長得那麼俊喲，要是看上我家閨女就福氣了。」
「你家閨女快兩百斤了吧？她已經夠福氣了……」
秦楓將那張按了手印的字據收了起來，說白了，他根本不在乎那一萬兩是不是收得回來，他要的只是一個證據，不至於落人口舌，只要佔據了一個理字，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而且經過這次的震懾，他相信以後絕對不會有人敢再來秦家任何店鋪搗亂，就算是官府來清查，也得客客氣氣。
哪怕是上頭下的命令，下面的人也不會傻乎乎的去當出頭鳥，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