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殺人遊戲 五
在學校，我是一個模範的三好學生，我身上具備一切好學生應有的特點，比如成績好，懂禮貌，知交友，行謙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等等這些話都出現過我的評語欄上。
但我不是一個好人，我從不以好人自居，我撒過謊，騙過人，打過架，抽過煙……
在學校外，又或者說在沒有陌生人的時候，我身上又會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種痞子姿態，當然這都是我那群狐朋狗友告訴我的，我隻是喜歡把人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感覺，隻是喜歡將煙屁股隨意彈到垃圾桶旁的那種快感。
可以說，我即使好學生的模範又是壞學生的典型，我常年遊離在這兩種角色當中，以致於我碰到任何情況都能轉換自如。
比如我殺馬前軍的那一刻，我壞人的那一麵就全部顯露了出來，而當我看到馬前軍屍體的那一刻，我好人的一麵又顯露了出來，我此刻，甚至能感覺到我眼睛裏麵有淚花閃過。
在馬前軍屍體消失之後。
邵小姐起身說道：“看血跡的凝固程度，應該是昨天晚上死的，凶手殺人後，故意把刀放在馬前軍手裏，造成一種看似自殺的場麵，其實他是故意的，他知道我們沒有檢測指紋的儀器，我想他這麽做的原因是為了引起恐慌。”
她看了一眼趙燕燕、我還有老王，補充道：“看樣子，他的目的達到了。”
劉教授也站起身說道：“如果是昨天晚上被害的話，那我們就得好好分析一下，誰有作案空間了。”
邵小姐率先走到大廳，說道：“我沒有聽錯的話，昨天晚上上半夜一共四個人下過樓，我、趙燕燕、劉教授、老王，時間分別是十點半，十一點，十一點二十。下半夜，趙燕燕，你聽到誰下樓了？”
“我隻聽到了一次腳步聲，兩點左右，我不知道是誰。”趙燕燕心有餘悸的說道。
邵小姐道：“那應該就是馬前軍了，他的習慣很規律。”
我心下一驚，邵小姐和趙燕燕竟然會在晚上選擇輪崗放哨！
劉教授不解道：“你怎麽知道什麽時間誰下的樓？”
邵小姐臉上一笑，“腳步聲，馬前軍穿的是皮鞋，老王穿著的是解放鞋，你穿的是布鞋，李同學穿的是板鞋，白天的話可能聽不出什麽聲音，到了晚上，很安靜的時候，這幾種鞋子踩地發出的聲音就會完全不同，加上你們的體重情況，很容易便能分析的出。”
我突然覺得有些慌了。
“原來是這樣”劉教授恍然大悟道：“那豈不是老王他最有作案空間？”
“應該不是他。”邵小姐搖頭道：“他雖然是馬前軍前一個下樓的人，但他下樓的時間是十一點二十，和馬前軍整整差了二個多小時，而他十一點四十左右就上樓了。”
劉教授繼續道：“照這麽說，除了我們四個人之外，就隻有這位李同學沒有……”
我嚇了一跳，連忙搖頭道：“劉教授你看我幹嘛？我從來沒有夜廁的習慣。”
劉教授正要說話。
邵小姐替我打了個掩護道：“他確實沒有上夜廁的習慣。”
劉教授又把話咽到了肚子裏。
趙燕燕些許嗚咽道：“那凶手到底是誰啊？”
老王還是那副憨憨樣子笑道：“凶手可能是我們中的每一個人。”
趙燕燕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我裝作醍醐灌頂一般的接話道：“我知道了，老王的意思是，我們之間肯定是有人在馬前軍上廁所的前後又下樓了一次！”
趙燕燕搖頭道：“不可能啊，我沒有聽到其他的腳步聲！”
“你傻啊”我說道：“電影沒看過嗎？如果想不發出腳步聲的話，隻要挪著步子慢慢走就行了，你真以為隔著一道門什麽都聽的清啊。”
邵小姐補充道：“也有可能是脫了鞋走的。”
“對，名偵探柯南裏麵就有這種方法。”我隨口一說，有沒有我也不知道，反正名偵探柯南有七百多集，他們肯定沒看過。
