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電話拆婚
「你剛才說立春縣的事,就是這件事嗎?」於純虹問。
「對,就是這事兒,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呢。」申一甲說,「你的事,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
申一甲摟著於純虹的腰離開夢幻娛樂城,他看得出於純虹的心情很好,一付意猶未盡的樣子。他和她這個開始,雖然有點危險,但畢竟順利地走過來了。申一甲現在沒有心情再和於純虹繼續泡下去,想儘快給孫婧打個電話,否則就太晚了,孫婧該睡覺了。
風停了,沒有剛才從推拿店出來那會兒涼了。於純虹挽著申一甲的胳膊往前走,似乎並沒有坐計程車的意思。
「天太涼了,我趕緊送你回去吧。」申一甲關切地說。
「真是奇怪,怎麼這會兒一點兒也不冷了。」於純虹在向申一甲暗示,她並不急的回去。
「你這是剛出來,一會兒你就冷了。」申一甲招來一輛計程車,「下次再出來,一定要多穿一點。」
「下次?」於純虹露出笑靨,埋下了頭。
於純虹的家住在一個遠離市中心的小區里,街道比較肅靜。申一甲心中有一點失落,什麼樣的人家才會住在這裡呢?平頭老百姓唄,有權有勢的人反正不會住在這裡。他本來打算送於純虹上樓,但她匆匆對他揮揮走,很快就鑽進了一個黑漆漆的單元門。
申一甲看了看錶,晚上九點半多了,這個時間孫婧應該還沒有睡覺,但如果再過一會兒,可就沒準兒了。
司機調轉車頭,很快就出了小區。申一甲想馬上給孫婧打電話,卻不願意讓司機聽到電話的內容,只能到了推拿店再說了。他的心裡很亂,看來這於純虹不好泡啊,一個晚上的時間,就惹出這麼多麻煩。
先是於純虹和娟子言語相譏,然後是甩袖子走人。她好容易答應和他一起出去坐坐吧,偏偏去了夢幻娛樂城,在那裡又被姚雲龍偷偷瞄上了,還當著於純虹的面把他叫去了,威脅他要告訴孫婧。這也就罷了,於純虹在做美容的時候,又知道了姚雲龍和孫婧的底細,要不是他隨機應變,於純虹都可能懷疑他故意耍她。
申一甲拿出手機,在手中擺弄著,準備一下車就給孫婧打電話。怎麼跟孫婧說呢?他皺著眉,陷入了深思。
姚雲龍的存在,對他是個威脅!只要他是孫婧的老公,自己就要時刻面對這種威脅。除非兩種可能,一種是他離開孫婧,以後不再有什麼來往,還有一種就是讓孫婧離開姚雲龍,想辦法拆散他們,那樣孫婧就自由了。
申一甲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沒辦法,姚雲龍威脅到了自己的安全,如果自己不離開孫婧的話,遲早有一天,姚雲龍就是他的禍根。
他準備一會兒給孫婧打電話時,試探她一下,看看她對姚雲龍的感情到底有多少,心裡有了底以後,再決定怎麼辦。
申一甲讓司機把車停在百家姓超市門前,準備給孫婧打完電話就回店裡睡覺。
「一甲。」有人在前面喊他。
申一甲抬頭一看,見呂良從超市裡出來,手裡拎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塑料兜,裡面不知裝了些什麼東西。
申一甲沖呂良點點頭,一副帶答不理的樣子,大晚上的,呂良逛上超市了,新鮮。他撥通孫婧的電話號碼,呂良見他要打電話,後退了兩步,轉身走了。
「一甲,有事嗎?」孫婧很快就接通了電話,電話裡面很靜。
「我今天看見你家姚老闆了。」申一甲說。
「在哪兒看到的?」孫婧說。
「我路過夢幻娛樂城,見到他在台階上站著。」申一甲把於純虹省略了。
「一甲,你到底要和我說什麼?」孫婧察覺到申一甲在兜圈子。
申一甲聽到孫婧很不耐煩,就猜到她的心情不好,乾脆實話實說吧,當著真人不說假話,就別和她繞彎子了。
「你老公把我找過去,向我問了問呂良的情況。」申一甲說,「還讓我查一查呂良的身份。」
「真是吃飽了撐的。」孫婧的口氣很平淡,顯然對姚雲龍的做法不屑一顧,「讓你查你就幫他查啊,把結果告訴他就好了。」
申一甲感覺有點不對勁兒,按理說,孫婧聽到姚雲龍要查呂良,應該氣得渾身發抖,破口大罵才對啊,她的反應怎麼這麼冷淡呢。姚雲龍的如意算盤早晚都要落空的,呂良是貨真價實的,姚雲龍查他對孫婧構不成任何威脅。
