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文豪眼睛出問題
在林蔭生日那天晚上後續的幾天裏,林蔭一直在想一個人會不會為他寄來生日禮物,一直以來她都一直記得林蔭的生日,當林蔭還正準備往下想時,忽然才發現他們已經分了。
那天下午小胖給林蔭打電話說,“林哥,我下午學校有事情,就不來店裏送外賣了。”
“好的,你先忙你的事情。”
文豪聽到林蔭打電話,對林蔭說道,“晚上我來送外賣吧。”
本身林蔭還想著若小胖送不了外賣的話,他就準備自己上,沒想到文豪自己主動說了這件事情,畢竟文豪與林蔭已是多年的好友,他也就不客氣了。
雖說在那之前文豪也送過一次外賣,雖然隻有那一次外賣,但他對學院學生宿舍樓的位置分布已經爛熟於心。隻可惜那天天公不作美,下午下起了暴雨,似乎並未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就連商業街裏的公共區域也積著一灘灘的水。
在這樣的情況下,林蔭本想跟文豪說自己來送,但文豪絲毫沒有要換人的意思。雖然還是下午飯點,但因為天氣原因,單子也沒有多少。
雨一直下到晚上才漸漸變小,卻還一直下著。
天已黑,雨也由大片大片的潑下變為顆顆滴落。
那時文豪在“芳晴”學院的九棟樓送外賣,它是一棟女生宿舍。
那所學院背靠一座大山,夜色下除了依稀的宿舍樓燈光,隻剩路兩旁昏黃的路燈了。
那一趟外賣的最後一單,是送往九棟宿舍樓,雨已漸漸變小,文豪從不怕雨水會將自己的衣服給打濕,因為他喜歡淋雨,它能讓他感到初始的那份純真,似乎打落於全身斷斷續續的雨水以及迎風而來打在自己臉上的雨水,往往能將心中些許的憂愁給吹散的無影無蹤。
九棟宿舍樓對麵是十棟宿舍樓,宿舍樓正門前有用來晾衣服或曬被子的鐵架子,鐵架子中間拴著一根繩子,那晚夜色如墨,宿舍樓裏的燈光在這伴隨著細雨的無盡黑夜中顯得影影綽綽。
那晚從九棟宿舍樓離開時,內心並無什麽憂愁,因而他將電動車調為最大檔,從九棟宿舍樓與十棟宿舍樓中間下一個水泥坡,然後沿七棟拐出去,不知是什麽原因,他之前送過一次外賣,但不會從那條路線走,可就在那晚他選擇了那個水泥下坡。夜色太黑,他沒能注意到那根繩子,外加速度也快,雙眼被繩子勒住,眼鏡被打落在地,左眼被繩子劃過,整個人也被那股反彈的衝力給扔了回去,然後重重的摔在地上。那刹那他感覺自己的左眼火辣辣的,連睜開都很困難,還伴隨疼痛,也正是那晚他突然切身感受到生命的珍貴,他慢慢站起來,推著電動車在那有坡度的綠化邊緣坐下來。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內心從未有過這樣的害怕,害怕自己的眼睛會出什麽問題,如果真的失明了,該怎麽辦?看不到親愛的家人,無法再欣賞更多的美景,世界那麽美好,他很希望自己依然有雙能發現這個世界更多美好的眼睛。
他明明可以騎著電動車出校門口,可那天晚上卻不知為什麽,他選擇推著電動車出校門口。那條路在平時看來是那樣的短促,在那晚卻讓他走了很久,他不知道那一路為什麽會走那麽久,也不知道在走那條路的過程中心裏在想著什麽,任那雨水打濕發梢,發梢的雨滴慢慢的滴落於臉龐。
本身從九棟宿舍樓到林蔭店裏的距離並不遠,那天晚上電動車並未出什麽大問題,完全是可以騎著回店裏,或許是那天晚上文豪真切的感受到了生命的可貴,因而他選擇謹慎的推著電動車回去。電動車隻是左側的玻璃鏡中間有一道裂縫,雖然連接玻璃鏡的那根固定在電動車上的塑料杆也活動了,但這並無大礙,文豪將它重新擰好。還有就是電動車車身的左側有很多劃痕,將那本身紅色的漆身給點綴的不堪入目。
回到店裏後,林蔭從窗外注意到文豪是推著電動車回來,當文豪回到店裏後,林蔭便向他問道,“電動車是沒電了嗎?”
那天晚上的文豪似乎並不太想說話,聽林蔭那麽說隻是搖搖頭。
文豪走到收銀台的位置,那收銀台的後方有熱水器與淨水器,文豪從操作間拿來一個塑料盆,兌了一半熱水一半涼水,開始不斷衝著眼睛來緩解疼痛,舒緩一會兒後,當他轉身拿紙巾擦拭時,才發覺到背後的林蔭與一銘一直注意著他的舉動。
看到文豪推著電動車回來,他也說電動車還有電,林蔭心裏猜想文豪可能是出了什麽事情。
“你怎麽了?是摔了嗎?”林蔭關心的問道。
然後文豪從收銀台後方的架子上拿出一大罐啤酒,坐在店裏的凳子上喝了起來。一銘與林蔭也坐在他旁邊,緩了一會兒後,文豪向一銘與林蔭慢慢的講述著今天送外賣的過程中所發生的事情。
沒想到那些話還沒講完,林蔭便站起來,急切的說道,“那趕緊去醫院看看吧!”一旁的一銘也應聲附和道。
文豪什麽話都未說。
文豪這樣的表現讓林蔭與一銘接下來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好,三個人就這樣僵在那。花姐與李姐一邊忙著打掃衛生,也一邊勸文豪趕緊去醫院看一下。
尤其是花姐還關心的說道,“你眼睛疼就不要喝啤酒了,等眼睛好了後,再喝吧!”
