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唐冷竹
天空懸掛著的巨大火球已經西移,隻能看見半邊紅火球。
鍾樓下方的廣場學生也多了起來。
“再不走,我們就要遲到了。”夏左看了一眼時間,他和靈荷在鍾樓這邊已經逗留了半個小時。
“要不我們不去了,反正也沒什麽意思。”林靈荷想了想說,“我給他們回個電話就說有事去不了。”
“為什麽又不想去了?”夏左愣了一下問。
“你這白癡,我不告訴你。”林靈荷笑著說,其實這場同學聚會對她來說可去可不去。
她之所以同意要去,是因為想找個借口,讓夏左陪她一起,這樣兩人就會有多一些相處的機會。
但現在夏左都向她表白了,林靈荷霎時就不想去了,在她看來,還不如和夏左單獨相處好玩。
“還是去吧,畢竟都答應人了,臨時改變主意不好。”夏左猶豫了一下說。
夏左想去參加這場同學聚會,即使前世將那些人殺了一遍,不過那是前世,今晚他也要去見見這那些人渣,這樣才能徹底抹除在未來這些人有可能傷害到靈荷的可能性。
當然要是林靈荷堅持不去,夏左隻能放棄,以後再尋找機會。
“說得也是,那就去坐一會,要是沒意思,我們馬上回來。”林靈荷想想也覺得不好,就輕輕點頭說。
不過林靈荷心中也有些奇怪,參加這場同學聚會,明明都是她讀高中的同學,雖然說可以帶朋友參加,夏左應該不認識這些人,但夏左給她的感覺是比她還想去參加自己的同學聚會。
林靈荷這樣的念頭隻是一閃而過。
兩人很快來到了校門口,由於時間有些緊,就沒有選擇公交車,而是想攔一輛出租車。
隻是夏左和靈荷在邊上等了一會,一輛深紅色的汽車就等在了他們身前。
造型拉風爆表的汽車頂蓬緩緩自動打開,坐在駕駛座上的黑裙女子那張毫無瑕疵的瓜子臉冷如冰霜,她先是瞄了一眼夏左,才又看向林靈荷,那冷冷的臉上線條才柔和了三分。
“寶寶,你回來了。”林靈荷眨眨眼,臉上露出了笑容。
車上的女子眉毛挑了挑,不過她也知道林靈荷的性格,所以也沒有對林靈荷口中這個稱呼再掙紮,“你去哪裏?”
“我們去百川商務中心附近的帝皇酒吧。”林靈荷說。
“上車吧,我送你過去。”女子開口說。
“哦,謝謝寶寶。”林靈荷也不跟女子客氣,笑嘻嘻拉開車門,推著夏左上車,她則是坐在了另一邊。
車蓬合上,車再度開動。
從始至終,夏左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心裏卻翻滾如潮,隻有強自抑製,才沒有表現出來。
開車的女子是靈荷的大學舍友,也是靈荷最好的閨蜜唐冷竹。
前世夏左最對不起的是靈荷,其次就是唐冷竹。
在靈荷死前的那段時間,兩人沒有任何的交集,最多就是知道彼此的存在,當時夏左刻意疏離靈荷,不會與靈荷宿舍的舍友有任何的聯係。
偶爾見過幾麵,當時唐冷竹給夏左的印象就是這女子很冷、天之驕女,除開靈荷這一朋友,對任何人、事都漠不關心。
同樣作為海都大學有名的美女,靈荷有很多自動展開追求的人,但唐冷竹卻很少有,就是因為她那種冷如冰山的性格。
本來這樣的女人,他們之間的命運不會有任何的交織,不過卻不是如此。
在靈荷死後,夏左陷入巨大的悲痛之中,之後他的父母又遭遇變故逝世,那時可以說是夏左處境最為艱難的時期。
最愛的人相繼離去,他意誌消沉,對外界一切都沒有了興趣。
那段時期除了趙宇信的幫助,是唐冷竹在照顧他,否則夏左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過去。
初時唐冷竹應該是出於不想靈荷喜歡的男人繼續頹廢的想法,才會照顧他。
是唐冷竹讓他慢慢從靈荷和父母的陰影之中走了出來。
後來夏左慢慢發現唐冷竹喜歡他,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就在兩人相處那段時間,唐冷竹就喜歡了他,那段時間的他頹廢消沉,就像一個廢人般,毫無優點可言。
或許愛情就是這樣沒有任何道理的東西。
夏左察覺到了之後,他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故沒有點破,但唐冷竹性格很冷又很直接,她告訴夏左她喜歡他,把問題拋給了夏左。
夏左拒絕了唐冷竹,因為他心心念念的都是靈荷,他實在無法再接受唐冷竹,他剛剛查出了靈荷的死不簡單,他也不想和唐冷竹糾纏下去。
唐冷竹很幹脆,她離開了夏左。
半年後,夏左完成了替靈荷的複仇正在追查父母死因的那個午後,他收到了燕都寄來的一封信。
唐冷竹死了。
當時夏左才徹底心痛起來,原來這個女子早已經在他心中占據著很重要的地位,隻是他自欺欺人不願意承認罷了。
唐冷竹的死沒有任何可疑,她是自殺的。
那封信就是她寫給夏左的,她告訴夏左她的死訊,卻不是想通過自殺讓夏左活在痛苦之中,她隻是在信中感謝夏左,告訴夏左那段時期是她過得最溫暖的日子。
她說夏左喜歡的是靈荷,永遠不會喜歡她。
她說她在這世界已經沒有任何值得留戀的,隻是希望如果有來世,她希望她能在靈荷之前認識夏左,這樣或許夏左會喜歡她。
這是最後的告別信。
夏左覺得自己真的是混蛋,害死了靈荷,又害死唐冷竹。
他甚至不明白,明明他才是最應該感謝唐冷竹的人,為什麽卻是唐冷竹寫信向他道謝,他明明什麽都沒有做。
夏左回憶著前世與唐冷竹之間的往事,眼簾低垂,將哀傷盡掩藏於眼底。
唐冷竹卻透過後視鏡瞥了一眼夏左,她之前對夏左印象很不好,因為在她看來,她不知道這個男人有什麽好的,他甚至就連向靈荷表白的勇氣都沒有。
但唐冷竹今天卻覺得很奇怪,這個男人似乎有些不同了,他坐在那裏,不知道為什麽唐冷竹感到了一絲哀傷,這個男人在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