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攻滅（下）

  那是什麽鬼東西？！腦海中第一時間蹦出了疑惑，而此刻探出拜占庭軍陣之物的金屬管看起來非弓非弩，讓洛夫維伊男爵完全摸不著頭腦，而正當他疑惑這究竟是什麽的時候，卻隻聽敵陣之中傳來了一個年輕人斬釘截鐵的斷喝之聲——


  “放！”


  猶如穿雲裂石一般，而這電光火石的一刹那，不知為何，洛夫維伊居然感覺心中一寒。難道說自己僅僅因為對方的聲音就被攝住了聲勢？這絕對不可能！


  就在這時，一股巨大的危機感從天而降，然而洛夫維伊盡管意識到了這一點，可是這一切都已經太遲了。在查士丁尼下達命令的同時，手持著金屬管狀物的拜占庭士兵也隨即按照查士丁尼的命令點燃了引線。


  “噝溜”赤紅色的焰口像是吸麵條一般從起端迅速吞噬著引線到末端一直到金屬管狀物後方的小孔處為止，而那翁閃的火星也在這時終於點燃了金屬管狀物之中早已經填裝好的火藥，


  “砰”的一聲巨響，裹挾著摧枯拉朽穿透力的彈丸從熾熱的火銃口中射出，而迎麵而來的保加利亞重騎兵根本猝不及防，他們甚至到最後一刻都沒有弄明白這是什麽玩意兒便被這些威力大得驚人的鐵彈貫穿身軀，眼神中驚愕之色尚存便倒斃於拜占庭的軍陣之前，死不瞑目。


  而這正是查士丁尼為洛夫維伊他們早已經準備好的最後的驚喜，在經曆過無數次失敗之後終於勉強搞出來簡易形製的火門槍，終於在這裏大放異彩了。即便是最簡陋的火門槍，即便是槍管的密封技術還不成熟，因為沒有膛線而射程極短，可在這種時候下，毫無防備的保加利亞人簡直可以被稱為最完美的靶子。


  由於為了得到最完美的衝鋒效果，保加爾重騎兵是組成了楔形的密集陣靠攏在一起的，所以拜占庭的射手們望著鐵蹄震動時，便點燃了火信——隨機百十顆威力驚人的鐵彈丸飛射而出，而緊接著的一幕便是人馬悲叫聲瞬間響起，即便是人馬具裝的保加爾重騎兵的裝備在火銃近距離的射擊下野顯得是多麽的脆弱。外層的紮甲和內側的鎖子甲都直接被擊穿露出了血淋淋的窟窿，這樣的攢射下即便是十倍於此的箭雨也遠沒有這樣的殺傷力，最前麵的騎兵當即連人帶馬，被截殺當場，而這還遠遠沒有結束，火銃的彈丸餘力未減那些身處後排的保加爾棋手同樣也是非死即傷，尤其是那些輕裝騎兵他們被受傷的戰馬掀翻在地，下一刻緊接著便被後麵趕來的同夥踐踏，粉身碎骨，慘不忍睹。


  而這一刻，躲在後麵在部下保護之中的洛夫維伊男爵目睹這一幕，臉上的神情也錯愕無比。


  他根本沒有搞明白那究竟是什麽，隻看見那些黑洞洞的管狀物似乎隻要隨意瞄準目標就可以輕易取人性命了。這簡直就像是異端的陰毒巫術一般。


  保加爾騎兵的衝鋒被迎麵打斷，而恐懼也迅速在士兵們的心中如同瘟疫一般傳播開來。


  “撤，快撤！”


  保加爾的武士都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可是眼前這一幕已經超出了他們本來的認知了，如果說眼前的希臘人不是有如神助那便是求助了魔鬼的力量，無論是什麽，這都是他們無法抗衡的，在第一輪進攻之中僥幸逃生的保加爾人已經沒有勇氣在發起衝鋒了，而是選擇掉頭鼠竄，而因為剛才一幕心慌意亂的洛夫維伊此刻也沒有了主張，居然也任憑自己的部下們潰敗而走。


  猶如退潮的海水一般，進攻非但沒有得逞反而大敗虧輸的保加爾人倉皇北顧朝著營寨的大門逃竄過去。爭先恐後的他們這一刻仿佛已經忘記了身為戰士的尊嚴，讓人很難想象他們是剽悍的保加爾騎兵，但是這樣的一幕早已經在查士丁尼的意料之中，畢竟第一次遭遇到火銃打擊給他們帶來的震撼也的確足以擊垮所有武士的神經。


  “真的……真的成功了，可那究竟是什麽啊……上帝啊！”在後方目睹一切的菲斯特男爵呻吟道，他僅僅是光看著便覺的自己兩腿發抖了。


  而現在他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麽查士丁尼在戰前會有這樣的自信，雖然說不出來那些黑洞洞的金屬管是什麽東西，可是菲斯特清楚那玩意兒以後要是被普及絕對會是改變整個世界戰爭格局的存在。


  一旁，阿爾斯蘭望著菲斯特反應卻氣定神閑地回答道：“這一點你就不必操心了。你要明白跟隨在查士丁尼大人身邊就要知曉，我們的這位大人可是從來言出必行的。現在也是時候讓對麵的那些家夥好好吃些苦頭了。”


  望著之前還不可一世的保加利亞軍隊潰不成軍的樣子，坐鎮中軍的查士丁尼又怎麽會坐視他們就這樣離開呢？

  青年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妙玩味的笑容，張開了手臂，淡淡地說道：“既然來的話，又何必想要再走呢？”


  又一支作為信號的響箭劃破了天空直衝雲霄，而早已經在側翼埋伏等候多時衛隊長撒留烏斯終於得到了查士丁尼的命令率領著他麾下的重甲騎兵發起了最後摧枯拉朽的一擊。


  “殺——”


  從兩側包抄發起總攻，拜占庭的重甲騎士們手持著長矛釘頭錘闊劍衝入了本來就已經混亂不堪的保加爾軍隊陣中，這就猶如是壓垮了稻草人上的最後的一根稻草徹底將保加利亞的軍隊擊垮再無翻盤的機會。


  “不！”望著眼前遭遇的慘敗，在身邊護衛保護下企圖殺出一條血路的洛夫維伊發出了聲嘶力竭的一聲痛呼，這樣巨大的損失，是駐守在這處山口的他無法肩負起的巨大責任。這樣的損失即便自己僥幸活著離開這裏也意味著自己的前途已經無望，這和萬劫不複已然沒有任何的區別。


  而此刻，負責打掃最後戰場的莫利亞新軍終於出動了，唯一麵對的便隻有被擊垮的保加利亞散兵遊勇那微不足道的抵抗，不知不覺之間當洛夫維伊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被團團包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