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四象生，人蹤滅
第5章 四象生，人蹤滅
雲羅郡風雲變幻，自從林家搭上了神秘宗門，便有了一種風雨欲來的態勢。雲羅郡各路豪強岌岌自危，就是城主府最近都沉寂了下去，這表達了天朝皇族的態度，豪強相鬥，皇族是不會管的。
相對於其他豪強的岌岌自危，周氏一族大部分族人卻反而有些欣喜，因為周氏一族和林氏一族可是世交，兩個族群的小輩也大多都是朋友，就像周辰和小雨是從小玩到大的一樣。
周辰像往常一樣早早起床，穿好了衣服，幫著母親幹完了活。從小到大生活在母親的羽翼之下，母親對於周辰來說是唯一可以任性可以依靠的人，若是母親不高興，周辰只會更不高興。
周辰走在去武場的小路上，總覺得今天好似和往日不一樣，怎麼覺得天色這麼暗呢？天空之中陰沉沉的，烏雲遮住了陽光。周辰的心情同樣陰霾，小雨該是離開雲羅郡了吧，不然肯定會來找自己的。
「這是要下雨了？」周辰一邊打拳一邊暗自嘀咕，同時心中氣餒，這幾天好不容易有些起色的元氣又變得稀薄了，沒有武丹真是存不住元氣啊。
「都一上午了，一直這樣，也沒見下雨，老天搞鬼啊。」旁邊有族人應道。
「大家今天感覺怎麼樣？」教頭武師永遠是起得最早的那一個。
教頭武師們站在武場前看著周氏子弟練拳，抬頭看看天空的陰霾，忽然大喝道，「今天天氣陰沉，但是大家練拳勁頭不能鬆懈，這點風吹雨打對於我們來說算什麼？就是個屁！想當年太祖於雷電風雨中練拳，創出了名聞天下的雷電王拳，雖然現在已經失傳了，但是我相信，你們這一代肯定會有人達到太祖那個高度的！努力吧，不要讓自己後悔自己當初懶惰！為了族群！」
「為了族群！」周辰也被教頭武師的大喝搞得心潮澎湃，跟著眾族兄弟們一起爆喝出聲。
陰霾的天空好像終於等不及了，天空一個炸雷響起，豆子般大小的雨滴嘩啦啦地砸了下來。但是所有的周氏子弟都沒有動，他們仍然在用力地揮舞著拳頭，周辰看到一旁的虎子，雨水浸濕了虎子的面孔，眼角有兩行水滴，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
「為了族群！」虎子大喝一聲，揮拳從未如此賣力過。
教頭武師看著這群少年，心中非常欣慰。
周辰默默地打著拳，鍛煉著筋骨，汗珠一顆一顆混著雨水滴落下來。忽然之間，像是一道陰風吹過，周辰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天塌了！」武場上的族人開始騷亂起來，驚恐地四散而去。
這是什麼，周辰抬頭望天，看到了令人驚悚地一幕。烏雲蓋頂的天空之中忽然出現了四隻巨大無比的猛獸，他們的體型達到了極限，將整片天空給遮住了。四隻巨獸從天而降，就像是撕裂了天空帶著整片天空壓了下來一樣。
一隻火紅色的大鳥，雙翼展開便遮住了半邊天，雙翼之上是紫得發黑的火焰，雨水根本對其沒有絲毫影響。一隻青色巨龜，那無比巨大的龜殼像是一座山壓了下來，怪不得族人說天塌了，巨龜乘雲而來，鼻息開合之間，像是兩條飛天瀑布。還有一隻青色巨龍在天邊盤旋，無數陰風便是它抽打出來的，那一條巨尾一次抽打就是一片颶風。最後一隻是一隻白色的猛虎，它的一隻爪子便有一座小山那般大，向著周氏族地狠狠地撲了下來。
周辰心中一顫，口中大喊道：「虎子，快回家！」
「周辰，你也小心！」虎子看著周辰，兩人對視一眼，分頭而去。
「吼！」天上的四隻巨獸發出怒號，狂風跌宕，一道道旋風將無數周氏族人捲入空中，無數紫色的火焰從天而降，合雨落下。
「要有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周辰幼小的身子在巨大的周氏族地之間奔跑著。
砰地一聲，青色巨龜猛地砸在了地上，周辰轉過頭去，清晰地看到幾十座房屋瞬間被壓成了廢墟。青色玄龜動作笨拙，巨大如山的身子向著四周的房屋猛烈地撞擊而去。周氏族人從房屋之中慘呼著沖了出來，有的族人手持刀劍向著巨龜瘋狂地劈砍，只是這刀劍凡鐵在那巨大的龜殼之上連一絲痕迹都難以留下。
「咻！」一聲鳳鳴響徹天地，震得周辰頭腦發昏。那火紅色的巨鳥俯衝而下，向著一片周氏族地民居噴出一道火焰來，無數房屋被燒成了灰燼，一名名族人從房屋內逃出，卻是成了一個個燒紅的火人。
周辰雙腳加快了力道，速度更快了。
「大家不要慌，族衛軍馬上就會集結，大家速速回家躲避！」有族人大喝，無數後天武者紛紛集結而來，他們是族群的中流砥柱。
「昂！」虎嘯傳來，白色猛虎已經開始在人群之中肆虐了，一口便吞下去幾十座房屋。
