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不敢輸
第393章 不敢輸
陳楓凍是書法大家，他的狂草也只是剛剛合格的入門水平而己，但是他用刀刻畫出來的這一個「霸」字里透滿了他那凜烈、霸狂的刀氣，剛好彌補了他書法上的不足。
「請。」陳楓收刀而立，站在「霸」字組成的「月」字勾角之前，望著三米開外的「雨」字頭方向：「只要你能走到那頭去，這一場就算你勝？」
「我……」瘳強的小肚在打鼓，這是一種無來由的感覺。
這一個字明明是死物，但他就如看到千萬百戰精銳橫陳在自己面前，排列起森嚴大陣一樣，他像產生了幻覺，看到百萬鐵騎的馬刀齊出，百萬把鋒銳不可形容的刀鋒遙指著自己。
瘳強與及另外的四名擂住全都小腿發抖，彷彿就站於千軍之場之上，而站於字前的陳楓，就如戰場上的統帥一般，高大、偉岸、而且……至高無上。
相對於這四個小輩，盤山虎等長老的表現明還算得體，他們並沒有像四個小輩一樣全身發抖，暗暗運起真氣，與這一股霸烈的意味相抗衡著。
斗大原汗珠從額上流下，他們……慌了，只是作為長老的他們絕對不會告訴於人，他們此際心中的恐懼。
陳楓抬眼一望，只見除了盤山虎等人外，小盤王正閉著眼睛，鼻孔一擴一縮，調整著自己的呼吸。
陳楓沒有在他的身上感受到半分力量的抗衡，他發現小盤王雖然一樣的有冷汗溢下，但那量並不多。他居然以調整自己呼吸的這等粗淺的方法來調整了自己的心神。
不知道這個方法是他自己領悟的還是有高人傳授呢？陳楓心裡對小盤王更加的注，如果這方法是他自悟的，那麼他不單止是一個天才，更是一個心理素質極端過硬的雄才，這樣的人才是註定要干大事的。
相比起來，瘳強那些人……算了，陳楓也懶得說他們了。
「陳少俠，讓我先來過路。」肚仙之術發出的聲音響起，小盤王上前一步。
陳楓退開兩腳：「請。」
小盤王再次閉眼，調控著自己的呼吸，他的胸口一起一伏，手掌從時而捏緊又時而鬆開。在場的人都在看著他，就算是不通武藝的盤瑤也好，她也像感覺到一點不妥之處，屏息靜氣起來。
風，吹起，淡淡的霸意四溢。
雲，蔽月，殺意濃濃而生。
小盤王邁出一腳，忽然凌於空中，抬眼，四視一下，臉色有點難以決定。忽然他又展顏一笑，然後一腳踢下。
逢！
逢逢！
逢逢逢……
風聲大作，小盤王眉頭一皺，整個人往一邊挪去，剛挪得兩步，原來所站的位置金光大作，直飛天際。
只見那金光在空中折了一個彎，又能折了回來，直追著小盤王猛砍而去，光刀靠近時小盤王已經有所準備，只見他凌空一翻，金光在他的身下，貼著他的背砍過去。
「轟！」
一聲巨響，那金光砍打在一處牆壁上，老舊的土木牆壁馬上便被砍得破碎，然後光中的氣勁把木材點燃，使得那一片地兒燒了起來。
「陳少俠，好強的霸氣，霸氣中的刀氣更是讓人心悸。」小盤王擦了一把汗，用肚仙之術說。
陳楓抱了抱拳：「是你故意找死門而踩，怪不得我的。」
「是的，我託大了。」小盤王退了下來。
陳楓知道，這一著小盤王已經破了，他能故意找死門落腳，那麼他也一定能順利地避過每一處刀霸之氣，走到盡頭之處。
他現在退下來，只是不想消耗這字中隱藏的殺氣，他只想試一下，自己有沒有能耐破得了這三絕羅天高手布下的殺陣，現在結果出來了，他沒有必要再往下走去。
陳楓回頭，望著瘳強等四人：「到你們了。」
「我……」瘳強一陣的叨嘮，小腿抖得更利害，就在他正準備開口認輸的時候，其中一個擂主深吸一口氣：「陳少俠，我先來。」
「哦？」陳楓眉頭一挑，這對於他來說是一個意外，他真的沒有想過在見證了那字中隱藏力量之後，還有人敢下腳走過去。
「這位兄弟，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陳楓好奇地一問，他相信，瘳強已經知道自己有心整死他的了。而跟瘳強一樣都是瑤族「年輕才俊」的另三個擂主，應該也知道自己的心思。
這麼一段路誰走誰死這事已經明明白白了，為何這一個擂主還要這麼的硬撐下去呢？
那擂主苦笑一聲：「知道，只是……我的性格不容許我不戰而降。」
那擂主說時踏出一腳，他是幸運的，更是聰明的，那一腳直接踩在剛才小盤王留下那為數不多的腳印上。
連走幾步，都踩在了舊路上面去，一路的安安穩穩，但是，後面就讓他犯爛了，只因，後面再也沒有腳印，而前路……滿是殺機。
那少年擂主站在原地，掃視四處，可每一寸的土地都沒有任何的異常，這讓他不知道下一腳再該如何下去。
盤山虎眉頭輕皺，數次想要開口對陳楓說點什麼，但是最後還是忍了下來。瑤族之人，也是有尊嚴的。
一眾長老都在為這一個少年擂主而擔憂著，彷彿，只有瘳宇那麼一個……對了，他的臉色雖然一樣的不好看，但是他的眼神，彷彿在笑著。那笑很矜持，並不張狂，就像是看著一根頂心刺將要消亡一樣，帶有期待。
