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手怎麽了？
鍾晴聽著黃彥那一本正經的解釋，突然就隻覺得頭皮發麻。
她總覺得黃彥此刻的話大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原本這個點出來的學生雖然不多，但是也不止他們兩個，他此刻悄無聲息地走出去，自己回家的話，根本就沒有人會發現他們是一起出來的好不好？
可是他偏不，他非要跑到戚明珠的麵前來刷存在感。
鍾晴覺得自己真的是服了他了。
但是戚明珠倒是沒覺得怎麽樣。
上次就是袁康逸讓他過來的，現在袁康逸讓他晚上稍稍護著點鍾晴，戚明珠覺得好似也沒什麽不對。
大概就是袁康逸真的很信任眼前這個男孩子吧。
戚明珠這麽想著，倒是對黃彥印象很是不錯。
“那這幾天真是麻煩你了啊，每天送我們晴晴回家，”戚明珠看著黃彥由衷地出聲道，“我這個當媽的做的太差勁了，還好有袁老師，還有你，這樣我也放心不少。”
“媽，誰說你差勁了。”鍾晴見戚明珠說著說著就有些難過起來，急忙出聲道。
“黃彥，這幾天真的謝謝你了，今天我媽媽來了，你就不用送我啦，趕緊回去吧。”
不知道為什麽，鍾晴此刻看著黃彥和戚明珠聊天的樣子，總覺得有些怪怪的，便急忙出聲道。
“好，那你們自己小心，阿姨那我先走了。”
黃彥看著鍾晴此刻的樣子，也不想在戚明珠麵前捉弄她，便應了一聲之後抬步走開了。
看著黃彥真的走開了，鍾晴這才狠狠鬆了一口氣，伸手一把摟住了戚明珠的胳膊，兩人緩緩地向著那個牛棚走去。
走了幾步路，戚明珠才從外衣之中掏出了一塊用報紙小心翼翼地包起來的餅，拿出來遞到了鍾晴的麵前。
“晴晴，還沒吃晚飯吧，快吃吧。”
那個餅是村頭那家店裏買的，上一世這是鍾晴眼中的珍饈，但是那家店關門早，這會應該早就關門了。
可是鍾晴伸手接過那張餅的時候，那個餅卻居然還是熱的。
很明顯戚明珠是在那張餅還滾燙的時候就藏進了大衣裏麵貼身捂著了。
鍾晴看著眼前這張餅，眼淚突然就下來了。
“怎麽啦晴晴，怎麽哭了？”戚明珠看著鍾晴拿著那張餅掉眼淚，整個人突然就慌了，看著鍾晴帶著幾分焦急出聲問道。
鍾晴急忙擦了一下眼淚，看向戚明珠出聲道，“媽媽，我吃過晚飯了，袁老師晚上特意把晚飯送過來的，倒是您，您吃過晚飯了嗎？”
“媽媽吃過了才過來的，你放心吧，”戚明珠看著鍾晴此刻的樣子，伸手擦了擦她臉上的眼淚，“快趁熱吃吧，媽媽記得你最愛吃這個了。”
戚明珠這句話出口，鍾晴眼淚差點就再次滾落下來。
她和戚明珠已經好久沒有生活在一起了，這麽多年來，她每次看到戚明珠不僅連招呼都不打，還避之唯恐不及，每次都繞道走，可是即便是這樣，她也從來沒有怨過自己這個女兒分毫，甚至還把自己的愛好記得這麽清楚。
不想浪費戚明珠辛辛苦苦給她捂了這麽久的餅，鍾晴努力擠出了一絲笑意，大口吃了起來。
一邊吃著，眼淚依舊止不住，一顆顆砸在眼前的餅上。
想著上一世自己做的那些混賬事，鍾晴特別想抽自己一巴掌。
不想被戚明珠看到自己掉眼淚，鍾晴便一直低著頭，一口一口特別認真地吃著餅，一邊吃一邊含糊的說著好吃。
戚明珠看著她這個樣子，柔聲道，“慢點吃，小心噎著了。”
鍾晴急忙點頭，假裝伸手擦嘴，卻是抹了一把眼淚。
止住了眼淚之後，鍾晴這才抬頭看向戚明珠，“媽，你這些年不是一直在外婆家幫忙，他們把你身上收的一分錢都沒有，你哪裏來的錢買餅的？”
戚明珠沒想到自己女兒會想到這一層，頓時有些慌張，隻含糊地出聲道，“一個餅能要多少錢，我，我問你外婆拿的，她就給我了。”
戚明珠一邊說著，兩隻手卻有些不安地搓著，看著鍾晴停下腳步認真看向自己，又急忙將雙手往背後縮了縮。
鍾晴看著她這個樣子，一下就看出來肯定有問題，將餅叼在了嘴裏，伸手將戚明珠的兩隻手抓了過來，一把攥在了手中。
“晴晴，沒看了，媽媽沒事，沒事。”
戚明珠看著她這個樣子，急忙想把手抽回來，可是鍾晴哪裏肯，隻這般依舊牢牢地抓著她的手，低頭看過去。
路邊燈光很暗，鍾晴看不真切，低下頭仔仔細細地看，才發現戚明珠此刻雙手上全是一小點一小點的傷口，密密麻麻的，幾乎遍布了兩隻手的手心。
“媽，你的手是怎麽回事？”
鍾晴看著戚明珠手上的那些傷口，眼眶再一次紅了，她此刻雙眼緊緊盯著，眼淚差點滾落下來，又怕砸在戚明珠手掌的傷口上，急忙抹了眼淚，隻看著戚明珠，眼中依舊滿是擔憂和傷心。
戚明珠急忙想要把手縮回來，可是此刻鍾晴哪裏還肯讓她把手縮回去，隻是這般攥著她的手，固執地等著她的回答。
“沒事，就是幹農活的時候傷著了，多正常的事情啊，看你這小題大做的。”戚明珠一邊說著，一邊帶著幾分焦急想要把手抽回來。
“媽，你不要騙我了，這哪裏是農活的傷，我就說外婆那麽怕自己那個兒媳婦，怎麽可能會給錢給你來買餅，你是不是偷偷接別的活幹了？”
鍾晴一隻手攥著餅，越發覺得自己手中的餅灼燙異常，“媽，我真的有辦法賺錢，我不要你這麽辛苦，你自己看看你的手，哪裏還有一處是好的了？”
鍾晴說著，再次伸手用袖子把眼淚抹掉了，然後突然一把抓住戚明珠的胳膊，帶著她快步向著自己的牛棚走去。
“晴晴，媽真的沒事，媽就是，就是……”戚明珠被鍾晴拽著這麽快步地走著，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怕她胡思亂想，便急忙出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