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驚夢
第29章 驚夢
「起來……起來！」
陳楓從床上彈起，看了看窗外，景色依然如舊，一樣的風景如畫。
昆崙山能被稱為神山，自然是仙氣連繞的，只是，這兩年裡遊客多了，這神山也不免染上一點俗套。
望著外面的遊人，一切都顯得如往常沒有不同。
他居住的是一套兩房一廳的自建平房，雖然不破敗，但也不算豪華。陳楓不明白，父母在宗內的地位也不低了，怎麼他們的的居所卻這麼「簡陋」的。
「小楓，你醒了嗎？」一個年紀與自己相若的女孩蹦蹦跳跳地衝到了陳楓的臉前，笑得很媚。
「秦幽真的越來越漂亮了，對了，甜兒的媚好像比她重一點的。」陳楓心裡想著，忽然驚覺不妥，甜兒是誰呢？
「清珊，你知道甜兒是誰嗎？」鬼使神差地開口，又是一陣驚訝，清珊又是誰呢？
忽然，昨夜的一個夢又再浮現在他的心中，夢中，不斷閃爍的霓虹燈，把夜空照成了白日，川流不息的車流，見證著繁榮，更帶著墮落滾滾而過。
宋清珊、韓雅、慕凌、甜兒、宋天澤、慕浩雲、黨雄……一個個陌生的人名浮上心頭，可他們明明是自己不認識的陌生人，但怎麼會感覺到熟悉的呢？
不解，怎麼去思考也沒有得出一個結果。
「小楓，你怎麼了，是不是病了啦？」秦幽略帶關心地摸了摸陳楓的頭，陳楓臉上又再露出疑色。
不對啊，秦幽十八歲后就不會再露出這樣的小女兒態的，仔細打量一下，這秦幽還是秦幽，但卻……看上去只有十六、七歲。
再打量一下自己的身高，靠，怎麼我變回十四歲的小孩子的？我好像已經……想著一陣頭痛。
他總感覺到不妥，但不妥在哪裡呢？他又說不出來，四周的環境，人事物都很熟悉，但是這份熟悉卻給他一陣壓抑感。
「小楓，不要再發獃了，宏叔在等我們啦！」說著，秦幽拖著陳楓的手，蹦蹦跳跳地往來外跑去。
神山上氣溫極低，但陳楓卻奇怪地不感覺到半點寒氣，那積雪明明已經厚得可以掩過人的膝蓋了，但怎麼卻不冷的呢？
「秦幽……」
「小楓，你怎麼這樣叫人家的，你平常不是叫我小幽的嗎？」
秦幽幽怨地說，白了陳楓一眼，以她的媚態，相信任何一個男人看到時好，也很難把持得住而不心跳加速。
只是陳楓覺得此刻秦幽的媚有點不外如是，不是嗎？與甜兒相比，她的媚火候差遠了。
該死的，甜兒是誰？
一個中年男人已經在雪山的懸涯邊上等著自己了，中年男人笑得很慈祥，那彷彿發自骨子裡的關愛，讓秦幽很是受用。
「這樣看著我幹什麼？」
陳楓不知道怎麼的，對於眼前這個叫做林宏的男人，他心裡居然記恨著，而說話時的語氣也冰冷了很多。
「宏叔，小楓今天怪怪的，你看他是不是病了啊！」秦幽擔憂極了，挽著陳楓的手，對林宏說個不停。
林宏打量陳楓一下，溫言說道：「小楓，是不是爸媽出外去了，你一個人不習慣，所以不快樂啊！」
「爸媽？」陳楓心裡升起一股痛感。
「起來……快起來！」
大腦里傳來一聲失實的聲音，那聲音很虛無，看起來並不真實，但卻……
「醫生，不成了，病人的心跳在下降。」
「快準備強心針！」一個桑蒼老的男聲響起，「快點！」
這聲音響過後，陳楓覺得自己的心不斷地在跳動著，彷彿，有什麼強大的力量要把他拉出這一個「現實」的世界。
「小楓，你怎麼了，宏叔在問你事啊！」秦幽不滿地看著陳楓。
陳楓反應過來，帶著點狐疑望著秦幽與陳宏，「沒事。」
「那我們練功吧！」
秦幽還是一樣的活潑，在記憶的深處中，秦幽小時候是一個很開朗的女孩，只是長大后不知道怎麼的，她整個人變了，變得陰沉。
「長大？」陳楓上下打量秦幽，眼中略有所思。
一天的時間過得很快，陳楓與秦幽先是跟林宏練完武，然後就到青月宗的少年徒眾教室裡面學習。
那裡能學到的知識很豐富，很多，從山下學生要學習的數理化到山上特別設班開講的玄學、考古、世界風俗、心理、槍械原理……數之不盡的課程有條不絮地排滿了整個星期，這些少年徒眾居然學得不吃力。
陳楓與秦幽一如以往地出類拔萃，成為了少年徒眾中的「尖子生」，但是，聽著導課老師的稱讚，陳楓居然有點恍惚。
晚上，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父母已經回來了，只是兩人不知道怎麼的，一回來就到房間裡面休息，想必一定是外出任務時太累了。
陳楓記得，父母生前，好像每次外出任務，都會為他帶來一點什麼玩意的，這讓他有點期待！
慢著！
生前？
太多想不通，陳楓也沒有多去想，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其實，這裡也不錯啊，如果一輩子不回去，在這裡生活，也挺不錯的！」
