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2、犯賤
申一甲發現剛才還細密如織的水線,此時突然停止了。他抑制著強烈的衝動,暗暗告訴自己:衝動是魔鬼,不要衝動,生活考驗你的時候到了。姜玉慧不是別人,是他想要真心擁有的心愛的人,絕不能讓衝動破壞了姜玉慧對他的印象,讓他們剛剛緩和的關係再蒙上一層陰影。
他這樣想著,忙閉上了眼睛,把浴巾遞了出去。
「小慧兒,我以為你在這裡洗衣服,我不知道你在這裡洗……那什麼。」申一甲的眼前一片黑暗,看不到姜玉慧的表情,也聽不到任何聲音,此時的世界萬賴俱寂。
「申一甲,我還算個君子。」姜玉慧一把從申一甲的手裡奪過浴巾,「不過我有點懷疑,你到底是覺得我太丑呢,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姜玉慧的話讓申一甲不得不睜開了眼睛,眼前的姜玉慧已經披上了那麼潔白的浴巾,嗔怪地站在他的面前。
申一甲為了緩解自己的尷尬,忽然彎腰要把姜玉慧抱起來:「我這是尊重你。」
「呵呵。」姜玉慧笑了推開了他,「你可真會說話,你就這樣貿然地闖了進來,竟然說你這是尊重我。」
「我是真不知道你在裡面……」申一甲很無奈,都怪自己剛才太大意了。
「那不行,我吃虧了,你佔了我的便宜。」姜玉慧說著,搖擺著自己的身體,「你說吧,怎麼辦吧,你是不是得賠我一筆青春損失費啊。」
「損失費?」申一甲張大了嘴。姜玉慧的思維有點奇怪,他也沒把她怎麼樣啊,剛才還遞給她浴巾了呢,她憑什麼管他向青春損失費啊。
「罰你!」姜玉慧嬌嘀嘀地說,「罰你做飯,打掃衛生三個月。看你的表現,再決定是否追加罰款!」
「行。」申一甲猛地攬住姜玉慧的腰,把她抱起來,「不就是當力工嘛,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姜玉慧握著浴巾的手鬆開了,輕輕攬著申一甲的脖子:「把我抱到床上去。」
這麼大的福利啊,申一甲心裡樂壞了,這可是姜玉慧自己說的,那就不能怪他了。他把姜玉慧的身體豎直了,直接出了衛浴間的門,輕鬆地把她抱到了卧室里。
申一甲快走到床邊的時候,姜玉慧鬆開了申一甲的脖子,緊緊抓住了浴巾,在申一甲鬆手的一剎那,順勢一滾,就滾到了床裡邊。
申一甲在床邊看著她,就像一隻活蹦亂跳的魚,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身上都有汗味呢,趕緊去洗個澡吧。」姜玉慧嬌嘀嘀地說。
申一甲這才想起,他本來就是要洗一下弄髒的襯衣袖子,卻不想剛才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然後就抱著姜玉慧跑到卧室里來了。
申一甲心裡很得意,一個姑娘家讓他去洗個澡,足以說明她已經把他當成了什麼人。他剛才擦了半天的地板,累出了一身臭汗,如果不去洗一洗的話,別說他覺得很彆扭,恐怕姜玉慧從心裡上也過不了這個關。
「那你幹什麼?」申一甲問。
「我看電視啊。」姜玉慧說,「去給我拿瓶水來。」
申一甲乖乖地給她取了一瓶礦泉水,把蓋擰開,遞給了她。
「你去洗澡吧,然後回來給我當秘書。」姜玉慧眉目含情。
「行,你等著。」申一甲說完,興高采烈的來到衛浴間,脫掉襯衣,咣咣地洗了幾把,用清水漂凈,搭在了陽台的衣架上。
姜玉慧的卧室里電視的聲音隱隱傳來,他在卧室門口往裡面望了望,見她正裹著浴巾,握著礦泉水瓶看著電視。
一種溫馨的家的感覺在申一甲的心頭升起,真是奇怪了,他原來從來沒有產生過這種感覺。他回到衛浴間,三下五除二脫掉了身上的所有的衣服,掛在了門后的簡易掛鉤上,回身打開了淋浴器。
申一甲洗完澡才,穿好褲子,才想起自己的襯衣洗了,沒有內衣穿了,他總不能光身膀子去見姜玉慧吧。他在鏡子前照了照,這身肌肉沒的說,可是也太不把自己當外人兒了,對姜玉慧也顯得很不尊重。
他站在鏡子前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好辦法,只好出了門,去衣架上取了他的雞心領毛衫,胡亂套在了身上。
申一甲來到姜玉慧的卧室,發現她已經換了一套粉色的睡衣,偎在被裡,只露出一個腦袋。他都走到了床邊,他還沒有察覺。
申一甲清了清嗓子,姜玉慧立刻抖了一下身體,扭頭看著他。
「你嚇死我了。」姜玉慧說。
