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爭吵
戚景煥氣衝衝地說完這番話之後就自顧自地開始吃飯了。
當年他就沒看上季青寒，是他爸媽非要逼著他娶的，原本想著這村子裏大多數的婚姻都是這樣的，戚景煥也就忍了，想著既然都娶了人家了，那自是要負責的，要好好過日子的。
一開始倒也還算好，他出去工作，季青寒在家把家收拾得妥妥帖帖的，每天回來看到老兩口臉上的笑容，戚景煥倒是覺得這樣的日子也夠了。
沒多久，季青寒就懷孕了，看著她大著肚子還忙東忙西的，戚景煥甚至想過這看人還是老一輩的人準，這樣的媳婦哪裏去找啊。
可是這樣的日子卻在戚明珠跟鍾建國離婚回家的那一日徹底變了。
當天戚明珠是哭著回來的，看著這個一向驕傲的姐姐哭成這個樣子，當時戚景煥整個人就炸了。
從小都是姐姐護著他，看著他長到這麽大，他看著戚明珠哭著回來，第一反應就是想胖揍鍾建國一頓，當聽到戚明珠說她沒有地方去，隻能暫時住在家裏的時候，他更是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更是直接對著戚明珠說這就是她的家，想住多久都行。
可是他沒想到就是那個晚上，一向乖巧懂事的季青寒突然就爆發了，又是哭又是鬧，折騰了好久，說是哪有出嫁的姑娘再回娘家住的。
他跟季青寒大吵了一架，卻被王春曉攔住了，王春曉雖然沒有趕戚明珠走，但是卻一連對著季青寒說了好幾個對不起，說戚家對不起她，以後不會再讓她受這樣的委屈了，讓她不要鬧騰。
這一切就是從那天晚上打的頭，開始無休無止地折騰了這麽多年。
這些年，戚景煥對著季青寒早就相看兩生厭了，所以這些年他讓逼著自己忙了起來，努力早出晚歸的，能跟季青寒少一點接觸就少一點接觸，所以現在還想讓他去哄她，想都別想。
“你個死老婆子，你跟著起什麽哄？就非要看著這個家散了你才能開心？”
戚興邦悶著頭吃了好一會的飯，聽著季青寒那邊動作極大的在收著東西，而那邊戚景煥一副事不關己，就是不去哄，他是真的怕這個家就這麽散了。
這麽多年都撐下來了，這日子一天天的，也都能過下來，他現在年紀大了，不想這個年紀了，家裏還要鬧出什麽兒子離婚的事情來。
但是他知道戚景煥那個脾氣，他現在要是對著戚景煥發脾氣，這慫小子說不定就真的摔筷子走人了，所以他現在隻能把這個脾氣發到王春曉的身上去。
“你個死老頭子，你還好意思怪我？你一天天什麽事都不管，這家裏大事小事都指望著我這個老太婆，怎麽，我就天生是受氣受苦的命嗎？所有活都指著我幹，所有委屈也都還指著我受著嗎？”
王春曉說著，也跟著委屈起來了。
這些年她哪裏享過做婆婆的福啊，她心裏也委屈得很啊。
“我不是要怪你，不是要你受委屈，可是向陽都這麽大了，你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家就這麽散了嗎？”戚興邦看著王春曉今天是真的委屈了，也隻能把話軟了下來，看著王春曉出聲道，“你就去勸勸吧，總不能我們兩個這麽大年紀了，還要被人戳脊梁骨吧。”
王春曉其實也怕呢，可是這台麵上她是真的下不來，便看向了戚向陽，“向陽，乖，聽話，去勸勸你媽媽，喊她趕緊出來吃飯。”
戚向陽此刻正在吃湯包，一個剛塞進嘴裏，堵了滿滿一嘴，聽著王春曉的話，微微垂下頭來，“奶奶，我不想去，媽媽生氣的時候太凶了，我不想去，讓姑姑去吧，媽媽這麽生氣就是因為姑姑，讓姑姑去道歉最好了。”
“你怎麽跟你姑姑說話呢，這件事情跟你姑姑有什麽關係？這些話都是誰教你的？”
戚景煥原來都沒開口說話了，可是此刻聽到戚向陽說的那句話，整個人再次炸了，一把扔了筷子揪起兒子就厲聲問道。
戚向陽被嚇了一大跳，‘哇’一聲就哭了出來。
“哎喲，景煥你這是幹嘛呀，快別嚇著孩子了，快把向陽放下來。”
王春曉看著自己的寶貝孫子被嚇著了，急的衝著戚景煥大喊了起來，“你有什麽脾氣你就衝著我這個老太婆來，你這麽衝一個孩子幹什麽呀。”
“你們聽聽他剛剛說的都是什麽話，這個孩子都被教成什麽樣了，你們還寵著呢？”戚景煥這次沒有理會王春曉，一把把戚向陽從椅子上拽了下來，扯過來就狠狠打了兩下，“你嘴裏還吃著你姑姑給你的湯包呢，還好意思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是你姑姑，這是你跟姑姑說話該有的態度嗎？”
戚向陽挨了戚景煥兩下，一把哭喊著一邊幹嘔著把嘴裏的湯包都給吐了出來。
王春曉看到寶貝孫子這個樣子，哪裏還受得住啊，一把摔了手中的筷子站起身就把戚向陽給拽了過來護在了身後，“戚景煥，你幹什麽！有什麽氣你就衝著我來，你衝著一個孩子你撒什麽氣？你不就是覺得我今天給你添麻煩了是不是？是，我跟你爸老了，不中用了，現在說話也不頂用了，你們現在長大了，一個個都長本事了，哪裏還把我們放在眼裏……”
王春曉一邊哭著，一邊衝著戚景煥不停地出聲罵道。
戚明珠在一旁看著心裏更是不好受，這一切說到底還都是因為她才引起的，看著弟弟一家因為自己鬧成這樣，戚明珠心裏窩囊的厲害，緩緩站起了身子。
“媽，弟，你們別吵了，你們都沒錯，都是我的錯，我去勸她，我去給她道歉。”
戚明珠說著，就向著季青寒他們的房間走去，但是她還沒走過去就被戚景煥一把拉住了，“姐，你別去，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就跟你沒有關係，她現在就是被慣壞了，我早就忍夠了。”
季青寒其實一直在屋子裏聽著外麵的動靜，她又哪裏敢真的回家呢，原本聽著戚明珠說來跟她道歉，她也準備就著坡下了，此刻聽到戚景煥的話，剛壓下去的火‘騰’一下又少了起來，一把打開房門就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