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和閻羅王面對面
第六十九章 和閻羅王面對面
我說是,我就是高嗷嗷,可是我沒犯過什麼法,連壞事都沒做過。你身為派出所所長不能隨便抓人。
李所長大聲說:「放狗屁,你還沒犯法,你把閻羅殿十大高手之一的立皮衣都給扣了,你還沒幹什麼壞事。你狗日的非要把天捅下來才算幹壞事啊?」
這個李所長一說話,我就聞到他滿嘴噴著酒氣。不知道又在哪兒腐敗了。不過他說話的神色倒是很清醒。看他說話的架勢卜運算元說的是對的。這傢伙就是閻羅王,我沒想到他會以這種方式來找我。
閻羅王說話這麼粗魯,我倒沒聽說過,這是第一次見識到。我不由覺得有些好笑,像這樣一個傢伙,很難想像他能公事公辦,什麼樣的稀奇事有他做不出來的。我說:「你扯什麼呢,你一個派出所所長扯什麼閻羅殿十大高手,喝多了先去醒醒酒。這麼多人都看著你呢。」
這警車在我家門口路上一停,看熱鬧的都來了。老老少少在門口聚了不少。聽得我和所長的對話都轟然大笑。跟在李所長後面的人就對起鬨的人群張牙舞爪地吼:「笑什麼笑,笑什麼笑。高嗷嗷扣留閻羅殿高手立皮衣,證據確鑿,不容抵賴。」
這下人群都笑翻了。李所長也不管那麼多,一揮手說:「把他拿下,帶走,我要親自審問,一定要救出立皮衣。」他這話羅里羅嗦像是說給看熱鬧的人聽的。
幾個民警一擁而上把我架起來就朝外面走去。我爸我媽很著急。卜運算元忙過去低聲給他們解釋什麼。這下我村裡看熱鬧的人全都感到意外了。不知道這是哪兒跟哪兒。
李所長帶著幾個人不管不顧人群的反應,推開發愣的人群把我帶上了一輛警車。兩輛警車開動起來,高速朝前駛去。一隻雞來不及躲避,拍打著翅膀就卷進了車輪下面。後面有人叫著停住,賠我們的雞。李所長回頭透過車窗望望後面說賠個鳥鳥,也不看看我是誰。
車子開得很快,好像是全速行進。奶奶的幸好這是麵包車,要是再好點兒的車還不知道能不能快成啥樣。到了曾遇見過立皮衣的三岔口那兒,前面一輛車突然往右拐了,本來去鎮里應該繼續朝前走。往右拐剛是沿著河溝邊的路朝著與奔大河向反的方向去了。因為我和燕子晚上回來,曾沿著這條河溝往大河那邊奔去。
麵包車右拐的地方,前面河溝里有人家堆放的麥草用來腐爛做肥料的。麵包車稍稍拐過去前進一點兒距離,直接就沖溝里去了。我詫異地看看身邊的李所長,他無所謂地詭異地笑著說:「下面有麥草,摔不痛的。」
我靠,這可是汽車。我隨口叫道。
在我說靠的時候,我們坐的這輛麵包車也拐了彎,然後有樣學樣地朝河溝里駛去。好像衝下去時,還輕輕地和前面那輛麵包車吻了一下。然後卧在那兒屁股朝天的死翹翹了。
正晌午頭,別指著有人會從這鬼地方過。
兩輛車咚地親了一下之後,我感覺自己好像還清醒著。努力想活動一下身子,四肢不聽大腦指揮。我著急地往上起身。我感覺我離開了自己的身體。回頭看看,果然我的身體還在車裡趴著,那李所長和幾個民警也是。我又靈魂出竅了。
我看看李所長和幾個民警身上也都拱出幾個人來。這些人面容衣服各異。李所長身上冒出來那個絡腮鬍子,人略黑。一雙眼睛不怒自威,透著一股陰森煞氣。這才是真正的閻羅王。
待我們從車裡鑽出來,卻沒看見太陽。我心說怪了,剛才還毒辣辣的大日頭就這一翻車的工夫就陰天了。閻羅王拍了下我肩膀,拍得我一個趔趔差點兒沒摔倒在地上。他聲音哄亮地說:「別看了,這是陰間。」
我揉揉被他拍痛的肩膀說:「你輕點兒」
他大手一揮說:「帶走。」
說完他大步流星地朝前就走,後面幾個人對我推推搡搡的。我小跑著跟上閻羅王,省得後面幾個人嫌我走的慢又要推搡。
他走的方向就是大河的方向。我心裡想弄不好又是去野魂城。走到河邊,黑胖子,高個子白臉人,還有航哥加幾個公差都等在河邊。閻羅王對他們點下頭,帶頭直接走進河水裡。我猶豫一下,後面的人就要推我。我急忙自覺地下水。我們一直朝水下沉。黑胖子追上我說:「兄弟你玩大發了,怎麼把立皮衣給扣了。」
我對黑胖子說:「我陽間的事兒還沒完,我不想死,你還有更好的法子嗎?」
黑胖子搖搖頭說:「沒有,沒有。」
我問黑胖子:「我叫高個子白臉人帶回來的那個名單,你都送他們去奈何橋了沒?你要沒有我等下可揭發你,臨了也得拉個墊背的。」
黑胖子忙說:「別呀兄弟,我都照辦了,哥待你怎麼樣你心裡有數。你是好漢做事好漢當,完了就完了,可千萬別亂咬。」
