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最後的路
“什麽?”
發現路然和弗林斯皆盯著自己,高壓鍋頗為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也不知道,我的腦海裏剛剛多了點東西,似乎是小狗傳回來的,隻要能找到契約就還有救。”
小狗,自然就是原先生活在高壓鍋體內的上帝程序,看樣子高壓鍋和其頗為熟識。
“契約?”路然和弗林斯皆是蹙緊了眉頭,一時頗為茫然。
直到高壓鍋比劃道,“就是這樣一個有你們名字的羊皮卷。”
二人才恍然大悟。
在經曆過新手世界之後,他們皆被強製性簽訂了一個看不懂的契約,看樣子高壓鍋所說的就是這個。
可是,這東西去哪裏找的到。特別是現在這個空間坍塌的局勢之下,如何去找。
隻是再追問高壓鍋的時候,他卻是不知道了。
路然皺著眉頭,如果卷軸還在的話,應該在哪?並且如何才能找的到。
不知不覺,他的腦海當中陡然浮現出一副絢爛的星空,星體繞轉依存,而在一顆特別的星體之上,數以萬記的長卷插入其中,其中有的泛著光亮,有的卻是灰暗的。
而在逐漸靠近當中,路然能清晰的感覺到下方有一塊卷軸和他息息相關。
他控製意念,伸手朝它抓去。
長卷拔地而起,穿過空間時間,朝他飛來。
路然的側麵出現一個洞口,一張長卷如箭般衝出,正好讓他抓在了手中。
“你的天賦技能看樣子是蛻變了。”弗林斯一陣驚訝,他當初之所以看重路然,就是因為他那成長力頗高的天賦技能,在路然完成了晉升任務,天賦技能已是得到了一次蛻變,沒想到在如此關鍵的時刻,他的天賦技能竟又衝破了一個高峰。
見識過切諾的手段之後,弗林斯現在對於空間的理解也是一日千裏,迅速穩固住空間通道,然後順著氣息牽引,他的長卷迅速而至。
雙手一撐,將空間通道撐大數倍,然後高聲道,“所有契約者,想活命的,立刻順著這個通道感受自己的氣息。”
現在的幸存者幾乎全部都慌了神,此刻發生了救命的稻草,當然第一時間抓住。
刹那間,一個個卷軸接連飛出。
路然在這個時候已經打開了卷軸,卷軸上依舊是蝌蚪般的不知道文字,右下方有著他右手的手印。
但緊接著手印染紅了黑色的蝌蚪文字,那些蝌蚪像是活了一樣,在卷軸上跳動著。
“這是什麽?”
高壓鍋跳起來看了一下,然後不確定的說道,“好像是至高意誌違反了契約,雇傭契約得以解除。”
果然,路然感覺渾身一輕,意識當中的印記消散了。
卷軸上的蝌蚪文字跳了出來,想要構建出一個圓,可卻在劇烈的崩壞之下失敗。
但緊接著,一個個卷軸打開,一串串蝌蚪文字湧現出來,所有蝌蚪文字聚集在了一起,一個僅供一人通過的通道正在漸漸顯現出來。
通道特別的不穩定,似乎時刻都要斷裂一樣。
弗林斯歎了一口氣,說道,“界碑大戰引起的空間風暴太強了,通道撐不了多久。快走!”
事實上,不用他多說,在通道出現的那一刻,每個人都不說話了,將所有的力氣都用在腿上,朝通道衝去。
所有人都看得出,通道撐不了多久,越後進入越危險,而且也沒有人會想多一秒停留在這個地方。
眼看最前麵的一個人就要衝入通道當中,甚至於他已經興奮的高呼了起來……
下一刻,他突然愣住了,緊接著轉過身來,擋在了通道口。
他的臉上戴著一個石鑄麵具的男子,麵對朝他湧來的人群,一臂揮過,盡為灰燼。
路然和弗林斯皆認的出來,是切諾。
他勝了。
當然他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所附身的界碑僅僅隻剩麵具大小。
切諾漠視的看著一切,所有人不敢前進一步。
畏懼了,絕望了。
空間的塌陷並未止住,反而是以更快的速度開始崩潰。
切諾要毀滅一切,然後重建世界。
前有狼,後有虎。在希望和曙光都要照在人臉上的時候,又被逼入了如此絕境。
原本幸存者就不多,在被切諾毀滅一波之後,也就剩了十幾個罷了,饕豪、言、虎肆、莫梨落皆在此列。
弗林斯之前用了其餘辦法,將莫梨落送回了主神空間,但沒想到最終還是回到了此處。
弗林斯看了幾眼,然後雙眼中綻放出額外的光芒,下一刻他手伸了出來,一柄青銅古劍從下方廢墟中衝出,飛入手中。
握緊,輕輕一揮,劍上的鏽跡皆是褪去。
“切諾,和我一戰。”
衝天的劍芒似乎要刺瞎人的眼睛,所有人隻能看得見遠處的光亮和聽的見弗林斯的豪情萬丈。
“走,走!”沒人看得見弗林斯在哪,隻聽見他如同猛獸般的喘息和嘶吼,“虎老,記著來年給我多燒點高純度的烈酒。”
“坑你的事情我們就此一筆勾銷了,替我照顧其他人。”
再也沒有多餘的話語。
路然拚命看了一眼天空,卻什麽也看不清,扭過頭,一手拉著高壓鍋,一手則強拉著淚流滿麵,不願意離開的莫梨落,走入通道。
空間的坍塌已至,最後隻能隱隱約約看得清,一柄青銅古劍撞向石麵。
……
……
一年後,
某城市。
一個男子將一把賬單狠狠的扔在了桌子上,“高壓鍋,你給我好好看看這幾個月的電費賬單?”