「啊！是誰！」有人在厲聲質問，是族長，鬚髮皆白的老者出現在武場之中，擋住了那發狂的白虎，「是誰在我周氏族地降下四靈！」老者望著四周的慘象，目眥欲裂，血氣滔天。
越來越近了，離家越來越近了，周辰飛快地奔跑著，口中大喊著：「母親，有怪獸襲擊族群，母親！」
「昂！」忽然一股颶風猛地將周辰幼小的身子吹倒在地，一條巨大無比的青龍向著眼前的小屋沖了過去，巨龍每一塊鱗片便有一座房屋那麼高大，周辰看著巨龍，心臟撲通撲通地狂跳著，一瞬間從頭到腳一陣冰涼。
「不要！母親！」周辰瘋狂地大吼起來，爬起身子向那小屋沖了過去。
然而青龍壓塌小屋的情景並沒有出現，因為小屋前突兀的出現了一名黑衣青年。
「四象陣靈？」青年一手抬起，一掌拍向那青色巨龍，掌印迎風便長，遮住了天日。
「嗷嗚！」猛烈地撞擊傳來，如同炸雷在耳，大地猛烈地震顫，周辰幼小的身子再次撲倒在地渾身沾滿了泥水，而那巨龍嗷嗷嗚咽，化作了一團青光，消散不見了。
周辰再次爬起身子，跑到了小屋門前。
青年看著跑過來的周辰，抬手就要打下去。卻忽的從小屋內傳來一聲輕呼：「不要，不要傷他！」
青年面色大變，手掌轉拍為抓，抓住周辰幼小的身子便衝進了小屋之中。
一位美麗異常的女子正站在小屋之中，她的身旁站著一男一女，這一男一女面色難看，手中抓著一道道金色的神鏈，鎖住了絕色女子。女子風華絕代，肌膚勝雪，一身紫色羅裙，一股特殊的氣質油然而生。
「母親。」周辰呆住了，母親怎麼會被這兩個奇怪地人抓住，而且母親怎麼換了這一身衣服。
「水若宣……」抓住周辰的青年緊鎖著眉頭，「你不跟我走，我便殺了他。」
青年一邊說著，另一隻手中已經開始孕育一道金芒，森冷的殺氣鋪天蓋地。周辰被陣陣狂風吹襲地身子不由自主地晃動著，這得是多麼強大的力量。
「你們放了我母親！」周辰扭動著身子，一雙眼睛憤怒地瞪著那一男一女。
青年的手如鐵鉗一般，周辰根本掙脫不得。
那手持神鏈的女人忽然呵呵笑起來：「水若宣，這麼可愛的兒子，你不跟我們走可惜了。」而另一名沉默的白髮男子的身後背著一柄巨劍，劍刃上在不停地滴著鮮紅的血。
水若宣絕望地看了看被青年抓住的周辰，點點頭道：「我跟你們走。」
「好！」青年點頭道，同時鬆開了周辰。
「母親，你不要走，你們放開我母親！」周辰飛快地沖向那牽制住絕色女子的一男一女，已是用上了平時最常修習的周氏拳法。周辰悍不畏死，普通的拳法此時卻被打出了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來。
那火紅長裙女子只一瞬便擋在了周辰的面前，捏住周辰的肩膀，笑道：「架子倒是挺好，可惜這根骨太差了也。」
「走。」黑衣青年皺皺眉頭。
一男一女點點頭，攜著周辰的母親便向外走去。
「放開我母親！」周辰又被黑衣青年抓住了后衣領，怎麼追的上去。
水若宣回頭望了望哭的死去活來的周辰，眼角滑出一顆淚珠，消失在門口。
「母親！你不要離開我。」周辰哭喊著，拼了命地掙扎著身子。
「小子……」黑衣青年注視著周辰的眼睛，低聲道，「想你娘的話，就變強吧！」
話音方落，黑衣青年忽的化作一道黑風消失不見，等周辰跑出門去，哪裡還能見到一絲人影。
此時的周氏族地遭受到了滅頂之災，三隻巨獸將周氏族地搞得一團狼藉，只有周氏祠堂所在仍有些殘存的族人在做殊死抵抗，族衛軍已經全軍覆沒。一個個身穿黑衣的人不知道從哪裡跳了出來，瘋狂地砍殺著四散逃跑的周氏族人。血色模糊了周辰的雙眼，一具具殘破的屍體堆成了山。失去了子女的老人被攔腰斬斷，喋血街頭，嗚咽著尋找父母的幼兒被摘下頭顱，處處都是慘劇，處處都是虐殺。
族長拼盡了全力也沒有擋住那白虎，施展了損耗壽元的秘術也無力回天，最後力竭而死，周辰看著族長的屍體從天而降，被白虎一口吞掉，心中最後那一絲希望也被磨滅了。
鋪天蓋地的黑衣人掠過小屋，向著那唯獨還在支撐的周氏祠堂衝去，要將周氏一族斬草除根，他們匆匆而過，卻唯獨對這小屋視而不見。周辰瑟瑟發抖，發現除了這座小屋，一切都被夷為平地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切的一切都化作了平靜。殺光了周氏一族的黑衣人如潮水一般退去，三隻兇猛的巨獸亦不見了蹤影。周辰擦乾眼角的淚痕，在族地里尋找著，希望可以找到活著的人。只是熟悉的族人，玩伴都成了躺在地上的一具具屍體，整片周氏族地再也沒有一絲生氣了。
看到那仰躺在屍堆里的黝黑少年，周辰終於崩潰了。
「二伯，虎子……為什麼，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