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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往事

  第一百五十六章 往事


  我不知道什麼叫不會連累我,我問那人,如果墳墓里那東西找過來怎麼辦?那人說無妨,你只管叫它去找七爺。


  你就把那東西給給來人了?白要飯問。何道朋點點頭,當然,胳膊擰不過大腿的。


  你怎麼能隨便給他?白要飯急切地問,那,他是哪裡人?什麼來歷?

  那你們又是什麼人?什麼來歷?何道朋反問白要飯。


  卜運算元淡淡地說,我們是漢廣陵墓的守墓人,我們一直守在墓地里,只是隨著時代的變遷,覺得沒必要守了,但是墓地里的東西,我們有權要回去,況且,我們只是收回去其中一件。


  何道朋哦了一聲,問卜運算元,那墓葬里都丟了哪些東西呢?


  卜運算元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只以為,有我們在,墓葬不可能被盜,所以,也從來沒有留意過那裡面的東西。


  何道朋攤開兩手,你叫我怎麼相信你?

  白要飯面有慍色,你信不信,我也可以立即要了你的小命?

  何道朋苦笑了一下,我這條小命,已經被人要過一次了。就算我給你們說了,保不準下一個,又是誰會來找我。我本來一點兒也不想參與到這事情裡面來,無耐由不得我。我爹也不想我參與進來,可他偏偏給了我這些東西,都是命,都是命啊。


  我攔住白要飯,叫他不要急。接著對何道朋說,大哥,我們真是漢王墓的守墓人。


  何道朋竊笑了一下。沒聽說過,一個古墓埋在那上千年,會有守墓人在。我爹是以倒斗為生的,在過去,為了生存,那也沒辦法。做這事的人多了去了。他一生進過不少墓,唯獨這一個,給他帶來了深重的災難。


  我不知道為什麼,何道朋竟然有心情給我們講起了他爹何初生的過往,這一開講,他就沒有停下來。白要飯幾次不耐煩地要打斷他,都被卜運算元給攔下了。我也不理解,卜運算元為什麼這樣做。看卜運算元一臉的淡定,似乎理解了何道朋的意思。


  我爹讀過幾年書,在過去,念過書的人不是很多。也算半個文化人。多多少少,也懂得些風水常識,在外行人看來還行,對內行人來說,他那些都是皮毛。他起初也不盜墓的,我們的村子,就在丹江邊上。那下面有不少古墓。每年乾涸的季節,都有些東西落在淺灘上。


  有不少人撿來去賣,也能值些錢。正是有了這些得來容易的錢,我爹過一天是一天。錢花完了也不想做事。有一天晚上,他喝了些酒,照例又去江里溜達。其實那個時候,不止他一個人這樣做。有的還拿著長鏟到處搗,希望能找到淺些的墓來,直接掏一個大窩出來。哪有這麼簡單的事。


  我爹還會些三腳毛的工夫。只不過不怎麼的。我爹常用常說他自己,樣樣通樣樣稀鬆。因為有了這點兒不算什麼的工夫,所以他膽子也大。人家一到深夜根本不敢往江底去。


  我爹卻不管這些。都夜裡十一點多了吧。他還往江底去尋摸,不知喝了酒還是什麼其他原因,我爹連個照明的燈也沒帶。天很冷,風沿著江道吹,都能聽見絲絲作響。


  江坡上滿是荒草,這一叢那一片的。在黑夜裡看起來都像是有什麼東西隱藏在裡面。我爹不管這些,借著酒興,還得意地哼起了小曲曲兒。


  我爹下到江坡快到江底的地方,聽見有人的哼哼的聲音。他停了一下,大聲問誰?那聲音又不見了。我爹也沒在意,以為他聽錯了。才往前沒走幾步,那聲音又傳過來。這下我爹聽清楚了,絕對還有人在這。


  我爹清楚知道還有人在江里活動並不感到驚奇。按他的想法,興他夜裡在那兒當然也興別人在那兒。他剛才問了一聲沒人回答,他就懷疑有人在搞大的活動。這被他撞上,少不得能參與一份。


  當然我爹不會想著白參與,他想著多多少少總能分一份錢來。他接著大聲問了一句,人呢,在哪兒?那聲音又停了。不過好像沒憋住,剛停了一下就又發出了聲音。


  我爹順著聲音找過去,只看到一叢叢一片片的枯草,沒看到人。他往前走了兩步吆喝著,哈哈,我看見你了,在那幹嘛呢。其實我爹根本沒看見人,他那是瞎蒙。


  不過他很快聽到了一個聲音說,救救我。


  我爹心裡一頓,原以為撞上個干大活的,能撈一份。敢情是有人在這撿寶貝受傷了啊。不過尋常老百姓,哪有見死不救的。我爹順著聲音就走了過去。黑夜裡瞅不大清楚,就見一個人半坐在江坡上。


