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術敗露
會議室里,李兆闌心裡已經對陳冠星起疑了,但表面上還是與他談得很熱烈,表示縣委縣政府非常關注這個項目,只要是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的事情,一定會全力配合,給予最大的支持。
聽說縣政府已經同意墊付註冊資本金,陳冠星一向嚴肅的臉也是浮起了笑容,道:「李縣長,在海安的這段時間,我很真切地感受到了海安的領導真的很貼心,你放心吧,這個項目建起來以後,需要追加投資的,我們一定會追加,還會向我們的朋友幫你宣傳,爭取讓更多的人來海安投資。」
「那就太感謝了。」李兆闌笑著道,「我們林書記對這個項目也很關注,說馬上就過來。」
正說著,會議室的門被推開,林哲宇疾步走了過來,笑著道:「陳先生,你瞞得我們好苦啊。」
陳冠星神色微微一變,道:「我沒瞞著你什麼呀。」
林哲宇道:「你不是說嚮導不適應內地的氣候嗎?我帶了一個人過來,你認識一下,看看他是誰。」
陳冠星不由一怔,只見門口走進一個高高大大的留著鬍鬚的人,正是嚮導演。
嚮導演一進來,陳冠星就有些不安了,目光中也露出一絲慌亂,強笑著打招呼道:「嚮導,您怎麼來了?」
「我不來,怎麼知道有些混蛋打著我的名號招搖撞騙呢?」嚮導演徑直走到了陳冠星對面,也不坐下,俯著身子,兩眼發出一股殺氣,直勾勾地盯著陳冠星。
「你不是嚮導,你才是騙子!」陳冠星忽然叫了起來。
嚮導怔了一下,不怒反笑:「好小子,倒打一耙是吧?睜開你的狗眼看看!」
一個平板電腦擺在了桌子上,上面有一個叫黃家明的資料,沒有留鬍鬚,眉眼倒是與嚮導有幾分相似,是一個大老千,而另一頁上則詳細地列著陳冠星的資料,同樣是個小老千。
這些都是劉大權一夜間調查來的資料,當然,不僅如此,那個黃家明已經被劉大權控制住了,早就把一切都交待了。借著內地招商引資的幌子,採取讓被投資方墊付註冊資本金的方式,當投資方墊付註冊資本金之後,把那筆錢轉走閃人。這個方法已經騙了不少地方,收益很大。
陳冠星已經癱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放過我。」陳冠星掙扎著道,「反正我也沒騙到你們什麼,還倒貼了八百萬。那八百萬我不要了,只求放我一馬。」
林哲宇不由呆住了,不過他是不可能放過他的,因為在他來的時候,公安局長霍言旺已經安排人將陳冠星的一伙人給控制住了,而他自己則親自帶了兩名特警等著,隨著他走進會議室,陳冠星徹底結束了他的詐騙生涯!
「嚮導,這一次幸好是遇見了你這位真身,不然海安的損失就大了。」在陪同嚮導演考察牛頭山的時候,林哲宇很是誠懇地道。
嚮導演哈哈笑道:「我也很感謝你啊,找出了這個騙子,不然我的損失就更大了。」
他說的倒也沒錯,對於他來說,錢財早已只不過是一個數字,要的就是名聲,這名聲被敗壞了,還真很難再恢復。
「那咱們是互惠互利了。」林哲宇笑著道,「還要謝謝權叔,要不是他,誰是李逵誰是李鬼,一時之間還真不好判斷。」
「現在騙子太多了,防不勝防啊。」嚮導大是感慨。
在山上轉悠了一圈,林哲宇問道:「嚮導,你覺得牛頭山怎麼樣?」
「說真的,牛頭山不怎麼樣,又太險,跟我眼下的這部戲搭不上關係。」
林哲宇笑了笑,相比之下,嚮導是不是在這裡拍攝新電影已經變得不是那麼太重要了,因為已經為海安挽回了將近兩個億的損失。
「不過大權是我的好兄弟,既然他有交代,我就一定會幫忙。」嚮導笑著道,「我還有另外一部戲,牛頭山倒是很合適的。另外呢,我會在這裡建一個影視基地,不知道林先生歡不歡迎。」
林哲宇怔了一下,道:「當然歡迎了,不但歡迎,而且是熱烈歡迎啊,只是,我希望的是嚮導真的想投資,而不是照顧權叔的面子,投資的畢竟是錢,我可不希望看到投資者沒有受益。」
「沖著你這句話,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嚮導笑得很是爽朗,「那個混蛋頂著我的名頭來投資,我要是不投資,不是自砸招牌嗎?放心吧,我可不是亂投資的。」
這無疑是一個皆大歡喜的局面,在感嘆劉大權強大能量的同時,林哲宇也很是嚮往他和嚮導演的感情,他卻是忘了一點,劉大權是什麼人?不僅僅是香港的金牌地下皇帝,更是與政界有著極多來往,在香港,不知道有多少人向跟他做朋友呢!
市政府剛剛開完全市經濟工作會議,這個會議周光良也參加了,點評了各個縣區的重大、特大項目,這裡面便有海安的汽車保姆城項目,李兆闌是滿嘴苦澀。會一散,他便跑到展夢白的辦公室去彙報了真實情況,展夢白沒有多作批評,反而是給予了讚揚,說海安的幹部很敏銳,干工作一定要這樣,千萬不能因為想著成績就被蒙蔽了雙眼,一定要擦亮眼睛,看看哪些才是真正來投資的,哪些只是被精心包裝了的騙子。
這件事情很快反饋到了周光良的耳朵里,辦公室里的他閉著眼睛,半晌才道:「小平,你掃個尾吧。那件事情準備的怎麼樣了?」
周小平垂著頭道:「想不到他的運氣這麼好。那件事情已經在啟動了。」
「嗯,辦得漂亮一點。」周光良淡淡地轉過頭。
李兆闌回到縣裡,越想越是后怕,這件事情如果不是陰差陽錯的,他的麻煩就大了,恐怕就要被塞進哪個旮旯里喝西北風了,同時他也很感謝林哲宇,覺得林哲宇就是一個福星,要不然怎麼會化險為夷呢?
然而這件事並沒有完結,只不過並不是李兆闌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