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殺如風
第81章 殺如風
黨雄一直以來都以為自己很了解慕浩雲，在他的印象中，慕浩雲應該是一個義氣的老闆，他冷靜，沉著，但並不缺乏殺伐果敢。
只是，今夜之後，黨雄發覺，自己對慕浩雲的了解還遠遠不足。
慕浩雲坐在主席位上，不言不語，一臉微笑地享受著咖啡，黨雄真的不明白，那咖啡杯大小就跟大姆指一般，但慕浩雲就怎麼好像總是喝不完的？
下面的人也是，他們面面相覷，那些股東還好一點，畢竟他們的身份說到底都是與慕浩雲同一等級的，雖然在這個等級裡面又有高下之分。
但是……下面的十名企業主事人便沒有這麼輕鬆了，他們正禁危座著，心裡又驚又喜：「終於……終於見到集團的大老闆了！」
「咚、咚、咚……」
外面，老式掛鐘的鐘聲響起了十一下，昭示著子時……來了。
慕浩雲眼神一凝，放下了咖啡杯，微笑著說：「好了各位，我們今年的股東大會開始了，各位有什麼要說的嗎？」
「……」
沒有人說話，只因他們都看到了慕浩雲身後那黨雄的不善臉色，沒有人不知道黨雄是慕浩雲的左膀右臂，往往很多時候，他的眼睛就是慕浩雲的眼睛，代慕浩雲去看；他的嘴巴也是慕浩雲的嘴巴；代慕浩雲去說一些不方便說的話；而他的表情，更是慕浩雲的心，現在，黨雄一臉殺機，會否表現慕浩雲也是滿腔的殺意呢？
「慕先生，我有一點覺得不妥的。」
其中一個帶眼鏡的年輕人舉了舉手，慕浩雲笑了一下：「你是……對了，清水集團旗下公關公司留香公共傳播有限公司的總經理助理陸揚，對，我記得你，你是一個很有前途的小夥子。」
慕浩雲讚歎一聲，同時他也沒有問過，為何公關公司的總經理不親自到場，而是派一個總經理助理出席的。
所有人都知道，那個總經理最近不太安份，當然，這不是他今晚沒來的理由，而是他出了車禍，人還在醫院的ICU病房躺著，而那車禍裡面有沒有水份，誰也說不清楚。
「好了小夥子，你說一說你的看法吧！」慕浩雲笑著說，心裡想著：「黨雄調查過在場所有人，這個小傢伙是一個真正無異心的人，他對集團的忠心度很高。」
原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由黨雄派人調查過，誰是人誰是鬼慕浩雲全都心中有數。
「是這樣的……我覺得我們的集團把外面的賓客涼在外面，好像不太妥，呃……這不是小問題，而是……」陸揚明顯有點緊張，說話也不太清楚。
「沒關係，慢慢說，來，小揚，說說你的意見。」慕浩雲笑意依舊，陸揚聽到他的鼓舞后定了定神，心中居然無來由地感覺到一股光榮感。
「是，慕先生，如果我們把那些賓客諒在外面，那會否讓人說我們的壞話，說我們……自傲，不尊重來賓呢？」
陸揚是真心為集團發展，但是他明顯就不是慕浩雲圈子裡的人，他並不知道慕浩雲在來賓未散前便急忙召開股東大會的原因。
「你說得對，那你代表集團出去招待一下我們的貴賓吧，黨雄……」慕浩雲說著叫喚了黨雄一聲，後者馬上應答道：「是。」
「嗯，打個電話，讓陸揚暫代留香的總經理，試用期嘛……就一個月吧，做得好就轉正。」
「是。」黨雄明白慕浩雲的意思，馬上打起了電話。
陸揚一聽之後差點幸福得快暈倒過去，他勉強壓下自己心頭的喜悅，興沖沖地出去做事了。
「可愛的小傢伙。」慕浩雲心中咪笑著。
所有人都覺得不妥，很不妥。
慕浩雲的意思是什麼？他一要告訴在場的所有人，雖然這幾年他不管事了，但是集團還是以他為尊，他要提拔一個人是很容易的，相反，他要把一個人拉下馬也不會有難道。
而二是……他找了一個借口讓陸揚先離開，是因為……因為他開始要處理一些圈子裡的事了。
「好了，各位，我們繼續吧，你們有什麼要說的？」慕浩雲再次笑著說道：「怎麼了，沒話說嗎？那我來說吧！」
所有人心頭一震，慕浩雲卻說：「對了，想聽一個笑話嗎？」
「呃！」
他們不懂慕浩云為何會說這些風馬牛不相及的事，只是，他們都是機靈人，知道沉默是金的道理。
「看來，你們都很期待，是不？」慕浩雲說著站了起來，掃視一下下面眾人：「既然這樣，那我說了……給點反應嘛！」
「呃……好好，快說快說。」一個還機靈一點的企業主事人反應過來，叫了出口，有人帶頭，其餘的人也紛紛應和。