迷迷糊糊中，陳楓終於入眠。
時間一恍而過三個月，這三個月里，父母不斷地出任務，好像變得比以前更忙了，而秦幽也開始藏著掖著一點少女心事了，與陳楓相處時再也不像以前的肆無忌憚，可以無話不說了。
林宏也變得有點神秘，眼裡偶爾閃過一絲悲痛，又有一絲內疚，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彷彿沒有半點不同，只是，腦里不斷會浮起那把屬於那名叫做「醫生」的人的蒼老聲音。
「起來，快起來，加強壓力，快……」
這聲音不斷地響起，陳楓也習慣了，開始不去在意，只是，那幾個每一夜都會浮現在自己夢中的女孩，他發覺自己不能不去在意他們。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這一天，一如以往，起早，練功，上課，但是，當下課後，林宏卻來了，來接送他回家。
他不是孩子了，怎麼林宏卻會來接自己呢？這裡是青月宗的山門之內，對於青月宗的少年徒眾，絕對不會有什麼危險的，「怎麼林宏會來接我的？」
「呃？我不是一直都稱呼他作宏叔的嗎？」陳楓心裡吃驚，這一驚一咋在這三個月裡面試多了。
「小楓！」
林宏叫了一聲，帶著點無奈。
「宏叔，有什麼事嗎？」雖然不願意，心中抗拒，但還是叫出了一聲「宏叔」。
「你是一個好孩子，希望你不要怪宏叔了。」說著，在教室門外，數百青月宗少年徒眾與及十多名導師的臉前，林宏一掌拍向陳楓。
陳楓被打了一個不設防，心裡居然沒有半點意外，反而覺得，林宏對自己出手才是應該的，他對自己好是不尋常的。
怎以會這樣，怎麼自己會有這樣的想法。
「林宏，你這是什麼意思？」陳楓沒有發覺，自己的嗓音變得很冷，冷得沒有半點溫度，眼中更駢發出不屬於他的殺意。
他的靈魂裡面，彷彿藏著一個嗜血的殺神，他的骨子裡，應該是一個狂徒。
「小楓，對不起。」
林宏一聲暴喝，再次撲向陳楓，也是他留了情，不然以陳楓那微未的實力，他根本就不是林宏的對手。
「為什麼？」陳楓被一掌放倒，跌坐在地上，倔強地望著林宏：「理由，給我一個我該死的理由！」
「沒有。」林宏搖頭，彷彿不願多說。
「說！」陳楓不接受，怒吼一聲。「必須給我一個理由，我為何該死，你為何對我動手？」他的怒吼聲震動了整個昆崙山。
但說也奇怪，今天昆崙山很靜，平常絡繹不絕不絕的遊客今天居然絕跡了，而剛才，那些看熱鬧的導師與少年徒眾現在也不見了蹤影。
最奇怪的是，他不是在教室的門前嗎？怎麼現在會變成站在山涯邊上的，冷冷的寒風沒有給他半點冷意，但林宏的行為，卻讓他心裡發冷。
不得不承認，他小時候，很敬重林宏，而林宏也很疼愛他，林宏的職務決定了不用經常往外跑，所以在父母出外時，都是林宏照顧自己。
這個叔叔，這個不是父親卻承擔起父親責任的男人，今天居然對我出手了，為什麼？真的為什麼？
「醒來，快他媽的醒來！」腦中的聲音又再響起，聽起來有點緊張，居然連粗口也說上了。
「你真的想知道。」林宏定了一下神，陳楓望著他：「是。」
「好吧，我說……」林宏從嘴中駢出數個字，滿是無奈：「我不是要你死，我只是要廢了你的功力，把你捉起來，然後……讓你的父母，帶著寶物來贖你回去，宗主答應了我，只要你父母願意配合，你們一家三口也可以活下去。」
「你信嗎？」陳楓冷哼一聲，「你真的信嗎？」
「我……」
「不用多言，你想廢我修為，想用我作餌引我父母前來送死，你……想也別想。」說著，縱身一跳，跳下了山涯。
「小楓！」林宏大驚，心中痛極，奔到了涯邊，而這時，陳楓的聲音才從下而上地傳來：「宏叔，最後一次叫你宏叔，你從此以後，再也不是一個值得我陳楓尊重的人，林宏，你好自為知吧！」
「不……小楓！」林宏全身崩緊，望著陳楓的身影越來越少，心裡滿是悲痛，無奈：「我真的不是想你死，宗主真的說了，可以放過你們的……你怎麼就不信，你為什麼不信？」
陳楓往山涯下墜去，腦中的聲音響個不停：「媽的，你這小子怎麼還不醒來，你他媽的，你知道不知道，那個姓宋的女孩天天在病房外面呆著，等著你醒啊！」
「姓宋的？」陳楓臉色一變，「清珊？」
不成，我不能就這樣地死，我不能死，不能……
一道奇玄的白光亮起，刺得陳楓的雙眼緊閉，當他適應了光亮，緩緩睜開眼時，他發覺自己居然躺在一個手術室里，頭頂的燈光如此的奪目。
一個身穿滿頭班白的醫生看到他醒來，鬆了一口氣，自然自語地說：「終於……終於搶回來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