  我爹走近了問他,怎麼了,傷到哪兒了。


  那人說肚子。我爹俯下身去,朝那人肚子上仔細地看,發現那人肚子好像被切料爛了。還有那人的腿,分明還在土裡沒有完全爬出來。他身下是一個坑。


  我爹吸了一口冷氣,那真是冷氣,大冷天的,又遇上這麼個人。我爹不由得往後倒退了幾步。那人看他要走,向他央求,大哥,救救我,我會報答你的。


  我爹暫停下腳步,問那人是人是鬼,怎麼大半夜的會在這兒下半身還埋在土裡面。


  那人說我是人大哥,你別怕。我也是到江里來尋寶的,還真撿到一個,不曾想被別人看見,就拿大長鏟把我給鏟了,東西也搶走了。我叫了一聲后強忍著巨痛沒有叫出來。他們都以為我死了。我等他們走後,我就想走回去。不料想渾身使不上力氣,身子一動,就這麼從上面滾到了下面,腳剛好插這坑洞里堵在這兒了。


  這人一口氣說了這些話,呼呼喘著氣好長時間都沒再說話。我爹也沒有走開。我爹走近兩步對那人說,你傷成這樣,附近又沒有醫院,我怎麼幫你?


  那人哀哀地說,大哥,你只要把我帶離這兒,給我包紮一下。我懂些醫術,自己慢慢調養下,就會好起來。這大冷的天,過這一夜也就把我凍死這兒了。


  我爹一想也是,把這人扔這兒,就算不會流血過多死亡,凍也得凍死這兒。我爹走到他跟前,幫他先把腿從坑裡抽上來。看他肚子上傷得那麼重,也不敢背他,就雙手抱著他往家裡走。好在這人個子不是很大。


  我爹抱起他的時候,是用了很大的勁的。沒想到一下子就抱了起來,感覺勁使過頭了。我爹差一點兒又把他扔下去。看著他肚子上的傷,我爹最終沒有放手。


  你怎麼這麼輕?我爹有點兒害怕地問,這是個男人,輕的有點兒離譜。


  那人小心回答,大哥,我是個土爬子,人瘦了下盜洞比較方便。


  土爬子?我爹驚問,不是人嗎?

  看我爹那架勢,馬上就得甩手。


  人,是人,土爬子就是盜墓的。那個瘦小的男人說。


  我爹搖搖頭,先救了你再說吧,你太輕了。


  那人感激地說,大哥,我會報答你的。


  我爹把他抱到家裡,在最邊兒上的一間小屋裡放下。問我娘找破布和被子。我娘都睡下了,知道他喝了酒又跑江底去了,就問他做什麼?

  我爹說你睡你的,在哪兒有?


  我娘指了指一個木箱子,也不管他做什麼用了。那時家裡都沒什麼東西。就能放東西的傢具也就兩個大木箱子。我爹拿出被子,抱到那屋。又收拾些破布拿過去幫那人包紮。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又給那人弄了些水,還送了些飯。那人弄好后對我爹說,大哥,我會報答你的。


  我爹搖著手唉了一聲說,兄弟,看你那傷口,他搖搖頭沒有說下去。我爹說他那傷口,肚子里東西全都露出來了,根本就活不下去。他能撐這麼長時間,都算是奇事了。


  我爹臨出那屋時說,兄弟,這樣行了不,有事你叫我。


  那人不斷地說謝謝。


  然後他想起什麼叫我爹等等。我爹站住。他說千萬別讓別人到這屋來,我是個土爬子,啊,盜墓的,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在這兒。


  我爹點著頭說行行,我知道了。


  第二天醒來,我娘問我爹昨夜裡什麼事兒。我爹說從江邊救了一個人來,受傷了。是個盜墓的,不願意見別人。叫他養好了傷就走。都是營生,不容易。


  我娘拿手指頭點了一下我爹,去,我還能去告發人家怎麼的。你可別和這些人混一道兒。蹲大獄的事兒。


  後來那人說他叫唐朗,在我家住了十來天,竟然能下床走路了。我爹大奇,說兄弟你這恢復也太快了,我以前沒敢說,就那肚子爛成那樣,別說對你下手的人不相信你還能活著,我看你都活不下來。


  唐朗說我會點兒醫術。大哥,我以後會報答你的。


  那時我家裡吃的都接不上,我媽叫我爹想辦法。唐朗說大哥,你看我在你這兒住了這麼久,剛好我身上還有點兒錢,你先拿去用。換回些酒菜來,咱哥倆兒喝兩口。


  我爹推辭了兩下就收下了。他也沒問唐朗哪來的錢。我爹買了糧又買了些酒菜。我娘說人家傷還沒好利索,能喝酒不能?我爹說人家給的錢就結了,不給喝好像咱把人家的錢省下來要自己花一樣。再說都十多天了,應該沒事。


  那個時候,唐朗沒出過那小屋,我娘也沒進去看過他。因為我爸說了,人家一個盜墓的,不想見外人,怕惹麻煩。


  這晚我娘給弄的菜,他倆正喝著時,我娘端了菜進去。唐朗見有人進來很是一驚。我爹舉著酒杯對唐朗說,來,喝,這是你嫂子。花你的錢又買糧又買菜的,很過意不去,所以過來看看,表示表示感謝。


  我娘端著菜愣在那兒問我爹,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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