「好了好了，我說啦！」慕浩雲壓了壓手，往前走了兩步：「這個笑話嘛……是這樣的，話說，小明有一天晚上起床去尿尿，可是當他經過媽媽的房間時，他忽然聽到了媽媽的房間裡面有聲音傳出來！」
「呃……」所有人都知道，這笑話一定帶黃，但這跟他們的慕總性格不合啊！
「小明很好奇，偷偷地從門縫裡面往內看，你們猜他看到了什麼？呵呵……你們猜著了，他看到了媽媽……」
慕浩雲說得七情上面，沒有人有心思去注意他已經走離了主席位很遠了，而他也在不斷地作出一些「猥瑣」的動作。
而笑話還沒說完的：「小明那天晚上就回房睡了，可是到第二天晚上，他又想去尿尿，又經過媽媽的房間，那聲音又再傳到了他的耳里，當然，他也偷偷地往裡面看，可是今次，他真的看到了媽媽的房間裡面有一個男人。」
「呃！」所有人都不明白這笑話好笑在哪裡？而笑話還沒完，只見慕浩雲走到一個股東身後，依然在說：「小明看到這些，馬上高興地回到了房裡，脫光自己的衣服，邊自摸邊說……我要機器人……我要機器人！」
「呃……哈哈……」
所有人都覺得不好笑，但是，他們又不敢不笑，笑得有點虛假，而那個坐在慕浩雲跟前的股東，他強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回頭對著慕浩雲說：「慕總……你太風趣了。」
「呵呵，風趣的不是我，是小明。」慕浩雲說著又再學著剛才一樣邊「自摸」邊說：「你說，小鬼頭是不是很有趣呢？我要機器人、我要機器人……」
「哈哈……」那股東在乾笑，所有人都在乾笑，沒有人留意到黨雄已經走到了慕浩雲的身邊。
「我要機器人、我要機器人、我要你把那筆錢還給我……」
「下？」
「轟！」
沒有人知道發生什麼事，黨雄忽然從后腰處拔出一根伸縮警棍，一棍子砸在那股東的後腦上，把他砸得頭破血流，又再「轟」的一聲，他的頭趴在了桌子上，嚇得坐在他身邊的人紛紛用腳尖撐地，把自己連椅子一同退開。
「慕……慕總，為什麼？」那股東趴在桌子上，眼神虛弱而又不解。
「你明白的。」
慕浩雲收殮起剛才的「放蕩」表情，黨雄把鋪在桌子上的檯布從下翻起，蓋著那個股東的頭，然後拔出一把裝有消音器的手槍直著那股頭的頭，手指扣動板機。
「……」
連開兩槍，那股東就這樣地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黨雄槍殺。
慕浩雲對於就這樣死了一個人一點反應都沒有，反而拍了一下另外一個股東的肩膀，半彎著身子，把頭靠近他：「老林，你知道我最近很煩嗎？」
「慕……慕總你煩什麼？」老林艱難地說。
「我煩，我煩我為什麼天天晚上都要在房裡脫光衣服，在幹什麼？在求神，求神讓我那些當年一起打江山的兄弟回頭，可是，神，他媽的有眷顧過我嗎？」
慕浩雲站了起來：「好了，以後各做各的事，對了，陳先生他當來乍到，你們能讓著點就讓著點吧。」
明白。
所有人都明白，明白慕浩雲話中的意思是在說陳楓是我罩的，你們以後看著辦，而那個被打死的股東，他們都是自己人，知根知底，其實他也沒有貪多少，只是虧空了集團一百多萬而己。
只是，慕浩雲要立威，要告訴所有人集團還是他說了算，所以這一百萬的公款已經有很充份的理由讓他丟掉小命了。
「把人抬出去，埋了！」慕浩雲吩咐一聲，黨雄馬上用對講機讓守在門外的兩名大漢進來把屍體抬走，當然，離開時走的是側門。
「對了，老夏他死了，他的股份，你看……好不好就讓他傳給他唯一的孫女呢？」慕浩雲說。
「慕總你決定吧！」沒有人敢反對，只因黨雄的槍還握在手中，那染滿鮮血的白色檯布依然鋪在桌子上。
「但一個只得三歲的小女孩，你們確定他不會跟小明一樣的……單純可愛？我是很民主的，我建議，由陳先生……哦，陳先生沒來，不要緊，這通知我會讓黨雄傳達下去的。」
黨雄揚了揚手中的槍，慕浩雲繼續說：「我建議老夏那唯一的孫女兒可以繼承老夏在集團的股份，但是在她十八歲前，這股份由陳先生監管，而且陳先生可以合理地運用，各位，有意見嗎？」
「沒……沒有！」所有人心中的意見都大得很，但是嘴上他們自然不敢有意見。
「沒有就最好了，我都說了，我很民主的。」慕浩雲冷冷一笑，讓人感覺這民主是多麼的血腥。
空調還在賣力地吹著，那暖風……居然有一點冷，彷彿，慕浩雲的殺氣已經融入了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