劉教授說道：“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分析的這些，就全部沒用了，我們還是沒有找到凶手的任意蹤跡。”
老王卻沒那麽緊張道：“至少我們已經知道，在這裏死了，並不是真的死的。”
“那我們現在就是在虛擬世界裏？”
“應該是這樣的。”
老王笑著問道：“劉教授、大學生你們懂得多，知道現在哪個國家有這種技術嗎？”
我和劉教授齊齊搖頭道：“從來沒有聽說過。”
我補充道：“目前VR技術都隻是在萌芽階段，這種能讓真人投影到虛擬世界的技術應該不太可能有。”
我們從馬前軍的死因一直聊到這個虛擬世界的形成，從早聊到了中午……
我們也漸漸不那麽怕了，畢竟我們已經知道馬前軍並不是真的死了。
下午一點鍾的時候，老王終於有些尷尬地說道：“咱們能不能邊吃邊聊啊？我有點餓了……”
“好。”
我們都答應了。
畢竟人是鐵飯是鋼。
依舊是趙燕燕主動請纓道：“我去做飯吧。”
老王樸實道：“我去幫忙，在工地上我也下過廚的。”
“我也去吧。”我同樣請纓道。
至於邵小姐……
“劉教授，你跟我一起再去衛生間看看吧。”
“好。”
兩人又一同去衛生間檢查著死亡線索。
我、老王、還有趙燕燕分別操管著洗菜，切菜和炒菜，工序分的很明朗，我洗菜的地方離衛生間僅有一牆之隔，我隱約能聽到裏麵的交談聲。
邵小姐：“劉教授，拋出一切線索來看，你覺得凶手是誰？”
劉教授：“你是說，僅憑自己的主觀猜測嗎？”
邵小姐：“嗯。”
劉教授：“我覺得是老王和那個李同學之中的一個。”
邵小姐：“有理由嗎？”
劉教授：“馬前軍畢竟是一個警察，如果你、趙燕燕還有我想殺他的話未免有些太難了。”
邵小姐：“有點道理，但你忽略了一點，一個人如果是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任何人都可以下手的。”
劉教授：“沒有防備？你的意思是？”
邵小姐：“想讓一個人沒有防備的話，最容易的就是拉近彼此關係。”
劉教授：“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誰之前跟馬前軍走的最近，誰的嫌疑就越大？”
邵小姐：“隻是我的個人想法罷了。”
劉教授：“我知道，不瞞你說，我手裏有一次投票權，要不要…？”
邵小姐：“再等等吧。”
“……”
我清楚的感覺到我後背出冷汗了。
千算萬算，我也沒想到這一點。
前兩天我一直沒動手，都是在為了做鋪墊，我首先借助馬前軍倨傲的個性，刺激他兩天沒睡覺，後麵又故意拉近和他的關係。
我原以為這是一場完美的犯罪，卻忽略了另一個投票權。
要是這個投票權在其他人手裏我倒不用擔心，但是現在劉教授和邵小姐已經懷疑到我了，我意識到自己就要暴露了。
我慌了。
“我得立馬下手了！”我告訴自己。
我深呼吸一口氣，將洗好的菜遞給老王，之後又走到趙燕燕旁，她放佐料，我來翻炒。
快結束的時候，趙燕燕接過了炒鍋，我拿了塊抹布走到了放碗筷的櫥窗前，擦著汙漬。
前兩天，我注意到邵小姐是一個有輕微潔癖的人。
特別是她吃飯的時候，從來都隻用自己的那個碗。
所以，我決定，把毒用在她的碗上。
趁著老王洗菜、趙燕燕炒菜的時候，我偷偷將懷裏那瓶毒藥拿出來，將它塗在了邵小姐那個碗的內側。
分量不多，看不出什麽端倪。
我聞了一下，也沒有什麽味道。
於是我立馬將毒藥瓶放好，轉身走到趙燕燕身旁，將炒好的飯菜端上了飯桌。
沒多久，幾個人就在飯桌上坐了下來。
我、老王、趙燕燕三人吃到一半，邵小姐和劉教授才各自盛了飯，吃了起來。
我偷偷瞥了一眼。
呼……
沒錯，
邵小姐用了那個碗。
我心裏的石頭稍稍落下了一點。
對，
隻有她死了！
劉教授抱不了團，
我就還有贏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