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屈辱古史
第二十六章：屈辱古史
「怎麼回事啊，那老頭居然沒動手。」
「可惜了，還想看這老頭教訓一頓牧星河呢，沒想到他慫了，都快進棺材了還這麼怕死，沒卵的貨。」
「就是，平時看起來人五人六的，還以為是什麼神秘的強者呢，連一個牧星河都不敢動，真是廢物。」
……
離的遠了，眾弟子才敢議論起來，言語之間，對守閣老人毫無敬意，污言穢語不斷。
但今日之事，註定要傳遍整個紅塵道，值得茶餘飯後討論一番。
對此，牧星河與守閣老人都不知道。
守閣老人依舊一副頹廢與安逸的樣子，躺在搖椅上，哼著輕快的小曲兒，喝著美酒佳釀，好不悠閑。
牧星河則踏入了藏書閣中。
藏書閣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並不算太小，一個個書架高達一丈，縱橫列開，打眼一看，怕是不下百數，足見這裡藏書之豐富了。
一層多為雜記、歷代門人手稿、凡品淬體煉體武技，價值並大，但儲存數量巨大。
對於那些內門弟子而言，這裡往往看都無需看，一般都會直奔第二層而去。
而外門弟子們，也都是關注與修行有關的部分，頂多看一看前人的經驗，也就到頭了，別的，根本沒幾個人會去看。
此次來藏書閣，牧星河的目的恰好和其他弟子完全相反。
對於那些武技，他半點興趣沒有，反倒是那些關於紅塵道的歷史，他極有興趣。
因為許多弟子被守閣老人喝走的關係，而且藏書閣進入並不需要什麼條件，所以那些弟子走了也沒回來，反正隨時都能回來，不差這一天。
因此，這藏書閣內的弟子，比之以往少很多，且都集中在修鍊部分的書架區域。
牧星河沿著方向指示牌的指示，很快找到了很小的一塊區域。
與那些修鍊有關的武技、經驗、秘本比起來，這裡太小了，不過三五個書架，和周圍那些書架涇渭分明，頗有些特殊。
但是，卻沒有任何一個弟子在此地駐足。
「古史類。」
牧星河看了一眼指示牌，伸手探向書架，一摸，手上頓時就沾了一層灰。
藏書閣雖大，但肯定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打掃的。
這裡之所以積了一層灰，原因只能是一個：從來沒有弟子翻閱這些古史。
「如此……可悲啊。」
牧星河心中微微刺痛了一下，輕吸了一口氣。
尋常人對此可能不會多麼在意，畢竟弟子們都年輕，精力肯定都用在武道上。
但牧星河卻從這毫不起眼的一件小事，看出了紅塵道的沒落、腐朽和衰敗。
哪怕是一個建派只有幾百年的小派，其門下的弟子，多少也會有一些會對門派的來歷，以及成長過程感興趣的。
更何況是紅塵道這樣一個特殊宗門？
即使紅塵道無數次破滅重生，它依舊屹立在這世間，傳承斷層再多，也會有隻言片語的記載。
紅塵道的歷史，無比厚重，透過它，可以遨遊時間長河！
如此傳奇、坎坷的歷史，竟然會沒有一個弟子好奇、關心！
可見，這些弟子，沒有一個心繫紅塵道的，更不用談什麼歸屬感。
當然，牧星河很清楚，這樣一個宗門，若說弟子對宗門歸屬感多強，那才是天方夜譚。
可一個都沒有……這是真的悲哀。
輕輕撣去書籍上的灰塵，牧星河看了一眼封面上的內容：八荒歷三千代千年紀要。
八荒歷，即八荒界的日月年曆。
三千代，指的是三千個時代。
小千世界因為壽命短，千年為一個時代，三千代，即三百萬年。
也就是說，自八荒界出現文明起，已經是第三百萬年了。
翻開書籍，看向扉頁，共有兩大部分，一為本道紀，一為外道紀。
也就是紅塵宗自身發生的事情，和外界發生的事情。
簡單翻閱了一下，牧星河才發現，這還真就是一個紀要，只簡單說明什麼時間，在哪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想要看詳細的部分，就需要按照每一個事件後面的標記，去尋找更為詳細的記錄。
牧星河也不嫌麻煩，根據部分記載的時間，推算出紅塵道來到八荒界的大概時間，而後沿著脈絡，一路找尋了上去。
「記載缺失了！」
翻找了許久，牧星河眉頭大皺，即便早有心理準備，也不禁感到幾分遺憾。
即便是亘古永存的勢力，也不可能將每一點歷史都完整記載下來，總會有一些無法記載，或是無法知曉，再或者是動亂缺失的。
牧星河也不期望找到所有歷史記載，但結果還是出乎他的預料。
經過他的翻閱查詢，發現紅塵道從大約十三萬年前到十萬年前的歷史，完全空白！
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完全抹去了一般，沒有半點記載。
牧星河可不相信這是碰巧，因為時間點卡的很好，正正是十萬年以前的歷史，一年都不多，一年都不少。
至於之後的歷史，也有嚴重的殘缺和損毀，有一些也是空白，但時間上很短，時間線缺失凌亂，應該是無意間損失掉的。
不過，從僅有的這些歷史中，牧星河也能知道，這麼多年來，紅塵道過的何等坎坷與艱難，完全就是咬著牙生生熬過來的。
拿起一本翻過的書籍，牧星河將其打開，一個個筆鋒凌厲的字體映入眼帘：「八荒歷二千九百零一代……下界明玉宗、截天派、萬星宗等勢力驟然發難，大舉進攻我道疆域。」
「大戰初年，連失十二重鎮，四座城池，我道弟子、子民，悉數被屠，據不完全估計，除參戰弟子外，被屠約達一千二百萬，諸城諸鎮化作屍山血海，怨氣、戾氣彌天，焚屍黑煙遮天蔽日，三月不散……」
牧星河目光冰冷地翻看完，又取來另一本書冊翻開。
與剛才那一本正好相反，這是一百多年前的歷史，也是最後一次遭遇大劫。
「八荒歷三千零一代……青蛇幫借口一員核心弟子在我道治下走失，派遣大量幫眾強勢進入我道府地，藉此佔據縣城兩座，幫眾於城內大開殺戒，奸淫擄掠，無惡不作，我道多次勸阻無果，向青蛇幫宣戰。」
「此戰一開，青光寺、李家、齊家、漕幫等勢力以勸阻為由，弟子、幫眾大量進入我道府地，敵我兩方正式開戰……」
「……涇河縣城陷落，青蛇幫屠盡百姓十三萬八千餘人，哀鴻遍野……」
「……青葉鎮落於敵手，青光寺妖僧銀盡女子，宰殺男子取樂，孩童端上飯桌……」
啪！
牧星河狠狠合上書冊，眼中，殺機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