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落幕?
第七章:落幕?
這樣的判處結果,既是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
得到這個結果,就是身為軍道部部座的周觀海也只是皺眉,卻沒有說什麼。
其他人就更不會有意見了。
至於牧星河與曲雲所說,並沒有什麼證據,反倒是牧星河殺羅玉龍三人,人證物證俱全,怎麼都抵賴不掉。
人群中,只有曲雲和牧清穎臉色最難看,二人的臉色都是煞白煞白的。
軍道部部座周觀海和傳道部部座武金韜目露擔憂,看了一眼眼神空洞,已然有些六神無主的牧清穎,心中暗嘆,希望這個妮子要撐住才好。
牧清穎整個人都是麻木的,這一刻,她只感覺渾身冰冷,如墜冰窟。
「諸般算計,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么?」
牧清穎苦澀地笑了起來。
感覺身心俱疲,恨不得抽出這一身血脈,當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孩兒。
她苦心算計,借勢眾多,在出閣之年,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選定了一個夫婿,就是不想被人掌控。
不曾想,她所做的一切,終究成了鏡花水月。
「不行,我要爭取,我不能認輸。」
心情低落了一陣,牧清穎再次振作起來。
「我是牧家少主,紅塵道少道主,你邢道部憑什麼管我的婚事?」
昂起頭,牧清穎面無懼色,直直與王拂塵對視。
王拂塵也沒有因為牧清穎被逼到死角的反抗而有半分退讓,義正言辭地沉聲道:「少道主,我等已經讓你任性一次了。」
「事實證明,少道主你的眼光的確比我等差了不少,我等好歹活了那麼些年頭,自認看人還是有一點眼光的。」
「從宗規上來說,本座是邢道部部座,如何判處牧星河之罪在本座,難道少道主你想讓本座賜牧星河一個死刑?」
「即便是如此,少道主你也必須接受宗門安排。」
「從私人角度來說,我是你的長輩,父母不在,長輩為大,難道有錯?」
一眾長老和部座都沒有吱聲,因為知道爭論沒有意義。
因為牧星河,牧清穎已經失去了所有優勢,只能任人宰割。
就算他們為牧清穎爭取,故意和刑部作對,無限延長擇人和婚事又如何?
都無需他們和刑道部作對,最多不過三天,那些敵對勢力就會出現在紅塵道山門提親!
還是輸!
「這個牧星河,為何不直接死了呢?他若直接死掉,清穎就能以亡夫的名義,至少能再撐個幾年。」
「好不容易躲過一劫了,為何就不能忍一忍?為清穎考慮考慮,如此莽撞行事,硬是害苦了清穎!」
傳道部部座心中嘆息,滿腔埋怨,目光幽幽地盯著牧星河。
「我若是不接受呢?」
牧清穎冷著一張俏臉,面無表情道。
「少道主你是牧家最後僅剩的血脈,我等就是犯上,也要為你擇一良婿,讓牧家血脈延續下去!」
王拂塵冷冷道,絲毫不受威脅。
「你……」
牧清穎俏臉先是漲紅,最後化作一片慘白,再無言語。
「我說,是不是該讓我說一句了?」
一片寂靜中,忽然傳來牧星河淡淡的話語。
「牧星河!你現在已經是階下囚了,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
王靈龍當即厲喝道。
牧星河看都沒有看他,直接是邁步向靈堂外走去。
「站住!你想畏罪潛逃?」
被牧星河這樣一個廢物無視,王靈龍羞怒不已,當看到牧星河似乎是要走向那三具屍體,臉色更是微微一變,一把抓住牧星河的肩膀。
「放手!」
一聲厲喝,卻不是牧星河,而是王靈龍的老子王拂塵。
「爹……」
王靈龍臉色難看無比,無比不甘地放開了手。
「就算他被定罪,也還未押起來,更沒有入牢,他還是紅塵道的少姑爺,你想犯上?」
王拂塵臉色同樣難看。
眾目睽睽,他不可能包庇自己的兒子。
誰都看得出來,牧星河完全不可能是想逃跑,也逃不走,就算是他也沒理由攔著。
牧星河依舊沒有看王靈龍一眼,彷彿早就料到會如此,徑直走向了屍體。
蹲下身子,在這三具屍體上仔細翻找了一下,找出了幾樣東西,分別是一枚玉扳指,一個褐色錢袋,一塊暖陽玉佩。
三樣東西一字排開在地上,所有人都看得分明,一下子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軍道部部座周觀海深深地看了一眼牧星河,傳道部部座輕輕吐了一口氣,曲雲滿面憤然和擔憂一下子都消散了。
牧清穎都看得呆了,萬萬沒想到,事到臨頭,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讓她激動的身軀都微微顫抖起來。
這三樣東西,正是牧星河的東西,卻從這三人身上搜出來,原因為何,不言而喻。
「這不會是你放到他們身上的吧?」
王靈龍再次質疑起來。
對於這種白痴一樣的質疑,牧星河根本懶得回應。
王拂塵面色一沉,自己的兒子顯然有事情瞞著自己,此刻已經被憤怒沖昏頭腦了,只能自己上陣,威嚴地質問那些在場的弟子,牧星河在殺人後是否有接近這些屍體。
得到的答案自然差不多,誰也不敢再王拂塵這個冷麵閻羅面前耍小心思,如實回答。
鐵證如山!
三件物證在場,洗都洗不掉,無疑就是羅玉龍三人刺殺的牧星河,順帶搜走了牧星河身上的東西。
只是他們沒想到的是,牧星河莫名復活了,當場將他們擊殺。
「既然物證就在這三個人身上,那麼本座就想問了,王公子……你怎麼沒搜出來?」
「還是說……你發現了,卻隱而不報?」
「你是何居心?」
勝敗天平顛倒,此時已然輪到周部座發難,冷笑不迭地看著王靈龍。
「我、我一時大意,並未發現。」
王靈龍臉色慘白,但還算鎮定。
「一時大意?哼!」
周觀海冷哼一聲,沒有再繼續發難。
雖然這很明顯有貓膩,王靈龍嫌疑巨大,但這種事依舊要講證據,沒證據是不可能拿王靈龍怎麼樣的。
「讓你平時做事細心些,你總不聽,早晚惹大禍!本座罰你一年常俸和所有任務獎勵,再領三十杖責,你可服?」
王拂塵也斥責了兩句,施以懲罰,表示服軟認輸的態度。
王靈龍哪裡還有剛才的囂張姿態,小雞啄米一樣連連點頭。
「既然事情已經真相大白,可喜可賀,哈哈哈……把這些東西都撤了吧,晦氣,都凌晨了,大家忙活了一夜,也都累了,都回去休息吧。」
商道部部座盧成玉笑呵呵的,笑的像是一尊彌勒佛,開始打圓場,讓此事落下帷幕。
畢竟這件事很可能是紅塵道內部爭鬥的結果,並不光彩,早些結束才是最好的。
眾人自然沒有什麼意見,再次對牧星河表示祝賀后,紛紛離開了。
安排人把曲雲送回住處,牧星河也和牧清穎朝新房而去,兩人依偎著,顯得十分親密與自然。
穿過一道道曲折幽深的廊道,一座座庭院,漸漸的,牧清穎身形不再依偎牧星河,緩緩走的筆直,最後兩人並排而行,彷彿陌路人。
這,才是兩人的真正關係與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