申一甲脫掉鞋子上了床,坐在姜玉慧的身邊,兩個人之間隔著被子。
「我有點困了。」姜玉慧說,「你再不回來,我就要睡覺了。」
「你要是困了就睡吧。」申一甲有些失落,「沒什麼事我就回去了。」
「你敢。」姜玉慧立刻伸直了腰,轉向申一甲,「你以為給我當秘書那麼容易呢?今天算你做飯了,拖地了,可你還沒有伺候我睡覺呢,把我哄著你再走。」
申一甲心想,哄你睡覺還不容易,少了不敢說,最多五分鐘,就捏那幾個空位,她保證睡著了。不過哄姜玉慧睡覺恐怕沒那麼簡單。
「背我去浴室,我剛才沒刷牙。」姜玉慧說。
申一甲連連點頭,果真照著他想的去了。不過姜玉慧也太能耍了吧,剛才說要罰他的時候,也沒說要照顧她生活起居啊,連刷個牙都要背著。
「快點啊,申秘書。」姜玉慧怪聲怪氣地說。
「好,走走。」申一甲認了,誰讓他今天惹姜玉慧不高興了呢,她現在能有這個態度已經很不錯了。
申一甲背著姜玉慧回到衛浴間,給她擠好牙膏,接好水,然後把杯子和牙刷都遞到她的手裡。
姜玉慧把牙刷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說:「你不刷啊?」
申一甲有點哭笑不得,這是在她姜玉慧的家裡,他刷什麼牙啊,再說他的牙具也不在這兒啊,難道姜玉慧還要讓他回去取牙具去?
「那個抽屜里,有一次性的牙具,你對付用吧。」姜玉慧朝手盆櫃指了指。
申一甲服了,原來姜玉慧不是在說夢話,人家有牙具啊,那他何樂而不為啊,為了打KISS他也得刷一刷啊。
兩個人刷完了牙,申一甲背著姜玉慧往外走,剛走到卧室門口,她在後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麼了小慧兒。」申一甲問。
「你背我到梳妝櫃那兒,我要做個保健。」姜玉慧說。
「都這時候了,你還要抹啊?」申一甲說。
姜玉慧揪住申一甲的一隻耳朵:「怎麼的你,這麼不耐煩呢。」
「好好,我背你去。」申一甲說,「你可別抹得像人妖似的,我受不了。」
「你受不了也得受著。」姜玉慧說,「要不你就走,反正我自己也有腿。」
申一甲無語了,人家姜玉慧早防著他這一手呢,一切都是自願,愛干不幹。他抱著姜玉慧來到梳妝台前,把她放到小凳上。
「你給我捏捏肩膀吧。」姜玉慧說,「我做個保健,十分鐘就完。」
申一甲轉到她的背後,雙手放在她的雙肩上。
「唉呀,輕點。」姜玉慧咧了咧嘴,「你打擊報復啊?」
申一甲忙停下手,重新調整了力度,在她的肩膀上捏了起來。
「重了,又重了。」姜玉慧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
就是姜玉慧這一眼,申一甲發現了一個秘密,姜玉慧在故意刁難他。因為她的眼色是偷偷的一瞥,頗有點察言觀色的味道。
姜玉慧也許是在試探他是否真的愛她,也許是在考察他對她有沒有耐心。如果他流露出一點不屑和懈怠,很可能就讓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申一甲默默地想,唉,不就是裝孫子嘛!今天就裝到底吧。他總覺得姜玉慧不是一個這麼不通情理、時時處處難為他的人。
申一甲在姜玉慧的肩上捏了也就五六分鐘的時間,姜玉慧已經做完了保健,從鏡子里默默地看著他。
「申秘書,起轎回府。」姜玉慧抬高了嗓門。
申一甲抱起姜玉慧,輕輕鬆鬆地往回走,心想小慧啊小慧,我看你今天的戲到底要演到什麼時候,今天我就是當一把孫子也會滿足你。
申一甲剛走到卧室門,姜玉慧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回去!」
他停下腳步:「怎麼了寶貝。」
姜玉慧忽然笑了,笑得腹肌一顫一顫的:「你叫我什麼?」
申一甲沒有回答她,因為他不想再重新這個脫口而出的字眼,有點不好意思。
「趕情你這不是伺候領導啊,你這是伺候寶貝呢。」姜玉慧嘻嘻笑著,「我忘了拿香水。」
「那就拿,想怎麼拿怎麼拿。」申一甲顯得特別達觀。
「田秘書,你怎麼不嫌我折騰啊?」姜玉慧從梳妝台上取了香水,申一甲一看就知道,這是她故意落在這裡的。
「折騰唄!」申一甲說,「我反正沒覺得。」
「田秘書,你可真賤啊。」姜玉慧說,「兩毛錢一斤。」
「值錢就行。」申一甲淡定地說,「我就怕在你眼裡一錢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