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養子
“你們可以通過這裏了。”希米恩的舉動震驚了所有人,原本已經幾乎已經放棄了,可是希米恩卻在這時改變了主意允許伊凡阿森通行。
這突然的變化令商隊和保加爾人都大為吃驚,而伊凡阿森看著一旁的查士丁尼卻一臉平靜。
“很好奇你是怎麽做到的,僅僅隻靠那個孩子不可能說服伊庇魯斯人。”
而查士丁尼則聳了聳肩回答道:“到時候我會解釋的,伊凡殿下,不過現在我想您應該多少能夠相信我了吧!”
“很難說,你是很厲害的人,讓我根本看不透你,不過很高興我們暫時不是敵人。”伊凡看都沒有砍查士丁尼一眼絲毫沒有平常平易近人的風度騎著馬帶著手下進入了關口。
“喂,那麽現在可以讓德庫林先生他們走了嗎?我想現在他們已經和接下來的事情無關了。”查士丁尼朝著遠去伊凡阿森問道。
“隨便,他們已經不重要了。”伊凡沒有回頭答應了查士丁尼的要求。
查士丁尼看著伊凡的背影,他的目光中也掠過一絲寒意,自言自語道:“的確是暫時的。”兩人從一開始便已經看清了對方的本質,某種意義上他們非常相似,所以交談時連掩飾都懶得掩飾。不過從目前而言,查士丁尼仍然掌握著主動權,而伊凡阿森身為保加利亞的大公也的確沒有完全認真對待查士丁尼。
顯然查士丁尼又一次賭對了,當得知約翰的叔叔在伊庇魯斯的時候這個計劃便已經有了雛形。從阿曆克塞三世密室裏找到的禦用印章偽造的“金璽詔書”的力量比查士丁尼想得還要有用處,而伊凡阿森也被蒙在鼓裏,即便心有懷疑也無法抓住把柄。
此時所有人已經真的相信查士丁尼真的如同他聲稱那樣是一個君士坦丁堡重的流亡貴族,德庫林等人反而覺得有些麵對查士丁尼不好意思之前對查士丁尼的懷疑。
“謝謝你們剛才的幫助,德庫林先生,比哈爾先生還有大家。很抱歉將你們卷進來。不過至少現在你們可以安全離開這裏了,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查士丁尼略帶歉意看著商旅眾人感謝道,如果不是這些人及時站出來,麵對咄咄逼人的保加爾人他也會非常不利,他真誠地看著麵前的人說道。
這反倒讓眾人更加不好意思了,明明他們這幾天一直抱怨著這個少年。
反而這時比哈爾卻哈哈大笑起來打破了尷尬的氛圍,“不管怎樣我們都是羅馬人,對付保加爾蠻子當然是站在你這邊。當然了,之前我們也背地裏麵埋怨你小子,也算兩清了。”這個豪爽的男人在這時開門見山讓所有人也不禁訕笑起來,但卻雙方的心結在這時打開了。
“不管怎樣,謝謝你們護送我們到這裏。”
“放心,如果以後有需要我們幫助的地方,在所不辭。”比哈爾伸出了手,許下了諾言,而他手下的雇傭軍們也紛紛點頭答應,這些豪邁的漢子們盡管平常多有調侃比哈爾但這時對自己老大馬首是瞻。
“那我們走了,多保重,希望下一次再見是在光複的君士坦丁堡。”德庫林也走了上來向查士丁尼。
“保重。”盡管相處不多,但查士丁尼仍然覺得眼眶微熱,送別了眾人,查士丁尼坐回了馬車。
原本默不作聲的穆茲菲烏斯卻忽然開口道:“你總是讓我意外,就像一個洋蔥一樣剝了一層秘密還有一層秘密,永遠猜測不透。”
“洋蔥?姑且算是對我誇獎吧。”查士丁尼變得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回答道。
可是穆茲菲烏斯卻看出了查士丁尼的偽裝,“其實你是在利用這些保加爾人來提高和米哈伊爾談判的籌碼吧?”
穆茲菲烏斯的話令查士丁尼猛地一驚,他沒想到對方竟看出了他的意圖。
“差不多吧,一個得到保加利亞沙皇支持的流亡皇帝也許才會讓伊庇魯斯動心。”查士丁尼幹脆也不再瞞著穆茲菲烏斯,畢竟下麵就要依靠這個男人來說服那位米哈伊爾專製公了。
“很冒險的舉動,你不僅欺騙了保加爾人還欺騙了保加爾人,稍微露出馬腳便有可能死無葬身之地。所幸的是目前還算成功。”穆茲菲烏斯思索了許久這才猜測了出來,也不由被查士丁尼地瘋狂之舉驚出了一聲冷汗。“我希望這種事情是最後一次你擅作主張……我不希望你早早就把性命斷送。”
男人沉重的話語微微觸動了查士丁尼的心弦,他有些意外於穆茲菲烏斯說的話。
“我明白了……陛下。”查士丁尼略微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但接下來穆茲菲烏斯的話卻令查士丁尼完全意想不到。
“我想了很久,查士丁尼你是否願意成為我的養子,我沒有子嗣,而你便是我繼承人。所以接下來我不希望你再出現這樣冒險的舉動。”穆茲菲烏斯終於作出了決定——前往伊庇魯斯的他需要一個最信任的人,而經過了對查士丁尼考驗他認為這個少年完全有這個資格,謀略沉著勇敢,唯一缺少的是徹底的曆練。
但查士丁尼卻反而有些措手不及,盡管他想借幫助穆茲菲烏斯複位登上權力的台階,然而此時麵前的這位皇帝卻準備收他為養子成為繼承者。
但查士丁尼沒有衝昏頭腦,遲疑了片刻他作出樂自己的答複:“恐怕我現在還無法答應……”收為養子在羅馬帝國曆史並不少見,多位皇帝都是如此登上皇位,但是查士丁尼真正忌憚的是那位米哈伊爾專製公,倘若自己以穆茲菲烏斯繼承者的身份出現,他真的能夠容忍自己的存在嗎?查士丁尼不得不猶豫,他還不敢過早卷入權力核心的漩渦之中。
而穆茲菲烏斯也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緩緩道:“你不必現在就回答我,我明白你的顧慮,但我會給你時間充分考慮,隻是留給我這個殘破之軀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而我唯一能夠信任的也隻有你了。”男人的話音無比沉重,但穆茲菲烏斯也沒有繼續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