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0章 詩曼落淚
第1200章 詩曼落淚
在生與死面前,任憑是誰都會顯得極其渺小。
而在家仇國恨之前,個人的喜怒哀樂也不值一提。
關於和親一事,雖然嬴政從始至終都沒有點頭。
但滿朝的文武百官都同意此事,因此這件事情幾乎也算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可能只需要一個契機,嬴詩曼就會被直接塞入花轎之中。
關於這件事情,嬴政是沒有什麼特別叮囑的。
實際上就目前為止,他也還在糾結當中。
到底要不要將自己的女兒送去和親?
從大義上考慮的話,是必須要送的。
哪怕只是讓大秦將士們稍微喘口氣也好。
畢竟整個朝堂上,最頂尖最有實力的武將差不多都已經和胡族碰過了。
除了秦軒能險勝之外,其他人只有接二連三失敗的份兒。
甚至胡族連任何計謀都不用使,只憑藉單兵作戰能力,都能將大秦將士們打成一盤散沙。
但將閭卻暗中叮囑了所有人,此事絕不能被嬴詩曼聽到。
嬴詩曼雖然只是個公主。
但身為最受寵愛的女兒,她若是想擺脫和親的命運的話。
肯定也是有操作餘地的。
而因為秦軒昏迷不醒的原因,嬴詩曼已經許久都沒有回過秦宮了。
一日,她正在太子府中處理自己產業的賬本。
胡族進攻帶來的可不僅僅是戰火連綿,邊疆百姓的流離失所。
還有波及到整個大秦的商業風波。
「啟稟公主,外面有一個自稱靈兒的小丫鬟請求見您。」
嬴詩曼將賬本扔到一邊,緩緩地皺起了眉頭。
「靈兒?」
嬴詩曼有三個貼身宮女,是從小和她一處長大的。
忠心程度自是不用多提。
這次她長時間待在太子府中,便乾脆帶了兩個貼身宮女過來。
單留下了一個靈兒看管宮殿,主持事宜。
一般情況下,靈兒是絕對不可能跑過來找自己的。
「帶她進來。」
片刻后,一個穿著鵝黃色樸素螺裙,將頭髮盤起的小姑娘跑了進來。
「公主殿下您快去求求陛下,或者快跑吧!」
靈兒跑進來后,就一把拉住了嬴詩曼的衣袖。
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里蓄滿了淚水,臉上儘是焦急的神色。
「怎麼了?」
這小妮子的反應更讓嬴詩曼摸不著頭腦了。
自己的產業都是乾乾淨淨的,應該不會被查啊。
有什麼好跑的呢?
「殿下,如今滿朝的文武百官都要將您送出去和親,以求給大秦將士們換得一個喘息的機會。」
這小宮女也明白,如今若是想要戰事略微平息一下,就只能讓公主殿下和親了。
但她身為從小到大同公主殿下一起長大的貼身宮女,她不忍心眼睜睜的看著這種事情發生。
和親的女子,身上要背負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看嬴詩曼還沒有什麼反應,靈兒便更著急了。
「公主,您快走啊!」
她不能上朝,但與朝堂上的一小太監關係極好。
據那小太監形容,雖然陛下不同意。
但就滿朝文武的態度看來,公主和親這件事情怕是板上釘釘了。
「走?」
嬴詩曼笑了笑,但笑容卻並不怎麼好看。 纖細的手指拂過自己秀麗的面容,眼中是一抹淡淡的憂傷。
若不是皇兄的話,恐怕她上次就已經逃脫不了和親的命運了吧。
「本公主能走到哪兒去?」
靈兒還扯著嬴詩曼的袖子,聽她這麼說的時候,愣了愣。
「您可以找陛下求情,或者是去民間躲起來啊。」
和親的苦可不好受,還不去躲在民間。
雖然黔首的生活還不好過,但總比背井離鄉好。
再說了,只要這陣風頭過了,公主殿下仍然可以回來的啊。
「躲起來?」
嬴詩曼搖了搖頭。
「本公主是大秦的公主,在大秦需要本公主的時候,自然應當挺身而出。」
雖然有點傻,但想想自己皇室的身份。
安穩國家,本就是皇室中人該做的事情。
「再說了,求父皇又能有什麼用?
但凡有一點點不和親的可能性,父皇也不會送本公主去和親。」
見嬴詩曼如此堅持,靈兒雖然心中焦急,卻也沒什麼辦法。
看她一副皇上不急太監急的樣子,嬴詩曼輕嘆了口氣。
這丫頭從小就同她一起長大,最是忠心可靠了。
「行了,你這次是偷偷出來的吧?」
看靈兒的瞳孔微微地縮了一下,嬴詩曼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和親這種事情,應當會想盡辦法瞞著自己才是。
也辛苦靈兒了,不計一切代價將這消息通傳了過來。
「快些回宮吧,被人發現可就不好了。」
這句話本來只是嬴詩曼說來嚇這丫頭的。
省的這丫頭一臉擔憂的在自己面前晃悠,看著就讓人心生凄涼。
「是!」
見公主已經打定了要隨命運安排的心思,靈兒這個宮女也就不再多勸。
說到底,她雖然同公主一起長大,可終究還只是個下人身份。
有些話說出來本就越矩,若是說太多,恐怕會惹公主殿下討厭。
然而一個時辰之後,從宮裡傳來的一個消息,讓嬴詩曼心痛不已。
「啟稟公主殿下,宮裡有一個小宮女被亂棍打死了。」
秦律嚴苛,宮中的宮人自然也是精挑細選出來的。
因此這些伶俐的宮人其實並不容易出事。
所以嬴詩曼在聽到這條消息的時候,就跌坐在了軟榻上。
無端端的,她想到了來給自己通報消息的靈兒。
「怎麼回事?」
「聽說是有一個小宮女私自出宮,於是被將閭公子下令打死了。」
一滴清淚落在了衣襟上。
在得知自己要被送去和親的時候,嬴詩曼沒哭。
可在知道給自己送消息的侍女竟然被亂棍打死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落淚了。
自從皇兄倒下以後,似乎就已經是家將不家,國將不國了!
這整個大秦,竟好似變成了將閭的一言堂一般。
想雖是這樣想的,可嬴詩曼卻沒有找將閭鬧事。
人已經死了,即便是去鬧,又有什麼作用呢?
一個宮女的性命對於皇親國戚來說,又有什麼重要的呢?
人與人的等級,在這個年代顯得極為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