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尾聲

  終於結束了一切，盡管擊退了威尼斯人的圍攻，然而威斯卡裏堡盡管仍然百廢待興，瘡痍滿目。街道上人們的臉上並沒有因為戰勝了侵略者而帶著笑容，相反失去親人的痛苦和戰後生活的困頓令他們愁容不展。


  很明顯，與威尼斯人的交戰已經讓這座城堡元氣大傷，原本就是大量逃亡的希臘人來到這裏避難，威斯卡裏堡的人口承載力本就已經到達了極限。


  因此，在貴族會議上，查士丁尼主動提出了帶所有人遷回南伯羅奔尼撒首府特裏波利斯，那裏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可是這卻遭到了貴族們的群起反對。


  反對的理由各式各樣，有人說現在民力疲憊，有人說特裏波利斯在與拉丁人對峙的前線並不安全，可種種原因匯做一句話不過是不願意受到查士丁尼的鉗製，如果真的到了查士丁尼控製的特裏波利斯，那麽他們的勢力無疑將進一步受到打壓。


  自然清楚這一點的查士丁尼也毫不退讓，雙方發生了激烈的爭吵，貴族們再一次以查士丁尼是外人並沒有得到莫利亞貴族全體承認進行攻訐。可是原本一直沉默的阿納斯塔修斯大公卻突然開口向所有人宣布收查士丁尼為他的養子，正式成為了莫利亞專製公的繼承人。


  而這立即引起了軒然大波，在本應該嚴肅的貴族會議上，這些莫利亞貴族們一片嘩然，慌亂之中帶著憤怒。


  “什麽，阿納斯塔修斯大公，您說的是真的嗎？這怎麽可能！”


  “您一定是被這個小子蒙蔽了，請您收回成命啊！”


  “怎麽能夠讓一個東方的小子成為莫利亞專製公的繼承人，這太荒謬了！”


  氣急敗壞的貴族們紛紛站出來反對，可是阿納斯塔修斯大公卻不為所動，看著他們臉上各種各樣或猙獰或滑稽的神情，淡淡地說道：“我似乎有指定我繼承人的權利，諸位，即便是皇帝也沒有權力來幹涉。”


  “可是——”


  “可是什麽？既然阿納斯塔修斯大公已經宣布了查士丁尼大人將成為莫利亞專製公的繼承人，諸位還有什麽異議不成，難道你們的意見比皇帝的詔令還具有效力嗎？”就在這時一個驕傲的聲音忽然想起，柔和的話語裏透著剛硬。


  隻見穿著紅色宮裝長裙的少女出現在了莫利亞貴族們的麵前，軟玉般的雙手在身前交疊，長發盤起在頭頂，用價值連城的寶石發冠固定，長長的裙尾小心翼翼的女仆托在手中隨行，正是她打斷了貴族們的反對聲。


  “亞曆克西婭……女伯爵閣下，您這是什麽意思？”盡管還有些不習慣，可是科尼爾伯爵還是這樣改變了稱呼，短短時間之內，帕帕多羅斯家族家族便承認了離世的艾格尼絲夫人的女兒亞曆克西婭繼承了爵位和家主的身份，雖然這其中的緣由他們也不清楚可是這無疑與查士丁尼在背後所做的有關。顯然，此時整個帕帕多羅斯家族都已經倒向了查士丁尼這一邊。


  隻見亞曆克西婭麵對著年長的貴族們的目光沒有任何的怯意，鎮定自若地道：“根據帝國傳統，從曼努埃爾陛下首先采用專製公頭銜以來，如果沒有特殊情況繼承人都是由專製公本人決定，而諸位卻直接當眾反對阿納斯塔修斯大公的決定，你拿到不覺得有些無禮嗎？”


  “這——”被一陣搶白的科尼爾伯爵一時間也無話可說。


  明明年紀不大的女孩兒，可是卻伶牙俐齒，顯然亞曆克西婭是有備而來，已經完全表示支持查士丁尼這一邊，而這下原本的力量上的天平頓時間發生了動搖。莫利亞除了專製公之外最顯赫的幾個大貴族中，利奧公爵已經倒台，帕帕多羅斯也投靠了查士丁尼，一時間科尼爾這才發現力量的對比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不隻是他一個人，其他的小貴族看著這一幕，原本堅定站在反對查士丁尼一邊的他們此刻也有些動搖了。


  誰都已經明白了，此刻的莫利亞已經不再是之前那樣一成不變，注定一場天翻地覆的變化即將發生……


  而不隻是莫利亞，此刻在遙遠的北方馬其頓，同樣一場劇變也已經發生——


  ……


  1204年注定是讓羅馬人難忘的一年，四分五裂的帝國讓任何有誌之士失望，在東方占據尼西亞的拉斯卡裏斯家族對拉丁帝國退避三舍，擁有著特拉比鬆城一帶的科穆寧家族作壁上觀完全遺忘了昔日的榮譽和責任偏安一隅。就當羅馬人即將絕望的時候，帝國的西疆卻傳來了令人振奮的消息。


  迎立阿曆克塞五世即穆茲菲烏斯皇帝的伊庇魯斯舉起了反抗拉丁侵略者的旗幟，聯合了保加利亞王國對塞薩洛尼卡王國宣戰，並在伯羅奔尼撒首戰告捷一舉收複了莫利亞一半的失地。


  而在進攻雅典公國的戰役之中，由於後方被突襲，亞該亞侯國的援軍不得已撤走，使得孤立無援的雅典公爵奧托·德·拉·羅歇不得不投降臣服於收複失地的拜占庭大軍陣前。


  節節勝利之下，消息傳出讓整個西方為之震動，而陷入孤立的塞薩洛尼卡王國更是風聲鶴唳，驕傲的法蘭克人本以為失去君士坦丁堡的羅馬人已經一蹶不振，可是這一係列的勝利卻給了他們當頭棒喝，甚至他們還聽說威尼斯的艦隊也在南方遭遇了慘敗。


  塞薩洛尼卡城之中的王庭之內，從君士坦丁堡趕回來的國王博尼法斯看著眼前的地圖憂心忡忡，盡管他本是孟菲斯侯爵，可如今在塞薩洛尼卡的封地對他而言更加重要。然而保加利亞和伊庇魯斯兩個方向的進犯卻令他焦頭爛額，而南方兩個重要的附庸國——亞該亞和雅典，一個已經向拜占庭人投降，而另一個也是風雨飄搖自身難保。博尼法斯的領地如今麵臨著三麵的圍攻，群臣都在建議，讓其向名義上的宗主國君士坦丁堡求援。可是這卻讓桀驁不馴的博尼法斯很難接受，不久前他可是和佛蘭德爾的亨利差點兵戎相見，現在他豈能願意就這樣低聲下氣。


  然而此時愈發糜爛的局勢，卻讓他原本的想法大大動搖了，麵對聲勢浩大的保加利亞希臘聯軍，縱然是這個第四次十字軍東征領袖，博尼法斯還是猶豫了。


  而就在這時，又一封來自南方十萬火急的消息緊急傳來——在南方陷入孤立包圍的亞該亞侯國最終也選擇了向伊庇魯斯人投降，至此希臘人和保加爾人聯軍徹底完成了對塞薩洛尼卡的三麵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