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四章 小孩子打架
第一七四章 小孩子打架
夜更黑,風更急。
通往郭家村的小路上,晃晃悠悠地駛來一輛白色麵包車,最後停在趙寒剛剛停下的位置。車門被打車,司機和一個頭髮染成黃色的青年走了下來,兩人各自手提了一個巨大的特製手提箱,向果樹林慢慢走去。
而在車上,還躺著一人,不時發出一聲咳嗽。
二人組走向小木屋,看模樣常來,選的都是比較容易通過的路,即便只有微弱的星光,走得也比較快。
「奶奶的,路越來越難走,老王幾個也不嫌進來時麻煩。」
「別說老王幾個的壞話,小心哪天把你葯翻,剖了你賣錢花!」
「嗬,我會怕他們幾個?笑話!爺們手裡的槍可不是吃素的!」
「就怕人家只在你背後玩陰的,正面不給你機會,哈哈……呃,不對!以前走到這兒,那兩隻牧羊犬都會叫個不停,今天怎麼這麼安靜?」
「你這麼一說,我也感覺不對了。」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閃過警惕的光芒,隨即默契地拔出手槍在手,然後一點一點地靠近小木屋,最後停在距離小木屋十五米開外的地方。
「老王,黑狗,爺們兩個來了,你們還不出來迎接!」司機吼了一聲,可小木屋沒有絲毫動靜。
「他們幾個不在?或者喝醉了?」黃毛突發奇想。
「我可不認為會這麼巧!」司機冷笑一聲,心中更加警惕。
「若不然,咱們叫羅漢大人過來?」黃毛心裡也有些發毛,提議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位羅漢大人的脾氣,暴躁,易怒,心狠手辣!什麼情況都沒探明,咱倆就去請羅漢大人,你不想活,我還想活呢!」進退兩難,司機有些煩躁。
「那你說怎麼辦?一直躲在這兒?」黃毛更沒耐性。
司機一咬牙:「走,進小木屋!我就不信了,兩個人,兩把槍,還有什麼危險應付不了!」
黃毛一點頭,率先起身,貓著身子,拿著槍,邁著小碎步,一溜煙就跑到小木屋前。
司機緊隨其後。
兩人站在窗戶兩邊朝裡面看,可裡面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司機拿出手火機,打火,在窗戶外照,可看到的東西有限,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狀況。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移動到門兩側。
司機用口型無聲地數到「三」后,手一抖,就把打著火的打火機從門縫裡扔了進去,隨後與黃毛同時撞了進去。
兩人眯著眼,一個翻滾,就背對背各自將手槍指向一個方向,第一時間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待眼睛適應了小木屋裡昏暗的環境后,卻驀然發現,在兩人一側的木床上,正端坐著一個黑黑的人影!
他們大驚,下意識就要掉轉槍頭,眼底卻閃過一道寒光,之後悶哼一聲,失去了動作的能力!眼睛竭力朝下看,就見自己的咽喉正插著一柄寒光閃閃的手術刀,血像箭一樣向外噴個不停!
「這個人是誰?」
「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
「憑什麼敢殺自己倆人?」
一系列疑問在腦海中閃現,可卻失去了追尋真相的機會,撲通、撲通,兩人就趴倒在地,眼睛睜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趙寒從床上一躍而下,沒再看兩人,徑直朝兩人來的方向走去。
麵包車裡,黑暗中的人影,仍舊時不時咳嗽一聲。
這樣的接貨任務,已經有過數十次,沒出過一次問題,所以,他並不擔心司機和黃毛會出任何岔子,沒有生出絲毫警惕之心。
當車門被拉開時,他例行公事地問道:「貨物的質量還好……」
最後的「嗎」字沒有出口,他就瞬間警覺起來!
取貨的時間太短!
剛才並沒有聽到有人回來的腳步聲!
車外只有一個人!
……
讓他警覺的原因很多,卻挽不回失去的先機。
嗖——
車外的人沖了上來,像離弦的箭一般,速度極快,上車后,沖著他就是一拳,拳速比人速更快!從出拳到砸中他,似乎只有十分之一個眨眼!
躺著的他,只來得及將雙臂交叉在胸前,就被擊中。
轟——
他被轟了個結結實實,雙臂組成的拳架都被打散,約有三成的力道透入胸部,讓舊傷未復的他,當即噴了一大口刺眼的鮮血。
這拳勁好熟!
「趙寒?」他開口詢問。
「迦葉尊者?」剛剛擊出一拳的趙寒也有些微訝異。
不是冤家不聚首,昨晚剛剛打得兩敗俱傷的兩人,再次意外相見。
「你怎麼會在這兒?」迦葉尊者下意識問了一句。
趙寒答非所問:「既然是你,那就兩事並一事,一起解決吧!省得麻煩!」
說完,他再次出拳,沒有給迦葉尊者喘息的機會。
「佔了先機,你以為就吃定我了?妄想!」迦葉尊者一聲怒吼,強行壓下胸中翻騰的氣血,右拳一出,就迎了上去。
麵包車內空間狹小,不易閃避,兩人很乾脆地放棄了防守,也不用複雜的進攻套路,就是以最快的拳速,最大的力量,將拳頭死命轟向對方的身體!
場面就像兩個小孩子在打架,看似沒有技術含量,卻是以日積月累的苦修為基礎,也最能展現出基礎功底,同時也最為兇險!
砰、砰、砰、砰……
拳肉交加聲,像夏日的冰雹一般,響個不亮。
兩人皆是咬牙硬挺,臉憋得通紅。
隨著時間推移,迦葉尊者心中越來越驚訝。
自己的嘴角開始溢血!
自己的拳頭已經力弱!
自己的拳速在放慢!
自己的身體已經開始顫抖!
可反觀趙寒,仍舊如初時一般,彷彿一直沒被自己打中似的!
這不科學!
就在昨晚,他還佔據著一絲上風!
隨即,他又想到了昨晚甲殼蟲的最後一撞。
對!就是那一撞!
若不是那一撞,自己現在絕不會處於如此劣勢!
該死的女人,該死的硯雨柔,就算拼著遭受組織的懲罰,只要今天不死,他一定要狠狠地折磨一回那女人!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他想到了逃!雖然有些羞憤,但比小命,逃一次算得了什麼!大不了日後再報復回來就是了!不,是虐殺才對!
可剛打定了主意,他就見一隻拳頭突兀地出現在自己嚴密防守的胸口,有些慢,卻很重,好像有千鈞之力!
咔嚓——
好像是胸骨斷了。
嘩啦——
迦葉尊者的身體撞碎麵包車的后擋風玻璃,飛了出去。
噗——
刺眼的鮮血如一道橫空的彩虹,與迦葉尊者的身體劃出同樣的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