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五腳
第四十章 五腳
砰然作響聲中，兩個人影乍合又分，各退三步。
這是一次毫無花巧、實打實的對擊！
撼山門和長古門雖然都是古武門派，但並無過多交集，或許高層清楚對方的實力，如今對壘的兩人卻因為各自的原因對對方的實力並無了解。
借著這一擊，兩人都對對方的實力有了一次初步的認知。
李凡確認，自己確實比對方高出一籌，因為他剛才只出了八成力，符合傳承弟子與邊緣弟子的區別，因此心中輕鬆了不少，感覺勝券在握，心態更加高傲。
趙寒此時的實力，只有全盛時期的八成左右，只要給他一些時間，他很快就會擁有超過全盛時期一倍的實力！所以，即便現在硬實力可能弱於對手，他依然不懼！更何況，飛鳳拳的長項並不在力道，而是靈性，並非沒有贏面！最令他自信的一點是，兩年軍旅生涯，幾番生死邊緣，不僅讓他的打鬥經驗豐富無比，更讓對時機、對局面的把握遠超同齡人！
兩人的看法不同，但並不影響打得天崩地裂。
踏、戳、點、勾、踹、掄、砸、搗，李凡將兩條象腿踢成風火輪，勢大力沉，迅若雷霆，帶起呼呼的風聲，攪起漫天的塵影，如長江大河般滔滔不絕地攻向趙寒的身體。偶爾一腳踢中路旁的一棵槐樹，竟將樹皮硬生生刮下來一塊，若實打實地踢中人體，怕是得斷掉幾根骨頭！
他很強勢，重新開打后就一直主攻，體內氣息如呼嘯的海浪般一陣高過一陣，半點不見衰落的跡象，在場面上佔據了絕對的上風！
在場面上弱勢的一方自然是趙寒，一直主守，身影如鬼魅，腳下一刻不停，身體扭成麻花，做出各種不可思議的動作，進行極限閃避，只是偶爾才出一拳，但每擊必中，猶如毒蛇噬咬，總在李凡換氣的剎那，擊在其薄弱之處，令其高漲的攻勢總會一窒，不能完全建功。
看似險象環生，場面上異常狼狽，但趙寒卻一般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
李凡學的是撼山腳，走的是剛猛直攻的路子，最不喜歡對陣的人里就有趙寒這種不倒翁型的。明明自己實力佔優，看似幾招就能拿下，對方卻滑不溜秋，始終不倒！就像一個掄大捶的對打一個玩匕首的，每一擊都打在空處，難受得要命！
眨眼間，三十幾招過去，李凡仍舊沒有建功，有些煩躁，而一直處於下風的下風的趙寒卻氣定神閑、老神在在。
李凡感覺自己似是被無處不在的蛛絲捆住一般，某一刻，再也忍不住，大喝一聲：「撼山十三腳！」
他使出了自己的核心所學！
「第一腳——震！」
這一腳，踏在離趙寒還有一尺的地面上。
趙寒感覺地面似乎顫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李凡的腳又動了。
「第二腳——戳！」
一個快捷的輕躍，李凡就前移數尺，腳如斧頭般戳向趙寒的腳腕。
受「震」的影響，趙寒的腳下有些不著力，只能憑腰腹的力量勉力閃開。
「第三腳——彈！」
一戳不中，馬上變招，李凡的右腿在半途中直接改變方向，如鬼魅般向上彈起，其實也就是撩陰腿。因為是變招，力量並不足，但若命中目標，也足以讓趙寒體驗一回「蛋碎」的感覺！
趙寒倒吸一口涼氣，但此時人在空中，選擇不多，強提體內一口氣勁，飛鳳拳閃電下襲，並非硬碰，而是以柔克剛的點字訣。
啪地一聲，拳腳碰撞在一起，趙寒向斜上方倒飛，空中一個團身，落在三米開外，腳下還沒穩當，就見李凡已經騰騰騰地奔至身前。
「第四腳——踹！」
這一腳，如炮彈出膛，隱有空爆聲響起，是李凡目前能踹出的最強一腳！
趙寒此時唯有架起雙臂，在胸前交叉成十字。
砰——
如被飛馳的小轎車撞中，趙寒被踹得飛退，十字拳架差點散掉，雙臂酸麻，就連胸口都有些疼。
驚駭——這就是他此時對一個古武門派核心功法的真切感受！
據說，《靈犀訣》以及配套的飛鳳拳也曾經是長古門的三大核心傳承之一，可惜，隨著各種變故，心訣和技法都有了不可彌補的缺失。趙寒的師父曾經勸過，讓他另選配套的功法。可他感覺自己的性情與這套功法最為相契，沒有聽從師父的勸告，滿以為自己可以突破前人的窠臼。可事實證明，他不是百年一出的逆天之才，沒有補全這套功法的天資，最終只得黯然入伍，墮入邊緣弟子的行列，形同被放棄。
他入伍前，年齡不大，沒有與門中掌握核心功法的師兄弟真正生死相搏過，故而對一個古武門派核心功法的真正威力並不了解，此時初步得見，心靈被震憾得無以復加！
「第五腳——壓！」
就在趙寒仍在震憾的時候，李凡毫不猶豫地趕了上來，右腿抬起，高過頭頂，然後大喝一聲，如天降雷霆般，朝趙寒的頭壓了下來！
趙寒大驚，已經來不及閃避，腳下扎馬，雙臂交叉在頭頂，擋！
轟——
趙寒如被雷霆擊中，渾身酸麻，胸口氣血翻騰，就連腦袋都開始昏沉。
不好！
他知道自己危險了，不顧傷勢，強行動轉體內的氣勁，源源不斷地輸送往全身各處！
李凡右腿下壓，趙寒舉臂死擋！
兩人的臉全都赤紅一片，看似已經盡了全力。
從場面上看，趙寒形勢不妙，交叉的雙臂以肉眼的速度在一點點地下落。
李凡原本如冰雕的臉上終於露出一抹猙獰的笑意，因為看到了勝利的曙光！說實話，他對趙寒已經另眼相看了，打死他也沒料到對方都接下自己的最強五腳！
若趙寒能接下第五腳，李凡自己就可以考慮認輸了，因為他只掌握了「撼山十三腳」中的五腳！
一浪高過一浪的氣勁湧入右腿，一刻強過一刻的壓力作用在趙寒高舉的雙臂上！
兩人的交接處，發出咯吱咯吱的骨肉摩擦聲。
「你還有別的招嗎？如果沒有的話，就準備被毆打吧！」明顯處在下風的趙寒卻笑了，笑得頗有深意。
「你是瘋了吧？先接下我這一腳再說！」李凡對自己的勝利非常篤定。
「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就讓現實教教你！」
話畢，趙寒脊柱一挺，勁出如龍，雙臂一震，李凡的腳就被一股大力彈了開去！
從一開始，他採取的就是省力的打法，只用八成的實力在守，直到這時，驟用全力，終於顯出體力和氣勁的優勢，一舉盪開李凡的絕招！
其實，他剛才也處於敗的邊緣，若沒擋不住第五腳，根本沒有反擊的機會！
趁人病，要人命。
趙寒大喝一聲，身形前撲，就此展開絕地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