「老狐狸。」陳楓眼角的餘光看到瘳宇，心裡主比他的評價不太好：「等一下你的孫子過陣時，我看你能不能笑得出來，你的目光怎麼就這麼短淺的。」
「踏！」
腳步聲響起，陳楓回頭過去看，只見那少年擂主終於出步了，而他這一步……很險。陳楓這一個霸字，把他三式大招的第一招赤月追仙的刀義融於其中，那麼內里隱藏的刀氣，殺氣之強可想而知。
而這一個少年擂主，他的腳只要往左挪動兩分，那就是一個引爆刀氣與殺氣的死門，也就是說，他離鬼門關只有兩分的距離。
頭上的冷汗彷彿都在蒸發，沒有一滴敢往地下墮落，少年擂主心性堅韌，這一步的成功更加讓他感覺到自己的運氣之好。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睛閉上，再睜開，這一眼裡滿是死志。陳楓看到，嘆了一口氣，手指在不為人知的時候翻飛一下，一道無型的陰煞氣直衝向地上那個霸字之上。
點在了「雨」字頭中的四點之間。
少年擂主再次深吸一口氣，看著四方的筆劃，忽然，他發起狠來，一腳踢下，就在所有人都覺得他有一點魯莽，可能這一腳踩下將要造成悲劇的時候居然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這讓人意外，更讓人興奮。
興奮之下，他連走數步，居然沒有引發字上的刀氣，陳楓看著他前進，對他有了很深的了解：「他是一個有骨氣的人，小聰明也有一點，可惜就是不夠沉著。」
如果不是陳楓他作了一點小手腳的話，他這麼亂走一通，走至第五步的時候，他就已經死於亂刀之下了。陳楓不禁為他嘆了一口氣。
可是回心一想，這傢伙是不是因為幾次的幸運而猜測得到，字中的刀氣已經被他動了手腳呢？這可能性一半一半，畢竟如此運氣換一個正常人也不會相信。
他彷彿也發現了一樣，漸漸地，他的眉頭輕鎖，一步比一步要來得沉重，當他走到那一個「霸」字的盡頭時，他長吐一口氣：「我輸了。」
說完轉身對著盤山虎等長老行了一禮：「族長，我今天輸了，已經再無顏留在族中，我想出去歷練一下。」
「嗯。」盤山虎點頭，其中一個長老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對著他點了點頭。他馬上全身一震，對著那長老拜了一拜：「爺爺，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說著，轉身離開。
陳楓看著這一幕，怔了一下，然後說：「還有誰想過這一關。」
「我們，都不可能過得了這一關。」除瘳強外另外兩個擂主說，他們與第一任擂主一樣，轉頭對著盤山虎等人：「族長，我倆的修為也太淺了，一直以來都以為，在族內除小盤王外就是我們最利害，今天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嗯，你們去吧。」盤山虎點頭。兩名擂主轉身就走，顯然，他們與第一任擂主不同，他們與長輩的關係……不太好。
「你呢？」望著最後一人，陳楓陰陰一笑，不知道怎麼的，他對瘳強一點都不感冒，或者是……同仇敵愾吧。
只因為盤瑤討厭他，所以他也討厭他，不得不說，這傢伙還真的長了一副欠扁的樣子啊。
「我……」
「拜託，你能夠一次性把話說清嗎，總是我我我的，但又我不出第二個字來，你不煩我也煩。」盤瑤天外飛來一句。
瘳強感覺到無地自容，最後，他身子一軟，整個人跪倒在地上，身體也在發抖。陳楓輕視地看了他一眼：「前面三位都是血性男子，縱使敗了也好，他們也敢於承認，知道自己修為不足就求各位讓他們到外面歷練去，不像你敗了之後連一句承認的話也不敢說，你太讓人……鄙視了。」
陳楓句句尖酸，但這卻說到了眾長老的心坎里去，除了瘳宇外，眾長老看瘳強都是一臉的輕視。
「陳少俠，你這話有點傷人了吧？」瘳宇忍不住。
「那又怎樣？」陳楓不屑地說：「我說話就是這麼直的，你有本事打敗我，你也可以這樣對我說話，這樣的垃圾，我能說出一句傷人的話給他聽也是他的榮幸，如果不是看在各位長輩的份上，我連教訓他也懶得教訓啊！」
這一招不可謂不毒，贏了一戰贏了風光，還要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而且更可以表現出自己的不屑與高傲，這少年的心性，怎麼會這麼的高的？一眾長老不禁心裡疑惑。
「好了，瘳長老，如果沒事的話你就代你的垃圾孫子說一聲吧，他到底比還是不比？」陳楓得勢不饒人。
「好啊，好一個幽魔，你敢……你敢如此蠻橫，跟我瑤族作對？」瘳宇暴喝一聲，死死地望著陳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