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9.第689章 還是不見為好
與此同時，魔都西北郊外一座山腳下的大院里，一身素衣的許舒正坐在一間卧室的床邊，小手被床上卧著一個看起來垂垂老矣的老人握在手裡，她那宛若冰霜的俏臉上帶著怎麼也掩飾不住的憔悴。
這座大院便是許家祖宅，許家近些年日漸沒落，遠比氣勢恢宏的祖宅彷彿也沉寂了下來，就像一頭重傷蟄伏的怪獸，不再有往日風采。
「小舒，委屈你了。」老人握著許舒的手，重重嘆了口氣。
老人不是別人，正是許舒的爺爺許啟之。
在得知自己的兒子兒媳瞞著自己將他這個寶貝孫女給了曹德慶之後，他便一病不起，身體越來越弱，半點也沒有好轉的跡象。
「爺爺，我沒事兒的，你好好養病，早點兒好起來比什麼都重要。」許舒輕聲安慰著。
「唉，」許啟之又是重重一嘆，「爺爺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死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小舒，你跟爺爺說實話，你是不是不想嫁給那個曹德慶？」
「沒什麼想不想的，從出生那天起，我就是家族的聯姻工具，嫁給誰還不都是一樣嗎？」許舒淡淡開口，腦海中不由的浮現出蘇馳的臉龐，芳心裡一陣刺痛。
蘇馳……我要嫁人了，你知道嗎？
忘了我吧……
你可一定要好好待柳盈姐姐……
「你呀！」許啟之嘆息著，「你的心思爺爺都知道，你是不想讓咱們許家被曹德慶整垮才委屈自己的。小舒，你記住了，你不欠許家的，許家也不需要你這麼做！我許啟之雖然垂垂老矣，但傲骨仍在，不會因為任何威脅向任何人低頭！
你不要管你爸媽是什麼態度，我雖然把家主的位置傳給了你爸，可這個家，我還是能做得了主的！
如果你不願意嫁給曹德慶，就跟爺爺說，爺爺就是豁出這條老命，也不會讓他得逞！」
「爺爺……我……」許舒芳心猛然一顫。
她何嘗願意嫁給曹德慶？
她愛的是蘇馳！真正想嫁的人唯有蘇馳！
她多麼想把自己的心事告訴爺爺啊，可話到嘴邊，她卻又咽下去了。
「我……我願意嫁給他。」
「真的？你不騙爺爺？」許啟之緊緊盯著許舒的眼睛。
「真的。」許舒鄭重點頭，美眸中儘是決絕之色。
「哦。」許啟之又盯著許舒看了半天，緩緩鬆開了許舒的手，人彷彿一下子又蒼老了好幾歲，「小舒啊，你現在後悔嗎？如果你沒有那麼任性，好好跟蘇馳處著，現在怕是早就跟著他去拜見蘇老爺子了，只要你進了蘇家祖宅的大門兒，就是蘇家真正的孫媳婦了，曹德慶膽子再大也不敢打魔都蘇家孫媳婦的注意！」
許啟之雖人老成精，試探了半天，卻也沒有看頭許舒的心思，便又下了一劑猛葯。
只可惜，許舒美眸之中還是波瀾不驚，他依舊猜不透許舒的心思。
不是許舒的道行有多深，而是她根本不在乎要嫁的人是誰！
管他曹德慶、馬德慶還是牛德慶的，隨便一個人她都無所謂，在芳心之中，除了蘇馳，別的男人全都沒有區別……
「我不後悔！」許舒搖搖頭，「我說過不管嫁給誰，我也不會嫁給蘇馳！」
同樣的一句話，許舒曾經跟許啟之說過，此刻，在許啟之聽來，或許與之前還是沒有什麼區別，但在許舒心裡，卻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意味。
之前，她是完全看不上蘇馳，現在則是不想跟柳盈爭，為了成全蘇馳和柳盈，她寧願委屈著自己……
「唉，冤孽啊！」許啟之又是重重一嘆，「你不願意嫁，他也不願意娶，好好的一樁姻緣怎麼搞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小舒啊，你知道蘇馳的爺爺在答應退婚的時候，為什麼會提出那麼個條件嗎？」
「為什麼？」許舒秀眉微微一皺。
蘇老爺子要求他也聽說了——不管她嫁給誰，對方都必須明媒正娶……
這個要求在她看來也有些匪夷所思——既然退了婚，自己就應該跟蘇家沒什麼關係了，蘇老爺子為什麼還要管她怎麼出嫁？
「呵呵，」許啟之搖頭笑了笑，「還是我那個老夥計棋高一著啊！小舒，你跟蘇馳究竟是不是有緣無分，就看蘇老爺子這一招管不管用了。」
嗯？
什麼棋高一著？什麼有緣無分的……爺爺你倒是說清楚啊！
許舒越聽越是一頭的霧水，正要開口再問，許啟之卻是閉上眼睛，擺了擺手，「爺爺累了，想睡一會兒，你走吧。」
「嗯。」許舒站起身，給許啟之整了整被角，轉身出了房間。
在關上房門的剎那，她那宛若萬年冰譚的美眸淚水滾滾滑落……
在爺爺面前她都是強撐著的，父母的絕情、親人的漠視、把心愛的人推到別的女人的懷抱……她的芳心早已痛得難以承受。
偏偏這一切又只能靠自己孱弱無力的肩膀承擔，只能靠自己硬撐的堅強……這一刻的她多米渴望著能有一個寬厚的胸膛可以讓自己依靠啊……
「呼……」
長長出了口氣，許舒擦乾眼角的淚痕，走出爺爺小院兒的時候，俏臉上又浮現出平日里慣有的冰冷。
嘎吱……
許舒拐進了自己小院兒，推開了閨房的小門，美眸無意中的一瞥，卻忽的怔住了。
在她香閨的粉床上，卧著一團毛茸茸的小東西，在她推開房門的時候，那個小東西倏然轉頭看了她一眼，猛地躥了過來，躍進她的懷中，拱呀拱的，神色里透著親昵。
玉狐！
儘管玉狐與在崑崙禁地的時候已經大不一樣，可許舒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它！
它怎麼到這兒來了？
蘇馳？！
蘇馳……
他……他來了魔都了！
剎那間，許舒芳心一陣砰砰亂跳，蒼白的俏臉上浮現出動人色彩，下意識的，她就疾步來到窗前，美眸急急在窗外找尋著，但片刻之後，她的目光卻又重新暗淡下來，緩步走回床邊，慢慢坐了下來，絕美俏臉上泛起凄然笑容。
「來了又能怎樣？還是不見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