高壓鍋眨巴眨巴了大眼睛,一臉無辜的問道:“怎麽了?”
路然質問道:“你又給我裝?說,你是不是又偷偷摸摸用電了?”
高壓鍋迅速否認道,“哪有,我隻是保證正常的生活用電了而已。”
“是嗎?”路然冷哼一聲,然後從桌子下麵翻出一個樣式醜陋的半成品,“那這是什麽東西。”
“謝謝老板的禮物。”高壓鍋立刻將半成品摟入懷中,然後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會好好工作的。”
“滾蛋,你倒是希望你能老老實實的躺上一天。”路然看了眼房間內讓改的亂七八糟的電器,一時無言。
路然歎了一口氣,實在是對高壓鍋沒辦法了,“行了,收拾收拾,今天帶你出去。”
高壓鍋一臉不願意的嘀咕道:“不出去行不行?我實驗還未完成呢。”
“我拉電閘了。”
“你拉電閘我就用隔壁的電。”
路然一個重栗敲在高壓鍋的鍋頭上,“沒得商量,還有就算是偷電你能不能長點腦子,就近作案也就算了,還讓追查到我的頭上,一天盡給你擦屁股。”
背了一個大包,裝上不太情願的高壓鍋,路然便出了門。
夜晚,路然登上了一艘早就等候多時的遊艇。
迎麵走來了一個壯漢,“兄弟,你可終於來了。”
一個高挑的女人坐在二樓的“”
“饕豪,我可不像你們這些無業遊民。”路然拍了拍背包說道,“而且我還有這麽一個用電大戶要養。”
高壓鍋從背包當中鑽了出來,“可憋死我了。”
一個高挑的女子坐在二樓的欄杆處,笑道,“要不賣給我。”
“可得了,交給你我可不放心。”路然慫了慫肩,“一會喝一杯。”
言笑道,“好。”
一個端著酒杯的貴族青年笑著走了過來,“路然,好久不見。”
路然吐槽道:“虎老,看著你這副麵孔我可真想唾一口。”
從空間中逃離的幾人,原本所處的時間段就是不同的,所以在回到同一時間線之下,他們的麵貌就發生了改變,其他人也倒還好,就是虎老一下子年輕了幾十歲。
“你這是對我英俊的嫉妒。”虎肆說道,“對了,我近期準備再看一家酒館,就在你那,我估計我們以後有可能得經常見麵了。”
虎肆將‘辛巴的美酒’開遍了全球,但是那個人卻是永遠不在了。
“莫梨落在哪?”
“這邊,跟我來。”虎肆轉過身,走在前麵領路。
拐過拐角,在遊艇稍一個偏僻的角落,就看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正斜靠著欄杆,和一個衣著講究的中年男子聊得興致勃勃。
路然緊緊的盯著虎肆,“那家夥是誰?”
虎肆一臉嚴肅,語氣中有幾分冷冽,“我也不知道,看樣子不太熟悉,我記得船上應該沒有這樣的人,我立刻去查。”
“等等。”路然伸手攔住了他,然後眯起了眼睛,“你覺不覺得這人有點古怪。”
虎肆斬釘截鐵的說道:“無論他有多古怪,他都死定了。”
但緊接著,他頓住了,“是有點古怪。”
“像不像?”
“看樣子不像,但我覺得有可能。”
“再觀察觀察再說。”
“……”
“怎麽說?”
“弄他就對了。”
中年男子看著撲過來的兩個人,臉色慌張,“你們想幹什麽?”
“弗林斯,你完了。”
兩隻惡虎撲了過去,然後撲通一聲,一道身影落入了海中。
海水衝破了他的偽裝。
弗林斯撲通撲通的在水中掙紮,“你們這兩個家夥,我不會遊泳。”
路然和虎肆同時看向了莫梨落,莫梨落冷哼一聲,將小腦袋擰到一邊,“別管他!?”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