申一甲剛才還感覺呂良是自己手裡的一張牌,轉眼間就覺得呂良對自己並沒什麼價值,關鍵是孫婧不買賬。
他咬了咬嘴唇,看來得來點真格的了。
「有件事,我想跟你說,說了你不要生氣。」申一甲說。
孫婧咯咯笑了起來,她的笑聲是特有的,清爽甜美,富有磁性,比播音員、主持人一點不差。
「一甲,你今天怎麼了,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麼,總是吞吞吐吐的。」孫婧說。
「你不生氣行吧?」申一甲的期待正好相反。
「你說吧,我不生氣。」孫婧的聲音高了許多,似乎意識到申一甲的話很反常。
「我從春縣回來,給你家裡送魚籽醬和鮮奶那天,我在樓門口看到了你的老公和你家的保姆。」申一甲說。
孫婧沒有馬上搭話,電話里一點聲息都沒有。
「你在聽嗎?」申一甲問。
「我在聽。」孫婧的聲音仍然十分平靜。
申一甲心裡納悶,孫婧為什麼不追問他啊,那樣他說起來才來勁。
「你老公和保姆從車上下來,行為很不正常,他們兩個人的舉止超過了一般關係。」申一甲說,「我看到他們上樓之後,就往樓上打電話,讓保姆下來取東西,保姆下來后,卻說只有他一個人在家。」
申一甲心想,就算孫婧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聖人,對他的話也不可能無動於衷了。
「一甲,他們的行為怎麼不正常,你給我描述一下。」孫婧說。
「保姆挽著你老公的胳膊。」申一甲說,「但時間很短,他們一前一後進樓了。」
「就是說,那天你還看到了姚雲龍的車,是吧?」孫婧說。
「是。」申一甲知道孫婧要這麼問她。
「那你為什麼當時騙我,說沒看到他的車?」孫婧的口氣里並沒有責怪。
「我……我當時,怕你們打架,鬧矛盾。」申一甲說。
「現在就不怕了?」孫婧問。
「我當時說完就後悔了,我不應該欺騙你。」申一甲說,「我辜負了你的信任,我向你道歉。」
電話里悄無聲息,靜得出奇。對於孫婧的冷靜,申一甲佩服不已,他對她說的已經不是小事了,可看孫婧的架勢,好像姚雲龍怎麼樣,與她無關似的。
「一甲,你說的這件事,我早已經猜到了。」孫婧聲音平緩,「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因為你證實了我的判斷,否則的話,我可能還要花更多的時間去考證。」
孫婧的確已經猜到,姚雲龍上了自己家的保姆。她不用親眼去看,就憑几個電話,就察覺出姚雲龍作息時間很反常。因為姚雲龍晚上回家的時間多了,早晨開機的時間晚了,保姆說話時更小心了。
孫婧確認姚雲龍和保姆的不正常關係,還是在甜甜被幼兒園老師欺負以後。孫婧本來告訴姚雲龍和保姆,讓甜甜在家裡歇幾天,但姚雲龍第二天就把保姆送到了幼兒園。
那天早晨,姚雲龍沒有開機,家裡也沒有人接電話,姚雲龍沒有去公司。她第二天聽幼兒園老師說,姚雲龍和保姆一起送甜甜去的幼兒園,毆打甜甜的老師已經被幼兒園開除。
孫婧因此斷定,姚雲龍送保姆回家了,以前,他是從來不管接送保姆的。
「你鑽到哪個窟窿里去了?」孫婧後來接通了姚雲龍的電話。
「一個處級幹部,說話太難聽了吧,什麼叫窟窿?」姚雲龍說。
「姚雲龍你聽著,這幾天你的行為很反常,你要給我檢點兒,別給我上錯了床。」孫婧說。
「是,是。老婆的話就是聖旨,你就放心吧。」姚雲龍說。
孫婧沒有證據,也不好直接提保姆,只能這樣模模糊糊,敲打他幾句,威脅他一下。
孫婧怎麼也沒想到,姚雲龍要拿呂良開刀,他不是要讓申一甲查呂良嗎?他的感覺是不錯,申一甲和呂良一起來投奔她,是有點太巧了,但她做得天衣無縫,無懈可擊,姚雲龍這是想回敬她一下,意思是她也未必乾淨。但姚雲龍搞錯對象了,把真的當成了假的,把假的當成了真的,不僅對她造不成任何威脅,還給她留下了話柄。
「一甲,我早就懷疑姚雲龍有問題了。」孫婧說,「他仗著自己的父親有權有勢,在外面偷雞摸狗,我不過是在一直容忍他。」
孫婧必須向申一甲攤牌了,否則的話,老公在外在亂作非為,她卻跟沒事似的,會被申一甲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