或許是大家都說了這些關心的話,如果文豪再不作出相應的表態的話也不好,因而他對林蔭說道,“等這邊學生放寒假,店也關了,再去吧。”
林蔭搖了搖頭,生氣的說道,“這邊又沒什麽要緊的事情,今晚就去醫院給我檢查,這種事情耽擱一天都不行。”林蔭從凳子上站起來繼續說道,“你先在這邊休息著,我們這邊打掃完衛生,跟你一塊去醫院。”
“要去也是我一個人去,如果你們要去的話,那我就不去了。”文豪把這些話說的如此堅決,以至接下來的林蔭都不知該說些什麽了。
林蔭想了想便對文豪說道,“那也行吧。那我這邊給之前曾跟我一同去進貨的張師傅打個電話說一聲,讓他送你過去吧。”
文豪點了點頭。
文豪之所以將自己要一個人去說的那麽堅決則是因為在這種事情上他不想去麻煩別人,況且他也深知自己一直都害怕進醫院,因為有太多的未知埋藏於那。他很怕前一秒進去是一副樣子,後一秒出來就是另一種狀態了。萬一是一種他接受不了的情況,那該怎麽辦呢?
當張師傅來到店裏後,文豪便跟他一塊前往醫院做檢查,臨走的時候,林蔭還對他說道,“有什麽情況立馬跟我說。”
等到了醫院已是晚上10點了,而所去的那家醫院也正是林蔭的父親之前在那做手術的那家醫院。到了醫院後文豪對張師傅說,“張師傅,我一個人進去吧。”
張師傅笑著說道,“也行,那我就在車上等你吧。”
時間已經很晚,因而那天晚上很快就掛上了號,也很快就預約上了專家門診,在這個時間段眼科科室也隻有一位專家在值班。
眼睛這方麵做了很多檢查,可最終那個專家也未確定出診斷結果,她隻是說有可能是青光眼,也對文豪說道,“還要再做一個24小時的眼壓檢查,6個視野圖的檢查”,而且她說的那個24小時的眼壓檢查還是連續的,中間不能間斷。
正當文豪還在猶豫要不要今天晚上就將這位專家所說的這些檢查給做了時,林蔭就打來了電話。
“你那邊檢查的怎麽樣了?”
文豪在電話中將專家所說的情況大概跟林蔭說了一遍,而林蔭很堅決的說道,“反正現在這邊也沒什麽大事情,你就今天晚上將這些檢查給做了,耽誤的時間越長越不好。”
“好的,我知道了。”
掛完林蔭的電話後,文豪又給張師傅打了個電話,告知他不用在外邊等他了,因為他可能檢查要做一晚上。
張師傅一聽光做個檢查就要做一晚上,以為病情有點嚴重,聲音低沉的說,“你那邊是不是很嚴重,要不我今晚也在醫院裏呆著吧,這種時候身邊有個人照應還是會好一點。”
文豪知道張師傅也是好意,可他是一個很獨立的人,尤其是在遇到這種事情時,總想著自己一個人能解決的事情,就不想去麻煩去別人,不僅是對張師傅、林蔭以及一銘,甚至也包括他曾經的那些好友。
雖說那天晚上檢查做了一晚上,可很多檢查都帶有重複性,對於這種情況專家的解釋是要綜合每一次的檢查結果來判定最終的結果。畢竟這每一項的檢查都跟人的心理有直接關係,因而在這種情況下人心理的狀態也是在隨時變化,所以必須要進行多次的檢查才能判定最終的結果。
每當檢查再重複一次時,文豪都提心吊膽,他生怕自己的眼睛會出現什麽嚴重的問題,而那專家則一直告訴他,“不要太緊張了。”
雖然文豪心裏確實有一絲緊張,可他還是很堅定的對那位專家說,“我沒什麽可緊張的。”
就這樣一直折騰到中午12點,在這中間的過程裏林蔭還給他打過電話,而他一直都告訴林蔭自己現在還在醫院做著檢查,情況還不錯。當說出這些話時,那專家還並未告訴他最終的判定結果,而他這樣說也不過是為了讓林蔭能放心而已。
不一會兒那專家告訴文豪,“本身是要做24小時的檢查,但通過12小時的檢查結果來看,你隻是有青光眼的傾向,但並不是青光眼,還是要開一些藥來預防這些情況。”
聽到專家這樣說,文豪很平靜的說,“好的。”
那些藥也不少,但多數都是神經方麵的藥,還有一些醫用的藥水。
文豪帶著這些藥從醫院走出來,冷颼颼的風吹過,他表情很平靜,但心裏卻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