我呸了他一口說:「死胖子,你才亂咬呢。立皮衣在我手裡,閻羅王不一定敢對我怎麼樣。放心吧,你。」
黑胖子哼一聲,一臉的不相信,說:「閻羅王可不是心慈手軟的人。」
一路到了野魂城,來到上次見黑胖子的那個大廳里。閻羅王不客氣地直接坐上去。其他人都自覺地垂手靠兩邊兒站在下邊。我當然是站在下邊的中間。這不是榮耀,是受審的標誌。
閻羅王一拍桌子,土桌子發出一聲悶響。閻羅王吸溜一口氣拿起手來看看說:「死胖子,你這桌子太硬了啊。」
我哪裡想到堂堂閻羅王會這樣和下屬講話。不由得嘿地笑了出來。更沒想到黑胖子挨了罵還很高興:「大王教訓的是,小的的考慮不周到,桌子是硬了。」
閻羅王一抬手又想拍桌子,停了一下沒拍下去。指著我說:「高嗷嗷,你以為你扣了立皮衣本大王就會放過你吧。生死由命,本大王一向秉公辦事,絕不能受你要脅。」
他語氣一緩說:「當然了,立皮衣是我得力助手,也是陰司重臣,我也絕不能坐視他任你扣留。」然後他不等我說話問下面站著的人:「立皮衣是不是我們一定要救的啊?」
下面異口同聲地說:「一定」
閻羅王站起來大聲說:「高嗷嗷,你可聽見了,立皮衣我們是一定要救的,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你交不交出立皮衣來?」
他這是讓我提條件呢,我說:「行,你饒我不死,我還你立皮衣,我還想在陽世多混些日子。」
閻羅王把腿一抬踩在他剛才坐的土墩子上叫道:「高嗷嗷,你竟敢與本王談條件,本王告訴你,法律面前沒有條件。來人啊,把他扔油鍋里炸了。然後你們去把立皮衣找回來。」
這一下所有人都給我求情,撲撲通通跪倒一大片。把我炸了下面這些人都得去找立皮衣,找不回來就得問罪。誰願意攔這苦差啊。立皮衣那麼高的身手都被扣起來了,哪有那麼好找的。
閻羅王一聽這麼多人求情,勃然大怒:「本王要秉公執法,你們這麼多人為他求情,這是要陷本王於不義嗎」
下邊一邊聲:「小的們不敢,救立皮衣要緊。立皮衣乃陰司重臣,不救怕使大員們心寒啊。」
閻羅王立即反問:「那他的無理要求能答應嗎?」
下面還是一片聲說:「救立皮衣要緊。」
閻羅王一聽,連搖頭帶擺手地說:「罷了,罷了,你們退下,本大王親自和他談談。」
不大工夫,所有人都退出了大廳,大廳里就只剩下我和閻羅王兩個人。閻羅王擺手叫我過去。我不知道他什麼意思。走過去問:「你答應我的條件了?」
「什麼條件?」閻羅王反問。
「就是你饒我和燕子不死,來交換立皮衣啊。」我說,「你剛剛不說要和我談談嗎?」
閻羅王哈哈大笑,笑過之後用大手摸了一下我的頭說:「高嗷嗷啊,高嗷嗷,你們還真以為你們能扣得住立皮衣呢。」他話鋒一轉說:「不過這次你們把他扣在那兒我還真找不到。」
我裝作恍然大悟地問:「立皮衣是故意被我們扣住的?那你到底想幹什麼?」
閻羅王湊近我說:「嗷嗷,你是個實在人。你放心,不要看著我很無賴,我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你實在,我絕對比你還實在。咱們做個交易怎麼樣?」
我感到很意外,閻羅王竟然要和我做交易。我問他什麼交易?
閻羅王說:「說交易呢有點兒直白了。就是我幫你個忙,然後你也得幫我個忙。咱們不簽任何字據,全憑誠信。我先說,我信任你,所以我先滿足你的條件,你不就是想在陽世多蹭幾年嗎,行,你說,再活多少年?」
這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外,我驚喜地問:「我想活多少歲都行嗎?還有燕子,我倆得白頭到老。」
閻羅王說:「行,連燕子在內,我答應你,不過我先給你說一句,你得想好了。你到時候年紀大了自然活動不便,就算你不卧病在床活著也是遭罪。這個你現在體會不到。如果咱們定好了,你可不能隨便說改就改的。所以要活多大歲數你想想清楚。再有,你可不能活個千年王八萬年龜的,太離譜了指定不行。」
我說:「你才是千年王八萬年龜呢。這麼大一個閻羅王,說話不注意點兒自己的形象。和市井無賴差不多。」
閻羅王突然哈哈大笑說:「高嗷嗷,有點兒意思,還從沒人敢這樣跟我說話呢。其實什麼動物都是動物,人呢是高級動物,沒有污衊你的意思。想好沒,說吧,想活多久,一百歲左右我二話不說。」